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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萧婵才想起来
 萧婵有个拙病,一旦生气,腹部的贲门就似被住一般,半点东西都吃不下,但气一消,腹中就饥饿难耐,就如十不曾进食一般,一旦吃了。

 就如蚁遇腥,要吃个不停。萧婵在屋里等了许久,看样子,曹淮安似乎没打账要带她去…哼!不带就不带,她才不会主动央他。

 缳娘看她久坐不动出神想事,好歹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早窥其心思,动手给她梳一个堕马髻,笑道:“翁主不必为小事挂气,君上已在门外候着了。

 我听说槐里这儿有许多鲜食呢,都是在凉地吃不到的,就连糕点都有许多不同。”听缳娘这么一说,她更饿了。“那我能喝酒吗?”她就是一个小瓮,格外爱饮酒。

 尤其是花卉酒,常能以酒当浆来饮。只可惜身子不许她放肆,在荆州时,往往父亲只许饮一杯,后来嫁到幽州又嫁来凉州,除却新婚那夜,则是不曾沾牙。

 缳娘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道:“这翁主得问君上了。君上已在外头等着了。翁主更衣随去罢。”“问他不如偷喝呢…”萧婵嘀嘀咕咕。

 缳娘取来一件藕荷曲裾,祛与衽上皆有绣花,掐牙淡而雅,着在萧婵身上,衬得身姿婠妠,怜不盈一握。

 寝门且开,院中灯影参差,曹淮安递眼相看,银蟾之下只见女子容光华焕,行时足杳然,如仙子凌波微步走来。萧婵不甘不愿的朝他微微一欠身。

 “让君家久等了。”曹淮安摆摆袖,牵起她的手,口角微有笑痕,道:“在里头呆这般久,还以为你不打算去了。”从馆舍到槐里侯府。

 不过半炷香路程,萧婵还是乘隙眯了会儿。王淡待客之礼无一苟简,所负乘的马车都是崭新赫然的,里头铺着硝皮,还备着果脯茶水。

 到了侯府,处处铺着红罽毯,王淡与子容氏瞧见来者,忙起身去,与曹淮安叙一会寒温方才入席就坐。王淡好食羌桃,每案上都摆上了一盘,也不管有人好食否。萧婵跽坐在曹淮安右肩头下,鲜少开口说话,只埋头吃食。

 若问到头上来,她只需开口说一句话,后头的曹淮安会将话拐到自己嘴边。这也好,剩了力气,不需废口舌。

 槐里此地果真有许多馨膳糕点,菜过五味,萧婵拿起两颗未劈开的羌桃在手心滚把玩。曹淮安低唤她一声,匹手夺过羌桃在手心使里一“吧嗒”的一声核分离。

 萧婵不明所以然,但见他面有得神,挑出穰喂进她嘴里,紧接着又一个个穰破核而出。每开一个,曹淮安嘴角都不自觉扬起。萧婵明白了。曹淮安是以为自己想吃却不会开,所以才大展身手的吗?眼看他又要开羌桃,萧婵阻道:“等等,我自己会开的。”

 曹淮安一攒眉,显然不信她所言。“那你开一个给我看看?”“这…”萧婵啮迟疑“我不是用手开的。”

 曹淮安眸子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最终落在她上,想起她曾说的话,能用齿开羌桃,兴许是真的。

 “莫不是用牙齿开的?”见她点头回应,曹淮安不汗颜,又开了一个羌桃,辞气里带着些宠溺,道:“你也不怕把牙嗑断了…”“我牙口很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曹淮安想起了在蔚萝被她咬的场面,两排齿痕横在手背上足足半个月才消红褪紫。真的是伶牙俐齿。萧婵有一个外称,称作“利嘴尖牙”是兄长萧安谷起的。

 儿时她常爱与萧安谷拌嘴,拌不过就张口咬人。到了毁牙之际,她两颗臼齿摇摇坠坠,似落非落,吃食时再三谨慎,稍一碰着了那弄浓浓血腥味漫口,她夜祈祷臼齿快些掉,偏偏臼齿与她藕断丝连。

 就像是不舍得离开一般,过了一个月还不掉,可新牙已出头,医匠道:“翁主的臼齿再不掉,以后会落得一口叉齿或是疏齿的。”这回急的不是萧婵,而是萧安谷了。

 落得一口叉齿疏齿,得是要毁了一张容颜,做为兄长,可不能让自家女妹长成丑八怪。于是萧安谷想尽各种气人的点子来惹她,终于有一回把她惹怒了她。

 当时萧婵六岁,还不到萧安谷际处,力气又小,骂人又骂不过,只好哭天抹泪的张口来咬,不知正中他下怀。才一用力,还没来得及疼痛,一颗臼齿登时崩落,血不止。

 乐坏了萧安谷。另一颗则是晚间躺桥时落了,但在塌上地上都未寻到落齿,缳娘说是到腹中。少了两颗臼齿。

 那段时萧婵鲜少开口说话,因为觉得说话漏风。所以说,如今她有一口榴齿,还得多谢那个事事都为她心的好兄长,就连她一年身高长了多少。

 他都会记牢。曹淮安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仍时不时给她开羌桃,萧她就默默吃着。反正都开了。不吃白不吃。羌桃苦甘融且有脆劲儿。

 正适合磨牙。萧婵一口气吃了七八个就歇了嘴,虽是好吃,但不可多食,食了几个,喉间兼疼,有生痰动火迹象,再继续吃下去,恐是要在大庭广众下出鼽衄。吃羌桃而鼽衄,多伤脸面。

 王淡偷睛加意萧婵许久,大多数人都不喜羌桃之味,他有些意外一个十六岁的女子竟爱吃,与曹淮安交谈几句又把话拐到萧婵身上。“君夫人也喜吃这个?”“嗯…好吃的。”萧婵回道。

 王淡身旁的容氏一晚无言,却在此时劈口就道:“当初孕儿时,夫主我吃了许多,说是食此物能让孩儿健壮,谁知吃好几,结果喉咙奇痛,饮食难进,再也不敢食了。”容氏说完,自顾笑起来。

 又道:“羌桃热,一不可多食,君上又不听,好在现在非是伏天炎,到时候又落个气逆。我方才瞧夫人吃得有些多,得多喝些苦茶,这喉头啊可润一润。”说罢,容氏身旁的老媪送来一杯苦茶。

 这显而的套近乎萧婵见多了,但她不拿手这种事情,只道了句“多谢”接过苦茶一饮而尽,虽有些苦涩,但喉一齐顿舒。容氏今有二子三女,其一女过继给妹妹抚养,还有两个女儿均已嫁人。

 喝完苦茶,萧婵才想起来,赵梨煦好像是眼前这位女子的女儿来着…怪不得她今一直看着自己呢。

 ***容氏看着萧婵,神色变得有些奇怪“这好食羌桃之人,我倒还知道一个,说起来此人与曹夫人也颇有关系。”王淡问:“此人是谁。”萧婵也有些好奇了。竖耳待听。容氏带着愁绪,道:“便是少君的姑母了。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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