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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合 我们选择的道路(一)
 这是我们选择的道路。”

 菲尔加斯平静的说。虽然她现在大概连全⾝骨骼都换成了活体金属,但动作起来依然如往昔一般优雅迅捷,悄无声息。行走间她⾝上的肢刃链爪等或会摇摆相碰,却也不发出任何金属‮击撞‬声。如果眼力特别特别好,再全神贯注进行观察的话,就可能发现那些凶器并不完全固定形状,而是在不断的进行适应的变化微调,昅收小小碰撞产生的冲击力,再利用细琐的结构改变将力量传导⼊体,強化协调整副钢铁躯壳內起主导作用的精灵⾁体。

 “没人对此有怨言,我知道。”菲尔加斯抬腿便跨上一处十多尺⾼的竖井,姿态中带着一种奇异的美感,好像一名参加晚会的淑女走下马车。她等四十七开动脚部推进器慢悠悠升上来后结束警戒,俯⾝向底下的女人们伸出手。“他们永远与我同在,正如我永远追随您…主人。”

 摩利尔在犹豫之⾊表现到脸上之前握住了菲尔加斯的手掌。那只手仍然有着柔美纤长的外形,但女法师接触到她的一瞬间便马上感到其中蕴蔵的能量——不仅仅是物理上的,还有洪⽔般怒号翻腾的精神洪流,隐于钢铁铸成的堤坝之后,蓄积‮狂疯‬。

 铁⽪脸在沉睡森林当恐怖分子时招募的精灵部下么?他对她还真是关爱有加。可能因为他们都是在阿古斯战争中诞生的怪物…对于那场帝国与精灵地战争,摩利尔起初本没想过去深⼊了解。对参与者的命运更是毫不关心,但是它的牵连至今仍然余波未消,震动着所有曾经涉及到的人们。旷⽇持久的闹剧直到落幕也未决出一个真正的胜利者,就连四十七实际上都被纠于“神之武装”所附带的历史遗留问题中,不得脫⾝。

 或许这正验证了预言法师***里私下流传的一种说法:我们以为人生是起点到终点之间一条逶迤的道路,只要在分岔口做出正确地选择就会拥有截然不同的命运;但实际上我们所有的判断、预测,遇到的一切人和事共同织成了一张笼罩在我们头上的大网,我们千方百计逃避和费尽心机追求,希望从这张网上千千万万个节点中找出最好的结果。到了最后却发现,这张网,才是结果,才是命运,才是人生。

 “我们都是被命运选择出来的士兵。”

 四十七没有对魔化精灵们的遭遇做更多评价。或许这并未在他预料之外,下层界向来以它独特地残酷方式每位访者,准备出一道道封喉盛宴——痛苦,‮磨折‬。腐蚀,死亡,以及…⾎战。

 “你真是幸运,居然能从那里活着出来。”参加⾎战的人都是蠢货,别看爱波妮是个靠出卖⾝体为生的女人,对事物的本质看得比绝大多数男人都要透彻。

 他们终于爬出大垃圾坑。印记城带着油烟味的蒙蒙冷雨落到脸上使人精神一振,驱散了从地下带来的污闷浊气。抬头依然能看到星星点点模糊的***,所以这雨究竟来自何处其实就是一个很值得认真研究的课题。“雨从哪来?当然是从云里来。⽩痴。”笼子里地居民总是这样不屑一顾的回答就此提出问题的巴佬,但实际上轮胎似地印记城中间飘浮的除了灰尘和油腻的烟雾团之外本就没什么云彩,所以这种说法完全立不住脚。人就是这样。无论多么不可理喻匪夷所思的事情和境况,天长⽇久也就司空见惯,而且还会因此抱有“见多识广”的优越心理,对外来者地质疑加以讥讽嘲笑。

 众人现在处⾝于一条不宽不窄的街道——它向着蛰伏怪兽般黑黝黝的屋群中延伸远去,阻隔、转折、衔接。终将首尾相连,接成一个完整地环。印记城同样也是如此,以及外域。还有环绕着外域的上层界与下层界、数不清的物质位面…

 跟随这环。

 “菲尔加斯,你说你是被一群塔纳厘恶魔撵到印记城来的,对吧?”铁⽪脸四下环顾,一边说话一边把自己的下巴拧来扭去,差不多每一次都能让它碰到耳朵。看来他发音本就用不着声带和⾆头,可能连脑袋也不用。

 “…看来我们要到无底深渊报这一箭之仇了?”精灵没有开口,答话的是女法师。

 摩利尔对此并非没有心理准备。恶魔可不是好惹的——与大众通常所认为的不同,想跟下层界那些真正够劲的巴特祖魔鬼或塔纳厘恶魔结怨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它们对主物质生物的‮趣兴‬也远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大。巴特祖没⽇没夜盘算如何巩固地位欺上瞒下就算自己不胡也不让别人胡,塔纳厘则忙着跟个顶个凶残狠毒的同类斗、跟变幻无常糟糕透顶的无底深渊斗、朝着“更快更大更強”的目标努力奋斗…而其他族类一场冒失的召唤、一轮惨烈的战斗、一次成功的驱逐都不⾜以让他们转移稍多的注意力,反正漫长的岁月积淀,下层界生物们早已总结出一句至理名言:天堂有路人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所以菲尔加斯能混到被纵如此強大深渊原力的恶魔盯上并追得走投无路的地步,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一项了不得的成就,虽然強烈不推荐任何想出人头地、昅引女孩子注意的冒险者效仿尝试。

 再让摩利尔修炼二三十年她也不想去无底深渊观光。可是有什么办法?她嘴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的瞥视着四十七。凯罗在一旁好奇的观察飞来飞去的小恶魔,大概把它当成了阿猫阿狗一类的宠物,而⽪⽪却宁肯离铁⽪人更近也要离她远一点,对女孩怀有很深的戒心。

 也罢。这都是我们选择地道路。

 “那当然。但不是现在。”四十七“喀吧”一声把下巴装回原位,回答很是出乎摩利尔的预料。而下一句话更是让任何人都没有想到:“无底深渊是很危险的,尤其是对于法师来说。”

 “哦?没想到你居然——”女法师没有接着说下去。她低头整了整法袍,短暂停顿过后神情语气都发生了非常细微的变化。“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这样继续游览多元宇宙最奇妙城市的风光么?”

 这

 十七问住了。

 “嗯…或许我们接下来应该对山羊们的⾎海深仇更上心一些?”他突然一伸手拽住小恶魔的尾巴:“老实点。我突然想起来个事情要问你…”一直与其他人保持距离的菲尔加斯转了个⾝。她肩背上的附肢一瞬间全都探出狰狞地爪牙,落到她⾝上的雨却寂然湮没,没有任何被惊扰溅起的迹象。仿佛钢铁精灵整个人就是一柄锋锐无比、凶残成的武器,触到的即便仅仅是雨滴,也必将其切成齑粉而后快。

 几乎与她同时,摩利尔也扭头朝同一个方向看去。

 女法师目如朗星,刺进雨中的黑暗。稍后。黑暗中传来一个自信、低沉、富有磁的声音,蒙蒙中忽远忽近:“真是不可思议的杰作。小摩利尔,我认为你并没有做好接收这么大一笔财富地准备…既然如此,你难道不认为把它给老师保管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吗?”

 摩利尔⾝周接连亮起防护魔法的光晕。施法速度很快,短短几秒钟之內她已经完成了从⾎⾁之躯到坚比铁石,‮火冰‬难伤的神奇转变。

 “安德烈导师?”女法师试探着问道,打手势让缺乏自保能力的爱波妮躲起来,后者反应很快。显然对应付这种事情经验丰富;四十七顺手把不情不愿的小恶魔塞给凯罗,但是他的主要注意力却不在摩利尔那边,一双鬼火红眼巡视着扭曲畸形的森森楼宇,活似一头游于深⾕密林中地恶兽,正在寻找猎物的踪迹。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记得老师的声音,真让我感到欣慰。”影影绰绰地檐底巷角中缓步踱出一人——他背着手,拎了一通体熠熠生辉的法杖。头顶仿佛有一方无形伞盖挡住所有雨⽔,尽管満头梳理保养的极好的黑发间没有一银丝,但眼角隐现的鱼尾纹还是怈露了一点他地‮实真‬年纪。

 红袍法师会变化系首席导师安德烈-金在离摩利尔几十步远的地方站定⾝形。即使是敌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位贵族出⾝的红袍首席总是那么仪表堂堂,气度非凡。一层隐形地法术护罩完全隔绝了他沾染外界泥垢的可能,在印记城巢⽳区这种烂泥坑里导师也如翱翔九天的雄鹰般⾼⾼在上,与摩利尔记忆中的影像几乎一模一样。

 “很抱歉,安德烈导师。”摩利尔引用了从前一位红袍导师剿灭某个不识趣地方领主时说过的名言:“红袍法师卖给你。才是你的;不卖,你不能抢。”

 “哼哼。看哪,小摩利尔是多么的出⾊。假以时⽇。我们都得退位让贤了。”随着几声怪气的嗤笑,一个⾼⾼的鹰勾鼻子在安德烈⾝边显现出来——红袍法师标志的秃头,深陷进去的眼窝蔵不住骛刁钻的目光,一袭大法师袍无风自动,褶皱变幻,仿佛是用夜幕影裁制成的一般。

 “恐怕我会辜负您的厚望,辛尼斯导师。”摩利尔并不惊讶于咒法系首席的出现,她甚至能感应到在附近虎视眈眈的不仅仅只有面前二人。但她从前的老师却没有在女法师的心灵之镜上印下任何影像,毕竟伊莎贝拉对预言法术的造诣更在她之上,几乎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能瞒过摩利尔的探知也不⾜为奇。

 鹰勾鼻子倨傲的向前走了一步。

 “我对你才没什么‘厚望’。”他一挥袍袖,做出个大权在握者指点山河的手势:“摩利尔,导师们一致认为继续放任你这样下去是对红袍法师会利益的严重损害。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们会劝说伊莎贝拉既往不咎。”

 “我的所作所为似乎是得到了维克多导师批准地。”摩利尔察觉到四十七有点心不在焉,所以也不敢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出现的两位红袍⾝上:“而且我记得您与伊莎贝拉老师的关系一向不是很好吧?这又叫我如何安心呢?”

 “摩利尔。你应该清楚红袍法师从不打无准备之仗。”安德烈将魔杖拿到⾝前,法杖放的辉光映得他贵族式苍⽩的面孔更无一丝一毫⾎⾊:“这也是你一直都改不了的⽑病。我必须得承认,现在的你已经拥有能比拟导师的力量…但现在你面对的可不仅仅是一位导师。”

 变化系首席地口才相当好,显然也很擅于用言语动人心志,打击信心:“而且我相信,‘它’虽然是一张王牌,但也不⾜以成为确保你必胜的倚仗。据可靠‮报情‬,‘它’曾经被阿古斯帝国多次擒获…摩利尔,你总该不会认为我们红袍法师比不上评议会那几个沉于考古的老朽吧?”

 “辛格大法师对此一定有不同的看法。”摩利尔淡然一笑:“不过我倒是没义务替他辩护。女人的礼貌也不建议我在此时表达什么个人意见。”

 “够了,休要再逞口⾆之利。”辛尼斯发出一声冷哼:“既然小摩利尔已经表明态度,接下来是不是就应该拿出点能让她懂得更尊敬我们的东西?”

 咒法首席这句话造成了某种近乎实质的庒迫力。雨仍然淅淅沥沥的下着,但平素里总是熙熙攘攘地印记城在此刻此处,竟然出奇的凝滞沉抑。

 再次打破僵局的仍然是菲尔加斯。不知道她发现了什么,或者是通过四十七发现了什么。钢铁精灵一跃而起,像是一只潜伏许久后暴起发难的⺟豹。两个红袍导师⾝上同时辉光大作。凭空突生的魔法力场驱开雨⽔,在泥泞的街道上推出一个完美的圆形区域。或许连法术作用范围內的空间质也有了某些改变,但是没能真正验证一下它是不是能让鬼魅般地进攻者无计可施。

 菲尔加斯在半空中折转,明显缺乏物理规律的支持。红眸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形残影,开锋地⾼跟鞋则切出更大的同心圆轨道,似乎与虚空中的什么物体‮击撞‬,电光流窜,火花四溅。雨⽔再不全是从天而降,飞迸中勾勒出一个隐约闪烁的矫健⾝姿…以及一双星辰般湛蓝的眼睛。

 蓝芒进⾝欺进。抢⼊红光画出地痕迹。钢铁精灵随即翻转⾝形在空中留下一道瑰丽弧线,‮腿双‬摆中做出好像蝴蝶振翅的环舞动作—

 她修长的躯体向下伏低,街上地积⽔如同遭受到‮大巨‬向外扩散。几乎与此同时,大大小小几乎数不清的涟漪出现在地面、空中,绕着菲尔加斯竞相盛开。

 光影错,昏黑的夜⾊被⽔滴反的绚烂光华照亮,令人目眩神。菲尔加斯顷刻间便模糊成难以分辨的虚影。动作之快以至于看上去像是飘了起来。她脫离了人类所用的任何一种战斗方式范畴,⾝体上任何部位都可以作为支撑点也都可以作为致命的凶器,条条蝎尾似的肩爪只是其中最具有威胁的部分之一。它们与更虚幻难明的某个外物疾速击碰撞。飞舞的⽔花在越来越急促密集、风暴嘲⽔般尖亢⼊耳的金铁鸣声中愈发细碎,后来更是变成一团笼罩了战局的⽩茫茫雾云,忽涨忽缩,旋转。两个半透明的人形在其中合演着一曲死亡之舞,教观战者们悚然变⾊——连启用了魔法视觉的摩利尔也难以跟上她们的动作而有些眼花缭,无从分辨哪些杂颜⾊组成的晕痕中上一秒谁在进攻下一刻又有什么将被撕裂或斩断,或许这本不重要,如此粉碎机般的烈程度会让战斗结束的时候只能有一名胜者存在另一个将成为不比雨珠大多少的碎块,那时候才算是胜败分晓。

 四十七则饶有兴致的欣赏比赛,稳立如山。他做不到菲尔加斯那样快,也耍不出花里胡哨的动作,但是作为“赐予我力量吧”的呼唤客体,他对自己的成就显然相当満意。

 收招和起手一样迅捷如电。如果采用慢镜头回放的话倒也不是太过难以描述:菲尔加斯像是从⽔雾中拼起来一样显⾝,爪锋大开大阖。一下子继承了四十七飞擒大咬的风格,绕上正处在她斜下方地蓝眸丽影。对方在贲张的肩爪围杀中仿佛失却重量,一手搭上钢铁精灵手腕翻向侧面轻巧的攀扯,躲开所有锋刃进攻的同时闪到她的上空,那是没有任何一种钢铁机械能做到的柔韧,恍如逆流跳跃的游鱼,破浪而上。

 崩溃的力场将雨⽔无规律的向各个方向炸。气庒托起地⽔幕又因为⾼速运动产生的真空劈头洒落,这才令旁人清楚看到了最后一个场景。菲尔加斯被庒到下面,一堆纤长的钢铁肢体扭拧在一起。背上的敌手在流动全⾝的蓝⾊电光中凝聚闪烁,此时才算完全显形。她一对胳膊两条腿,却制得爪子数量媲美蜘蛛的菲尔加斯动弹不得——唯一还算得上自由的大概只有她那双仍存留着精灵风姿的美丽长耳朵。

 “铛”“铛”“铛”四十七在鼓掌。

 “咳。你看,摩利尔,生活就像施法。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惊奇。”千万点牛⽑细针般雨⽔地打击令魔法护罩微微抖颤,透过它看去安德烈的脸孔有些扭曲:“看起来我的底牌并不比你的小。我现在倒有个提议…我这是尊重你,承认你的地位才会这么说。让我们抛开刀剑吧,法师的问题就应该用法师的方式解决。你觉得怎么样,摩利尔?”

 女法师考虑了几秒钟。

 “我很荣幸,安德烈导师。我们现在就开始么?”

 她用一个笑容回应了四十七的目光:“我应付地来,没关系。倒是你…小心点。”

 四十七又低头看了看凯罗,突然弯攥住女孩的手——⽪⽪趁此机会逃离魔掌。嗖的一声飞得无影无踪。铁⽪脸眼睛里地红火森然,好像要直钻进她的心底,说话却一如既往没头没脑:“你听见了?”

 三位红袍。以及凯罗都离开此地。摩利尔并没有带着她,而是直接使用传送法术与两位导师一起离开的。女孩甜甜一笑,自己走进雨中…隐⼊了一团无声无息涌起的雾气。

 “凯丽。”四十七调整下巴吹了个口哨。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要和我过不去?上一次是这样,这一次又是这样。我真不明⽩,给一帮子蠢货打工会让你很有成就感么?”

 “凯丽”从菲尔加斯⾝上离开。贴⾝刃甲上每个刀片都在运动中不断变化着,柔韧如丝。菲尔加斯并没有发动反击,虽然她的眼神说明她很想这么做。四十七轻轻一弹手指。钢铁精灵马上跃上屋顶,在歪斜地阁楼旁停留一瞬,马上被影呑没。

 钢铁女士踱步向前,沉稳、婀娜而且宁静。

 那不是贵妇在花园里慵懒漫步的‮势姿‬,也不是模特在T台上标准炫耀的仪态,仅仅是⾼傲、自信、悄无声息地移动,非要说那场面像什么的话,她像是正在踏进某个领域,属于她的,属于他们的。

 她的蓝眼睛似乎盯着四十七,如果不是的话也没必要去寻找她究竟在看什么,因为那并不重要,眼中的光芒会让所有注视她的人认同:那是充満神的空灵。

 “我与他们毫无关系。”她声音清脆的如空⾕摇铃:“你与她们也毫无关系。唯一有关系的只有你和我…这便是我来此的原因。”

 “噢?那是不是意味着我现在应该半跪求婚了?”四十七摊开手:“或许闲下来的时候我会认真考虑一下。但眼下我有事情要办。做个公平合理的易吧,你不碍我的事,我也会试着关心一下你的事。如何?”

 “你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误⼊歧途。”

 “凯丽”轻轻活动着手指,并不是为了更灵活。看来她也学到了铁⽪人的一些坏⽑病:“我有义务有责任去将其纠正。要帮助你脫离混重回正轨,就得驱除一切影响你的因素。是什么令你忘却神圣的使命?那个女人?杂质必须被剔除——我说过,别无选择。”

 四十七的脸⾊一下子变得沉。像是乌云笼罩的天空透下一丝光,又像熄灭的火山涌起一缕焦热,他狂的本质突然透露了一会儿,就像一枚冰冷方正的铁块突然开始滴滴答答的读秒。

 “那好吧。这是你选择的道路。”他说。“你得按一块八⽑五结账了,博力瓦驮不动两个人。”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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