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前天,昨天
周迟说完就后悔了。咬牙不看他,她的成长真失败,没学会温柔典雅,却先学会了无理取闹。
缓过这劲,周江澜开口,听起来有些哀伤:“你嫌我小吗?我怎么没有亲人?你就是我的亲人呀。”周迟被这话
得鼻子一酸,
气泛上眼睛。“你哪里当我是姐姐。”
“我指天发誓,千真万确。”周迟把泪咽回去:“那你便不该出言冒犯于我。”
周江澜叹道:“你给我起名字,教我武功,遇到你是我的福气。我承认,有时候没遮没拦的。
但那是因为我想逗你开心,你要是听着不高兴,我以后就少说话,你吩咐我才张口,你叫我站我绝不坐,好不好?”周迟还想骂他,却被搂住肩膀。
“你是长辈,大我那么多,还武艺高强,我哪里敢冒犯你啊。”周迟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饶了我吧,姐姐。”周迟的小脸终于不皱了。
周江澜虚挨着她,没有更近一步,这距离足够他在心里描摹周迟的眼角,一抹嫣红从内而外、由深至浅地渲染开,是这初
被暖风欺骗而提前盛开的桃花,他们相处两天,这姑娘为他哭了两次,简直是个泪人。可他该死的爽快。
女人为男人哭表示她认可了和你的羁绊,两个人注定绑在一起不分开。不,不能想这个,他一颗心发热,身上也热。清晨的火气还没彻底消下去,他往下瞄了一眼,祈祷小周江澜千万别立起来。
这人呐,可不只能看表面的年纪。周迟大不大不好说,这不重要,反正自己肯定有一个地方是比她大的。***要不要进城是个问题。周迟和周江澜就这个问题产生了这三
来最大的分歧。
“野地人少,城郊有
军扎营,你跟我走就听我的,除非你想拿了我向他们讨赏钱。”“姐姐你放心,我打听过,这里看守城门的李将军我认得,他不会捉你。”“不可。我不同意。”“你又没封号,赏钱能有多少。
我小镇人,想长点见识,等到了你哥哥的地方不给你丢脸。姐姐依我一次,往后都听你的。”这理由倒是…别开生面。
周迟道:“好,你去,我在郊外等你。”见周江澜还想
她,周迟头也不回,紧走几步找她的马。周江澜追过来,双手递上梳子。给黑马梳理鬃
是周迟的日常之一。
周迟绕着黑马转,余光全在周江澜身上。这个少年如今能平视她了。身子长得倒是
快。这个年纪的少年
笋冒尖似的,长得飞快,可他是不是变得太快?四肢也长了,她昨晚又教了周江澜两式,相比前
,周江澜的动作全无施展“
风回雪”时的滞涩感。
她疑心少年的躯体被种过符咒,施咒者能让人变成侏儒,只要在其成年之前,每逢初一、十五坚持下咒,配合一味秘制的“永生丸”待过了年纪。
即使人将来容貌变化,须发皆白,也只能永远维持少年的形态。父亲身边的小侍养过娈童,跟前两天的周江澜差不多,远远看起来,小小一只。
她憎恶此种
毒的手段,自苦没法子改变世道,只求不要发生在周江澜身上。周江澜没和她说过,也不告诉自己为何执意入城。
他也没主动说过自己的家人朋友。也许他还有更多秘密。周迟好奇心不似周江澜旺盛,但劲一旦上来,难以压制,无法排遣。常言道,猫儿死在好奇心上,她道:“你真想入城?”周江澜点头:“想,更想的是你在我身边。”
“你有法子让人认不出我?”“我会乔装,包你满意。”周迟道:“那你答应我,不可同闲杂人等交谈超过五句,不可滋扰生事。”“姐姐你真好。”周江澜给她一个暖意融融的拥抱。
周江澜口中的李将军生得浓眉大眼,十分正气,周江澜同他通过气,他便草草
开车帘看了几眼,也没同周迟说话,便放行了。周迟同他对视了一瞬间,察觉出熟悉的感觉,直觉告诉她那和危险无关,她一直相信这个。
她想,李是大姓,说不定和一尘师父是远亲。周江澜找了一间向
的客栈。寻芳镇的人很是大方,给了他足够两人用的银钱。
一进房门,周迟立刻瘫倒在椅子上,又很快直起身子,来到茶案前,拂开裙摆,矮身半跪。周江澜笑看她一眼,关好门,搁下包袱和长剑,替她盛茶。
“姐姐,还没听你说过这把剑的来历。”“师父送的。”“哦。”周江澜语调凉凉的“原来拜师有礼物拿。你都没送我点什么。”“我身无长物。”
“我瞧这把长剑好看。辟…尘…也好听。”周迟不语,
出袖剑,松开暗扣,变戏法似的分成两柄。周江澜诧异道:“稀奇。”“你是寻芳镇的人,这机关太常见了。于你而言是小玩意。”
周迟将翠玉短剑的剑柄朝向少年“此剑无名,以后归你了。你可以给它刻个名字。祝你学有所成,将来为天下不平之事执剑。”
周江澜接过,剑穗和刻字都在周迟那柄,他这柄光秃秃的,翠
毫无威慑感,像这世间所有宝剑出生的样子,与此同时。
他也注意到,这两柄短剑从形制到材质都一模一样,与他知道的雌雄双剑相去甚远,她自己留下的那柄镶有黄金打造的六瓣太阳花印记,看来转动之后就能将两柄剑分开。除此之外,并无差别。周迟见他脸上没有明显的开心,问道:“你怎么啦?”
周江澜回神:“姐姐,我也有东西要送你。”“嗯?”“你转过去。”神秘兮兮的。周迟背过身,后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少年从背后抱住了她,
膛温热,不可忽视,额头亲密地蹭她的脖子,呼吸吐在她耳侧。血气上涌,周迟又惊又怒。
“你在做什么?”周江澜一手箍她
,一手毫无章法地摸索,近乎呢喃地说道:“姐姐,我没有别的,我把我自己送给你好不好?”他像
硕大的藤蔓死死
在周迟背上,周迟一时忘了。
他身体还是个少年,却在用男人对待女人的方式向她求
。“让我服侍你,姐姐,我喜欢你…”“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周迟扯住他的指骨,不顾他呼痛,一把将人推开,居高临下,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事不过三,前天,昨天,我尚且能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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