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在耳边茭汇
她在坐下时自嘲着想她的存在感还没有稀薄到被彻底遗忘有她这么个人,无论如何这是个好事。
“诸位的到来让我们倍感荣幸…”前方的妖王已经开始了讲话。前方的众人纷纷鼓掌,他们有的轻轻颔首,倾听时的表情是那么专注。
颜凉子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是那么荒诞,人和妖身着正装友好地进行会晤?时间往前推十几年。
那时的人宁愿相信世界末日预言也不会信这种天方夜谭。短短几年内世界变化如此剧烈,人不得不在历史的巨轮碾过来时踩碎原有的世界观强迫自己接受新的。
可是从来没有什么变化是瞬息之间的,每一个都得经过漫长的预热,或许在过去,当她躺在
上听母亲念读童谣,当她因路边星子般的野花
欣微笑时,当她坐在藏着一方光线的遥远天窗下漫天幻想时――那时所有和她一样的人类各自因为生活小事或烦恼或欣喜,最终一切归于潺潺
淌的时间――变化就已经开始了。
妖界的首脑聚在世界某处,他们的会议桌上摆着世界版图,他们讨论著如何攻池掠地,他们的手指在人类的地图上肆意勾画。
他们严密地布置着…无声,热烈,疯狂,却又井然有序。其中就包括墨潋,她的情人。颜凉子恍惚地抬起头,透过前排那群重要人物价值不菲的脑袋,她的视线被什么牵引着来到墨潋所在的位置,他俯视着他们。
看着每个人,却又没把任何一个人看在眼里,
边的微笑温和礼貌,但颜凉子总觉得那笑容中充斥着某种恶
质的东西。
“能够在夏至祭拜访贵国也是我们的荣幸…”她回过神来时,已经换了一个人在发言。颜凉子对于这种政治说辞没什么兴趣,却不得不听着。双方客气得差不多了。
康奈站起身来,脸上的笑容秾
得
醉人,她高声说:“亲爱的孩子们,你们可以去休息了。明天还有盛大的节日活动等着你们去享受。”颜凉子有种终于熬过去的轻松感。
她跟着人群走了出去。***从二楼下来时宴会还没有结束,
幻的音乐与魔法将气氛推上一波波高
。
颜凉子看着这一切
迷糊糊地想到这一天也曾是人类开展庆典的节日,不过现在,作为战败一方的人类在庆典来临之际是否还笑得出来,这就是颜凉子所不知道的事了。
她从礼堂离开了。宴会正值高
,人群主要集中在前厅与礼堂,鲜有行人的庭院幽深而静谧,塔尖高耸的楼体隐在黑夜里如同蛰伏的兽群,与它白天时人
频繁的样子截然不同。
颜凉子不知不觉就绕着学院走到了一圈,最终来到了礼堂背后的天文馆。这里在夏至祭无限开放,却空无一人,妖怪对星空似乎都不太感兴趣,她望着那敞开的大门,下意识就想走进去。
那儿突然传来一股紧缚力,像是被人从后方用力揽住,她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桎梏在了后方人冰冷的怀中。
“找到你了。我的凉子。”从后上方抖落的声音缓缓绕着她的发丝打转,像是满意又像是餍足。
“为什么要从舞会上逃开?”墨潋将她的身体转过来面朝着自己,揽在她
间的手臂没有松开一丝一毫“没有相衬的礼服吗?抱歉…我疏忽了。”
“我只是想找个安静点儿的地方…”颜凉子试着推了推他,发现在他有力的
锢中她活动一下胳膊都异常困难,她不得不放弃,低下头小声解释着。“而且那是属于妖怪的庆典,跟我也没多大关系…”“那么你想去哪里?”
墨潋合扣住她的下颚,温柔地轻吻她的眉梢与眼角“告诉我,我陪你去。”颜凉子犹犹豫豫地向四周张望,最后指了指天文馆。除此之外好像也别无去处。墨潋稍微松开她一点。
将她的手放置在自己臂弯,仿佛携着伴侣步入舞池那样带着她进入天文馆。馆内光线微弱,过了走廊显
出的主厅大极了。
数十排座位呈圆环状从凹形地面一圈一圈旋上来,穹窿顶对应着地面为半圆形,如一个巨大的圆壳倒扣住整个大厅。边缘几盏灯零零散散地分布,像是漂浮在深海里的水母。颜凉子拽了拽墨潋的袖角:“为什么你对这学校这么熟悉?”
“我是看着它被建起来的。”墨潋不知动用了什么方法打开了星象投影,穹窿上映出广袤的宇宙,天体发光连缀成片,如深海里集体迁徙的鱼群。
“听说过夏至祭的预言吗?”墨潋的手指在空中虚握,投影遽然放大,遥远的天体
近脸颊,将它们迄亿万年前开始窖藏的光辐
到皮肤上,凹凸皲裂的表壳在旋转中形成斑驳的杂影。
“嗯…听说会有被推选的预言者在节日里为所有人解答他们关于未来的疑惑。”颜凉子随口答着。
她的注意力更多在星象图上,她伸手去摸某个天体,手指却穿透了它,她的手指仿佛抓住了那颗星球的内核。
“能猜到今年的是谁吗?”颜凉子看着自己的手在半透明的星球投影中宛如地底的怪物,想了想说:“墨梨?”
“猜对了。”他的声音夹杂着一些缥缈的笑意,像是天体沿轨道运行,星光
溢于引力场被牵动着
汇。
“我想问问他我什么时候能回家…”颜凉子收回手,指尖
出星球表面时似有一层尘埃扬起。
“跟林檩比起来你可真稚
。”“事实上大部分同龄人跟她比起来都有些稚
。”墨潋没有再说什么。
空气一下子沉寂下来。这个小姑娘总觉得自己与妖界与人类都格格不入,所以总是孑然一身,郁郁寡
。
他看着她站在无数星辰
织成片的光幕下,眉眼低垂,目光
蒙。脖颈反
着莹润的光,也纤细得让人担忧,他伸手捉住她的肩膀,平静地说:“要跳舞吗?”
“什么…?”颜凉子惊讶地抬头。“仔细听。”墨潋将食指抵在她
上,脸
低在她耳边低声说。
有舞曲声从天窗外传来,小提琴舒缓的弦音,钢琴迸出的坠响,长笛悠远的诵鸣,从窗的一侧
淌进来,又像从宇宙深处
淌而来,在耳边
汇,溅起一串音符。
“隔壁礼堂的宴会即将结束,再不跳就来不及了。”颜凉子眨了眨眼,迟疑着:“可是我不会…”“就当是尝试。”墨潋笑起来,将颜凉子的身体按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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