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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谁曾想呢
 “笑笑,怎么了。是不是俞封那小子欺负你了。哥替你收拾他。”谈栎蹭一下站起来,就要往外走。“笑笑,是不是爹听错了?”谈老爷又问了一便。

 “没有,爹,哥哥,你们没听错,跟俞家解除婚事吧,我们不能成亲。”谈笑笑面对他们的质疑,坚定地说。***“爹爹别急,请听女儿细细道来。”

 谈笑笑把他们按在椅子上,沏了两杯茶递过去,娓娓道出自己的猜疑。“你们可听说前阵王家的贪墨案?”谈老爷点点头“自然知道。此事轰动一时,传遍了陵兰道官场。不过我从来不把官场上的事拿回家里来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又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今我去苏家,听她们谈起王家的事,说王家出事,契机是有义士暗中去王家取来的账册,这才引得那上头查探。

 且此案的主审人之一便是身为监察御史的俞连岳,联合各州驻军都督立案详查,势要把这事儿翻了个底朝天,而爹爹作为蕲州刺史,掌地方财政民政,有义务接待长官,从旁镶助。我们谈家与俞家结了亲,此后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爹爹记得上次府内失窃,至今仍未抓住的盗贼吗,府内库房不去,偏去爹爹的书房,其他重要的东西没丢失,结果丢的是爹的文章和书画。”

 “虽然那书画可能也值些银子,可是联系王家的事一想,我心里始终有块大石头,得人不过气来。”谈老爷听她说完这话,面色凝重,捻着胡须陷入了沉思。

 “爹,咱们不可不防啊…倘若此猜测为真,势必对方已经暗中筹谋,我们必然落了下乘,若再与俞家结亲,那咱家可就成了那攻歼俞家的利箭了。到时候箭在靶上,一切都晚了。”

 “贪墨案便会随着两家的落马而不了了之。”谈笑笑道出最终的猜测。谈老爷站起来,沉声吩咐谈栎“去叫管家备马,戴上拜帖,我要即刻去见俞大人。”“笑笑,这事儿交给爹,放心,爹一定不会让咱们家出事的。”谈笑笑点点头。

 她当然知道她爹不是软柿子,可心中仍然忧心“爹,那你务必小心,家里有我和哥哥,您不用担心。”

 “哎,爹的好女儿,”谈老爷着袖口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长大了。也知道为爹爹分忧了。”谈笑笑道:“我真希望这事儿是我多想了。”

 “不,未雨绸缪总是好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谈栎从外面进来“爹,马车和拜帖已经准备好了。”谈老爷点头,拍了拍谈栎的肩膀,嘱咐他“跟你妹妹一起,照顾好家里,爹接下来怕是有得忙了。”

 “放心吧爹,我会的。”谈栎坚定地道,之后事情果然如谈笑笑所料的那样,她爹蕲州刺史谈璋暗中带人查点地方财政民政。

 果然发现了巨大的亏空,涉及各钱粮物资达上供的半数之多,谈璋不敢擅专,遂整理成册,递予陵兰道节度使,请求详查,本该落下帷幕的贪墨案,又被重新翻到台面上。一时陵兰道官场,人人自危。

 谈璋故意留了个漏,同监察御史的俞连岳暗中联合,敌上勾。听说谈老爷被下大狱,谈家即将倾覆,谢垣心急如焚,跪在他爹书房外求了三夜三夜,他爹也不答应。

 他爹丢下一句“我作为蕲州驻军都督,本来就在此案中,且不说该不该帮,就算是要帮,如何能帮助得了。”

 谢垣何尝不知,如果他爹为刺史大人谈璋说话,即刻便能撤职下大狱,但他一颗心早已在谈笑笑身上,见她即将遭逢变故,如何能不动容。可谈府他又去不了,甚至连谈栎都见不到,只能默默替谈笑笑祈祷。

 谈府内。谈夫人拉着谈笑笑的手叹气“唉,今日本该是约定好,俞家过来行三书六礼的日子,可惜你这么好的姻缘。”

 “娘,我没事的,大局为重。”二人正说着话,管事的进来报“夫人,俞夫人携子俞公子递了拜帖来了。”

 谈夫人和谈笑笑对视了一眼,双方的眼睛里都写满了疑惑。婚事不是暂缓了吗,她们来干什么。谈夫人朗声道:“快请。”片刻之后,谈夫人在花厅招待俞夫人母子。

 面对着如水的礼物送进来,谈夫人一头雾水。俞夫人拉着她的手“我好姐姐,虽然咱们亲家暂时做不成了,但也不能让咱们姐妹不来往啊。”

 “想来这天本是纳吉的日子,我就坐不住,你说笑笑这么好的孩子,偏偏遇上这档子事。”

 “不然做我俞家的儿媳,我可不得拿心肝儿似的疼她么。”谈夫人也被她说得动容,鼻头一酸“谁曾想呢,是我们笑笑没有这个缘分罢。”

 “这些礼物。原本也是我准备送给笑笑的,莫要嫌弃。”“这怎么使得。到时候又落个结营私,私相授受的罪名。”谈夫人赶紧拒绝。“放心吧,我都仔细挑选过了。都是些女儿家的物什,不打紧。”

 “那便问问笑笑的意见吧…”这边两个长辈说着话,花房内谈笑笑看着面前玉树临风的俞封,她觉得似乎是很久没见过了。

 上一次见还是她被掳走之后他携礼来看望。不免恍惚有些陌生。陌生到她听到与俞家解除婚事的时候,只有惋惜和理所应当,而丝毫没有难受。怪只怪,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吧,让她无暇顾及其他。

 ***“谈姑娘。”“俞公子。”二人异口同声。谈笑笑哂笑着打破尴尬“俞公子最近还好么?”“好的,好的。”俞封连连说道。“谈姑娘呢?令尊那事儿?”

 “爹爹他们自有筹谋,这就是不是我这个女儿家管的了。”谈笑笑不与他在此事上多说,只道:“关于我们的婚事。

 为了避嫌,至少婚事是一两年之内是不能了。此后我们两家肯定是不能够走得太近,只怕连面也见不上两回。”“我也知道,听从长辈们的安排吧。”

 俞封听着她说的话,自然是明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挣扎也只会让两家难看,顺其自然就是最好的安排。谈笑笑咬了咬“你…保重。”

 姻缘本是天注定,谈笑笑本来不信天命,此刻也同俞封共生出命运多舛的无奈之感。索把那话题引到花草上,也免得再谈此事。“我最近的兰花不知道怎的死了好几颗,花房又培育了新的品种,你瞧。”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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