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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六十年
 绿的草尖上,布满了颤抖的晶莹水,在初生的太阳照下,变得如同宝石一样幻丽多彩。

 采薇轻轻地嗅着草地上淡红色花簇的味道,小小的脸上充满了幸福。她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轻轻地着草尖上的宝石。

 她是一只很挑剔的小狐狸,每天早上,都会到这里来晶莹的珠。

 她很喜欢这种甜甜的,清凉的感觉。每当她下了一颗珠,她那三条雪白的小尾巴,就高兴得轻轻地摆动。

 采薇是一只初生的美丽九尾狐,她原本无忧无虑地生活在涂山国,一场空间风暴将她卷到了这个空间,于是,小狐狸不得不在这里生活。

 好在,作为万兽中最狡猾的九尾狐一族,小采薇在这里的日子,过得还满舒坦。

 正当她陶醉于享受晨的幸福中的时候,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边。

 一头如同海一样的动物,夹着短短的尾巴拚命地逃跑着,采薇认出来,那是胆小的魔泽尔。她眼中狡猾的神色一闪,泽尔奔跑路上的一汪积水,变成了滑溜溜的冰面。

 魔泽尔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然后如同庞大无比的炮弹一样地冲天而起。

 魔庞大而又滚圆的身体,撞断了无数的草木,如同皮球一样地横冲直撞。它的惨嚎越来越大,但是,小狐狸却高兴地跳到泽尔的身上。

 疯狂的翻滚,对采薇轻盈的身体没有任何影响,采薇兴高彩烈地在魔身上跳来跳去。

 滚皮球,滚皮球,滚个大皮球。

 小狐狸高兴地在泽尔身上跳跃着,唱着自己编的歌谣,她完全将魔的嚎叫,当成了自己的乐趣。

 可怜的泽尔,终于被两颗大树夹住了身体,昏头转向的它,眼前的星星飞速地旋转。历尽艰辛地调整好了瞳孔的焦距,泽尔却发现那个讨厌的小狐狸,正蹲在自己的面前。

 再一次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嚎叫,泽尔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在这这片森林里面,又有谁不知道采薇的难,和她的古怪精灵。

 她是这片土地上的智慧生物们,最头痛的家伙之一。这片森林里的智慧生物并不多,彼此之间有一种淡淡的默契,漫长的生命和丰富的资源,让它们明白互相尊重的必要。

 但是小狐狸采薇的到来,改变了一切,大家对于小狐狸真的是哭笑不得。

 小狐狸的内心,根本就不如她外表那样地可爱,调皮和作弄别人,成了采薇成长的功课。

 对于这个刁钻狡猾的小狐狸,绝大部分的生物,都是无可奈何,她总是搞上一点让人哭笑不得的捣乱,而且她的逃跑本领极为高明。

 大家之间有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因此,也没有对小狐狸起什么杀心,最多有一种将她吊起来暴打的想法。

 相对于本领高强的魔狼,比较一下危险的九头鸟,小狐狸最喜欢作弄笨笨的,圆滚滚的魔

 抱着打不过还躲不过的念头,生敦厚老实和正直善良的魔们,绝大部分都受不了这种蹂躏,它们一个个偷偷地跑到了海的深处。

 原本有十六个伙伴的魔部落,现在只剩下魔一族最后的留守者泽尔。

 本来也准备撤退的泽尔,后来改变了主意,属于十七个魔的地盘,变成了自己一个人的空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舒服的?

 泽尔决定忍一忍,反正小狐狸的恶作剧,并不是那样地难受。

 森林这么大,只要自己躲得好一点,那么也就过去了──在好几次的偷袭被小狐狸识破了以后,魔已经断了反击和偷袭的心思。

 小狐狸的三条尾巴,在泽尔的鼻子上拂动,大大的眼睛无辜地看着泽尔的狼狈:“先生,什么事情让你这样地害怕?”

 “兽人,一个兽人跑到了那座山的那一边。”泽尔恐惧地对着采薇说出了自己的遭遇“那个家伙太可怕了,我要到山那边告诉泰勒去。”

 “兽人?”小狐狸尖尖的两个耳朵抖了抖,她有一点好奇。但是没过多久,小狐狸还是觉得,欺负面前的这个笨乌,比较好玩。

 森林里再次传来了魔泽尔震天的嚎叫,和小狐狸的尖叫声。

 “已经走了一个来回了,现在再走一个来回。”

 蕾米娜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她现在随时可能摔倒。

 慢慢开始恢复的蕾米娜,已经可以缓缓地走动,她每天都会在山里面走来走去,完全不顾每一步所承受的痛楚。

 “真是一个倔强的女孩子。”

 伽罗看着蕾米娜在山里面来回地慢慢运动,心里面叹了一口气。

 负责治疗蕾米娜的他,当然知道蕾米娜现在的状况,她现在受的痛苦,不比在刀尖上跳舞好多少。

 再一次拿起了手中的树枝,伽罗在面前的沙盆里面计算着。

 过了很久,伽罗颓废地躺在上,仰面朝天的他,眼神中没有任何的光泽。

 为什么会是这样?伽罗大力地将手中的树枝折断。

 发现蕾米娜醒来以后的伽罗,开始了回归计划的重新部署。

 但是再一次的验算,让伽罗明白了一件事情,他原本计划的返回曜大陆的方法,少算了一个小数点──这样一来,魔力的需求,至少要多上二十倍!

 人力有时尽,蕾米娜的武学和魔法,应该到了她年龄的极限,如果蕾米娜现在的力量要增加二十倍的话,那至少需要一百五十年!

 而伽罗如果不停地修炼的话,至少需要二百年,两个人一起修炼的话,那么六十年的时光,已经算是少的了。

 六十年!他们有可能在这个地方生活六十年!一想到这些,伽罗就不寒而栗。

 六十年的时光,如同一块石头,沉重地在伽罗的心头。他的脸色从蕾米娜醒来的时候,就一直没有好过,虽然蕾米娜对伽罗道歉了几次。

 他不愿意白发苍苍的时候,再返回曜大陆,作王子绝对比做原始人好得多。

 花猫,花猫,你为什么还没有消息?

 花猫绝望地顶着朵拉不能动弹,不再说话的身体。

 朵拉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她陷入了昏死的状态。

 三天没有补充任何能量的朵拉,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花猫并不指望朵拉体内的阿图拉,能够跑出来救朵拉一命,因为阿图拉正在沉眠。

 摧毁丹西的那次,强行出现了一回的阿图拉,已经耗费了所有的精力,她现在重新在朵拉身体里的最深处陷入了沉睡,能够在什么时候醒来,没有人能够预测。

 时间对于快要踏入神之领域的阿图拉来说,只不过是一个过程。

 就算朵拉死了,她的灵魂也不会消失,她会慢慢地将灵魂的烙印,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然后,等候着破土重生的那一刻。

 她是一棵大树,朵拉不过是树上的一颗果实。当风将果实吹落到地上的时候,新的生命就会产生。

 “有什么烦恼的?”

 蕾米娜轻声地对着伽罗说道:“波旬,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大家一起分担”

 当蕾米娜醒来以后,伽罗除了偶尔必要的活动以外,就如同死猪一样地躺在上一动不动。细心的蕾米娜,发现了伽罗有着极其沉重的心事,深感歉疚的她,只能轻声地安慰。

 不知道为什么,伽罗心头的怒火突然上升,他猛地拉住蕾米娜口的兽皮。

 伽罗的眼睛靠近了靠近了蕾米娜的面庞,他的眼眸紧盯着她的眼眸,他凝视着视着她的瞳孔,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印入她的心灵深处。

 蕾米娜没有任何反抗,她只是平静地看着伽罗的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是两个人却发现,这似乎是一个很熟悉的场景。

 那似乎是很久以前,他的眼眸紧盯着她的眼眸,他凝视着视着她的瞳孔,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印入她的心灵深处。

 那是什么时候,那个时候曾经发生过什么?

 心头一软,伽罗想起了以前,想起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好吧,你既然要听,我就说给你听!”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六十年的等待,如同巨石一样,在两个人的口。

 六十年,那等于一个人的一生。

 他已经将自己的验算,告诉了身边的蕾米娜。反正暂时指望不上蕾米娜的魔法,那么先用一下蕾米娜只有五十左右智商的脑袋吧。

 也许蕾米娜有什么法子,伽罗期望地看着她的眼睛。

 伽罗不知道他的分析,在蕾米娜的脑海里面,揭起了多么大的波涛,蕾米娜记下了他的每一句话。

 她想不到,人世间竟然有人对于空间研究得这么深刻,这么透彻,就算是教会里面最伟大的空间魔法师,也没有研究出如此密和巧妙的魔法。

 教会也在进行着空间魔法的研究,但在这些研究在波旬的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们所作的,就是如何硬生生地凭藉着力量,在空间的大门上凿一个大,就这样还停留在理论上。

 教会到现在,还不能确定如何找到那扇门窗,而这个人,却已经配好了拧开大门的钥匙。

 那丝丝相扣,密而又可行的穿越空间的魔法,让蕾米娜为之心折。蕾米娜带着尊敬的目光看着面前的男子,她现在为这个男子的智慧所折服。

 这种方法,根本就不是人类所能想出来的,能够创造出这把钥匙的人,已经可以成为神。蕾米娜已经完全沉浸于魔法知识的奥妙中,她将自己企盼的目光,投向了更加企盼的他。

 当她听到波旬关于空间的构想的时候,她已经决定不再发表任何的意见。既然波旬能够想到这种奇妙无比的方法,那么,他一定能想到更好的方法。

 蕾米娜重新地审视着面前的这个男子,眼神中的倾慕,如同燃烧的火焰一样。那是一种人类对于智者的尊敬,而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情。

 她没有回答,只是仔细地倾听着,波旬脸上的每一个动作都不放过。看着面前的男子皱着眉头,说着自己的构思的时候,蕾米娜突然发觉了自己的小气。

 她只是躺在这里,那个男子却在想着该如何回到曜大陆。他肩头的重担是那样地沉重,自己反而却要让他难受。

 摇了摇头,蕾米娜表示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伽罗看着蕾米娜的表情,身上一阵无力。

 “靠!”怪不得有人提出大无脑,头发长见识短的说法,伽罗今天才明白确有其事。

 看着面前被花猫的设想所惊呆了的蕾米娜,伽罗彻底地失望了。他已经知道,这个天才圣骑士智商的水平了,低到连一头只会吃、喝、拉、撒的肥猫都比不上。

 还号称是什么圣骑士,什么光明教会的圣女,哼哼,连一只猫都比不上,不如叫做猫骑士比较好一点。

 伽罗一遍愤愤不平地想着,一边寻思着如何更加充分地利用蕾米娜这个猫骑士,或者无尾熊骑士好了。

 伽罗当然不会告诉蕾米娜,他说出的那些构想,是从一只猫的脑袋里面剽窃而来的,那是疯子和白痴才做的事情。那种解释于事无补,反而会让蕾米娜觉得他的脑子不正常。

 不过,他没有责怪蕾米娜,责难,无以成事。

 失望了的伽罗有点生气,他抄起了身边的木,出去寻找那个在水潭边发现的海。他想发一下心中的苦闷,那东西,简直是一个最好的练功工具。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消失得无影无踪。

 海克丝害怕和惑地看着芬妮的变化。

 当血鬼的獠牙,咬在了芬妮脖子上的时候,海克丝拚命地扑过去,用力底厮打着。

 她那竭尽全力的拳头,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被维施特如同小动物一样顺手摔出很远。

 连续的几次扑击,海克丝的膝盖和手肘处,已经被摔得鲜血淋漓,但是少女还是在扑击着,直到她的身体,被一层看不见的力量所阻挡。

 耀眼的光芒,刺痛了海克丝的眼睛,她惊喜地发现,在芬妮身上血族的身体,慢慢地变成了灰尘。

 璀璨的光芒和神秘的花纹,围绕着芬妮的身体,海克丝前进的步伐,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所阻挡。

 魔法阵中间的芬妮的身体越来越亮,然后,那辉煌的光明突然消失。

 黑色的火焰在芬妮的身边熊熊地燃起,她身上大部分的衣物瞬时化为乌有,十六道若隐若现的神秘的花纹,出现在芬妮的全身,一枚黑色的徽章如同眼睛一样,出现在她的额头。

 带着一丝的惊恐,海克丝如同温顺的小猫,轻轻地蹲在光幕的前面,等候着屏障的消失。她带着最虔诚的神态,祈求着光明神,给自己的亲人最大的祝福。

 她不知道,芬妮现在正处于一种极为奇妙的状态。

 很多追求力量和永生的人,将目光投向了血族的初拥。但是血族的初拥,是一种极为复杂和繁琐的仪式,很少有血族愿意大伤元气来发展同类。

 就算人类通过血族的初拥,成为了血族的一员,但是,也不过是突然拥有了人类高级武士的实力,而这种实力在血族里面,不过是最低层。

 想要在最短的时间里面,成为一个高级的血族,唯一的方法,就是传说中的传承。

 那是一种已经失传了很久的仪式,那是年老的血族在生死关头,将自己所有的一切交给后继者的方法。接受传承的十个血族,不一定能够活下一个,但是施法的那个血族,一定会在施法以后完蛋。

 冷漠而自私的血族,几乎没有人会干这种为别人牺牲的事情,更何况,只有年龄超过千年的血族,才有可能完成施法的过程。

 芬妮现在的情况,和传说中的传承不太一样,她的身体贪婪地食着维施特所有的一切。这不是传承,这是一种比传承高了几个台阶的完全地继承。

 黑色的火焰焚烧着芬妮的全身,但是她那白玉般的肌肤,却变得更加地细腻。十六道神秘的花纹,在她赤的肌肤上发出了极为耀眼的光芒,然后,隐没于那赤的肌肤之下。

 然后,她就陷入了沉睡,直到她的醒来。一层淡淡的光幕笼罩着她,也在保护着她。

 在她沉睡的几天里面,海克丝一直在她的身边死死地守候着。

 芬妮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一场极为漫长的梦。

 她记得那冰冷的牙齿,她记得脖子上微微的刺痛,她记得自己正在被一名血族食。

 当所有的一切重新回现在脑海之时,芬妮的身体体一僵,从昏中惊醒过来。

 醒来的她,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身边根本就没有血族的踪迹。条件反地,芬妮的手,在脖子上一点点地摸索起来。

 让她高兴的是,她那光滑的肌肤上,没有任何的伤痕,更不要说什么坑凹了。

 就在芬妮的身体刚刚放松的时候,脑海里面突然出现了一具模糊的身影。

 一种带有羡慕、追忆和真诚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面响起,那是维施特的声音:“我的继承者呀,请仔细地听我的叙述,不要惊讶为什么,我就是那个将你掳来的血族。

 “当你听到我的这一段话语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了。虽然你身上的龙牙项炼,帮助你逃过了被食的结局,但是奇妙的命运,已经将你变成了一名…”

 说到这里,维施特稍微停了一下,然后,他的话语继续下去:“你成为了一名八分是血族,两分是人类的生物,龙牙项炼的奇妙,让你的身体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

 “在常人的眼中,你现在已经不算是一个人,而是整个大陆为之追杀的血族,也就是普通人嘴里面的血鬼。”

 维施特的话语中,带有一丝的羡慕:“现在的你和我们不一样,不完整地传承,让你变成了不完全的血族,龙牙项炼的功效,让你已经去除掉血族的很多缺点。你现在应该是一名很完美的血族,一名比最初的血族还要完美的血族。

 “你将会拥有漫长的岁月,将会拥有不灭的青春。关于我的记忆,已经传到你的脑海里面了,慢慢地从我的经历中,去寻找一条真正属于你的路。

 “已经注定的,就再也无法改变,千万不要想着到光明教会里面去寻求他们的救赎。当你被他们的圣焰所焚烧的时候,你身边的女孩,可能是另一个陪葬品。”

 维施特的声音慢慢地低了下去,他的影像如同被风吹散的青烟,一寸寸地消失在芬妮的脑海里面:“希望你能够替我完成最后的心愿,到亚述京师南区教会里面,替我去拜祭一下我的儿。”

 惊疑地看着自己那变得更加细致晶莹如同玉脂的手,芬妮的心中混乱无比。

 刚才在机缘巧合的状况下,芬妮从被食的对象,变成了一个噬者。她在维施特最脆弱的时候,噬了维施特,现在的她,已经继承了维施特的力量和记忆。

 芬妮现在就如同一个突然暴富的穷人,无数的记忆和知识,充满了芬妮的脑海。

 我成了血族?芬妮不能相信这个事实。

 她苦苦地思索着维施特的话语,她宁可将这些当成谎言。

 她不想变成血族,她真的不想。那些永生的生命,她根本就不稀罕,她只希望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永远幸福。

 海克丝轻轻地拉着芬妮破烂的衣角,将芬妮从沉思中叫醒。看着海克丝那充满担心和企盼的眼神,芬妮心头突然静了下来。

 是的,就算自己现在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但是至少自己还活着,海克丝还活着,是不是?她的心头还充满了恐惧,但是已经不是那样地强烈了,重生的喜悦倒了一切。

 维施特的话,又一次地在芬妮的心头响起,那么就让她来看看,自己有了什么样的力量。

 从地上拣起来一块坚如铁的石头,微微地一用力,它就如同面粉般地变成了粉末。一拳打在大理石的地板上,裂立即扩散到整个的地面。

 黑色的火焰,如同触手一样地忽隐忽现,芬妮发现,自己竟然有了这样的本领。

 她如同一个才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不停地试验着自己的力量。

 看到惊疑的海克丝,芬妮笑了笑,她让海克丝让开了一点,她要试验一下,从维施特脑海里继承来的东西。

 黑色的火焰出现在她的四周,她的身体如同闪电般地冲出。

 “砰!”芬妮的脸蛋,亲密地和墙壁做了一个全方位的接触,然后软软的滑到了地面。酸痛和尴尬充满了芬妮的全身,海克丝在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墙上已经出现了一个人形的痕迹,那是芬妮的杰作。

 想要马上运用这么强大的力量,哪有这么简单?芬妮要走的路还很长。

 一个小小的加速试验,就弄成了这个样子。还好现在她的身体,已经不同于人类的脆弱,不然刚才的那一下,就会撞得头破血

 现在的芬妮,就如突然身有亿万资产的穷光蛋,有了这些钱,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花。

 “海克丝,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救朵拉。”

 得到了维施特记忆的芬妮,现在已经作好了出发的准备,虽然她更想去救伽罗。继承得来的知识告诉芬妮,她现在根本无能为力。那种空间的力量,不是现在的她能够掌握和理解的。

 先救出来朵拉,我再想办法。

 芬妮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拳头。

 慢慢地站起了身子,蕾米娜感觉好多了。虽然她还不能运用斗气和魔法,但是她的身体,已经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地运动了。

 她微微地一笑,如同一个优雅的国王,正在巡视着自己的城堡。经历了梦魇的磨练,蕾米娜如同经过了冬天的梅花,九分的美丽中,更多了一分出尘。

 看了一眼身边的环境,蕾米娜开始了自己的整理计划。

 对于伽罗的布置,蕾米娜不是很满意,不,是很不满意。虽然她的斗气还没有恢复,但是已经有了一些力气的她,还是决定亲自动手。

 关于布置的事情,蕾米娜并没有征询伽罗的意见。

 毕竟伽罗在布置的时候,从来没有听过她的意见,这个沙文主义猪,只是用鼻子哼了两声──不满意,就自己动手,唧唧歪歪地躺在那里的人是可的,没有发言权的。

 这个混蛋,这个混蛋!

 拖着一头动物回来的伽罗,发现了中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杂乱不堪的地面,已经被扫得干干净净,随处扔的兽皮,被放得整整齐齐。被火焰熏黑的墙壁,已经被抹得干干净净,那些小工具也摆放得井井有条。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是那样地整洁,完全没有了原来那种脏的感觉。

 蕾米娜在伽罗的心中的形象,马上上升到了一个非常高的台阶,是不是要把她培养成另外一个芬妮?但是当他到处寻找蕾米娜的时候,发现的情景,却让伽罗的下巴和口水掉了下来。

 忙碌的蕾米娜,正半跪在地上,收拾木底下的东西。

 背对着伽罗的蕾米娜,如同一只将头埋入沙子里面的鸵鸟,只出一个扭来扭去的股。没有起任何的念,那种让人血脉贲张的场面,在伽罗的眼中是如此地好笑。

 伽罗不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想不到,能够看到这个冰冷如水,淡漠如菊的圣骑士这样一个人的场面。

 没有理会蕾米娜面红耳赤的恼羞成怒,伽罗笑得眼泪都了出来。他夸张的在地上打滚表示自己的心情,用力的捶着地板,这几天的霾一扫而空。

 真的是太好笑了。

 反正现在,蕾米娜的斗气还没有恢复,伽罗才不怕蕾米娜对自己有什么不满,他更不怕蕾米娜扑上来和自己拚命。

 近身搏斗的时候,看看谁非礼谁?百发百中龙爪手、猴子摘桃十八摸,哼哼!虽然面前没有小萝莉,但是有空的话,逗一逗圣骑士,也是很好玩的。

 伽罗的恶趣味开始发作了,他现在的笑容龌龊无比。他很喜欢看蕾米娜那副想笑或者将要暴怒,可又想保持住现有的冰冷和高贵的样子,那种憋住的模样,真的极为有趣。

 到了最后,伽罗找了一树枝,夹在下一扭一扭地当作一条尾巴。

 蕾米娜气得银牙咬碎,却拿这个无赖没有任何办法。

 蕾米娜醒来后,想起了那些被照顾的事情,她再也不能将面前的这个男子,当作陌生人来看,几天来的照顾,让蕾米娜对这个男子,产生了一种极为亲切的感情。

 她甚至有一点恋他的气味和温暖,但是美丽的圣骑士,绝对不会将这种想法说出来。

 现在两个人的关系,有一点像兄妹的关系,那种互相体谅的关系。

 而且还有一点,在蕾米娜的心中,她对这个男子有着深深的歉意。她知道,如果一名男子失去了他的那个东西,那是何等地痛苦和难受。

 女孩的观念一旦发生了转变,那么她的心态,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女人的感情,是一种极为怪异的东西,她们对一件事情看法的改变,常常不需要任何理由。只要转过那个坎,一切就变成了另一个样子──那是鳄鱼的眼泪,花猫伦巴是这样说的。

 蕾米娜不担心这个波旬对自己有什么不轨和举动,因为,如果他真的是那种人的话,恐怕她早就清白不保了。

 可是这个混蛋,太过分了!

 日子就这样淡淡地过着,偶然会泛起一点小的波澜。

 他们没有再提关于六十年的话题,他们都在刻意地回避着那个现实。

 那东西成了一个忌讳,蕾米娜还能记起当时的情景。

 那天晚上,两个人都没有睡着。到了半夜,伽罗跑到了门外的小山岗上,嚎了一个晚上的狼吼,而蕾米娜再一次地失眠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牵挂,就算是三年,对他们来说,都是极为残酷的事实。

 能不能回去的焦虑,两个人的生死相依,这些导致蕾米娜向着伽罗靠近。两只刺猬已经收起了自己的长刺,尝试着互相取暖。

 两个人放开了以后,各自的本就暴了出来,伽罗的自私、小气、霸道等等的恶习,全部表了出来。

 好在伽罗本身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他那些让人开心的话和事情,不停地让蕾米娜发笑。

 他也很喜欢作弄人,一不留神,蕾米娜就上了伽罗的当。还好他有所顾忌,不敢开过于大的玩笑,不然,蕾米娜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蕾米娜的眼中,伽罗是一个旅行过很多地方的人,他将很多蕾米娜闻所未闻的地方,描述得维妙维肖。蕾米娜很喜欢那个叫西行记的故事,尤其是里面的那头猴精灵,以及它的三个同伴的故事。

 闲暇的时间,蕾米娜也会指点伽罗的武技,这些东西,都是教会几千年来积累的经验和武学。

 平时的安排也很平淡,每天早上,伽罗出去打猎或者是采集食物,到了中午,伽罗就开始治疗蕾米娜身上的诅咒。

 晚上的时候,两个人靠在火堆边,互相讲着各自的故事。

 抛开自身的病痛不谈,蕾米娜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没有这样地开心和无忧无虑过了,不用担心什么国家大事,不用担心什么家族利益。

 身上的诅咒,被一点点地去除,痊愈的日子,并不是太遥远。蕾米娜知道,如果能够治疗好身上的病痛,她的修为将会更上一层。

 现在的她,如同正被烈火和重锤锻炼的绝世神兵利器,等到功成的那一刻,将会崭出更为耀眼的锋芒。

 就这样,时光慢慢地流逝,这是一段很平静,也很愉快的日子。

 蕾米娜不再刻意地恢复自己的斗气,伽罗也收起了焦虑的心情。

 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了一种默契,一种心照不宣的微妙。

 闲下来的时候,他们就整理自己的家,那个居住的山。蕾米娜不再抗拒伽罗的治疗,虽然每一次,两个人最后都变得面红耳赤。

 两个人之间对视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那是一种熟悉和信任的东西。

 有的时候,伽罗甚至故意瞪着自己的牛眼,死死地看着蕾米娜的眼睛,直到蕾米娜忍受不了这种暧昧的眼神。

 蕾米娜在那个时候,已经被伽罗那种猥亵的眼神所击倒,偏着头软软的趴在地上,无可奈何。

 伽罗和蕾米娜已经在这里住了十五天了,他们居住的山,已经变了一个大的模样。

 蕾米娜当起了监工和设计师,伽罗则变成苦力和妨碍施工的多余分子。

 叫苦连天的伽罗,在蕾米娜的监督下,用斗气将凹凸不平的地面一块块的整理。山壁也被铲平,打出来几个放东西的小窟窿。

 利用伽罗的力气,将蕾米娜需要的东西一件件搬回了山以后,伽罗就被赶出去打猎,或者变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现在山的进出口,都已经挖了几个陷阱,而山的木门,已经被好好地加固了。

 最重要的是,蕾米娜已经恢复了一丝的斗气,这样伽罗不再担心自己离开以后,蕾米娜的安全──虽然,除了他那一次以后,再也没有发生过动物敲门的事实。

 每一天伽罗回到山的时候,都会发现里面变得更整洁,更漂亮。

 山里面已经变了模样,两个人已经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也许,他们两个人,真的要在这里过上六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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