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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会照顾自己,勿找。钧”

 贝钧走了,只留下这八个字。

 贝老爷看着字条眉头深锁,贝夫人不知所措。贝家上上下下忙成一团,钧少爷什么都没带,一声不响地离开,确定已经找不到人了。

 正当贝家陷⼊一片担忧慌张时,只有一个人端坐沙发上,拿着报纸随意翻阅。

 “霆少爷,您可回来了,钧少爷下落不明,您说怎么办才好?”管家问着年长贝钧许多的贝霆少爷,语气紧张。

 罢回‮湾台‬的贝霆,神⾊自若,看着他的报纸。“老管家,我和贝钧就是天生反骨,这您应该最清楚。他现在长大了,不过就是想离开贝家单独过生活,没必要紧张成这样,弄得人仰马翻吧!”

 避家依然紧张地不停擦汗。“霆少爷,话不能这么说,您和钧少爷虽然个很像,能力却不同。您书念得一流,在国外是个堂堂的生物学家,不像钧少爷…”管家说到一半,却被贝霆打断。

 “停、停!这就是贝钧要走的原因,你们还不明⽩吗?”贝霆放下了报纸,有感而发。“我走我有‮趣兴‬的路,所以混得出这点名堂。贝钧这小子从没得过你们的肯定,现在他自己要找路走,何必阻止他?反而应该⾼兴吧!”

 贝霆的话让老管家不知该怎么回答,贝老爷走来瞪着贝霆,贝霆给了⽗亲一个无所谓的眼神。“让他去吧!总是得试试自己的羽⽑长齐了没,能不能飞。”

 贝霆说完又拿起报纸,悠闲翻着,他这一辈的话老人家未必听得懂,大大的报纸刚好挡住贝老爷的视线。

 没有相关学历、没有实际经验,离开贝家的贝钧,却深刻地知道自己此刻要的是什么。

 他隐姓埋名、不提家世,在新竹科学园区外围,找了间名不见经传的小鲍司,应征一份低阶的助理工程师工作。

 原本也不愿雇用他的这间公司,在贝钧苦候下,终于得到一个机会,让他试写一个程序。

 那个清晨,在微亮的晨曦中,他痛定思痛,想着自己到底会什么。

 他游手好闲、不想念书,原因只有一个,就是那些东西本提不起他的‮趣兴‬。

 那么自己的‮趣兴‬是什么?言薇葳也曾问过同样的话,当时他给的答案,就是“玩游戏”这三个字。当时无心出口的话,似乎也是最‮实真‬的。贝钧屏着呼昅,认真想过,如果这是他唯一会的事,那么就要让这件事变得有意义。

 于是他在公司附近租了间套房,靠着微薄的薪⽔度⽇。他拿着扫把,清理着带着霉味的小屋,想起一个人。

 “你过得好不好?他有照顾你吗?”

 简陋的屋子他不在意,却酸楚地问着墙壁。当年也过得这么刻苦的言薇葳,现在了男朋友,有没有过得比较好、比较幸福?

 她没有选择自己,贝钧并不怨,现在的他只有一个愿望,希望自己能找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言薇葳虽然不在⾝旁,但他清楚地记着她说过的话。

 如果‮趣兴‬是一个人奋斗的基石,那么他就该找自己有‮趣兴‬的事。

 应征那天,他写了一个游戏外挂程序,让公司知道什么游戏有什么漏洞,他会‮解破‬,也就知道该怎么防范。

 他不在乎自己担任什么样的职位,也不计较领了多少的薪⽔,他明⽩既然自己要走这条路,就得甘愿从零开始。

 这晚睡前,他照例从菗屉拿出一张小小的纸条,认真地在上头写下了几个字,折成了星星形状,丢到一个透明瓶子里,然后才合眼。

 今晚夜空的星星格外闪耀,另一个城市里的言薇葳,从颈上拿下了一条璀璨如星的项链。

 “这生⽇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她将大熊送给她的一条项链退回他手中,眼眸却如星光闪烁。

 “你好像在想什么事情。”大拼着她,缓声问着。他和言薇葳已经往一段时间了,两人相处融洽,但优势他似乎可以感觉得到,自己始终不能进⼊她心灵最深处,

 言薇葳的眸光晃动了一下,没有回答,只给大熊一个淡淡的笑:“没事,可能是工作累了,我先回家休息好了。”

 她没有多说,和大熊道别后,转⾝上楼回房休息。她一步一步地走着阶梯,时光仿佛一寸寸倒流,去年此时的种种,慢慢在她脑海中浮现。

 去年她许了生平第一次的生⽇愿望,吃了从小到大没吃过一口的生⽇蛋糕,送蛋糕的那个人,为她“浪费”了三个生⽇愿望心急不已。

 不知道现在的他过得好不好?是否还在‮湾台‬?那时她无心脫口而出的第三个愿望,他还记得吗?

 言薇葳走到台,目送大熊离开。

 苞大熊在一起之后,言薇葳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心底最深处已经偷偷住进了一个人,不管她再怎么努力也忘不了,贝钧的特别没有人能真正取代。

 *********

 失去联系的贝钧,一个人躲在新竹外围,偷偷“练功”

 以往大少爷的生活他再也不去想,换下了昂贵衬衫,他生活一切从简,傍晚时常拎着一个便当盒后又往办公室走,继续加班,凌晨回家随便洗了个澡就往木板上倒。

 他从线上游戏的外挂程序下手,房里堆満了程序语言的专业书籍,一点一点累积这方面的能力。

 贝钧赫然发现,自己看这些书的时候速度很快,脑筋特别灵活,也从觉得厌烦枯燥,除非体力不济,不然他还舍不得放下书本。

 “我的智商真的很⾼好不好?”他又对着墙壁说着,心里知道自己正想着谁,⽇夜劳的生活他一点也不觉得苦,看着那些由自己编写的程序变成的游戏软体,他只有莫名的成就感。

 “你说得真对,只要有‮趣兴‬,门外汉也能成为专家。我好怀念在一起的⽇子,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只是现在的你,过得好不好?”这是今天他写在星星折纸里头的话,玻璃瓶內満満是他每夜的思念。

 凭借着‮趣兴‬和天分,和以往流连在网咖里的“实战经验”贝钧逐渐在这行得心应手,藉由跳槽,他不断昅取同行经验,他一步一步往上走,一次次离新竹科园里头的大公司越来越近。

 年轻帅气的贝钧,逐渐显露出在这方面的天分,有别于一般工程师的“宅男”印象,他会工作也懂玩乐,户头里开始累积自己挣来的存款和公司红利,才气纵横的他开始散发出男的气息,偶尔在公司不小心露出稚气未脫的一面时,常得许多年轻美眉神魂颠倒。

 只不过“我喜姐姐”这句话,不知怎么老是挂在贝钧嘴上。他从不解释自己为什么有“恋姐情结”但是他心里清楚,若非当初那个“言家教、葳婆娘”现在的贝钧依然是那个让人在背后说闲话的不成材家伙。

 他的这些改变、所有小小的成就,都只想要和一个人分享。

 透明小瓶子已经装満了一颗颗小小的星星,贝钧耐不住思念,下定决心这个周末回去见言薇葳一面。

 不管她是不是决定永远跟大熊学长在一起,还是⾝边有了其他的人,贝钧已经懂得要尊重她,学会祝福心爱的人。

 穿上得体的⾐着,头发理得整整齐齐,贝钧一派体面优雅、脫胎换骨、稳重地开着车,缓缓驶近他许久未到,却念念不忘之处。

 远远地,他果然瞧见言薇葳和大熊从巷子口走过来。贝钧庒下涌上心头的酸涩感,勉強在嘴角挂上微笑,要自己绅士地去和两人打招呼。

 言薇葳背对着他,开始和大熊轻声说话,贝钧听不清楚她说了些什么,但这样温柔的言薇葳他不知在梦中幻想过多少遍,只不过这一切都只能是梦境情节,现实生活中他必须举着如千斤的步伐,过去和他们问好。

 “嗨!是我。”贝钧呑了好大一口口⽔,清了喉咙,才能发出这个声音。

 背对着他的言薇葳吓了一跳,但回过头的她更让贝钧吓了一跳。

 言薇葳微微颤抖的肩膀让贝钧稍感不对劲,在她回过头时,赫然见到她的两行泪。

 他从没见过言薇葳流泪,以往不管过得再辛苦,她都不曾落下泪⽔,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哭得这么难过?

 他移开了视线,目光徒然落在大熊⾝上。

 他没想到离开了这么多⽇子,回来见到言薇葳的第一眼竟是如此?贝钧肝火遽升,怒目相视。“你!一定是你!混账东西!耙欺负言薇葳?!”

 一见到言薇葳难过,他什么理智都忘了,什么成稳重通通退场,现在贝钧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你讨打!”

 他对着大熊怒吼,怎么可以让心爱的女人受伤哭泣?怎么可以让言薇葳过得不好?这样的人不海扁一顿,他就不姓贝!

 贝钧忘记对方是跆拳道黑带⾼手,抡起拳头就先往大熊右脸上送“砰”的一声,大熊硬生生吃下这拳头。

 “你是谁?”大熊也火了,哪来的路人甲莫名其妙挥拳打人?“⼲什么你?”

 “⼲什么?打你这混蛋!”

 “这位先生,你吃错葯了吗?”大熊嘴角见红,这天外飞来的一拳也燃起他的怒火。

 “我早就觉得你本配不上言薇葳,黑漆抹鸟的肥熊,滚回你的动物园!”贝钧不分青红皂⽩,卯起来又骂又动手。

 这话简直就是莫名其妙的人⾝攻击,大熊也火大了,从开始挡着贝钧的攻势,到后来也出拳开打,火冒三丈的两人扭打成一团,急着教训不识相的对方。

 “砰!”一个人被推到墙边。

 “锵!”路边花盆被踢翻。

 科班出⾝的大熊把贝钧打得落花流⽔,但浑⾝是气的贝钧也不客气,横冲直撞地也把大熊扁得眼冒金星。

 两人就在巷口拳打脚踢,直到喊了半天“住手”的言薇葳见本没人理她,气得横到两人中间“啪”的一声乘隙给贝钧额头一掌“砰”的一声挡掉大熊的一个抬腿。

 “你⼲什么?”言薇葳阻止着大熊。

 大熊瞪着贝钧。“你问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啊!”言薇葳再转过头。“你又⼲什么?”

 贝钧气吁吁,抹开鼻⾎。“扁人啊!教训这‮八王‬蛋!”

 “扁人?‮八王‬蛋?”

 “他欺负你,害你哭,我不海扁他怎么对得起你?”

 贝钧说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庒不管大熊这跆拳道前社长功夫有多好,横冲直撞地要替言薇葳“出口气”言薇葳见他脸上青了一块,好好的⾐服被扯得七零八落,实在忍不住…再补他一掌。

 “唉呦!你⼲嘛打我?”贝钧摸着额头。

 “我以前怎么教你的?遇到事情总是这样冲动对吗?”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在哭…所以我通通都忘了。”见到言薇葳落泪,贝钧比什么都动。

 “我在跟大熊谈分手,你搞什么?”

 “分手?分手!”贝钧瞠大眼睛,⾆头打结。“你要和这只熊分手了?”原来他们是在谈这个,这表示什么?大熊不会再出现在她⾝边,所以自己有希望了?

 “我分手你搅什么局?”言薇葳瞪着喜怒形于⾊的贝钧,他分明正在窃喜。

 “没…没有啊!为什么要分手?”贝钧含糊地回答,马上转移话题。

 “关你什么事!”

 “关心一下啊!”“我看你是幸灾乐祸。”

 “我哪有,我⾼兴是因为…”贝钧还没来得及把话说清楚,就被言薇葳堵了回去。

 她圆目一瞠,大声说道:“我分手你⾼兴,不是幸灾乐祸是什么?”

 “你听我说完好不好,你分手我当然⾼兴,是因为、因为…”刚刚没能一口气说出的话又哽在喉咙了。贝钧支支吾吾地无法表达他有多⾼兴,是因为他有机会当她男朋友了。“那你为什么要分手?”他只好又不答反问。

 “我分手是因为、因为…”而言薇葳被这样一回,同时间也支吾其词。

 她很清楚的知道,她分手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她无法给大熊全部的情感。有一个人,在很早以前,悄悄偷走了她缺落的一块心田。

 和大熊在一起的时候,过往的种种老是不听话地不断浮现她脑海,她忘不了那个寒冷夜里着她搬家的贝钧,忘不了他要为她教训房东的模样,忘不了在那面镜子前,他如何急着吹⼲她的发,忘不了他穿上那件西装的帅气,她永远记得,那个冬天,是谁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温暖。

 贝钧给了她最真的关爱,也为了她做出不可能的改变,这些在他离开之后,却显得那么清晰。

 她不想再隐瞒大熊了,两人在一起虽然平顺幸福,但她不希望如此对待对方。两人在一起的最后一天,言薇葳心中感伤,谢谢大熊的照顾,也落泪向他道别。

 贝钧踉跄地起⾝,全⾝伤痛,不过却开心地嘴角噙了笑。言薇葳现在恢复“单⾝”他可开心了。

 于是稍稍冷静下来的贝钧,嘴里忍着笑,开始对大熊数落言薇葳的不是。

 “原来是谈分手啊!这样做就对了,这虎姑婆凶神恶煞,一点女人味都没有,动不动就动手打人,完全不讲道理,你早点分手早点解脫,下个女人会更好…”贝钧噼里啪啦越讲越多,越讲越停不下来,原因无他,只怕大熊后悔。

 无论如何一定要趁这个时候把他们“彻底拆散”自己才好“顺利接收”言薇葳,贝钧卯起来拼命地嫌,言薇葳摩拳擦掌等在一旁。

 “讲够了没?”

 “还没。”

 “要不要我给你倒杯⽔?”

 “谢谢,你知道你的缺点哪是一时半刻说得完的。大熊我告诉你,她…啊!会痛!”

 “不痛打你⼲嘛?”

 刚刚被“晾”在一旁的言薇葳现在开始动手教训他,贝钧却越讲越起劲,挨打也不在乎。“你看你看,凶成这样,这样的虎姑婆你早点分手准没错…”他一边抵挡言薇葳的攻势,一边对着大熊继续拼命讲。

 就这样,贝钧带着満⾝伤,看着大熊从巷子口走远,开心地哈哈大笑。

 “幼稚!”言薇葳停了手,骂了一句。

 “好啦!让你骂,看到你比什么都开心,要打要骂随便你。”

 “无聊。”

 “我是真的开心啊!”贝钧一边说一边着膝盖,刚刚挨了大熊好几拳不觉得痛,现在坐在地上才知道都破⽪了。

 “受伤了还开心成这样?”言薇葳看着这样的贝钧,感慨万千。

 其实她怎么会不知道他在⾼兴什么?又怎么会不明了他心里打的如意算盘?

 只是这家伙死不改,冲动易怒,教人想不教训他也难。

 她从⽪包里拿出了面纸,蹲下来替贝钧擦拭混着泥沙⾎丝的伤口,言薇葳拧眉道:“大熊不知道拿过多少跆拳道奖杯,你要动手前也打听一下对方…”

 贝钧看见言薇葳担忧的神情,再也庒抑不住埋蔵內心许久的情感,他完全没听言薇葳说了什么“砰”的一声,伸出双臂用力搂住言薇葳。

 “你做什么…先放开我。”言薇葳吓了一跳,话也讲不下去。

 “不要,我再也不要放手了。”

 “你这样我怎么讲话?”

 “那就什么都不要讲了。”贝钧任地紧紧拥住言薇葳,抛开所有理智,放任心中最真挚的情感。

 他什么都可以学,什么都愿意改,但要眼睁睁看着言薇葳投⼊别人怀抱,他说什么都办不到。

 他再也不放手,再也不会什么话都不说。贝钧闭上眼睛,匀了呼昅,鼓⾜了勇气把所有感情通通一次倾怈:“我喜你。”

 他在言薇葳耳边诉说,不过被搂得紧紧的言薇葳没听清楚:“什么?”

 “我说…我好喜你。”

 “别在我耳边说话,听不清楚。”

 “我好喜你,喜到看到大熊就想打,喜到没你在⾝边就什么也不想做。”他又说得更大声了些,不过刚好路口有一台机车呼啸而过。

 “嗯?”言薇葳又没听见。“没听清楚,再说一次。”

 “我…喜…你…”贝钧拉开了自己的双臂,搂着她的肩膀,双目凝视着言薇葳。她真的好漂亮,好有味道,怎么以前都不觉得?

 可是这样面对面盯着对方看,让他又开始不自在,但是此时此刻是多么重要的表⽩时刻,说什么也不能搞砸,他用力昅了一口气,凝着言薇葳,想着过往种种,自然而然地说出了那句话。

 “让我照顾你,一辈子。”贝钧脫口而出,还加了三个字,说得自然真切,心底有种莫名的舒畅感,此刻他才知道,原来这句话只要向对人讲,一点也不难。

 言薇葳站了起来,拍拍⾝上灰尘,贝钧仰着头看着她,星空下,她才是最闪亮的一颗星星,有个,有脾气,却又善良坚強,绽放着自己的光和热。如果没有这颗星星的指引,他不知道还要失多久,他的天空一定漆黑一片,找不到方向。

 言薇葳对着贝钧伸了手。“还不起来?”

 看着她摊子开的手掌,仰视着让他情生意动的女人,贝钧将手放在掌心:“是不是永远让我牵?”

 “起来再说。”

 “那就是好啰?”贝钧一个蹦起,脸上堆満笑容。“我送你上楼回家。”

 “我还没答应吧!”

 “不管,我承诺过你的。”

 “承诺什么?”

 “让你嫁⼊豪门当贵妇啊!”那是她当年无心说出来的生⽇愿望,言薇葳开口想要解释。贝钧却一把拉住她的手。“我一定会把你追回来的!”

 深夜,他牵着言薇葳的手,一阶一阶楼梯往上爬。言薇葳可以感受到他掌心透出的‮热炽‬,她也曾这样一阶一阶的爬着楼梯,一点一滴地想着两人过往种种。贝钧悄悄在她心田埋下了种子,现在则用热情的光和澎湃雨⽔让它们发芽。

 “这么有把握?”言薇葳说着,却隐约带着笑。她能和贝钧这样自然地相处,很少有人能取代。

 贝钧知道她才刚和大熊分手,也知道这种事需要时间,但是他不怕。不论多久他都愿意等。“你等着看吧!”

 他将言薇葳的手握得更紧。他不但要帮她买⽑⾐,帮她吹头发,还要跟她拌嘴吵架,要让她在梦中追着自己跑,以后她的每一个生⽇,他都要听她许三个愿望,不管她许了什么愿,他都一定要帮她实现。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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