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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虽然是被半強迫着来探病,不过病人既然都已经开了口,她也没有再迟疑的道理。

 只是为了避免引起旁人注意,临访前方环不忘再打个电话确认,以免造成骆泽海的不便,因此这会,

 屋里头除了骆泽海外,并没有其他访客。见到她,骆泽海显得心情颇佳“我才在想你什么时候会过来。”

 “伤得很严重吗?”方环见他肩膀上绑着绷带,视线在他⾝上关切地梭巡。

 “就是短时间內右手会有些不方便。”

 “那就好。”她点头,庆幸他大致无碍。

 “也只能这么想。”看着他打了石膏的手,方环蹙眉建议“不过受伤的是右手,这一阵子可能得找人帮忙才行。”

 他点头,然后突然说:“⼲脆你就住进来吧。”

 “什么?!”她吓了一跳。

 “就像你说的,我现在右手不方便,需要人帮忙。”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逃掉了。之前不想吓跑她,所以一直慢慢来,

 但现在,总该要有些进展才行。

 惊吓过后,方环又恢复面无表情的脸,但心脏仍处于失速急跳中。“你不是有助理吗?”

 “我不喜家里有外人。”

 “我也…”

 “你已经住饼这里,不算外人。”他立即抢⽩。可她还是‮头摇‬。“还是请助理帮忙会比较好,我不想再因此被狗仔注意。”

 闻言,骆泽海眼神一黯,強颜笑的点头。“那倒是,对不起,是我想得太美了,以为受了伤就可以奢望一点家庭的温暖,

 不过没关系,我早该习惯这种一个人的⽇子才对。”

 他的字字句句全都像针一样刺进方环的心。

 离开这里之前,自己想的不就是要再多给这个孤单的男人一些温情吗?可是现在,她却成了拒绝让他靠近温暖的人,未免也太讽刺了吧?

 只是,理智又告诉她,最好别再和他有牵扯,否则这一回.可能不会再是离开就能了事的。

 “我、我可以来帮你料理三餐,但住过来实在是…”感情与理智拔河后,她想出了一个折衷的办法。

 “不用了,真的,若是被狗仔拍到,只怕又会像上次一样害你得躲躲蔵蔵,是我没有想周全,提出这种烂提议,你别放在心上。”

 他歉然一笑,眸里的孤寂却蔵也蔵不住。

 “你…”方环很气自己,明明铁了心的想他若不接受她的方案,就⼲脆拉倒不管的,可一见他強装出来的笑容,

 原本的铁心肠就全都软化了。

 “好吧。”她有些不甘愿的咬牙点头。骆泽海状似惊讶的看向她,在心里偷偷暗笑。“你?”

 “既然怎样都会被拍,那就不用在意这件事了,毕竟要以伤患为重。”她对他说,却像在说服自己。

 “太好了!真的不会⿇烦你吗?天知道我有多想你!”他开心的以左手拥住她,在她还没想到要挣扎时又迅速退开。

 “正好你上回那些⾐服跟用品也没带走,不需要再特地回去拿。”

 方环还没来得及细想他说想她的意思,就又被他这句话给惊得瞪大眼睛。“我今天没有要住下来啊!”“这时间你一个人回去不‮全安‬。”

 什么叫这时间?也才八点不到好不好!

 “工作了一天,先去‮澡洗‬吧!”他不由分说的就把她朝浴室推。

 “可是…”

 “对了,你晚餐吃了吧?”

 “呃、对。”

 “那就不用再叫外卖了。”

 就这样,在骆泽海的一意孤行下,直到稍晚躺在客房的上,方环仍不明⽩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过,在半被勉強的情况不住进来,按理说她该觉得不开心才对,心里却没有丝毫的不快,甚至其实还很⾼兴能有机会照顾他。

 “完蛋了你。”瘫在上,她突地冒出一句,说话的对象,当然是自己。

 发现自己开始心甘情愿被一个人予取予求后,就算她再不想承认,也不能不正视那让她变成这个样子的感觉是什么了。

 那种感觉,叫做心动。

 之后,就像骆泽海说的,只要求方环住进来有个照应,因此她并没有特地请假,只是在下班后买了晚餐回来。

 才进门,就看到他在客厅里享受地听歌,丝毫没有让右手骨折的事情影响到他的心情。看她回来,他主动关掉音响,

 笑得像是终于等到情人归来的男人。

 “终于等到你下班了,一个人在家好无聊。”这种口气,是撒娇吗?

 “准备吃饭了。”她努力摆出面无表情的模佯。还没有察觉自己心思时,她就已经对他很没辙了,

 这会发现自己的心动,她必须以更坚強的意制力来克制自己不显异样才行。

 她庒不认为他会喜自己,更没想过要表⽩,只想要默默将这份心意收蔵在心底而已,

 所以,维持现状是最‮险保‬又‮全安‬的模式,骆泽海起⾝跟着她走向饭厅。

 替他把包回来的便当打开后,考量到他右手骨折不方便,她替他拿了支汤匙。看着汤匙,他苦了一张脸,

 “我都忘记自己最后一次拿汤匙吃饭是什么时候了。”

 “就当是复习好了。”视线自那张苦得可爱的脸移开,她第一次发现要维持没有表情是件很辛苦的事。

 吃了口饭,她忽然想起“中午是叫外卖吗?”

 “就叫助理送过来。”他回得理所当然。方环听了很是纳闷,既然他一样还是使唤助理做事,为什么还需要她搬进来?

 “怎么了?”

 “没什么,吃饭吧。”既然都已经搬进来,再追究也没有意义,总不可能是他想天天看见她吧?

 虽然骆泽海拿了汤匙,不过用左手吃饭毕竟不是那么方便,所以动作看来仍是笨拙。

 方环只能软声安慰“开始会比较不习惯。”

 “还好。”他逞強的说,不想在她面前表现得太笨拙,只是在试图将便当里的菜连同⽩饭舀到汤匙时,

 因为菜的体积比较大,他连舀了几次都没办法弄好。

 出于直觉的,方环替他把掉下去的菜夹到汤匙上。

 骆泽海眼里闪过一抹意外,但方环并没有注意到。

 “要吃什么就跟我说一声。”

 听她这么说,他先是一怔,而后诡笑起来,将汤匙上的菜直接送进嘴里,然后不客气地迅速点起菜来。

 这么一来一往几回,正当方环又一次要替他把菜夹到汤匙上时,他忽地一个低头,直接将她筷子上的菜送进嘴里。

 这下换成方环愣住,脸颊也无预警的开始热烫起来。

 这样的吃饭方式…太亲密了吧?她浑噩的想。

 “丁。”骆泽海像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再度开口点菜,坦然的态度就像是纯粹想省⿇烦。

 方环心里头虽然小鹿撞,仍镇定的夹了一口丁要放上他的汤匙,只是却又在半途就被他以口拦截。

 有一就有二,所以她再次呆掉了。

 “在想什么?”直到骆泽海的声音传来,她才意识到自己的闪神,忙回答道:“没有啊!”眼神非常飘忽。

 没有让心里的笑意显露到脸上,骆泽海接着又说:“我想吃芦笋。”

 她依言夹起芦笋,手上的动作像是迟疑了下,跟着将芦笋直接夹到他面前,没有再让他把头低下去。

 相当満意她的改变,大方地就着她的筷子吃起菜来,最后就演变成她直接喂他,而不再是将菜夹到汤匙上。

 享受着这份自己偷吃步得来的甜藌,骆泽海也不忘提醒心上人“自己也吃啊!”“好…”她只能佯装自在的低头吃饭,不去管那筷子刚才才进过他的口,也不去想两人的间接‮吻亲‬。

 将她微赧的神⾊看在眼里,骆泽海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想要的更多了。

 因为骆泽海的关系,方环周末并没有回彰化去,只是她的决定显然是个错误,因为骆泽海的住处来了访客。

 门铃声中,一⾝亮丽打扮的向心蕾特地来探访,骆泽海开门让她进来。

 “怎么会过来?”

 “当然是过来关心你。”向心蕾语带撒娇的表示,跟着展示了手上的纸袋。“顺便替你带午餐过来。”

 看了她带来的午餐一眼,他没有说什么。

 “你应该还没有吃饭吧?”问话的同时,她边往屋里走,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来拜访。

 只是才走进屋里,就听到有声音传来。

 “那是什么声音?”厨房里,方环正忙着张罗午餐,菗油烟机的声音掩盖了刚才的门铃声。

 骆泽海无意隐瞒“菗油烟机的声音。”

 她很是意外“你自己在煮午餐?”他没有回应。

 向心蕾看他肩膀上还绑着绷带,摇了‮头摇‬“手都骨折了还自己煮东西,幸好我带了午餐过来。”语气里不无邀功的意味。

 才说完,厨房里的菗油烟机声在这时停止。

 面对心上人,向心蕾本没察觉哪里不对,只是娇滴滴的问:“在客厅吃还是去饭厅…”

 “可以吃饭了。”突然揷进来的女声打断了她,让她在第一时间回过头,就见到一个神⾊冷淡的女子从厨房那头走出来。

 方坏没有料到会在客厅里看到骆泽海以外的人,招呼的声音顿时止住,人停在要进客厅的地方。

 由于事出突然,她就是想要回避也已经来不及,以致怔在那儿,

 不确定该如何反应,而且见到来者是个相当眼的女人,心就不试曝的冒出酸意。

 这个人…就是向心蕾吧,那么正牌女友都出现了,自己这个小小“看护”是不是应该退下了?

 向心蕾一看到她,第一时间便开口追问,脸⾊很不好看。

 “你是谁?”方环一时被问得怔住,不知该如何说明自己的⾝份。骆泽海见她呆站原地,于是主动开口为她介绍,

 “向心蕾你应该也认识,跟我同经纪公司。”

 “…你好。”她极力维持镇静地问好,苦涩在口中蔓延开来。即使她和骆泽海什么都不是,现在却有种第三者遇上元配的惶恐及不安。

 只是像是领域遭到‮犯侵‬的向心蕾并不领情,执着的要追究她的⾝份“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喜她语气里的咄咄人,骆泽海下意识的蹙眉,正打算要开口,方环便已接话,

 “你好,我叫方环,是阿海朋友的姐姐。”一句朋友的姐姐,除了引来向心蕾的狐疑外,也让骆泽海的眉头皱得更紧。

 “因为阿海跟我弟弟是好朋友,所以才过来照顾他。”

 她当不来坏女人,也不想当,所以能做的,就是撇清关系,反正她的喜,从头至尾就是不该说出口的暗恋而已,

 不需要成为眼前这对金童⽟女之间的阻碍。

 因为是弟弟的朋友,所以才过来照顾他?骆泽海非常不満意自己所听到的,怒气和被隔开距离的闷意在心头盘旋着。

 同样不満意的还有向心蕾,因为慢半拍的记起方环的名字。

 “你是那个跟泽海一起出车祸的女人?”

 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方环下意识的将视线转向骆泽海。

 心里头的气正愁没处发,再看见她迟疑的表情,像是很怕和他扯上关系,骆泽海更闷了,回答的语气很差,像是故意赌气似的。

 “对,车祸当时她就跟我在一块!”

 方环登时瞠大了眼。他在想什么啊,难道看不出来他女明友已经误会了吗?

 不过她这个暗恋者已经够可怜了,为什么还要帮他想这些?冷下脸,她阻止自己有任何反应。

 得到证实的向心蕾对方环的怀疑更深,如果只是朋友的姐姐,有什么立场过来照顾他?

 心里头虽然对眼前女人満是敌意,却因为骆泽海在场而不便表现得过于明显。因此,她刻意又问了一次。

 “只是弟弟的朋友?”

 没有察觉到骆泽海更加不悦的脸⾊,方环只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于是马上点头,略显急促地说:“对,你千万别误会。”

 闻言,向心蕾并没有放宽心,只是不动声⾊地留意着⾝旁男人的反应,注意到他因为这个回答蹙起眉心,当下对方环更是心生芥蒂。

 不管这女人心里想的是不是真像她嘴上说的这般单纯,单是骆泽海对她的反应,便让她无从放心。

 只是这样的说法也给了她一个灵感,只见她面⾊一改,露山笑容,热络地道:“原来是这样,是泽海的姐姐啊!”一听见这话,骆泽海的脸⾊已经坏到不能再坏了。眼前女孩的娇笑有些刺眼,

 那声“姐姐”更是刺耳,但她可以理解她的敌意,所以虽然不舒服,方环还是点了点头“算是吧。”

 这个回答,让向心蕾笑得更娇“抱歉,还要让你照顾泽海。”她故意替骆泽海向方环道谢,似乎是在昭告两人关系匪浅。

 这一句话听在方环耳里,等于是再次证实两人私不在往的传闻,她的脸⾊顿时变得苍⽩。

 骆泽海相当不喜向心蕾的语气,但因为还在对方环生气,也就没有开口。

 “哪里。”当初答应他答应得太草率了,不应该在人家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还住进来的,现在好了吧,

 有这种尴尬又难堪的场面,全是她自找的。

 “不知道你要过来帮忙,我已经替泽海买了他喜吃的小笼包。”向心蕾假意说。

 她自然不可能跟人家的正牌女友较量。只是缓缓摇了‮头摇‬。“没关系。”

 “可是我没买姐姐的份…”她的语气很为难。

 方环慢了两秒才意会过来,想起向心蕾并不知道自己住在这里,于是马上说:“你们吃吧,我先回去了。”

 也好,她也是被迫住下,没什么东西要拿,刚好直接回去,

 反正…这里本没有需要她的地方,至于她以为自己可以给的温暖,其实早就有人给他了。

 向心蕾満意的点点头,还说:“那姐姐慢走,我就不送了。”

 “不准走!”一声低吼吓了就要离去的方环一跳,也让向心蕾的假笑瞬间垮了下来。

 只见骆泽海臭着脸对向心蕾说:“我累了,你回去吧。”

 “可是我买了你喜吃的小笼包…”

 “我不饿,要睡了。”言下之意是不打算再招呼她。

 因为同家经纪公司的关系,加上之前曾多次合作,他与向心蕾的情比起其他艺人是深厚些,

 但是她不该认为这样他就是对她有什么,她对待方环的方式,连他都看出来有多虚伪了,怎么可能会让她再待下来坏他的心情!

 方环没想到他会用这种语气跟女朋友说话,而且近中午才起的他,居然又说要睡了,她不噤觉得有些奇怪。

 向心蕾头一次受到骆泽海这么不客气的对待“可是…”

 “你可以回去了。”他冷声再说一次。闻言,向心蕾虽然面子挂不住,觉得难堪,但仍是勉強说:“那好吧,我先回去了。”

 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带来的小笼包,离去前她还不快地怒瞪丁方环一眼。

 直到屋子的门重新带上,方环才收回视线,只是回过⾝,便对上一道凌厉的视线。

 她试着装作若无其事“那…”想招呼他吃饭化解尴尬,却想起他才说过不饿,一句话就这么梗在喉间。

 “哼!”看着他的房门被用力摔上,方环只觉得错愕。

 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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