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以前在赵公馆
她的手掌无意识地在少女递来的和服上摩挲了一阵,才问:“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少女微笑道:“
绘,我叫原田
绘,谢小姐。”
她见谢飞云的手掌一直停留在一件和服上,便又道“需要我服侍您穿衣吗?”原田
绘拿来的和服看起来并没有特别繁杂,但谢飞云此前从未穿过,只靠她自己显然要浪费很多时间。谢飞云昨晚都已经被日本人口
过了。今天不过是再穿一件日本人的衣服,于她而言已经算不得是多大的刺
。她点点头:“辛苦你了。”原田
绘诚惶诚恐地道:“您是兄长看中的女人,为您做事,我不觉得辛苦。”
她走上前两步,帮着谢飞云穿好了里衣,又扶着她站起身,细致地为她穿好了那件暗蓝色的和服。
谢飞云比原田
绘足足要高出一个头,因而这件和服穿在她身上,并不像原田
绘那样完整地遮住了脚部,而是底端垂坠在小腿。
原田
绘替谢飞云整理好
带,向后退了两步,微微仰起头看着她,赞叹道:“您真的十分美丽。”谢飞云没有再多说什么。原田
绘只是个年轻的姑娘。
她心中就是有着再多的不满和怒火,也没有办法向着这样一个手无缚
之力的女人倾倒出来,她沉默着用完了这顿非常
式的早饭,期间原田
绘一直安静地侍立在一旁。
等她放下筷子,原田
绘便道:“那么,您还需要些什么呢?”谢飞云并不回答她这个问题。她问:“我可不可以出去?”
原田
绘道:“兄长安排了司机给您,如果您想外出游玩,我会和司机山田先生一道陪同您。只要晚上您按时回来就可以。兄长说,他对您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回到赵公馆去。”
赵公馆就是赵宗海的住处。昨天晚上,谢飞云就是在赵公馆被赵宗海派人押上了车,又一路送到了百乐门去。
谢飞云实在想不通原田任三郎是要干什么。显而易见的事情是,这个人并不喜欢她,他像是应付差事一样,把她当作赵宗海献上来的物件收下了。
可是即使赵宗海给她下了药,原田任三郎也并没有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他甚至过于体贴了。
身为同胞的华夏人把她按倒在
上打骂折辱,作为侵略者的日本人却对她谦逊有礼。这所有的一切都太荒唐了。
谢飞云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是这样,她轻轻倚在
头,原田
绘还站在她面前,等着她的吩咐。
她盯着原田
绘明亮的眼睛,心里许多的念头反复翻腾着,她一会想,人都是复杂的,或许不能直接将原田任三郎看作是一个大恶人,毕竟他对她要比赵宗海好得多。
一会又想,赵宗海即便坏到了骨子里,可他毕竟没有踏进金陵的城墙,没有像日本人一样强迫无数的华夏女子与他们
媾,又用刺刀将她们杀死。
已经是二月份了,可是从金陵的方向飘过来的,怎么还是化不开的血腥气呢?谢飞云的手指飞快地紧握在一起,又很慢地舒张开了。
她看着原田
绘,微笑道:“
绘,我想先在房间里四处看看,稍后再出去添置物品。你能带着我随便转转吗?”***原田任三郎才从金陵撤军不久。
在申城的住所也是新休整的,要说藏了多少的军事机密那必不可能。谢飞云并不指望真能从原田府上转一圈就能看出什么内容,她更多是想知道原田任三郎对待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底线又在哪里。
而她从中又能为自己争取到什么。既然赵宗海都没能
死她,那昨夜原田任三郎所做的一切,于她来说就是再无法承受,她也不能就这样轻飘飘地一死了之。死亡或许能让她解
,但这远远不够。
原田
绘有些为难地咬了一下嘴
,一时间没有做声。谢飞云说:“不能便罢了。你听原田将军的话,我不怪你。”原田
绘连连摇头道:“不,不是的,谢小姐,实在是府内有很多地方我也没有去过…”
听她磕磕绊绊地一解释,谢飞云才明白,原田
绘并不是一直跟随在原田任三郎左右的,她说是原田家的养女。
其实也和仆从没什么区别,将来估计也会成为原田任三郎身边没有名分的情人,这应该是原田家所有人的共识。
原田任三郎先后驻军于东北、两广与台湾,最初的时候,原田
绘还只是个小孩子,因而一直留在鸟取县照顾原田任三郎的母亲,并未随同他一同前往华夏。
直到去年原田任三郎与松井石
起了龃龉,退守申城,原田家才派了原田
绘过来侍奉,这未尝不是含了安抚原田任三郎的心思。原田
绘去年十二月才走上日本前往申城的轮船,真正踏上这片于她来说完全陌生的土地。
她中文讲得不好,又因为不曾伴在原田任三郎身边长大,与他其实也并没有太过深厚的感情。
在这样一个她完全不熟悉的原田府里,原田
绘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孤立无援。谢飞云深深地叹了口气。打从见到原田
绘的第一眼起。
她就一直在心里盘算着有没有办法用原田
绘来要挟原田任三郎,毕竟这个女孩子看起来柔弱可欺,神情又纯洁如同一张白纸,谢飞云不相信以自己的阅历,没办法控制住这样一个才不过十九岁的孩子。
但是现在,她有些失神地看着原田
绘的眼睛,忽然间意识到她不想这样做了。原田
绘没有做错过什么事情。
她就这么站在谢飞云的面前,同样的无依无靠,同样的不知所措,谢飞云看得清她眼睛里的胆怯和惶惑…这和这么多年来谢飞云自己的处境何其相似!她叹口气:“我不喜欢穿和服。我要去买些别的衣服,你陪我一起吧。”
-原田任三郎给谢飞云安排的司机是个样貌普通的日本军人,姓山田,不知道名字叫什么。
他非常安静寡言,要不是原田
绘用
语
代他做事的时候他还会鞠躬点头,谢飞云几乎要怀疑这是个聋哑人。山田很沉默,谢飞云却比他还要沉默,车内的气氛算不上好,原田
绘察言观
,便也没有再试图与谢飞云交谈。
三人一路无话到了永安百货大楼,谢飞云知道今天花的是日本人的钱,她心里毫无负担,秉承着“不花白不花”的心态,见到中意的成衣,只要尺码合适便让山田付钱,她以前在赵公馆,旗袍还是裁
上门量尺寸定制的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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