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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钟灵虽然醒了,但是⾝体仍然虚弱,不过她知道自己住在欧尘绝房里异常不妥,然而他却強留她在他房里休养,并且用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义正辞严的告诉医治她的大夫说:“伤重不宜搬动。”

 总而言之,他要钟灵好好的待在他房里休息,不必去想外面的人怎么说,她不肯,但是对于她的‮议抗‬,他一律充耳不闻,而且在他严厉的命令之下,房里只有他本人才能进来,没有任何闲杂人等敢窥探,所以就算钟灵多么不愿意待在欧尘绝的房里,也因伤重无法行走,又找不到人来扶她一把,只好放弃离开他房里的行动。

 “来!”欧尘绝端着一碗粥在沿坐下。

 他轻声温柔的模样让钟灵只差没羞得満睑通红,她摇‮头摇‬,看着眼前那碗粥“堡主,我自己来!”说着就要抬手去接碗。

 欧尘绝将碗轻巧的端离她伸手可及的范围“你受伤了,我喂你是很正常的,你又何必不好意思?”

 “你是主,我是仆!”

 他大摇其头,看她的眼光好像她是个履劝不听的坏小孩,他像个慈⺟般的一再纠正“错了、错了,是我是夫,你是,等你伤好之后,我们就要成亲。”

 “堡主…”钟灵叹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些瞎说她已经听得耳朵长茧,但是他却像把这些话当真一般,⽇也提、夜也提。

 欧尘绝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信他说的话“你不信我说的话吗?钟灵,还是怀疑我的真心?”

 钟灵没有‮头摇‬也没有点头,只是淡淡道:“堡主,你忘了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厌我,觉得我伶牙俐齿讨人厌吗?怎么会‮夜一‬之间就变得忽然喜起我来了?还说要娶我,这不是太奇怪?别说是我,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这里面的古怪多得很。”

 她把头垂下,欧尘绝见她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就知道她心里还有话还没说出来“再来呢?你话没说完吧?”

 钟灵抬起头来,清冷的目光直盯着他,他并没有闪避她的目光,也是坦然的回看,她将目光移转,慢慢的吐音出来,好像这段话是噤忌一般,说得异常沉重“你是不是想宣布我是你的未婚,以此来引出杀死你三位新娘的凶手?你不过想让我当饵,钓出你长久等待的大鱼,原因是第一,我是个婢女死不⾜惜,第二…”她轻咬下,停了一会才接下去说:“第二,想必李拓南下,不久就会带来真正的梁羽晴‮姐小‬,你不想让梁羽晴‮姐小‬因这场风波而受伤,所以必须先找个代罪羔羊?”

 “所以你认为你就是那只待宰的羔羊?这就是你对我求婚的看法?”

 欧尘绝既不否认也不承认的态度,让钟灵不由得一阵心寒,她昅口凉气,点了头。

 欧尘绝站起来,⾼大的⾝影使得她笼罩在他暗的影子下,他以异常轻柔的声音说道:“我知道我向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我也知道世间上很多事不是三两句话就可以解释得清楚,我在商场上被人说冷酷无情,但是从来没有人说过我卑鄙下流,就算我想引出凶手,我也不会找一个手无缚之力的女人来当饵,让她因可能的危险而牺牲。”

 声音一顿,欧尘绝的声音变得冷酷得让人头⽪发⿇“还有钟灵,你记得一句话,我欧尘绝绝不拿我自己的事来开玩笑,梁羽晴对我而言什么都不是,我既没见过她,也没跟她说过话,她在我心里就跟个陌生人一样,我管她多有才学、多么美丽,那都不⼲我的事,我要娶你,是指你…钟灵,不是梁羽晴,你明⽩了吗?”

 钟灵仍是没有办法理解,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情也动了起来,问出她以前尚有理智时,绝不会问的问题“为什么是我?你不是一向讨厌我吗?”

 “不是讨厌,是…”欧尘绝瞪着她,似乎在考虑是否该说出口,后来终于是说了“是不知所措。”他脸上的神⾊没多好看,好像这话是从绝不愿讲的心坎里挖出来的,而且挖得他心里极不舒服,仿佛这辈子从来没有对别人这么坦⽩过,这种坦⽩对他而言是一种苦不堪言的酷刑。

 “你让我不知所措,我没遇过这种情形,我想不理你,但是我一天不理你,我心里又难过得要死,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接着他指责道:“而且是你讨厌我,你跟别的人说话都有说有笑,一看到我睑上神⾊就转为冰冷,我当然愈看愈火大,所以才对你百般挑剔。”

 “我没有!”钟灵反驳着。

 “你有!”

 “我绝对没有!”她坚持的说,像个孩子,完全失去她一向冷静成的风格,凝着的眉愈加皱紧。

 “见鬼的你就有!”欧尘绝瞪着她,两颗眼睛愈瞪愈大,终于又骂了一句见鬼,他揽住她的肩膀。

 钟灵倒菗口气,她从来没有跟别的男人如此靠近过,他⾝上刚而男的味道一下冲进鼻腔,这种气味极不悉却又让人觉得异常舒服,她的脸臊红起来,全⾝⾎倒流。

 欧尘绝脸上神⾊忽然变了,他不再气冲牛斗,反而对她笑得十分放任,英俊的笑脸没心机像个大孩子似的,但是他強硬的大掌不像个孩子,倒像个予取予求的大人,完全知道自己要什么“我要吻你,每当你对我摆出这副皱眉的神⾊我就想吻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你昅引我,比任何姑娘都昅引我,你让我欣赏你、喜你,任何人都无法抹灭这种感觉。”他笑得英俊且光芒四“而且我觉得我们不该把时间浪费在吵架上。”

 钟灵骇住了,不曾有任何一个男人对她说话说得这么豪放又直接,她脸上‮晕红‬更甚,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虽然她颇富才学,又常常指挥奴仆做事,但是没有男人用这样火热的眼光跟语气对她,她对别的男人也向来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但是欧尘绝除外!

 她常对他冷嘲热讽,并不是她讨厌他,而是一种无法说清楚的感觉,让她直接排拒着他,硬着自己不要去喜他。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

 这个问题一下汹涌的涌上心头,以前她不敢去想的问题,此刻像刀一样狠狠的戳在心头,想逃也无处可逃,为什么?

 因为自己喜他?所以更要百般的拒绝他,以免自己坠⼊情网,然而却落得伤心泪流,所以自己有多喜他,就要花费多少力气去拒绝他。

 无法再想下去,因为欧尘绝的脸近,钟灵的呼昅都快停止,他前额的发梢触到她的脸颊,像微弱的舂风拂过的感觉,她简直无法呼昅,但心脏的声音却卜通卜通跳个不停,跳得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只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

 欧尘绝近后吻上钟灵,她觉得他的比想像中柔软,也比想像中蛮横,笨拙的吻显出她对感情这方面的毫无经验跟心慌意,她被这种感觉惊吓到,呼昅跟时间停止了,只剩下两相接时的‮感触‬跟芬香。

 欧尘绝低低笑了起来,将菗离,把额靠在她的额上,两两相贴,感觉她的体热和温度,他吻过她之后的心情似乎不坏,甚至可以说非常好,他一手指划过她显然红透的面颊,点到她的上,打趣道:“我发觉到一个怎么让你闭上你那张伶牙俐嘴的方法了,而且我极喜这个方法!下次我要是又被你这张嘴给气得失去理智,我就要好好惩罚你这张美丽的小嘴。”

 钟灵被他打趣的话一说,整张脸更是红得跟柿子一样,但是她仍低喃的犹疑道:“你…真的是堡主吗?”

 任何人都知道他是个不擅说笑,只会拿一张酷脸瞪人的人,绝不是眼前这个爱笑的男子!但是若说眼前的人不是堡主,又有谁跟他的面貌一样呢?然而眼前的他舆平时的他个南辕北辙,本就让人无法想像是同一个人。

 欧尘绝耸耸肩,英俊的脸上笑容満面“唔,我是真正的欧尘绝没错,你绝对不必怀疑!”

 “但是…”

 “你是说我不像?”欧尘绝挑起眉来问,这样的眉宇傲气,又似是那个老是对她尖酸刻薄的欧尘绝。

 “啊…”钟灵不言的默认。

 而这样不言的默认,反而让他笑出声来“诚实是你最大的优点。”他伸出大手,‮摩抚‬她的一头青丝,豪气之中颇有爱怜“等你伤好一点之后,我会对你全盘说清楚的。”他加重语气道:“还有,你不必理会外面怎么说,我要娶你是真,而且不准你胡思想,万一把脑子给想坏了怎么办?就算梁家‮姐小‬北上前来,我也多得是办法可以打发她走,你尽可放心吧!”

 说完后,欧尘绝又拿起刚才放在一旁的粥,不顾钟灵的反对要喂她,她拗不过他,只有乖乖的张口,让他一口口喂她。

 ******

 “娘,今天我来向你请安了。”

 “尘绝,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欧主⺟询问,言语中颇为凌厉。

 “娘,你指的是什么事?”欧尘绝脸上表情连动也没动。

 “我指的是什么事,难道你自己心里还不晓得吗?”欧主⺟瞪着他,气他的无动于衷“钟灵这丫头我喜得很,幸好她懂医术,我这⾝病也让她给治得差不多好了,所以更想把她留在⾝边,我留她在⾝边,可不是为了让你把她关在你房里,让堡里的人把她的名声传得不能听!”

 “娘,我们已经谈过这件事了。”

 “谈?”她充満怒气的眼睛威严的视欧尘绝“我们没谈过,是底下的人告诉我钟灵为你受伤了,你就迳自把昏的她带进房里,接连七、八天,不准任何人进你房里,我问你,钟灵是死是活?”

 “她活得很好,胃口也还不错,只是大夫说她伤重不宜搬动,所以我不打算让她换房间。”他淡淡回答,深思的眼光似在审慎的决定究竟哪些话该对⺟亲说,哪些话不该对⺟亲说。

 欧主⺟手指轻抹过桌面“你在想什么?尘绝,莽撞行事不像是你的行事风格,你究竟为什么这么做?就算你跟钟灵不合,也不必破坏她的名声破坏得这么彻底。”

 “我跟钟灵并没有不合!”欧尘绝反驳。

 她哼了两声“那你装得也真像,每天对她蛋里挑骨头,害我都以为她是你的心头之患。”

 他没有回话,而欧主⺟将茶杯里的⽔饮尽,锐利的眼光盯视着他“你喜这丫头是不是?”

 欧尘绝更是闭紧嘴巴,看来是不愿吐露自己內心的感受,她接着道:“我也不是⽩⽩活这几十年,更何况还是生你的亲娘,你心眼里在想什么,我不瞎不盲,总是看得出一点端倪,你不要忘了梁‮姐小‬要北上与你成亲了,就算你要钟灵也要暗着来,这样明着⼲,梁‮姐小‬一来到天云堡,听到的都是堡里的流言,就算你以后要纳钟灵为妾,只怕梁‮姐小‬不肯,钟灵就要多吃苦头了。”

 欧尘绝仍没有说话,欧主⺟自从病转好之后,⾝体福健,看起来更雍容华贵,虽是四、五十岁的年纪,但是深谙人事的智慧,使她散发出一种精明锐利的商人风格“你想想看,只要你捺得住这阵子,钟灵以前是梁‮姐小‬的随⾝侍婢,梁‮姐小‬再怎么傻,也知道要多留一个悉的人在她⾝边帮她照看着一切,到时你开口要讨钟灵为妾,梁‮姐小‬自然也得乖乖答应,但是你这样明着⼲,梁‮姐小‬一进堡里传的都是钟灵的事,你让她一开头心里就不舒眼,那以后你要讨钟灵为妾只怕难上加难。”

 欧尘绝终于开口了“我并不想纳她为妾,娘。”

 欧主⺟眯着眼睛问:“你到底在想什么?尘绝?”

 他回答“娘,你不是说你喜钟灵,难道这样的喜,不⾜以让她成为你的儿媳妇吗?”

 “你疯了吗?她只是个婢女,并不是正睥的梁‮姐小‬!”

 “娘,你嫁给爹时,爹也只不过是一个⽩手起家的小堡主而已,既无名声更无财势,这样有让你轻视爹一分一毫吗?你要的是他的⾝分,还是他这个人?”

 欧主⺟沉寂下来,最后才说出她的心声“娘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也许你会觉得我世故,但是我不由得这样想,你是个堡主,她只是个婢女,世间本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知道钟灵好,她在堡里这段时间,没有人像她这么能⼲又公正的,奴仆们喜她,我也觉得地聪明伶俐,实在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

 “但是她的⾝分只是一个婢女,你若娶她当正,到时外面的流言可能会传得十分难听,你听了不舒服,钟灵听了更加难过,你没想到这层关系,但是娘了解流言的可怕,因此不得不为你跟钟灵想一想。你以为娘真的讨厌钟灵吗?要是她真是梁大‮姐小‬,娘只怕会⾼兴的赶紧替你跟她办喜事。尘绝,人言可畏!”

 欧尘绝也静寂下来,欧主⺟再度的说下去“况且她本是一个奴婢出⾝,既没好的⾝世也没好的家世,若你真的什么都不顾了,只要她当正,未来娘若死了,她一旦统管天云堡,凭她一个婢女出⾝的家世,底下的奴婢会眼她吗?会不会认为她只是用狐媚子手段‮引勾‬到堡主,才得堡主晕头转向的娶她?否则她本什么都不是,你想过吗?尘绝!”

 欧尘绝又不说话,欧主⺟点了点头“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你是个聪明人,—想便知,你再换个方向来想,她本是梁‮姐小‬的侍婢,梁‮姐小‬至少看在天云堡人生地不的份上,会对钟灵加倍亲近,你若娶她为妾,你爱她敬她,给她堡內的实权,实权地掌握住,这比一个正的名分更加有利,我探过钟灵口风,她不笨,也没有什么痴心妄想的心思,只想过过平凡的⽇子而已,只要你给的,她都不会嫌多弃少,她这么乖顺,绝不会对你苛求什么名分的。”

 欧尘绝站起来,有礼道:“娘,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但是我觉得你对钟灵了解得不够,她很乖顺,但是她也十分刚烈,她要平凡的生活,是因为地觉得她⾼攀不起任何⾝世⾼于她的人,所以她十分认命。但是她明明有机会可以当上欧家的少时,为什么故意怒我来延迟婚事,让我讨厌她?我唯一想到的理由,就是她不喜过不属于她自己的生活,她要的是自己可以主控的生活,她要自己活得快快乐乐,而不是局限在别人的眼光之下。”

 “尘绝!”

 “我知道娘你的想法都是为我好,但是有时那是以你自己的观点来看,我并不觉得那真是为我好,但是我知道你真的关心我。只不过我想娶钟灵为,而不是把地纳为妾,就算我顾忌别人的眼光,把她纳为妾、又娶了梁‮姐小‬,那一定会造成我们三个人的痛苦生活,传言梁‮姐小‬既有才学又有美貌,世间上不知有多少男人想要娶地,但是里面不会有我,我只喜钟灵,我不想毁了我们三个人。”欧尘绝字字深情又恳切的说着。

 “尘绝,你不要冲动,听我说…”

 欧尘绝将眼光垂下,轻轻的打断欧主⺟道:“娘,你也许从来都没想过,为什么我没有跟你说大哥临死前最后一句话说的是什么?因为我怕你听了承受不住,⾝体会更差。大哥他死前想的是小⽟,而不是别人,他后悔娶了大嫂,遗弃小⽟,这就是他的心声。娘,他遵从你的话,娶了一个他本不爱也不想爱的女人,却从没有度过任何快乐的生活。”

 欧主⺟脸上神⾊全变,一提到长子英年早逝,的确是她內心的痛。

 欧尘绝主动握住⺟亲的手,不愿让她太过伤心“娘,大哥不怪你,他知道你都是为了他好,他只怪他自己抛弃了小⽟。娘,我们现在已经有钱也有权,独独缺少的是快乐跟満⾜,若是为了旁人的眼光抛弃自己的幸福⽇子,那我们还剩什么?”他‮头摇‬“娘!我不想要那种生活。”

 听到他的话,欧主⺟按住口,⾝体摇晃了几下,似是再难承受,他见状急忙扶住她的肩头,她眼光发直,露出愁绪,显现她內心的动“你大哥死前代的话就是这样?”

 欧尘绝不愿撒谎,他点了头。

 欧主⺟的泪落了下来,两腮挂満泪⽔“你大哥死前恨我吗?”

 他摇了‮头摇‬“娘,你知道大哥脾气好,他什么人都不恨的,你不要想太多了,大哥他只是觉得遗憾而已!”

 “我本来以为他忘了小⽟,却见他成亲之后总是郁郁寡,我以为…以为

 …他早就忘了小⽟,想不到…一切都是我错了,我大错特错,才让他遇了好几年不开心的生活,我若知道…”欧主⺟痛哭失声。

 欧尘绝不忍⺟亲如此哀痛,他赶忙道:“娘,你别再想了,若知道时间过了这么久还让你这么悲伤的话,我就是再怎么样也绝对不说道件事。”

 欧主⺟‮头摇‬,哭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只道:“你想做什么就做吧,我不拦你了。”

 ******

 在欧尘绝房里休养半月有余,钟灵的伤已经好到可以下,但是欧尘绝仍不准她离开他的房间,老是以伤重不宜搬动为由,不准她出房去,她若是一出门口,他马上要仆人禀告他,他就又把她给扛回房间,三两次之后,她不愿在众人面前像个孩子似的被搬来搬去,也怕谣言愈传愈难听,所以只好咬着,在他房內度过一⽇又一⽇。

 “堡主,我觉得我的伤口已经好得可以做事了。”

 “叫我尘绝,堡主堡主的叫,好像我们多不似的。”欧尘绝将手中的书卷放下,盯着钟灵道“你是不是觉得闷?”

 “若一直侍在房內,只怕我全⾝骨头都会闷出病来!”

 欧尘绝轻轻一笑,而钟灵最近已经很悉他那副笑脸“也好,今晚月⾊够美,我带你出去逛逛!”

 他拉着钟灵的手,她还来不及拒绝,就被背上他的背,她不噤惊叫一声。

 欧尘绝却笑道:“捉紧,否则等会掉下就⿇烦了。”

 “堡主…”

 她突然又发出一声惊叫,因为他一背好她,马上就像⾜不沾地的云彩一样,窜出自己的房间,他行动极快,一下就钻进堡里的死角南方,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腾云驾雾,又像是御风而行,吓得只好牢牢抓紧他的⾐服,还没一盏茶时间,她已经⾝在郊野,而他脸不红气不的将她轻柔放下,她只差没吓得脸⾊发⽩。”

 “这是什么法术吗?”

 欧尘绝哈哈大笑道:“只是上流的轻功而已!”顺顺她的头发,他讲起自己的事“其实我出生没多久,一个疯道士说我骨骼奇佳,是练武的奇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我掳走,只留下一封信说等我练功有成,自然把我送回天云堡!”

 钟灵吓了一跳“你竟有这么悲惨的往事,想必那疯道士一定是疯到了极点,才把小孩给带走,你在他手下应是受了不少苦。”

 “这你倒猜错了,其实这疯道士是个天真未泯的人,人世间的规范他不看在眼里,多亏了他才让我生命的眼界得以拓展,而且他是武林中大大有名的人物,自然教给我的功夫也不会太差。他行事作风自有一套风格,他不准我叫他师⽗,还说我们都是一起来人世间学习的,所以没有师徒之分。

 “我爹爹死时,他要我回家奔丧,我回家之后才发觉家道中落,又有许多地盘之争,我大哥是个老好人,却不是个经商人才,实在无法撑起家业,眼见天云堡就要四分五裂,又加上我这张脸俊俏无比,当时年纪小,我说一句话,别人瞧不起我,以为我嘴上无⽑办事不牢,因此我只好装成一副冰酷的样子,想不到这样反而管得动堡內跟堡外的人,这也是当初始料未及的。”欧尘绝摇了‮头摇‬,似在感叹着人事的可笑。

 “所以你就一直戴着一张冷酷的面具直到现在?”钟灵不可思议的‮头摇‬,简直不敢相信人世间有这种事。

 “其实这也有很好的好处,例如不守妇道的女子不会主动‮引勾‬我,因为光是看到我这张冷酷没人气的脸,她们就吓得倒退三步,而我也少了成亲的庒力。”

 “只除了最近?”钟灵眼睛一亮的问,慧黠的眼里燃起怀疑。

 欧尘绝放声大笑,显然对她的聪明才智加以肯定“好姑娘,你猜对了,只除了最近!所以我当然要维护我的自由之⾝,看不上眼的姑娘,我是绝对不会跟她成亲。”

 “那当初你奉⺟命的婚事怎么办?”她隐隐猜到了一点,但是又觉得太惊世骇俗,不敢妄下定论“莫非那些新娘都有问题?”

 “我事先调查过了,我只对有门不当、户不对情郞的姑娘家求亲,事先与她们沟通,别人以为我的新娘惨死,其实是我护送这些新娘跟她的情郞远离这里,到他们想生活的地方去。”欧尘绝笑看着她。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钟灵差点说不出话来“所以本就没有人死?”

 欧尘绝点点头“没错,没有人死,尸体也不过是我托可以信任的人假造的,新娘子跟意中人私奔,我就可以落个安闲自在,岂不妙哉!而且以我欧尘绝克的传说听来,本就没人敢嫁给我,这不是更一举两得吗?毕竟天云堡财大气耝,想嫁给有钱的人实在不少,幸亏我想出这个办法,再也没有媒人上门来罗唆!”

 钟灵愣愣的说不出话来,而欧尘绝不觉得自己说的是多么惊逃诏地的事,还笑得安然自在的模样。

 “你不在乎你的名声吗?”她呐呐的问。

 他轻笑“我只在乎我到底要什么,更何况若是我以后娶成功,这些谣言自然不攻而破,那名声就挽回了。”

 钟灵忍不住问:“那么月圆那‮夜一‬,究竟是谁要杀你?”

 欧尘绝晃晃头,露出好笑的表情“这就摆了一个大乌龙了,钟灵,你那一箭是⽩挨的,那并不是要我,也不是要你,更不是要什么人,算了,说也说不清楚,我介绍个人给你你就晓得了。”

 他吹了一声口哨,不久后,树下走出一个削瘦的人影。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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