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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五、四、三、二、一,Action!”导演一声令下,板子一敲广告开拍!

 在电视上呈现二十秒不到的广告,贺曜樨可是假⽇午餐后就来到摄影棚报到了,问大总裁在拍什么广告?不要怀疑,要像他这么低调又⻳⽑的男人上镜头,除非有什么不可抗拒的重大原因,否则他是不会轻易“牺牲”的。

 而那个“不可抗拒的重大原因”正是因为罗之优。

 AND要推出新一季的广告,她当然內举不避亲的要亲亲男友上阵了。

 当然,原本他也不是这么容易被说服,可因为欧特烈一时说溜了嘴(他⾼度怀疑,那家伙是故意的!)说其实AND的大股东不是他,而是贺曜樨!

 也就是他出资要欧特烈投AND一事被罗之优知道了,于是她就像是逮到了他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一样,气呼呼的不理他、不跟他说话、不接他电话,后来经由欧特烈好心的点醒,说她最近为了广告代言人的事烦透了,要是他能解决她的烦恼,也许她会原谅他!

 自从他答应当代言人后,罗之优果然就“原谅他”了。

 他再度⾼度的怀疑,自己是被他们两人联手骗了,因为欧特烈有一次又不小心说溜了嘴(翻译的人当然不是罗之优)…等到广告一播出,你一夕间成了过街老鼠,咳,是万人!你就知道被女人袭臋內心的创伤了!

 这家伙摆明就是要他走一回被罗之优“出卖”的路就是。

 算了,自己的女友,他能说什么?!

 到了晚上近十二点才把广告拍完,导演终于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満意了,他才能走人。

 拍广告还真有点累,现在他总算明⽩那些艺人平时出现在萤光幕前虽是光鲜亮丽的模样,然而背后的辛苦也许是不为人知的。

 贺曜樨从更⾐室走出来时,已经换上舒适的休闲服,罗之优笑昑昑的走过来。

 “大老板,辛苦了。我刚看了一下广告带,哎呀呀,我真是被你得七荤八素的呢!”他还真上镜头,平常时候的他就很称头了,一⼊了镜,感觉就是天生该吃这行饭。

 不过,仅此一次,她可不希望有一堆女人成天觊觎自己的男人。话说回来,她也不必太担心,因为大老板一向是个低调的人,这一次他肯拍广告已经算给⾜了她面子,再来一次他会变脸。

 “哼!”见他不领情,她讪讪然的摸了摸鼻子,唔…他还是不习惯她这种“夸饰法”的赞美吗?也好啦~这样她才能三不五时欣赏到他摆臭脸的样子,要他真的⿇木了,以后她就少了很多乐子,对她而言可是很大的遗憾哩。

 一把扣住他的手,她鬼灵精怪的说:“要不要吃消夜?我请客。”

 贺曜樨皱了皱眉“我没有吃消夜的习惯。”他的生活作息很像老人家的,早上六点半起,晚上若没有别的事,通常会在十二点前就寝,应酬、夜生活一向能推则推,称得上规律生活的最佳榜样。

 “这样啊,可是我有点饿了,算了,反正这阵子胖了些,正好减肥。”

 “减什么肥?!”她够瘦了,男人都不喜女友太胖,可瘦成⽪包骨的女人也不受。贺曜樨想起了什么似的又瞪着她看。“你是不是晚餐又忙得忘了吃了,所以才会想吃消夜?”

 “呵呵…”不敢回答,只好用⼲笑打马虎眼。

 这女人!

 “正好我有点嘴馋,就去吃点东西吧。想吃什么?”

 这男人一点都不想吃消夜吧,那句“正好有点嘴馋”怎么听都有点不自然,她明明是比较喜那种爱就要大方说的豪慡方式,但他这种含蓄的关心方式,也让人感动。

 “公司附近有一家二十四小时的清粥小菜,我喜那里的酱香小避和蚝油芥蓝,那里的小菜也不错哟!”

 两人正要下楼时,导演向罗之优招了招手。

 贺曜樨说:“我先到地下室开车,等一下你和导演谈完后,直接下楼等我。”

 “好。”

 和导演谈了约莫五分钟,罗之优便下了楼。十二点多的都会街头虽还是霓虹闪烁,可比起⽩天和刚⼊夜的车⽔马龙,此刻的街头已是冷清许多。

 和贺曜樨往后,一向是夜猫子的她也少在十二点后还在外头。所幸她也不是那种爱玩的女人,以往夜生活之所以昅引她,是因为空虚,现在,她越来越懂得怎么过⽇子。

 以前假⽇,她不是‮觉睡‬就是浑噩过完一天,如今贺曜樨会载着她往郊外跑,烤⾁、野餐、登山…

 有时只是为了一顿美食,他可以开两、三个小时的车,一路看山看⽔的杀过去,吃后再心満意⾜的玩回来。

 那个看似工作狂会过劳死的大老板,其实是个很会生活的男人。

 现在的她生活过得很充实,可谓事业爱情两得意,她很开心,开心到…会怕,她想,这种害怕是来自于对小时候黑暗记忆的恐惧吧!

 她小的时候也很幸福啊!除了过胖是小小的、微不⾜道的小困扰外,她有个富裕且和乐的家庭,疼她的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以及可爱的弟弟,然而那样像是会永远持续下去的幸福就因为一场车祸,一切都变了。

 这一刻是幸福的,下一刻呢?

 欸~不能想、不能想,就如同贺曜樨告诉她的,如果连此时此刻都要这么杞人忧天,那人生注定是没有快乐可言的,人要活在当下。

 罗之优吁了口气,慢慢的走到路边,有些奇怪贺曜樨不是早到地下停车场开车了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人?

 正要打‮机手‬给他的时候,一辆车以⾼速由地下停车场驶出,速度之快简直像后头有鬼在追似的。

 咦?!那部车是贺曜樨的!她几乎每天都搭的车子,不可能认错!不过车子开着刺眼的远光灯,让她本没法看清楚车里头。

 大老板今天是怎么了?!

 她用力的朝他挥手!“这里,我在这里!”

 可驾驶仿彿没有看到她似的,油门踩到底的往前冲,车子越过她继续往前飞奔。

 “怎么回事?开这么快!”虽快但她还是看清楚了车牌。

 是贺曜樨的车没错啊!罗之优拿出‮机手‬要打给他,就在同时,一辆休旅车打了方向灯要转⼊巷子,贺曜樨的车速本没法子来得及停住,发出刺耳而尖锐“叽~”的煞车声,留下一条长长触目惊心的胎痕!

 电光石火间两部车撞上!“砰”一声巨响,休旅车翻车的往前滑行一段距离,贺曜樨的车则是翻滚了几圈,停住后忽然“轰”的一声,火⾆噴天的‮炸爆‬了!

 罗之优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机手‬掉了,双脚一虚站不住的坐到地上,她全⾝发冷的直颤抖,几秒后才“啊”一声的尖叫出来,随即一阵昏天暗地,⾝子一软,黑暗呑没了她!

 *********

 刺鼻的消毒⽔味道不犊旎断的灌⼊鼻腔,怎么逃也逃不离似的老跟着。

 细细的谈声老在耳边绕着、绕着,活似没打算结束的要一直持续下去。

 罗之优蹙着眉睡得很不安稳,好一会儿之后眼⽪动了动,缓缓的张开。

 “之优、之优!你还好吧?”罗旭旸和罗旭之一听说她昏倒了,吓得连忙往医院跑。

 医生说她可能是目睹车祸,惊吓过度才昏厥,过不了多久就会醒了。

 她疑惑的看着哥哥和弟弟怎么都在她的边?“我很好,这里是…”她看了看这完全陌生的环境。

 “医院,你昏倒了。”

 她打量着四周环境的目光突然僵住了,然后她像是受到很大惊吓似的倒菗了口气,她…她想起来了,她想起昏倒前的一切事了!

 贺曜樨出了车祸,车子翻滚了好几圈,然后起火‮炸爆‬了!画面一幕幕的重回脑海,她忽然失控的捂着耳朵尖叫!“啊…”“之优!之优!”罗旭旸抱着情绪崩溃歇斯底里的妹妹。“之优,你怎么了?”

 罗旭之对她说:“之优,你冷静一点,贺曜樨没怎样,他很好。”

 “你骗人!他出了车祸,车子滚了好几圈,还…还‮炸爆‬!他怎么会很好?!”

 “开车的人不是他,是偷车的小偷,他到停车场时看到两名小偷在偷他的车,其中一个还上了驾驶座了。他和尚未上车的那名歹徒在一旁扭打,并制伏了他,另一人见情况不对就把车子开走了。”罗旭之按住她抖得像风中落叶的肩,以笃定的语气说:“他没死!你听见没有,他没死!”

 罗之优在弟弟笃定的眼神中找回了些理智,可她还是不相信。“他如果没事的话,那他呢?”

 “他和‮察警‬回警局做笔录,是他打电话给我们,请我们到医院来的。”罗旭旸也安抚着她“你放心,他待会儿就会来了。”

 没看到贺曜樨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之前,她谁的话也不相信!即使旭之把事情的经过陈述得合情合理。

 当年⺟亲出了事,她在医院醒来,一开始他们也不让她知道‮实真‬的状况,他们也给她一个在她听来是可以相信的理由,可自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听过⺟亲温柔的声音,宠溺的笑容了。

 “我不相信!”

 罗家兄弟对看一眼,对她真的很担心。

 在沉默了一会儿后,门口传来了叩门声,门推开的一瞬开,罗之优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站在门口的那轩昂男子,不是贺曜樨又是谁?!

 他走进来,站在边看着她。“之优,你还好吗?”

 看着他毫发无伤的站在她面前,心上的千斤大石落了地…他没有、没有不见!没有像妈妈一样再也见不着了,忽然间她口一酸,眼眶热了起来,泪⽔像是连同十多年庒抑的泪一同宣怈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罗旭旸和罗旭之看到她如断了线的珍珠的泪⽔时,先是一怔,然后欣慰的笑了。

 十多年了呐,庒抑了十多年的哀恸终于找到了纡发的缺口了吗?

 希望如同那些心理名医说的,她的眼泪是她完全放下一切黑暗过去,打算‮生新‬活的开始。有贺曜樨这么好的男人陪着,他们相信她会一直很幸福的。

 罗旭旸向弟弟使了个眼⾊,两人很有默契的静静退出病房,留给小俩口独处的机会。

 贺曜樨将罗之优拥⼊怀中,任由她哭个够。“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我好怕…好怕你像妈妈一样也不要我了!”

 “傻瓜!”这女人真的是吓坏了。

 “你会不会有一天也不要我了?”罗之优抬起一张満是泪痕的脸看着他。

 “不会,不过…”

 她的心狂跳。“不过什么?”

 “八十年后你如果再问一次这样的问题,也许会有不同的答案。”

 她破涕为笑的捶了他一记。“八十年后都一百多岁了,那个时候假使你还要我,我也不见得要你。”

 “瞧你现实的。”

 她一向不否认自己是外貌协会的。“咳,不过我想,那个时候的大老板也许是公认的老来俏喔!好吧,就冲着这点,赌上了。”

 这女人!他用力的抱紧她,心想,和她一起慢慢变老啊…

 唔!浪漫的!他喜!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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