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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平凡社区,顾名不思义。

 住在这里的人并不如其名一般平凡,而是人们所谓的菁英分子,不是医生就是文人,再不然就是大商人或律师,还有一些各行业的中坚分子。此处依山傍⽔,风景优美,而且拥有一流的保全…包括科技与神秘不可言之防护。

 由于保全极优以及住户注重隐私权,因此社区內的人大多互不相识,只有在社区办的活动中偶尔见得到邻居们露面。

 很少人知道,平凡社区那些不平凡的住户中,有一区住的全都是奇异行业的人物,例如道士…咳,是传统民俗文化⾝体力行者:小偷…嗯哼,是目光独特的艺术流通者…

 那区的屋子全是独门独户,三层楼的建筑外围着小花园,给住户⾜够的隐私空间,能住进此区的住户除了必须负担得起费用外,还需要由此区住户的投票通过才行。

 所以,附近的住户都戏称异业区叫“怪怪社区”不过“怪怪社区”里的住户们并不知道自己被冠上了个这样的绰号,纵使他们知道了,应该也会引以为傲,丝毫下介意被当成怪人。

 当然,由于住户们的职业过于特异,因此“怪怪社区”…嗯咳,异业区內常常上演一些电影常见的场景。

 如果想看‮实真‬版的“无间道”这里的街道常常有火并事件发生,当然后果自负,也当然,事件结束后,引发事件的住户誓必得付出惨痛的代价。

 如果想看‮实真‬版的“驱魔神采”那么异业区的公园应该能够常常看见,所以没有小孩在那里玩耍。

 如果想看第二代的爱因斯坦、爱迪生、居礼夫人…这儿的某几户也是开放参观的,但要自备防护⾐,小心不明原因的‮炸爆‬。

 这么说来,能住在异业区的,不是三头六臂就是拥有常人所没有的特异功能吗?

 其实不然,虽然异业区里绝大多数的住户是怪人…嗯,是特立独行的人,但还是有少数住户是平凡人家,但在这样一个平凡人被当成异类的地方,久而久之也不免耳濡目染,融⼊了异业区。

 此时,异业区的住户之一,叶家,电话正响着。

 “喂?”叶合月黑着一张脸,要死下活的接起电话。“啊?喔,是你啊。”

 话筒那端传来一声叹息“你又晚睡啦?”

 “欵,你知道的,做我们这行,⽇夜颠倒是常有的事。”他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修道人最好还是作息正常,才能维持…”

 “是是是,修道人最好还是不吃不喝当神仙。”叶合月打断对方的话“老大,你打电话来不会就是要劝我作息正常吧?”

 “唉,有工作给你们兄弟。”

 “喔。要我哥还是我出马啊?”

 “你哥有空吗?”对方的首选还是叶家老大。

 “等一下。”叶合月往老哥的房间探头望去,里头一点动静也没有,于是他对着话筒说:“他今天没空。”

 “那就你吧。”

 “喔,好啊。”

 “对了,你收敛一点,别吓着人家了。”

 “是那些人胆子太小了。”叶合月活动了下筋骨,一副跃跃试的样子。“好了,跟我说时间地点,我会准时出现的。”

 对方逸出几不可闻的叹息,把时间和地点告诉他。

 叶合月边听边点头,最后对方不放心的又叮咛了几句才收线。

 将话筒放回电话上后,他往后一倒,随即又躺在沙发上陷⼊深沉的睡眠。

 鲍园一角。

 此处的公园向来没什么人,但此刻空地上却搭出了个舞台,摆着音响以及发电机,像是要开演唱会一样。

 一名⾝着道士服冠的男子正在调整麦克风架的⾼度,他清了清喉咙,对着麦克风说:“test?test?”

 “声音够大吗?”另一名⾝着神⽗服装的男子在音箱后探出头问。

 一旁还站着两名中年男子,两人呆望着那两个奇装异服的男子忙东忙西,不噤面面相觎,之后其中一个问道:“钦,里长,这真的有用吗?”

 “这…他们是公会推荐的,应该有用吧?”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道士作法,那个…”方才发问的那名中年男子一脸为难的指着那活像戏栅的临时舞台。

 “我…我也是第一次…”里长満脸怪异的看着那两人。

 “应该可以了。老哥,你可得先把耳朵塞住啊。”叶合月整了整⾝上的道士袍,对兄长这么说。

 “我知道。”叶炽打开阅读灯,拿了张躺椅在旁边坐下,然后拿起耳塞往耳朵里塞。

 “喂,你们也是,塞住耳朵,要是没塞好,受重伤我可不管。”叶合月对那两人道,指了指方才已发给他们,此刻正被他们拿在手中的耳塞。

 “喔。”两人连忙将耳塞塞好。

 “要放了喔!”叶炽大声道。

 叶合月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叶炽得到示意,将伴唱片放进音响,一时之间乐声大作。

 随着乐声,叶合月开始在舞台上跟着音乐起舞,那‮头摇‬晃脑的样子还真有几分道士作法的模样。

 然后,他突然大喊:“人…呐…”

 他的声音因为麦克风而产生恐怖的扩音效果,那声可怕的“人呐”声音之大,就连塞了耳塞也抵挡不住,顿时,里长与那名男子都因这道吼声而腿软,只有叶炽早早拿了本书正悠哉地看着,完全不受影响。

 接着,叶合月便以里长与男子生平所听过最为难听的声音开始唱歌,唱的是台语歌坛天后级人物江蕙的“人”这首歌。

 名利这二项,多少加减贪,人贪咱,咱贪人,六亲不认不识人!

 情义才是惨,拖磨害死人,人拖咱,咱拖人,七情六拨袂空!

 等甲有一工,⽇落西山⽇头暗,才知空转一世人!

 词曲:蔡振南。

 叶合月的歌声没有一个音是准的不算,连歌词也唱得没几个人听得懂,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他一开口,四周便开始吹起狂风,跟着叶合月难以⼊耳的歌声旋转、起伏,让里长他们几乎无法站立。

 终于,里长忍不住了,他抖着声音道:“救命…”

 奇怪的是,跟着里长的呼救,另一道更凄厉的叫声也随之响起“救命啊…”瞬间,里长和⾝旁的男子吓得声音立即卡在喉咙里,再也无法发出来。

 “里、里长…”男子拉拉里长,害怕的张望着四周。

 “救命啊…好难听…”

 那凄厉的叫声一声比一声还尖锐,即使他们塞上了耳塞也没有多大的成效,里长与男子只能捂住耳朵,缩着脖子,不断祈求这一切快点结束。

 叶合月不顾里长与男子已然承受不了,以及那道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可怕尖叫,一迳陶醉地重复唱着“人”这首歌。

 在场唯一不受影响的,就只有拿着一本书正专注阅读的叶炽了。

 唱到后来,里长与男子已经因为歌声太难听而口吐⽩沫,猛翻⽩眼,双双往后倒下,失去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里长与男于被叶合月叫醒。

 “啊!”两人同时发出惊呼。

 “救命啊!道士先生,拜托你不要再唱了…”里长赶紧道,不求赶鬼,只求耳清净。

 “啥?我唱完啦。”叶合月神清气慡,像是刚唱完演唱会接受歌赞扬、记者称颂般意气风发,半点也不像刚刚发出杀猪似歌声的道士。“你们真是的,好好的椅子不坐,偏偏要倒在地上。”

 “啊!”叶合月指了指叶炽⾝旁那两张空着的椅子。“我哥摆椅子可不是好看的。起来吧。”

 里长与男子一脸呆愣的站起⾝,望着那一片狼籍的公园空地。

 “这…”“喔,事情解决了。”叶合月笑了笑。

 “啊?”里长傻傻的应了声。

 “只是他有个要求。”

 “啊?”

 “以后每年这个时候安排歌仔戏给他看,这样他就不会再作了。”叶合月笑了笑,拍拍里长的肩“好啦,收工!”

 这时叶炽早就以奇异的速度整理好一切,在小货车旁等候着。

 “这…以后只要请歌仔戏给他看就好了?”

 “嗯,放心,他不敢再了。”叶合月得意的笑着说。

 两人安心地吁了口气,接着里长突然想到一件事“那酬金…”

 “喔,我们是做功德的,所以把酬金捐给公会就好。”叶合月朝他们扬起嘴角,便与兄长一道离去。

 在车上,叶炽看了弟弟一眼,指出事实。“你脸⾊不太好。”

 “切,你知道刚刚那个恶灵求我不要再唱的时候,跟我说了什么吗?”叶合月嘴一撇,非常不屑的说。

 “什么?”叶炽微扬起眉。

 “他竟然跟我说我近期会犯桃花,我咧!我自己就是道士,怎么算不出来我有犯桃花的样子?”

 叶炽笑了。

 “喂,老大,你的笑容很嗯心耶!”

 “你在意了。”

 “啊?”

 “你在意那个恶灵说的犯桃花。”叶炽角的笑意更加明显。

 “什么?我、我才不在意咧,而且我生活这么单纯,哪来的桃花啊!”叶合月因被戳中心中事而不自在地挪动着⾝躯。

 “也许,桃花很快就会出现在你面前呢。”

 “我才不要!女人都跟林妍馨一样⿇烦,我才不要自找⿇烦咧!”叶合月一脸恐惧的大声拒绝。

 叶炽笑而不语。

 “老哥!”车行渐远,只隐约听见叶合月不服气的呐喊声。

 清晨,清新的空气弥漫于少人少车的街道上,整座城市犹沉浸于半梦半醒之间,也只有这个时刻,平⽇喧闹的城市才得以真正的息。

 “不!不要!”杨惟妮満头冷汗,自暖和的铺上坐起⾝,她涣散的瞳眸盈満恐惧,微张的颤抖着。

 过了好一会儿,她似乎尚未自那纠的梦境中脫⾝。

 “是梦,这是梦…”她⼲燥的办,伸手从旁的矮柜上拿过⽔杯,狠狠地往头上浇下去,淋得自己満头,尔后,当⽔的凉意渐渐浸蚀她的发与脸,她才算真正的清醒过来。

 也在此时,她所设定的闹钟才大响。

 杨惟妮抹了抹透的脸,伸手往闹钟头上狠狠的敲下去,闹钟彷佛发出一声呜咽,停止了叫声。

 她竭尽全⾝的力气,咬着牙努力下让泪⽔滑落,想当一个像好友林妍馨那样勇敢坚強的女孩,但是,那深刻的恐惧还是像条蛇一样钻进她的四肢百骸,她毫无抵抗能力,只能任由恐惧宰制她的⾝体,不停地发抖。

 “惟妮?”房门外传来杨⺟关切的轻唤。“你醒了吗?”

 杨惟妮一震,听出是⺟亲的声音,她用手背擦擦因恐惧而润的眼,清清喉咙,想发出声音,却沮丧的发现方才还能出声的喉咙,此刻紧得有如再也绞不出一丝⽔滴的⽑巾一般,无法出声。

 她只好掀被下,打开门,向⺟亲慈祥的眼眸,勉強扯起一个笑,点点头。

 杨⺟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摸摸女儿濡的发“醒了就先去刷牙洗脸,把头发擦一擦,等会儿吃完早餐得去看医生,嗯?”

 距离邱朝宣意图绑架杨惟妮让其⽗“享用”并且除了杨惟妮之外,受害者多达十几人的事件,已经落幕约半年了,

 然而唯一生还的受害者杨惟妮却因极度恐惧而丧失了语言能力,或者该说,她单独一个人时,说话并不成问题,但只要面对人,不论是一个人或是一群人,她便发不出声音来。

 她一直接受精神科医生的治疗,然而时⽇愈久,成效愈见薄弱。

 罢开始,她还会努力尝试着发出声音,可是渐渐地,她开始逃避发声,若非⺟亲仍然持之以恒,只怕她连医院、学校都不会去了。

 她艰困的试图开口回应⺟亲,但最后也只能点点头“快去准备吧。”杨⺟知道女儿的困难,因此也不勉強。

 杨惟妮苦笑了下,关上房门。

 这时她的‮机手‬传来简讯的铃声,她知道,是挚友林妍馨传来的简讯。

 她露出笑容,掀开‮机手‬阅读简讯。

 惟妮:看完医生后,我们找个地方会合,一起去学校吧!妍馨!

 杨惟妮这样的状况,除了杨⺟之外,最为挂心的就是林妍馨了。杨惟妮知道好友的心意,也明⽩自己这样下去不行,但她就是无法顺利的发出声音,也亏得家人与好友并没有放弃她。

 只是,她不知道这样的⽇子还能过多久?

 她心中的霾,该怎么去除呢?

 俐落地按着‮机手‬键盘,杨惟妮送出回应。

 我不知道要看多久医生,你还是先去上课吧!PS:放心,我会去学校的。

 结果,杨惟妮跷了一整天的课。

 看完医生后,她向⺟亲表明要去学校,却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逛。

 多亏这熙来攘往,人像蚂蚁那么多的街头,人与人之间的疏离,让她即使失去声音,也不会有人投以开注的目光,只要她不做出什么奇异的行为,她在这些路人眼中几乎是不存在的。

 这让她感到安心。

 至少她不用战战兢兢的面对同学们,以及其他不认识的‮生学‬们的指指点点,这样自在多了。她如此说服着自己。

 正要迈开‮悦愉‬脚步的杨惟妮,忽然被面而来的大纸箱撞倒在地上。

 “哎哟!”纸箱后的那个人也因与她相撞而跌得不轻。

 杨惟妮还弄不清楚发生什么事,耳边便传来一阵连珠炮似的话语。

 “喂,你是眼睛没带出来喔!没看见我在你前面是不是?也不想想我捧着这么;大的纸箱,要把路看清楚已经很勉強了,你⼲啥没事自己撞上来?你爱撞人是吧?

 那也不要撞我啊!我安安分分的捧着我的纸箱哪里惹到你啦?喂!你哑啦?不会说句话喔!”

 杨惟妮被骂得晕头转向,什么都无法反应,只得赶紧自地上爬起⾝,朝着纸箱拚命的弯鞠躬,以示歉意。

 然而,她并不知道自己这样的举动看在他人眼里有多么奇异。

 叶合月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不停鞠躬却三目不发的女孩。他还没见过撞到人只会一直鞠躬,可是连一句对不起也不肯说出口的人,这让他不知道该对这个女孩有什么反应。

 “喂,‮姐小‬,你可以不要一直鞠躬吗?”叶合月有些苦恼的阻止她。她不以为意,他看得都酸了。

 啊?杨惟妮惊慌失措的⽩着小脸抬起头,与对方打了照面。

 “咦?”叶合月微皱起眉,觉得这个女孩子很面“欵,你…”叶合月没有马上认出杨惟妮,但杨惟妮却马上认出了叶合月。

 没预料到会在此时此刻遇见认识的人,顿时,她也只能呆望着他,脸⾊更加苍⽩,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啊,我记得你耶!”叶合月终于认出了她“可是我忘记你叫什么名字了,你是林妍馨那个虎霸⺟的同学嘛!对不对?”

 杨惟妮轻轻地点下头,心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赶紧跑开,但瞬间有个強烈的;直觉阻止了她逃开的念头,仿佛逃离了眼前仍算陌生的叶合月就会遭受什么诅咒一般,让她迟疑了两秒。

 就这两秒的时间,她也没有机会逃开了。

 “喔,好吧,既然是认识的人,那我就不跟你计较撞倒我的事了。”叶合月笑了笑,重新把纸箱搬正。

 他才要把纸箱拾起,杨惟妮忽然拉拉他的⾐袖,示意要帮他搬。

 “你可以吗?”叶合月明⽩她的意思,因此很怀疑的问“很重喔!”

 杨惟妮点点头,表明自己可以帮忙。

 “好吧,既然是林妍馨的朋友,那力气应该差不到哪去吧。”叶合月点点头,将怀里的纸箱移到杨惟妮怀里。

 哪知他一松手,她马上连人带纸箱被庒倒在地上。

 叶合月一见,很没同情心的狂笑出声。

 “哈哈…”杨惟妮怎么也没想到纸箱会这么重,她被庒在地上动弹不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想推开纸箱,但是纸箱刚好庒在她的口,让她无法使力,她推了又推,用尽了力气还是推不开。

 突地,庒在前的重量一轻,杨惟妮松口气的同时,也发现叶合月朝她伸出手。

 “起来吧!”

 杨惟妮望着満脸笑意的叶合月,又是困窘又是恼火的拍开他的手,自行起⾝,拍掉⾝上的灰尘,气呼呼的瞪他一眼后,转⾝想离去。

 “喂,小妞。”叶合月好笑的叫住她。

 杨惟妮停下脚步,转⾝瞪着他,不知道他叫住她有何用意。她已经很给面子没有动手揍他了,他可别再说什么惹恼她的话。

 “呃,你叫什么名字,我还是没想起来,不过谢谢你的好意啦!”叶合月朝她友善地笑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杨惟妮还记恨着方才她被纸箱庒倒时他不给面子的大笑出声,因此没给他好脸⾊看。

 叶合月读出了她脸上表情的含意,于是拍了下她的肩“哎哟,小妞,我只不过⾜下小心笑出来而已,心眼别那么小嘛!”

 被戳中心中事的杨惟妮更是怒目相向。

 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叶合月特别在意,只是默默地握紧了拳头,克制自己不知为何而浮躁的脾气。

 “哎!”叶合月见状搔搔头“看在我们有共同朋友的份上,帮我恢复一下记忆吧?”

 这个人是⽩痴吗?杨惟妮鼓起腮帮子,想抡起拳狠狠的往他那笑得太过灿烂的脸上揍过去,但她没有林妍馨的铁拳,只怕一揍过去,他没受伤,反而是她自己受伤了。

 她叹了口气,拿出这半年来一直随⾝的笔记本,翻出写有自己名字的那一页。

 看着那写着大大的“杨惟妮”三个字的纸页,叶合月突然觉得有点奇怪,但这样的感觉并没有在他的心上留下痕迹。

 “喔,原来你叫杨惟妮啊!”他无视于来来往往的人们,大声的把她的名字念出来。

 杨惟妮用笔记本打了他一下,示意他降低音量。

 “放心,他们是不会注意到我们的啦,你这样才奇怪咧!”

 你才奇怪!杨惟妮瞪大了眼,拚命的用眼神骂他。

 “喂,维尼熊。”

 谁是维尼熊!杨惟妮不想浪费时间跟他用写字谈,只觉得他的神经出奇的大条,格外让她受不了。

 “来帮我一下吧,没人帮忙我一把,我没办法把这个箱子抱起来。”只见叶合月用极为可笑的‮势姿‬跨蹲在纸箱前。

 杨惟妮下意识的退后两步,并且左右张望,观察着来往行人们的表情,发现他们两人果然引起众人的注意。本来就不想让自己引人注目的杨惟妮,这下子更是想快速的退开。

 但是叶合月完全没有发现她的怪异之处,在看见她似乎离去时立即叫住她。

 “维尼熊,别慢呑呑的,快来帮忙啊!”谁是维尼熊啊,这个帮人家取绰号的怪男人!杨惟妮气得跳脚,翻开笔记本,在上面快速的写下一句话。

 我才不帮!

 “效,你嘛帮帮忙,是你先撞到我的耶!我看在林妍馨那个女人的份上不跟你计较,现在不过是请你帮个忙,有那么困难吗?”叶合月嘴角有些菗搐。

 这女的果然是林妍馨的⿇吉啊,不可理喻的地方都差下多。

 很难!杨惟妮多想这样吼回去,可惜她努力了半晌,还是半点声音也挤不出来。

 这时,叶合月皱起眉头,之前觉得奇怪的地方,现在终于了解了,他定睛打量着她“奇怪,你怎么半句话都不吭啊?”

 这个人也太迟钝了吧?杨惟妮气得咬住牙,忍下想痛咬他一口的冲动,气冲冲的在本子上写下两个字。

 ⽩痴!

 “喂,好端端的你怎么骂人啊?”叶合月被骂得一脸无辜。

 杨惟妮朝他扮了个鬼脸,然后头也不回的转⾝离去。

 “切!敝人,果然跟林妍馨是一伙的。”叶合月也没打算追究,只是把地上沉重的纸箱使力捧起,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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