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仅有十年不到已
就答应下来,收了他的聘礼,又让峥二爷给钱,替女儿行了笄礼。小妮并没有主动跟人提及此事,看见河老匠人家送聘礼来的邻里问及时也只道是读过书的管帐先生,加上她的女儿鲜少抛头
面,都是在家中替人织布补衣,知道小妮的准女婿是谁的人一个都没有。
不过这些人当中,苗娘却是例外,苗娘和小妮两家关系并不亲密,可都是住在同一个小巷的邻里,还要在同一家客栈做工,两人在客栈关门之后经常闲聊,苗娘嘴上功夫又了得,有次就被她旁敲侧击打听到了对方是谁。
“怪不得这河管帐冠了发还没成家,原来这人还是个
子”小妮不由得苦笑起来,觉得自己像是祸害了自家女儿一样,而吕嫖更是泪满盈眶,她对河师兄欺骗她的事伤心不已,苗娘则是想着回去定要把此事告诉吕嫖她娘,不过就算苗娘和吕嫖她娘答应。
此时的吕嫖都不可能跟那男人结合了,在后面听着的水纪真这时不屑道:“就他那种穷酸货还敢到处祸害别人,实在是可恶!”
水纪真是茶肆掌柜的女儿,自小在茶肆和商铺之间奔走,本是升斗小民的她自然知道贫民街的布坊帐房能有多少饷钱,跟着慕辛等人也有一个月了,对人情世故的认知也在这段时间迅速提高。
像河师兄这么一个人娶
生子当然不成问题,可是再多娶一个、而且是相貌不错的女子,那就成祸害了,人家反正都是当二房,给大户人家当小不比陪他挨穷来的好?
家境一般还算小事,穷人家里因为感情而有几个
子的亦不少见,可河师兄偏偏就骗了人家感情,明明定了亲却不告诉人家,这岂不是得待过了门才发现自己是作小的?同为女子的水纪真自是同仇敌忾,连胆小如她都忍不住开口骂道。
而且水纪真自己也是从了人家,当着慕辛的侍妾,这就有了比较,你看她的郎君,哪用得着寻些方法骗别人,爱纳谁就纳谁,像水纪真她们哪里敢多说什么,还有大把女子争着与其一夕
好而不得、后宅姬妾见得新姐妹来后更是千方百计搏得公子
心,叫水纪真怎能不鄙夷那个河师兄。
吕嫖甚是坚强,擦了擦渍在眼角的泪水,很快就像没事发生过一样,刚好就走到苗娘的家门前,苗娘见着家中无人,问及路旁坐着混死的老伯才知道,苗娘的弟媳带着她女儿出去了。
苗娘显然十分尴尬,康诗涵主动说要来贫民街一观,又给她机会介绝女儿,殊不知家里人却出去了,总没道理让康诗涵等候,不过康诗涵并不介意,只是屋宅不大,也没准备过让那么多人来坐,一行人就到小妮的屋宅里。
这宅子是几个月前峥二爷替小妮置办的,是贫民街外围最好的几处宅子之一,虽然破旧了点,地方却不小,前面还有个院落,坐上十几人不在话,又被小妮一家打理得干净,让康诗涵和何千雁都不反感,至于水纪真和那些侍女都是小户人家出身。
她们家比这屋宅也好不了多少,更不会有想法了,这时水纪真问道:“对了,为什么苗娘姐姐刚才说阿嫖是你儿媳的女儿?她不是你的侄女吗?”方才康诗涵和何千雁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在她们看来,这种时势之下带着儿女再许人家的女子多的是,丈夫因为战争、染疾、贼匪和猛兽而丧命者比比皆是,一个女人家难以带着儿女活命,于是就另觅依靠。
而对于夫家来说,收回来的养子即便不讨喜,仍然能当个廉价劳工,顶着养父的名头那养子还不能多说什么,否则定要落个不孝、忘本的标签,在外寸步难行。
至于女儿就更好办了,一般来说,能带着儿女再嫁的寡妇姿
再差亦有下限,女儿能找户人家嫁了,收回一笔聘礼,吃不了夫家多少年,再不济也能卖给人家作婢,更有人让养女当自己儿媳、甚至自己提
上阵的。
慕辛从林兵头家里夺来的几家母女花全都是如此,美母俏女俱是慕辛的
袋子,小妮亦是准备带着儿女入峥二爷的门,以峥二爷的身份给养子捞个好差事、让养女嫁户好人家自不在话下,所以康诗涵她们都没有问起。
而那些侍女当中即便有人疑惑、都没有人敢越过主子开口询问,不过水纪真一问之下,苗娘不敢隐瞒,这才让康诗涵和何千雁得知,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事情还得从苗娘的娘亲苻娼女开始说起,苗娘她娘是娼妇,苻娼女的名号就是苻姓的娼女,苻娼女的名讳除了苗娘有听其口述过之外,连她弟弟都不清楚。最初的时候,苗娘一家并非住在镇东门、亦非贫民街的住民。
而是南市里头一个偏僻巷子中的一间小石屋,据说是苗娘的外婆买下来的,小屋很狭窄,小屋里只一张
、一个柜子、一张木桌和几张石櫈。
而装下这些东西之后,家里头几乎就没多少位置了,苻娼女和一对儿女都是搂着睡在同一张
上,米粮等杂物则是堆放在
下。姿
平平的苻娼女只能在小窑子当个廉价的娼妇。
在这种破烂不堪、见不得光的地方接客,那份嫖资本来就少,还得被老鸨克扣,避孕之类的卫生自然也没有,落过的孩子都不知道多少个,不得温
、常有堕胎,苻娼女年纪轻轻就落下不少病
。
不过苻娼女落过不少孩子,却还是有个比较坚强的孩子,任凭她用百般跟自残一样的方式,也没法将孩子堕了,这孩子就是她的长女苻苗,也就是如今的苗娘,隔几年后又生下苗娘的弟弟苻健。
就是寄望自己的儿子能健健康康。苗娘和弟弟都是她们娘亲卖身时意外怀上的,别说姐弟二人,连苻娼女都不知道谁是他们的父亲。
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有人认她们这对娼妇的孩子,所以苻娼女后来就用更为摧残自己的方式来工作,为的就是多挣半个铜板来养大她的儿女。
然而三餐不
加上体弱多病,生下苗娘的弟弟之后没几年,苻娼女二十多岁就去世了,苗娘手上没钱,只得在小屋附近寻了块土地,将她娘的尸身埋了,拿块捡来的木板当墓碑就完事。
本来苗娘的确是这么想的。刚好有位武士人家的子弟经过,瞧她可怜、又长得水灵,就让她把苻娼女的坟起了。
那武士子弟让手下人买了副棺木,请人给苻娼女入殓,代苗娘将苻娼女的名讳刻上石刻墓牌,事后还给了苗娘一笔钱。
虽然苗娘与苻娼女相处的日子很短,仅有十年不到而已,可她娘亲对她总是百般呵护,就算苗娘做错了事亦舍不得打骂,苗娘对娘亲的印象十分正面,所以苗娘对此人十分感激,让她娘亲能寿终正寝。
而且这葬仪就算放到市街上的小户人家也算体面得很了。多亏了这个武士子弟,苗娘姐弟二人省着花那笔钱,苗娘自己又努力做工,让她们度过了第一年的危机。
而且武士人家为了一个为娼的
户付出了那么多,说是买下苗娘都足够了,别人都生伯那武士子弟回来,不敢欺苗娘二人年少,不过苗娘哪敢多想高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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