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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勉強筠心
 戚廉隅起身行礼,道:“回皇伯父,今年过了生辰,便十八了。”皇帝点点头,沉道:“都这么大了?那是该出宫立府了…”这一番言论若深究起来,也能有那么些意思。

 其实他本就不是皇子,早就可以给他赐府邸了,但偏偏前几年避而不谈,在这当口将人放出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将他送出权力中心了。现在他尚住在越的偏殿里,还时常见不到人,此番出宫立府了。想来若非宫宴或传召,三五个月见不着也是常事儿。

 越想东想西,心思发散得很,酒过半巡,抬起头来才发现戚廉隅位子早就空了。倒是赵逾和见她望来,还笑着颔首。

 越招了招手,问道:“可曾留意戚廉隅去了何处?”漱石弯下来,附在她耳边道:“像是不胜酒力,去偏殿醒酒了。”越点点头,不甚放在心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夹菜送到嘴里。

 上头的皇帝完全忽略了她这唯一的宫妃,同身边两人聊得很是开心,红光满面,容光焕发,笑声朗朗传来,难得带了丝中气。

 “来人,把桂花酿分下去,”皇帝挥了挥手“荣绵秋日新酿,朕道甜美有余,甘冽不足。她还不服气!众卿家来帮忙评评理。”荣绵不依:“父皇!”皇帝被惹得哈哈大笑,但到底没收回成命。

 两排侍女端着佳酿挨个倒酒。越见侍女小步踱过来,玉指把着纤瓶,半透的玉壶还能依稀看到水波晃动,真起了两分品尝的心思,主动拿起杯子递上去。

 越正仰头看着酒杯,猝不及防被漱石喊了一声,当下手一偏,侍女酒壶没收住,顺着她的皓腕上浇下去,越冰得一个灵,杯子从她手里落下来,砸到裙子上,晕一片。

 侍女连忙放下酒瓶,跪地请罪。越没有罚人的兴趣,说到底也是自己手先偏开的,她摆了摆手,仍由枕拿着帕子擦拭。

 酒顺着腕子蜿蜒,连肘处都是一团冷。漱石道:“娘娘还是去偏殿换身干些的衣裳罢,天冷易着凉,伤了身子可不好。”越点点头,悄声带着两个侍女出了宴席,这才想到刚刚漱石喊她那一声。

 她偏偏头,问道:“你刚刚唤本宫作甚?”漱石道:“先头瞧见夏家大姑娘像是醉酒离了席,现在还未回来,世子也是去了许久。奴婢担心…”

 以往深宫中这些手段也是层出不穷,只是到了越这时候刚好赶上人少的时候,越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越不甚在意收回目光,戚廉隅一个大男人,心思比姑娘还细,戒心也是强得厉害,哪那么容易被算计了?越懒懒回道:“不必担心他。”

 偏殿里灯火通明,是特意留了以防贵人有需。漱石送她到了一间房门口,这才不甚放心地嘱咐:“奴婢先回去取衣服,娘娘安心在里面歇着。若有吩咐,便唤门口的内侍。”

 偏殿是有备着应急常服的,但越不爱用这些公用的玩意儿,是以每次都是不在外面换,或是回宫取。越道:“知道了。你何时跟枕学得一样唠叨了?”

 漱石也不怕她,揶揄道:“若是娘娘省心些,奴婢定不会这般。”说罢便在越佯怒伸手打她之前就闪身出去。宫装繁重,越在宴上还要端着架子,坐得笔,现下松劲下来才觉得有些乏累,撑着下巴闭眼小憩。

 只是刚闭上眼没多久,便听到隔壁咿咿呀呀传来不可描述的声音。越:…更多的是匪夷所思。何人竟如此大胆?宫宴上竟也能做出这样的事。

 酒意渐渐上脸,但她意识还清醒得很,她被吵得静不下心,但也无意窥探,索出了门,预备找另一间屋子。

 偏殿的六间房加上她这一间,竟只剩一个最边角的没亮灯。隔壁动静愈大,有些不管不顾的架势,越也没法再留,提脚干脆往那件空房走。

 她推门的时候明显受到些阻力,不有些疑惑,轻声开口问道:“有人吗?”等了片刻没得到回应,她再次伸手推门。这次她倒是没再感觉到任何阻力,此刻意识有些迟钝,又急于逃避,一时也不曾细想。

 房间一片漆黑,她没关门,准备就这外面的灯火点燃里面的烛台。还没走到桌前,门“砰”的一声关上,吓得她连忙回头,步摇甩在脸颊上,砸得生疼,恍了视线,紧接着,她猝不及防被拉入一个滚烫的怀抱。

 ***越心下一慌,下意识挣了一挣,却被人更加用力抱紧,那人俯下身来,下巴扣着她的锁骨,整个脸埋到脖颈处,贪婪地气,但是滚烫急促的呼吸洒在她战栗的肌肤上,让她心跳都笃笃发紧。

 越鲜少有过这样的情绪,强自稳住,厉声问道:“你是何人?你可知道本宫是何人!”身上的人一言不发,好像克制着什么情绪,保持着那样近的距离,却迟迟不曾落下,一点点试探地靠近。

 越几乎要惊叫出声,下一瞬口鼻陡然被一双滚烫的手捂住。上头那人暗哑出声:“阿姐。”越一怔,挣扎都止住了。自打入了宫,戚廉隅与她愈发生疏,更是从来没再唤过“阿姐”

 就像是那江南三年于他都只是不堪的过往。戚廉隅没听到她回话,却欣喜于她不再挣扎,他的声音像是被火燎过,带着热气和若有似无的欣:“阿姐,我好难受。”

 越如雷轰顶,不知所措,却被强势的气息包裹得动弹不得。越不知作何反应,戚廉隅还在一声一声地问。

 越在陪着他长大的日子里,大多见到的都是漠然淡定的他,从没有这样脆弱粘人的时候,就是以往受了最重的伤,也要咬着牙独自隐忍,就算偶尔不经意一声痛哼…也要立即回去。

 就是这样一个隐忍的人,现下把自己脆弱的脖颈强送到她的嘴边,任君采撷。究竟发生了什么,太好猜了。难怪他这么久没回宴上。越想明白了现状,只剩不知所措,毕竟她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下意识不想让他这样委屈这样难受,她最终还是伸了手虚虚环抱住戚廉隅,手放在他的脊梁上,一下一下往下顺,像是爱抚着心爱的小宠,就如同在江南使每次抚摸着心心。

 “别怕,阿姐陪着你。”戚廉隅像是受到了什么鼓舞,身体都激动地颤抖了两下,滚烫的脸颊蹭着她的脖子。越觉得自己像是被他这一身的热气燎原,受不住地退了一步,更加贴近墙,不过无用功,她没有退路,身前的人也不会给,她往后靠了一寸。

 那人就紧紧贴近一寸。火热的躯体隔着衣物严丝合贴在一处,越有些别扭,甚至感觉酒意都被他一贴一,直冲上脑,有些无法呼吸。

 她手摸上他的头发,扭了扭身子,勉强道:“筠心,忍一忍,好吗?”这事不能宣扬,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如果被发现。

 即使自知清白,也百口莫辩。再等一会,漱石就过来了。再让她去找缓解的药。戚廉隅手不松,使力将她又拉到自己怀里贴紧。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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