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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
   认识莫言已经6年了。可是和他成为朋友却是近两个月的事情。以前我们不在一个科室,见了面也只是打个招呼而已。我以为我们可能永远仅限于认识。可是,自从他被调到我们科并且和我在同一个办公室,我们很快成了可以聊天的朋友。当然,不是那种拉家常式的聊天,而是比较深入的探讨一些问题,交流对人生的看法。

 到底什么是幸福呢?在暖暖的阳光下,录音机里的歌声静静的淌着,莫言轻轻问我。

 莫言是我所认识的最阳光的男孩。这么说也许有点儿不太恰当,因为他已经是一个小男孩的父亲。可是他的确很阳光,充满朝气,单位里这种死气沉沉的氛围丝毫没有影响他,虽然他和我一样在这个单位工作了6年。

 幸福是一种内心的感觉。我回答。我看着莫言,他这时的眼光是朦胧的,深邃的。

 你知道吗?我以前一直以为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住我,可是现在我怎么也走不出来了。

 我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明白莫言说的是什么。虽然他没有直接告诉我他的秘密,可是他的眼睛暴了他的内心世界。一个人对自己的秘密可以守口如瓶,可是眼睛往往做不到。

 其实,没有事情是放不下的。我说。可是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心是痛的。是啊,没有什么事情放不下,可是我为什么就放不下呢?

 也许,放了也就放了,可是最痛苦的是你决定的过程。莫言幽幽的回答。

 我沉默了。是的,决定的过程。我已经决定了两个月,到现在还没有付诸行动。我总是能找到各种借口,回避着结局的到来,延长着自己的快乐抑或是痛苦。

 每天晚上,我都会醒来,一直到天亮,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窗外。

 我有点儿惊讶,如果是一个女孩子这么说,也就算了。可是莫言,那么潇洒的莫言,在球场上生龙活虎的莫言,怎么会这样?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在内心的角落,珍藏着自己的情感。我说。我明白他的感受。因为在他无眠的那些夜晚,我也许一个人坐在电脑前,静静的等待,虽然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等什么。

 那天下班,我和莫言一起走在路上,遇见了子烟。她是那种不漂亮,但是让你第一眼就忘不了的女孩子,她长发飘飘,满身的书卷气,这种充满古典美的女孩现在在都市已经很少见到了。她和我们打个招呼就走了,我看见了莫言和她对视的眼神。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可是,可是那静静的眼神还是让我的心颤抖了一下,我知道,那种平静,是比绵热烈更深的痛苦。

 坐在电脑前,等着一个叫茶的男人。我又想到了莫言。已经12点了,他是不是已经‮夜午‬梦醒?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点燃一支烟,他会有泪吗?他对我说过,男人也有眼泪的。

 茶上线了,问我今天过的好吗?我说你猜呢?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不要这样。我真的很担心你。怕你不快乐,怕我伤害你。

 我的泪滴落在键盘上,发给他的却是一连串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抱着你。不要难过,好好的,快快乐乐的,我爱你。茶说。我的眼泪没有了,心却痛得绞在一起。

 我知道你哭了,茶轻轻的说。我会吻干你的泪水,然后把你抱在怀里,陪你看星星。

 这就是茶。在他面前我没有秘密可言,我最细微的情绪变化也逃不出他的法眼。就算知道没有未来,就算无法证实他的感情是否真实,我还是沉陷在他的爱情里。

 那天莫言问我,有情人是不是应该成为眷属?我说未必。很多东西都是得不到所以觉得完美,而且,每个人都要尊重现实。

 现实为什么就不可以改变?莫言说。

 当然可以改变,可是你要衡量一下,你得到的是不是要比你失去的多?改变了你真的就可以快乐吗?人生除了自己的快乐还有种种责任,比如家人,比如孩子。

 莫言沉默了,我知道他在做着某一种决定。我相信莫言已经和我有了默契,虽然我们没有说破,可是我们都知道谈的是什么。

 莫言叹了一口气,说,人生毕竟只有一次。

 每个男人生命中都有两个女人,得到了白玫瑰,久了就像身上的一个饭粒,而红玫瑰依然是你口的朱砂痣。得到了红玫瑰,久了就像一抹蚊子血,白玫瑰依然是窗前明月光。所以,还是珍惜你拥有的吧,我说。

 莫言沉默了。

 那天晚上我又见到茶了,可是我发现我们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好好聊天,也没有了当初的甜蜜。当我真的投入进去时,这段网上的情给我的只有痛苦。

 流泪后,又在茶的温柔中和解。我习惯了这样的过程,不知道他是否也觉得疲倦。分手已经很晚了,躺在上,睡梦中醒来的老公拥着我说:又工作到这么晚啊?我依偎在他的怀里,没有说话。

 那天中午,子烟也来我们办公室闲坐。录音机里的歌声静静的淌,是那首张信哲的《白月光》,让人有一种想落泪的冲动。我们三个人静静的坐着,莫言和子烟偶尔对视一眼,都不说话。或许,我们都在想自己的心事。

 子烟忽然站起来,走了,没有回头。很久,莫言说:你知道爱情最大的悲哀是什么?是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

 我忽然决定了。

 很多个晚上,我会在老公的怀抱里醒来,想着茶,他会疯狂的找我吗?还是在每一个夜晚寂寞的等?我也会想到莫言,他一个人在看月亮吗?在这样的夜晚,落在手背上的泪水,一定是凉凉的吧?

 白天,没有事的时候,我和莫言面对面坐着,听音乐。我们不再喜欢聊天,好像都疲倦了,莫言有一点儿颓废。

 要到秋天了,我已经见到了第一片落叶。那天我们一家三口出去散步,正好遇见莫言和他的子儿子,说说笑笑的在散步。打完招呼就走了,走了几步我回头看莫言,他正在看着我微笑,我也向他笑笑,秋风吹过,我们笑的都有点儿苍凉。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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