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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今天又到来
 而教皇睡在旁边的沙发上,除了不能离开,在其他事上教皇从未强迫过他。哪怕是提起希欧多尔。

 他甚至都不会发怒,只是绕开话题,避而不答。艾西想起妈妈的话,妈妈说,教廷的圣子不是好人,但他的确喜欢她。很喜欢她,她却不记得了艾西在餐桌上鼻子,闻到某种异样的腥味。身体比嗅觉更先反应过来。

 她从桌边起身跑去浴室呕吐,在教皇揽着她的肩膀轻拍后背为她顺气时,那浅淡的气味更加地飘向鼻尖,叫她不住干呕,她不知道那是血腥味。

 教皇在今去了地牢,身上是沾染自底层囚徒的血腥气。腹中的胎儿兴许是敏锐察觉到了这血脉相关的气味,因此本能排斥与反感。今天他差点杀了希欧多尔。这种老鼠怎么敢说出艾西的名字,怎么配问她过得如何。

 他只配死在沟里。教皇踩碎他的骨头,而骑士只是颤了颤眼睫。锁链与魔法缚住了他,即便不束缚他也不会躲闪,他只是目光沉沉,仿佛落在身上的疼痛都不过是尘埃。艾西吐得面色发白,教皇垂下眼睛。还是在今天,他听见艾西说她心有所许,他们换了戒指,他听见艾西说,也许她从前并不那么爱他。

 他真该杀了那罪人。***卡玛在谈天里说漏了嘴。艾西从她那里知道希欧多尔被关在地牢。

 没有自由,也没有安全,她从寝宫跑出去,没人阻拦她,只是小心翼翼地在她经过时避让躬身,她跑下数层铺着长毯的楼梯,又穿过长廊,终于见到教皇。

 他正在和别的人交谈。艾西急匆匆冲过去,揪住他的衣袍质问:“你答应过我,你会放他走,你说谎了。”

 教皇并不惊讶,将她额前的发拨到耳后去,好脾气地解释:“我的确答应放他,可我无法扭转枢机院的决议,关押他的事裁判庭,而非是我。”站在教皇身边的男人正闭着眼,衣衫整洁笔直而面容温和,看上去是个富有教养的瞎子。盲眼圣骑士赛门,他的双眼完好无损,只是如无必要,从不轻易睁眼。

 当瞎子有很多好处,比如此时就能站在旁边,听教皇面不改地说谎。仿佛他不仅是双目失明,而且耳朵也一并聋了,在教皇的余光望过来时,他便后退告辞,转身离去,留他们两人单独谈话。

 “能不能让我见他。”艾西仰头望着教皇“我想见他一面,好不好。”“他暂时没有性命之虞,何况地牢里空气污浊,会损伤你的身体,还有你腹中的孩子。”教皇慢条斯理地一松开她攥紧的手指,转而握进自己掌心里“等到你的身体更稳定,再来说这件事。”

 “只是一小会,我只要见他一小会。”艾西哀求地看着他“求你了。”她从前也会这样求他,在上。

 或是想做什么,与要他别做什么的时候,她拉着他的衣襟叫他莫尔,踮起脚亲吻他的,她现在从未叫过这个名字,他的名字,那些吻,一同被忘却,她的眼睛里倒映他的影子,可看着的却不是他。

 有什么东西噼啪断裂,那些被压抑已久的东西汹涌翻腾。“不。”艾西听见教皇说,他重复了一遍“不。”他的声音冷得可怕。

 教皇的眼睛里的淡蓝色有如秋日长空,那层覆盖其上的温和的假象碎裂开来,艾西看见他的眼底。眼底是仿佛有狂风呼啸的茫茫雪原,他的手仍然很稳,牢牢握着她的,握得艾西指尖发麻。

 “我承诺过你,所以我暂时不会让他死。”教皇轻轻地说“但如果他非要自寻死路,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他掌心的温度冰凉,他的气息裹挟而至。

 “你也想让他活着,那么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教皇握着她的手。在边亲吻,冰凉的温度烙印在手指上“忘记他,或是假装忘记他,我也能假装忘记对他的杀意,哪怕我想了成百上千次,要如何杀了他。”他看见艾西脸上的恳求灰败下去。

 显得那么无辜,那么无措,他不想看见这神情,于是他俯身去吻她的嘴瓣仍然柔软却冰凉,他蛮横地撬开她紧咬的牙关探进口腔。艾西发出抗拒的呜咽哼鸣声。

 他把那些声音全部齿之间。鼻尖的呼吸紊乱,艾西的指甲嵌进他的掌心里。***

 他感到滚烫的血过心脏,他呼吸她的气息,纠她的舌头,汲取她的口。兴奋感传递到神经,他吻得愈发深入。本该就是这样。该死的是希欧多尔,艾西是他的。

 整颗心被贯穿,出的没有鲜血只有暴。艾西在他怀里发抖和挣扎,但那点微弱的抗拒大可以忽略。

 她咬破他的舌尖,铁锈的腥味弥漫,血的气味似乎吓到了她,她不再动,更方便莫尔长驱直入,勾过她的每一寸口腔。被放开时艾西的身体晃了晃,她的脸涨得通红,但不如嘴的颜色红。

 她的眼里噙着泪,口不住起伏。莫尔舌尖上的伤口已然愈合,还剩一缕极淡的血腥味,被他泯在口中。

 他伸手,掌心贴合着艾西的脸颊,又凑近去轻轻地吻她,艾西瑟缩起脖子,没能避让开。教皇的影子投落在她身上,颀长的足以将她盖住,她的瓣被轻咬,被含住与过,她紧张得身体僵硬,在亲吻的间隙里她低声说:“…对不起。”

 教皇的动作停下,拇指腹按上她的角,他仔细看她的脸。“我要你忘记他,艾西。”他摩挲着她的瓣说“就像忘记我一样。

 然后我给他自由,给他一切都可以。”地牢的底层空无一物。没有嵌满整个屋顶的散发圣光的魔晶石,也没有任何看守。

 整个底层只是一片枯寂,如下方干涸的水池,在这一片死寂的所在,唯一的声响来源于自身。心跳、呼吸、血在耳边动,声音织在一起,响亮恢弘,仿佛地狱华章。

 他早已适应这样的枯寂,在他童年时被关在屋中不见光的日子里,世界也是如此空。希欧多尔在此数着自己的心跳,这里的气味单调枯竭,他知道艾西正在头顶,隔着太深的泥土,他失去了她的气息。这里已是他所能在的,离她最近的位置。铁门外来了访客。两名客人沿着台阶走下,其中一人提着灯笼。

 清脆的脚步远远传来,犹如惊雷,沉重的黑铁大门缓缓开启,希欧多尔抬起眼睛,双目被久违的光明刺痛,仿佛幼时他摘下蒙在脸上的白布,首次见到光。

 眼前站着红衣主教赫伯特与圣骑士赛门,在他被关入地牢后,他的叔叔曾来过一次,那一次红衣主教气得身体发抖,丢下一番痛斥…

 “愚蠢!亚莱芒家族怎会生出你这样的蠢货!为了一个女人,只是一个女人!”可希欧多尔并无道歉的话语可以同他说。于是赫伯特怒气冲冲地拂袖离开。希欧多尔本以为他不会再次见到他的叔叔,但是今天他又到来,同与他关系素来不融洽的圣骑士一起。

 闭眼的赛门提着灯笼,为主教引路。亮光照出地牢底层血迹斑斑的罪人。艾西却已经匆匆地跑到他身前来,睁大眼睛端详他的脸和身体。骑士脸上的血迹已被洗净,未愈合的伤痕全在长袍的遮掩之下。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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