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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属下不敢
 她几乎已经确信,这是一场针对她的阴谋,只是不知道贺兰宵是棋手,还是棋子。不管怎么样,眼下的确不能打草惊蛇,才能放长线钓大鱼。

 渐渐亮起的天色照亮了二人的身躯,她将手回来,不再理会他,从被子里做起,准备穿衣走人。不着寸缕的身躯,被少年留下了许多吻痕,集中在腿口,是看一眼都会令人脸红的程度。

 她咬了咬,发狠似地了一下臂膀,仿佛这样就能将他留下的烙印消除干净。头顶有道暗影近,她的手臂被少年握住,他着眉,安静地在掌心释放出治愈术。

 她倒忘了。这些都可以用术法消除温热白光抚过皮肤,那些原本就不算伤痕的印记顿时消失不见。掌心掠过时,他没有再贴近,隔了一-尺的距离。

 此时此刻,他又变成了那个克己复礼的青涩少年。腿的吻痕樱招没有让他再代劳,自己随意施了道术法便开始穿衣。

 层层叠叠的繁复衣衫,尸首分离一般被随意扔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隔空取回来花了不少功夫。收拾妥当之后,她见贺兰宵仍旧垂着脑袋坐在上没动,宽阔漂亮的肩上还留存着她昨咬下的齿痕。

 她走近他,沉默着想要替他消除干净,刚伸出的手却被他轻轻挡开。不必了,他说,我想留着。

 樱招没有勉强,随你吧,我走了。换皮的游戏,沉了两次,也是时候该结束了。这件杏黄衣裙,她大概再也穿不到了。一晚上的柔情意,却是这般尴尬惨淡的收场,对于谁来说都有些始料未及。

 这次贺兰宵没有再天真地问她还会不会再出现,仿佛心里已经预料到昨找她讨要的承诺已经全部作废,他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恩。窗外雨还在下,轻纱般的雨蒂笼罩着整座城,厚重的积云仍旧盘旋在上空,天色看着比早上还要阴沉几分。

 樱招已经走了许久,贺兰宵在上静静地躺了一会儿,才坐起身来,掏出一-张传信符。有些真相,须得自己查明,然而传信符发出去却迟迟得不到回音,贺兰宵轻轻皱了皱眉头。

 使用蛟龙龙涎混合白磷封口的信封,此时正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轻巧捏住。四四方方的信封,被那只手衬得有些小。

 左耳戴着坠子的的魔族一脸玩味地将封口白磷打量了半晌,突然轻笑着将信封往空中--扔,指尖-道渗着黑气的光进出,封口白磷顿时燃烧起来。

 只是下一刻,信中的内容便一字--句地于空中浮现。吾母亲启,那只魔轻飘飘地念出这四个字,明明一直在笑,声线中却透出一股令人胆颤的寒意。

 他怎么突然开始好奇自己的身世了?他将目光瞥向跪在下首匍匐在地的女人,终于收敛了笑容。嗯?贺兰舒?***

 时隔两年,冀州贺兰氏府邸再次来了数量庞大的魔族。高照的天气,院子里却是一片沉重的肃杀之气。头戴额饰的魔族战将们将族长院落围了个严严实实。院落外,贺兰氏族人们远远地抬首看着。

 又状似无事发生一般木着脸走远。两个府上的老人边走边咬牙:公子在时,这群魔族连方圆百里都不敢靠近,现在竟直接围了进来是啊…若是公子还在府上,他们又岂敢这般猖狂。

 说什么呢?一道身影进二人中间,伸手揽住二人的肩膀,左顾右盼了一番,才好奇地问道,你们公子是什么人啊?为何他在,魔族就不敢靠近?

 二人同时侧过脸,却看到了一个头戴额饰的女魔不太服气的脸。见那二人吓了个机灵的模样,蓝雀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魔角,一脸纳闷:怎么,我看起来很可怕吗?不,不可怕。

 其中一人大着胆子回道。蓝雀满意地点点头,又问回了方才的问题:你们公子是谁?为何我们魔族要怕他?她当上左使亲兵的时间短,对于很多事情都一知半解,不过她隐约知道左使大人这十几年来会时常往人界走动,每次都只会来这一个地方。

 这还是她第一次跟着左使一起来人界,一路上倒是听闻这个贺兰一族千百年来一直在侍奉魔族,在魔族的扶持下,才有今风光。

 不过,传更为广泛的说法是左使与这贺兰氏的族长有私,只不过人魔殊途,二人之间关系见不得光,因此行事隐秘。更加隐秘的是这族长还给左使生了个孩子,好端端的养在府中。

 左使对这孩子宝贝得紧,派出无数亲兵保护在周围不说,各种奇珍异宝更是源源不断地往这里送。闭关两年,好不容易消停了些,一出关又忙不迭赶了过来。

 这二人口中所说的公子,难不成就是那个孩子?公子公子自小不喜魔族靠得太近,方圆百里之内如若有魔族环伺,他会释放出威压驱赶。另一人答道。

 无灵者,自然感受不出那样的威压究竟是灵气还是魔气,只觉得公子不愧是天生的修道者,也难怪会被苍梧山樱招仙子给收作唯一的徒弟。

 蓝雀倒没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反正被驱赶的也不是她自己,她只是觉得左使大人的孩子天生魔力强劲的确情有可原,只可惜养在人界,对魔族没有认同感,到底是非我族类。

 你们公子现在何处?她问。拜入了苍梧山樱招座下。苍梧山?!樱招座下?!她的瞳孔突然放大,将那一直跟在樱招身后的俊俏少年与这家公子联系起来,竟竟然是他!*议事堂里已经屏退了旁人,只余下贺兰舒与太簇二人。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手指敲击着茶杯的声音,一声一声如同催命的丧钟,细致又缓慢地传入耳中。坐在上首的银发魔族,左耳戴着一个巧的耳坠,眉毛往下得很低,嘴角却漾着堪称冷丽的笑容。

 名贵粉青釉茶杯里的茶水已经完全冷却,贺兰舒却总觉得那里面装着一杯沸油,不知什么时候便会被全数浇在她头上。

 苍梧山,樱招座下?太簇低低地重复了一遍,似乎在消化这一讯息,我不过闭关两年而已,贺兰舒,你真是给了我好大一份惊喜啊。着即将薄的怒火,跪在下方的贺兰舒不紧不慢地答道:这件事情,左使大人不是早就心知肚明吗?

 现如今又何苦做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悬在头顶的击盏声顿了顿,向来晴不定的魔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哦?此话怎讲?

 宵儿他贺兰舒刚张嘴,便察觉到自己已经失言,立马改口道,尊上他,最后一缕神魂仍未聚齐这件事,左使大人不是一直在烦恼吗?太簇却没有接她的话。

 而是淡淡提醒道:贺兰舒,你可不要真把他当成你儿子了,他可不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是,属下不敢,被点到名的女人恭恭敬敬地朝他拱了拱手。

 接着道:自十年前樱招苏醒的那一刻起,搜魂针便直指苍梧山方向,一直到左使大人闭关之前都未曾变过半分位置。

 当尊上魂飞魄散之际,只有樱招一一人在他身边,尊上的最后一缕神魂藏在何处,亦是不言而喻。您虽未明说,但尊上至今无法化魔,想必的确是缺了这缕关键神魂。可樱招一直避世不出,苍梧山又是铁桶一块,贸然侵入得不偿失不说。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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