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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谦谦君子人设
 在说明来意,得到乔楚欣然应允之后,他便跟着她学习了小半天的算术,最后在对方的赞赏之下宣布毕业。当夜,赵承煜与司礼分别潜入泰顺与新城。赵承煜的目的地便是泰顺总舵的账房。趁着护院松懈。

 他轻而易举地潜入账房之中。点亮了火折子,他便开始一一排查书架上海量的书册,却只找到敬德三年至今的账本与航海记录。

 他把书册摊开在书桌上,仔细翻阅起来,过了两刻,他皱眉丢开那些书册。数字都对的上,完美到几近刻意。赵承煜失了兴致,再次把注意力放在书架上,这一次。

 他注意到了书架最下方一个不寻常的突出。伸手拨弄,果不其然,让他寻到一处隙。稍微一用力,那块木板便离了架子,显出暗格。火折子在此时熄灭了,他取出第二把,替换照明。里面是一沓书册。第一本的封面上写着‘癸酉年航海记录’。癸酉年,对应着敬德元年。

 赵承煜取了出来,薄薄的两本书,却正是敬德元年至三年的航海记录与账册。纸质泛黄,有些受

 不该是造假之物,他翻开航海记录,愈是往下看,火折子上的火焰似乎跳动得越是厉害。明明灭灭的火焰映在他浅色的眸底。看完了航海记录,他又开始看账册。总共不到五十页的两本书册。

 他看了将近一个半时辰。待翻尽最后一页,赵承煜的面容上似云雾绕顶,他把书册搁在桌上,吹灭火折子,良久未语,在他把书放回原位的时候。

 他注意到暗格里还有一个小小的硬物,他拿起来,放在两指间摩挲,感受到异常精致的纹路。似乎是个印章。

 赵承煜取出火折子,借着火光,他看清了小小的一块长方形墨玉上刻着精美的波纹。待看清底部的字,他的眸光彻底暗了下来。

 ***天蒙蒙亮。“…楚娘子…哎,凤丫…郎中…”乔楚被门外噪音给惊醒。“娘子醒来了?”秋茴见乔楚醒来,连忙拿来铜盆与汗巾。“外面怎么了?我好像听到吴婶子的声音,她提到了凤丫?”乔楚问道,在秋茴放下铜盆后,便开始洗漱。

 “似乎是凤丫生病了。育婴堂的吴婶子想要娘子今早些过去带带孩子们。她要到西市去请郎中。”

 秋茴答道。天未亮,药行还未开始营业,当下要找郎中,便要到人家家里去扰人睡眠了。“凤丫病了?”乔楚顿时清醒。

 “我去看看。”“娘子,哎…娘子!”秋茴只得为她快速穿戴整洁。吴婶子早已离开,去往西市找寻杜郎中。陈府距离育婴堂只有步行一刻的距离。乔楚与秋茴到育婴堂的时候,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孩正领着两个小萝卜头准备溜出去。一股脑,险些撞上乔楚

 “小南!”乔楚叫了一声。“小清,小慧,你们要跟着小南去哪里?”“楚夫子,你怎么来了?”名叫小南的男生一下子偃旗息鼓。放在一个月前,任谁也想不到长得和一个仙女似的楚夫子竟然是个严师,虽然她不使用戒尺,但她上课会点名答题,答不出来就记过,记满三次,加一倍的作业。

 若是逃课被她逮住,便会进行一对一辅导,盯着你直到你把功课写完。久而久之,孩子们对她闻风丧胆,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对她布置的作业甚至比那代课的何夫子还要认真。

 “跟我进去。我听说凤丫生病了。这个时候,你别给吴婶子添乱。”“我错了。楚夫子…”小南无打采地跟着她往回走。秋茴在一边看得暗暗咋舌。女郎果然还是当年的女郎嘛…难怪,就连太子殿下也改变良多了呢。

 ***凤丫发烧了。乔楚坐在边,吩咐秋茴去取些热水与汗巾来,为凤丫擦拭面部、颈项与手背。

 酒散热与捂被子的土方子其实并不适用于年纪过小的孩童,温水和酒可以达到相同的效果,而且相较温和,更为适合小孩。

 “娘子,还是让婢子来罢…”秋茴忍不住出声道。安宁侯府是何等门第,如何能让她家女郎伺候别人?“我来就好。”乔楚摇摇头。秋茴执拗不过她,只得作罢。

 过了一个多时辰,吴婶子才携着一个人归来。“楚娘子,多谢你一大早的过来帮忙!”吴婶子歉意道。乔楚被她带回来的人给吸引去所有的目光。与吴婶子一道归来的人身形瘦削,他穿着一身不起眼的褐色长袍,带松垮垮地系在间,头上的斗笠得很低,叫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这般打扮比起坐堂问诊的大夫,更似竹杖芒鞋的江湖侠士,然他的身上又有一股让人无法宣之于口,极为特殊的气质。“这位是江先生。我到杜郎中家中之时,遇上了要出门的杜郎中。听说凤丫病了,他便推荐江先生代为走一趟。”

 吴婶子解释道。被称为江先生的那人似乎颇有几分矜贵冷傲,他两指夹着斗笠,全程低着头,不发一言,他的手指纤长优雅,像是焚香弹琴的手。可真是个怪人!

 秋茴警惕地护在乔楚的身前,盯着对方。“有劳江先生了。”乔楚看了他好几眼,起身腾出位子,经过江先生的时候,她嗅到一股经年累月侍弄药草而遗留的药香味。类似的味道。

 她曾经在乔楚苑身上闻过。江先生不言不语,伸手搭上凤丫的手肘,又掀起眼皮子查探了一番。

 “是你用了热水给她散热?”江先生冷不防地问了一句。他的嗓子极为沙哑,介于男女之间,叫人听不出他的别。“是我。”乔楚大方承认。“家父说过,若是遇上小儿发热,便用温水擦拭身子。酒容易伤及幼儿肌肤。”

 “算你有几分见识,不是在逞能。”江先生轻哼一声。“这小丫头只是发烧罢了。备纸笔。我说,你来写。”秋茴气绝!

 哪来的无名小卒敢对她家女郎这般说话!乔楚的目光落在江先生的手上,止住了秋茴,让她去隔壁房间里取来纸笔。“江先生请说。”“双花二两,连翘一两,桑叶一两,‮花菊‬半两,荆芥半两…”

 江先生开口噼里啪啦地罗列十多种药材,乔楚如同一个小药童一样,疾笔奋书。“…甘草半两。”

 “可是这些药材?”乔楚重复了一遍,得那江先生颔首,才把药方交给秋茴。“秋茴,麻烦你等药铺开了。到铺子里去抓药。”

 “这么多?”秋茴咋舌。从前她在侯府带手下发烧的小丫头去看顾郎中的时候,好像只开了几样药材呀?不由得怀疑地看着那江先生。

 “稚子身体娇弱,自是需要些其他的‮物药‬来中和滋补,不过你若是心疼银两,便只取甘草与桑叶各个半两也行。”他冷硬地说道。这江先生究竟是何人?竟然如此蛮横毒舌!“你--哎,是郎君?”秋茴刚要怼回去,却瞥见一人影出现在门口。

 赫然是昨夜行,归家更衣后寻来的赵承煜。一夜未眠,赵承煜仍然神采奕奕,英姿发。看起来与平常无二,那江先生略微抬头,顿了顿,很快便对刚到来的赵承煜失了兴趣。

 “表兄?你怎么来了?”乔楚困惑地问道。“听闻娘子天未亮便来育婴堂帮衬,我不放心,便过来看看是否能帮上忙。”在丹县,赵承煜维系着和煦如光,谦谦君子的人设,他见那把自己的面容遮得严严实实的江先生,笑着问道:“这位是?”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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