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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但现在梦醒了
 他朝乔楚的方向微微上挑了眉毛,乔楚看到了他的动作,回以一个浅浅的,不带感情的微笑。秋茴还在他的手中呢。两人脸上的官司并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因为大多数人都被乔楚苑夺去了眼球。

 许久没有亮相的大业第一美人貌美如昔,风采依旧,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无数郎君的目光频频扫过乔楚苑。

 最美的花自然要穷天下以精心供养,但就算他们与美人无缘,看上几眼也是好的,而贵女们的心思较为微妙。同之间或多或少会有些攀比的心思,在场都是天之骄女,她们不缺家世,也不缺才貌,每一个都有资格想一想那个未来的凤座。

 太子未婚,这本是她们的契机,然而殿内还有一个光芒万丈,还未出阁的乔楚苑。再多的诋毁又有何用?明月之辉岂是区区言语所能磨损。乔楚苑是她们这一代的天上明月。

 她们不及她,唯有饮恨羡。自觉长姐被一群虎狼觊觎的乔楚昂感觉到肩头上的压力山大,遂一个朝那些狂蜂蝶投去愤愤的眼神。

 反观乔楚苑泰然处之,与镇国公府的表亲们隔空打了招呼后,目不斜视地站在分配给安宁侯府的地方上。站在左侧的镇国公世子桓靖南仪表堂堂,礼貌地朝乔楚与乔楚昂点点头。

 前方的司空灵韵被人抢去风头,神色淡淡,叫人看不出喜怒。赵承炫把目光投向她,她若有察觉,回望过去,见是他,她轻轻扯动了嘴角,仿佛不屑。赵承炫也不恼,不紧不慢地走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有首诗怎么念来着?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花开时节动京城。乔楚苑回来了。司空灵韵这朵芍药会如何呢?是爆发还是是避其锋芒?他可真是太期待了!

 不久,鸾悦公主领着公主们来到武英殿。今上膝下有六子七女,鸾悦公主在公主之中行五,但她是中宫所出,又素来得今上宠爱,姐妹们都以她为尊。

 进来后,鸾悦公主特意在勋贵子弟堆里面找了找,总算找到了面色苍白的乔楚。怪哉,今是皇兄及冠立储的大好日子,怎么她看起来不太开心?怀揣着疑惑,鸾悦公主在内侍的带领下找好位子。

 众人在肃穆之中等待许久,才等到内侍传报道:“众卿见礼,恭皇太子--”众人正身。郎君们拱手拢袖作辑礼,女郎们优雅地举手齐,右脚后支,慢慢地屈膝低头,作万福礼,齐齐恭未来的君主。

 身穿银条纱九章吉服的赵承煜在一群礼官的拥簇之下,徐步踏入武英殿,他头上戴着九旒冕冠,上玄衮衣,下朱纁裳,衣裳上呈现精美的九章纹象,象征着统治者应具备的品德。

 衣绘龙、山、华虫、火、宗彝五章纹,裳绣藻、粉米、黼、黻四章纹,一共九章,为太子与亲王品格的吉服。新晋太子赵承煜面色庄严,端是龙章凤姿,从眉梢到发丝都透着天家威仪。

 太和殿里他是皇帝的儿子,皇帝为他束冠,赐予他储君的身份,在武英殿里,他是主位。赵承煜爬上台阶,站到上首,转过身,台阶下的人生百态一览无遗。

 年轻的储君借此感受权力之巅的滋味。以俯视的角度,他很轻易地看到了底下融入美人如云之中的乔楚

 “众卿免礼。”放下手的乔楚抬头看了他一眼,转瞬又低下头,漠然的神色像是在看一个毫无集的陌生人。乔楚苑借机仔细地打量了上首的男人,见他神色冰冷地盯着妹妹。

 顿时心生不喜。妹妹被他牵连受此大罪,他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歉意,看着妹妹的目光竟然隐含怒气?这样的男人如何会对软软好?乔楚漠然的神色令赵承煜如鲠在喉,阴郁的心情跌入狂风暴雨之中。

 他寒着面念出礼官所准备的祝词:“孤承天子之诏,授以册、宝,今正位东宫,志以身作表率,为民解忧,发扬鸿绪。诸卿在此,各执其职,孤仰惟祖宗谟烈昭垂,诸卿偕行,泽福天下,此终。”

 “太子洪福,我等受之,与有荣焉!”众人异口同声道,又齐刷刷地跪下来。礼成后,赵承煜走下台阶,经过乔楚的时候,年轻的储君几不可闻地轻‘呵’一声。乔楚的脊梁微微一僵,把头得更低了。再抬头,赵承煜已经带着随行礼官走出武英殿,不带走一片云彩。

 ***回到安宁侯府,乔正诚唤了乔楚一个人到前院书房。来到这个世界一个多月了,她是第一次被安宁侯约谈。

 “阿,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乔正诚开门见山问道。“你果真与阿苑在一起?”乔正诚任职户部尚书,掌民事、戸籍、租税。

 在朝中举足轻重,他久居高位,积威甚重,年轻的官吏见到他都会瑟瑟发抖,唯一的儿子也在他的拳拳之爱之下茁壮成长,只有面对娇软的小姑娘让他无从下手。

 两个女儿小时候一见到他就哭,子不爱管事,他索便把两个女儿都交给老母亲抚养,一年到头见不到她们几次。

 偶尔只有在乔楚真正闯祸后,乔正诚才会亲自出面摆平,再训斥严惩,他毕竟是她们的父亲,血缘亲情无论如何都无法抹灭。乔楚与名义上的父亲只见过几次面。

 乔正诚太像她现实里的教导主任了。一向是个乖乖女的乔楚抓着裙面,低声叫道:“阿爹…”“你还知道叫我阿爹。”乔正诚沉着面,已经做好了准备接小女儿的哭闹,然而这次与过往不同。

 乔楚没有梗着脖子气地与他争辩,她抿着,低眉垂眼,像是在认真斟酌措辞,想要好好说话。乔正诚皱眉,小女儿似乎真的不一样了。心中有些怅然若失,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失去了什么极为珍贵的东西。

 “阿爹…我昨晚的确不是和阿姐在一起,但我不知道怎么和您说?”乔正诚既然会提出质问,必然是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或者信息了,她和乔楚苑串通好了供词,但到底昨天两人出门的时辰相差了那么多,若是查下去根本连串不起来。

 她先前不让秋茴把她和赵承煜之间的事告诉安宁侯是因为不想节外生枝,还有那么一丝妄想可以掰回原著剧情,但现在梦醒了,她认清现实。偏离的剧情不会再回到原文的轨迹。

 找不到回去现实的路,未来在这里要怎么走,她该认真为自己考虑了。乔正诚是原身的父亲,原文中他不是一个糊涂人,只是那些腌臜事。

 她怎么开得了口?“你三缄其口,是否与宫里有关?”乔正诚打了乔楚一个猝不及防。眼见女儿稍微瞪大的眼睛,他对于心中的揣测多了几分肯定,又想起鸾悦公主突然与乔楚好…“是太子?”他询问道,面容愈发冷峻。“还是昭王?”今上有六子,但真正有资格竞争皇位的只有两人。任何一个都是要命的人物。

 “阿,安宁侯府人丁稀少,你们姐弟三人都代表我安宁侯府的颜面。一旦与宫中扯上关系,任何事都不只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了。”伴君如伴虎。安宁侯府从他祖父那一代起就与镇国公府协商一起伏低做小,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保住后代子孙富贵。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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