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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让叫自己妈妈
 耳边因为刻意遗忘的名字产生了隐隐的雷鸣,白清素大脑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她沉默了很长时间,没有任何回答。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白岚像是有些疲惫,放下了手靠在背上,她的声音里还有些意味不明的笑意“过来点。”

 白清素下意识站起身,弯着,将耳朵凑到了她的边。冰凉的呼吸轻轻地在耳边转,‮物药‬刺鼻的气味终于窜入了她的心底。“滴…”仪器的声音更加响亮。白清素听清了白岚的最后两句话,脸上出了一种从未想象的愕然。

 ***白清素恍惚地出了门,她抬眼就撞入了白非辞的眼眸之中。清冷暗沉,似乎等待了很久,她立刻移开了视线,看着地板低声说道:“…母亲让你进去,有事要跟你说。”白非辞没有回应,他向她走来。

 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身上幽冷的气息扑面而来。白清素只觉得自己似被寒风包裹,不免打了个哆嗦。门被关上,白清素只觉得心脏在“咔哒”的声音中跳动得更加猛烈。

 她心如麻,对着李护工胡乱说道:“李姐,我出去走走。”她没等回应,径直走出了病房。

 长长的走廊安静明亮,她一路走到了走廊尽头的阳台。细雨纷纷,云密布,她伸手在空中接了点雨丝,终于叹了一口气。空气而黏稠,就像她现在的心情一样,虽然一口答应了下来,但是。

 她却开始烦恼到底应该怎么办,看着。还有控制…她不明白,对白非辞为什么要用这两个字眼。

 从小到大,他几乎没有逾矩的时候,永远沉稳聪慧,尽在掌握。母亲…会不会想多了?这个想法在脑海里昙花一现,很快消失。

 她知道这只是自己找借口的想法,母亲不可能出现这种低级问题,她垂眸看着二楼阳台外那棵紫薇花,沾了水珠,似乎颜色都更加阴郁低沉,她再次叹了口气,总觉得…这次回来,不是什么好事。

 “素素。”一道熟悉的声音似乎刺破了雾,如同尖刀般扎到了她的口。白清素没回头,抓紧了阳台的扶手,身体已然僵直。“素素,好久不见。”声音更加近了。低沉微哑,如同幽咽凝长的低弦音,早已不复年少的清朗。

 “好久不见…”白清素终于转过了身,或者说。她再不转身,他就要靠过来了。雨水之中,那种焚木余烟的味道更加明显,像是燥热危险的火星和幽暗干枯的丛林相遇,危机隐藏在未知的深处。染头发了?

 白清素微微一愣,他的头发是一种古怪的银灰色,像是冰凉坚固的金属。上面微长,下半部分却是极短,显现出一种桀骜不驯的美感,如同圆月下的孤狼。

 他有一张凌厉如同刀锋的脸,剑眉隐隐下几分暴躁。琥珀的眼眸,明明暗暗,似有火光闪动。鼻梁线条平直冷硬,淡抿直,没有开口,像在压抑着什么。

 他的左耳上带着一个黑色的耳钉…她记得,那是她非要他去打的,他站在她的身后,距离她只有不到五十厘米的距离。

 这不是一个正常的陌生人社距离。白清素只觉得指尖有些颤抖,不是害怕,是激动,她移开了自己过于贪婪的目光,却落在了他垂下的手上,他的手,不像白非辞那样如同玉雕。小麦色的肌肤,青筋和骨节都凸起,更加糙,却也更加炙热。

 他的指腹,掌心,关节上都有茧,抚摸着她的身体的时候,总会让她有种难耐的酥麻,让她总是忍不住往他怀里钻,让他多摸一摸她。白清素又开始觉得自己腿软了。

 更加恐怖的是,小腹传来了一点闷闷的酸意,她靠住了围栏,企图让石头的冰凉打消自己过于限制级的想法。

 “你看起来还好。”他的声音里有几分复杂难辨。白清素的头更低了一些“…你也是。”“我不是。”应煊却如此说道,语气里似乎有几分快要爆发的烦躁。白清素有些惊讶,她想起那时短信上的回复,只有一个字的回复,他说过的“好”心脏剧烈的跳动,似乎就平静了很多。

 她目光在地上游弋,决定转移这个话题:“…你家里有人生病了吗?”在医院见面,大部分情况下,不是什么好事。“我姐生孩子了。”他直接地回答,没再纠结之前的话题。“那…恭喜?”白清素想了想,试探一般地说道。

 “又不是我的孩子,你跟我说什么恭喜。”应煊嗤笑了一声,语气似乎更差了。这种态度让白清素摸不着头脑,她终于抬起头,却直接与应煊的目光对视了,他眼中的火光似乎在她看过来的一瞬间更加猛烈,甚至往前倾了倾身体,进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白清素整个人都快贴在了围栏上,她快扛不住了。记忆里那些火热的画面在她从来就运转良好的大脑里如同电影一般播放。放靡,狂,还有…温柔。

 白清素屏住了呼吸,垂下了眼眸,不敢再去看他。“应煊。”清冷淡漠的声音响起,白非辞的脚步声逐渐接近“你来看应灵?”白清素听到他的声音,难得没有紧张,而是松了一口气,她小声地打招呼:“哥。”应煊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眼眸之中火光已经消失,沉寂为一片幽暗,他没有回答白非辞的问句,转身直接离开。白清素看着他的背影,他从来就和白非辞不对付,两个人在她看到的范围内从来就没有过任何交谈。大概是气场不合…白清素暗自想到。

 在心中叹了口气,她往前走了一步,努力平静地问道:“母亲还好吗?”她说着,就想从白非辞身前有过,回病房去看看母亲。手腕被再次扣住了。白清素一愣,他的体温没有上次那么高温,却依然有些烫,他的力气似乎有些大,让她的手腕上出现了轻微的灼痛。

 “不要再靠近他。”白非辞的声音平静没有波纹,他清凌凌的目光扫了她一眼“他已经订婚了。”白清素睁大了眼。阳台的窗户没关紧,风一吹,那些雨丝就落在了她的心头,她心里似有一弦“噌”的一声崩断。

 “我知道了。”她低声回答。***母亲已经睡去了。应该是身体太虚弱,没有太多维持清醒的能力。白清素看着她枯槁苍白的脸色,心里有些难过,她的生母死于难产,父亲只是把她当做报复母亲的工具,很小就把她丢给了也不喜欢她,认为是她破坏了父母的关系,她后来才知道。

 那明明是父亲的错。幼小的她无从辩解,只能接受了近乎无父无母的事实。对她很严厉,长长的戒尺总是不由分说地落下,她如果哭了,那就打得更厉害。

 然后关祠堂。时间一长,她就明白了。不能哭的,最好的也别笑,沉默,安静,乖巧,她就能过得好一点,十四岁那年,不知道为什么,母亲来乡下接她回家。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母亲,那时的母亲已经快六十岁。

 但是依旧目光锋利,一丝不苟,像是一个永远不会倒下的王。年老的含糊地骂着让她滚,以后别再回来。“你和你妈一样,都是白眼狼。”她最后听清了这一句,然后,母亲带她回了白家,让她叫自己妈妈,并且告诉她,家里还有一个哥哥。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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