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既要出门进宮
原本玉姐儿跟着她学女红便暂时停歇了。以前大房没走的时候,玉姐儿还能常去找莹姐儿玩耍。如今莹姐儿搬了出去,又因为在守孝,府里连个能说话的姐妹都没有。
她倒是常去林氏的院子,祖孙两个闲来无事一起抄佛经,小娘子竟也不觉得枯燥,她不像陈令安
子跳
,这年纪愈大也愈安静起来,睿哥儿那,陈元卿一
不曾忘了教导,陈令安笑与睿哥儿道:“你这般努力,以后跟你二舅舅一般考个功名回来。”
小家伙却一本正经摇头道:“二舅舅说了。读书是为了明理知事,以后方能以德服人。”陈令安哑然失笑。
在她看来,这群爱掉书袋老学究的书委实没什么好读的,然而她只是摸了摸睿哥儿的头,未多说什么。陈令安生的这两个孩子,没一个性情像她的,她
心的少,自然有人来替她
心,林氏被她磋磨得,渐放下让她成婚的念头。
转而琢磨起玉姐儿的亲事,姐儿已十一岁,虽说成婚还早,但先带着看倒也无妨,在林氏看来,她这一儿一女,亲事都不尽如人意,就一心想替玉姐儿寻个门当户对的。
不过这也是难找,京中就那十几家,年岁相仿的嫡子更是少。陈令安这甩手掌柜还在旁道:“母亲,玉姐儿才多大点,这儿女婚事自有儿女缘分,急也是的急不来。倒是莹姐儿。
等她
了孝,难不成真要嫁到王家去,我听说王家那大公子通房都有了好几个,咱家娘子可不能受这份委屈。”
王氏临死前病急
投医,说要把莹姐儿嫁到自己娘家去。林氏轻瞟了她眼,道:“你倒有闲心来管的别人,我会看着的。”
待到八月下旬,幼金这肚子终于有了动静。陈令安近来一直陪着她说说话,连庄子上都去得少,刚听到动静便赶去了箬山院,林氏不多会儿也到了。
“母亲且宽心,幼娘身子好,方才稳婆来说水破了。又已开了三指,看来咱幼娘这胎生得稳当。”陈令安对她道。
林氏眼皮子抬了抬:“你当坐下才是,在这屋子里转得我头晕。”陈令安讷讷不语,隔了会儿她又忍不住跑到廊下问丫鬟:“可派人去告诉陈二了。幼娘这在生产,他怎的还没回。”
“郑总管已去请国公爷了。”丫鬟低声应她,那边陈元卿匆匆从礼部回来,听到屋内呻
声一脸惨白,跟个柱子似的杵在院子里,还是陈令安唤了他声才让开,好在幼金身子不错,很快开了十指,待到戌时,厢房内传来声响亮的啼哭。
“恭喜国公爷、贺喜国公爷,夫人生了。生了个小娘子。”稳婆笑着出来报喜。林氏在正屋里听到,手上佛珠蓦地停了。面色几不可见皱了瞬。
陈令安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开口道:“您可别有这样的想法,没看到二郎高兴坏,刚等不及稳婆说完就跑到厢房里去。”陈令安指了指外面,那处早不见陈元卿的身影。
“况这可是您嫡亲的孙女,二郎与幼娘这般恩爱,还愁旁的不来么?”林氏笑道:“我半句话未说,倒让你先训了一顿,母亲莫非在你心中就这般不知事,无论怎么样,二郎如今可是有后了。”陈令安也跟着笑了,她家这陈二郎,没想到却是与普通男子不大一样,小娘子生在八月二十
,取名陈瑾希。
她这洗三礼办得极为热闹,与府上有来往的人家皆收到喜讯。宫中皇后还赐了件珍珠衫,珍珠衫上珍珠个个圆润透亮,足一钱半。这后宫素来不与朝臣往来,便是贵为皇后也不会逾越,此举当是得了嘉佑帝首肯。
嘉佑帝身子渐不大好,是众人皆知的事。原每五
一次的朝会改成一旬,去岁南郊祭天还是贤王代行的,其中深意可够人琢磨阵。
前几天八月十五仲秋,玉姐儿独自回了袁家,睿哥儿没有跟着她去,二舅舅道睿哥儿还有功课要做,就不去了。母亲也未阻止,她能瞧得出母亲和舅舅并不大喜欢睿哥儿去父亲那儿,她虽不明白为什么,却还是默默接受。睿哥儿三岁后才开始记事。
他养在国公府,自然更亲这边,对父亲几乎没多少印象,就是去了,也不肯近身。听袁家的婆子说,父亲不肯再婚是因为母亲的缘故。陈玉不大明白父亲跟母亲之间的纠葛,更小的时候她希望父亲不要再娶,如今却改变了主意。
她只是觉得父亲有些可怜,她二舅母生了个小娘子,今
一早国公府的马车便去接她,北堂巷几乎被挤得水
不通,车夫没法,只能道:“小主子,今儿府里有客,这会实在走不了了。”
玉姐儿掀帘望了眼,说道:“无妨,我走回去便是。”她被婆子搀扶着下了马车,忽见到自身边走过的那人,她心中只想了瞬,话已经说出口:“是你!”
那人穿了身素布大袖衫,闻言停了步子疑惑地望了她眼,面前这小娘子才十来岁的模样,还未到他肩处,但他却是不认识她。
玉姐儿低垂了下头,又很快抬起看他,道:“几年前我在你游街时见到过,你今
也是来参加我妹妹的洗三筵么?”姚修失笑,原是国公府中的姑娘。
他略颔首应道:“确是,姚修先告辞了。”他是国公府请来的客人,今
自正门入,玉姐儿又看了他眼,自左侧门进了院子。
***玉姐儿如今才十一岁呢,除了国公府和袁家,哪有什么机会得见外男。何况这男人看似二十来岁,虽说是国公府请来的,婆子瞧着却眼生得很,不像来往的几家亲戚,她身边婆子不敢擅自隐瞒,忙将这事私下告诉了陈令安。陈令安一怔,又问了遍那姚相公的名字的,这才笑了。
道:“好了。下去罢,你是个忠心的,好好侍奉姑娘。”既能游街,那也是一甲,进士及第,她想起她这女儿那年和莹姐儿出门,回来连夸了好几
状元郎。想来真是有些巧。陈令安想起那人,笑了笑。
转而心叹婆子大惊小怪,玉姐儿才十一岁,哪懂得什么
心。幼金如今在坐月子,林氏不大管事,今儿府里这么多女眷都要她来应酬,她很快将此事抛之脑后。
希姐儿可是有福气的,才出生几天就得了这么多礼,宫中皇后还令人来传了话,待孩子过了满月,抱到宫里叫她瞧一瞧。陈令安听了与林氏道:“您与幼娘带着希姐儿进宫就成了。作甚要我同去?我身无诰命,也不大相干。”
“这可是娘娘吩咐的,说来你幼时她也疼你,这些年不见想看看也是人之常情。”林氏道“娘娘懿旨,哪轮得到你推三阻四,到时你跟在我后头,权作哑巴也没人管你。”
大小林氏与曹皇后在闺中时
情还算不错,只后来嫁人,曹氏入的又是天家,才慢慢淡了。陈令安沉默了会儿,笑道:“晓得了。
我要真当哑巴,惹得圣人不快怎么办?”林氏瞥她:“你我倒是不担心,就是二郎媳妇那儿,连圣颜都没见过,到时候若出丑了怎么办,我寻思着你得空教教她。”陈令安端起茶盏喝了口:“您放心吧。”
十月中旬的时候,天已冷了。昨儿下了场雪,地上还没融化,她们既要出门进宫,陈元卿怕冻着希姐儿和刚出月子没多久的陶幼金,特意让人用轿子送到了府门前。陈元卿拧着眉,不知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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