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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要去飙车
 ***她想起昨天她堂妹找到她学校,两个人在校外的咖啡馆里面对面坐下,沉瑶说“姐,好久不见,你变了。”

 沉韶不耐烦,起身想走,她说“你知道我一直喜欢殷北哥的。”沉韶给咖啡加糖,听她继续说“你知道我怎么让他同意订婚吗?他以为我想帮你。”

 “我说殷北哥,你和姐姐是我看着一路走过来的,我祝福你们,这一个月来伯母给你施让你娶我,我知道你放不下姐姐,我也放不下她。”

 沉韶坐了起来,她化的妆很淡,但眼睛天生上挑,总有些媚态,挑眼时尤其明显,她说“沉瑶,这么多年,你倒是终于变聪明了一点,”

 沉瑶柔柔弱弱地笑了笑,她的妆也淡,看起来很素,穿着白色的丝绸长裙,她说“是呀,所以我来找你了呀。”沉韶看着她笑了笑,她说“可你知道。

 他爱我,所以你永远比不上我。”沉瑶泫然泣,眼睛通红地盯着她,捂着嘴颤抖,可明明是哭的情态,她突然尖尖地笑出声音,像刀割在人耳膜。

 “但你不知道啊…沉韶,你只知道你爸妈死了。公司翻出了以前的烂账,你把所有遗产赔了进去,以为是我们家做的对吧?”

 “我妈恨你,恨婶婶让沉家两个兄弟都了心窍,她只能做你妈的替身。我爸恨你,恨大伯夺人所爱,就连我也恨你。”

 “但是,我们家到底是血亲啊…打碎骨头连着筋,怎么会你成这样。那些烂账本来是大伯准备带到坟墓里去的东西,除了他,只有一个人知道啊…”“殷伯父做了你爸爸这么久的合伙人,他早就受够了大伯的指手画脚了。捏死你和沉谙哥,就跟捏死蚂蚁一样…”沉韶放下勺子,扶了扶咖啡杯。

 她说“你觉得你随口一说,我就会信?”沉瑶摇了摇头,笑得很甜,她拿出一个小小的铁盒,将旋钮按下,播放录音。沉韶听到二伯和殷北爸爸的声音,他们似乎在喝茶。殷黎:“换血完了。我以为股票至少会跌两个点,没想到反而涨了。”

 沉建安:“看来比起我哥,股民更喜欢你一些。”殷黎:“哈哈…你倒是毫不手软,我以为你对两个孩子,至少有点怜惜。”

 沉建安:“沉谙的医药费我一直有看,如果他真残了。我愿意养他一辈子,但嘉林不是他的东西,这是命。命中注定,我会代替我哥,我们才是最后的赢家。”殷黎:“我不信命。”

 沉建安:“你有时候也得信啊…你看我哥,早些年犯的事太多,孩子难得,好不容易生了。矜贵得很,不敢说句重话,一儿一女养成这样,开车撞了人,把孩子从牢里捞出来,又被人报复…”

 茶杯轻碰的细响。沉建安:“…怎么?”殷黎:“那人自己死了子和女儿,发了疯来公司找沉庆安,你有没有想过,他是怎么知道沉庆安那天要带着一家四口从高架桥走的…?”沉建安:“…是?”殷黎:“是。”

 沉韶尝试控制自己的微表情,但是没有成功,她浑身都在抖,她不想把狼狈展给沉珧,低着头在喝咖啡,才喝一口,又苦又涩,继续加糖。

 沉珧在对面轻声笑她“姐姐,不用你说啦,我知道你信了呢。”沉韶撕开糖袋,有些白糖撒在她手上。

 她放下糖袋,看到沉瑶拿了两盒扔到她面前“对啦,姐姐,说我们家没有帮你也不对,其实我们家帮了你呀。”

 “你和谙哥想进娱乐圈,我和我妈妈都举双手赞成呢,我妈妈说你们兄妹和婶婶一样。都是妖的面相,天生当个戏子,在这个圈子,哪里都能自荐枕席。”沉韶把砸在她的身上,沉瑶学着她挑眼的样子看她“这就生气啦?”

 沉韶走过去扇了她一巴掌,她没还手,就势一倒,带着咖啡杯滚到自己身上,白色的长裙上染得到处是褐色的渍。

 所有人都在看她们。沉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抚着膝盖气,低头看到一双黑皮鞋走过来,殷北拉住她的手,他把沉瑶护在后面,转头跟沉瑶说“你先去车上。”沉瑶哭红眼睛看着他。

 沉韶看不见殷北的表情,只看得到他的背影,一身西装站得笔,满身的森严,好久才转过头看她“你昨天跟我说你不介意。”沉韶用手掰开他握她的手。她说“…我想冷静一下。”

 殷北说“好,但下次…你直接找我。”沉韶努力忍住不看他,但她没能做到,抬起头。她看到他的表情,眉头微蹙,沉默着。眼底里有失望的神情。沉韶的烟烧完了。烟灰落到手上,她被烫了一下,却没立刻吹掉灰,等她吹完烟灰,她的右手手心留了一条红色的印记,冒着热气,她说“我想好了。”

 余霞抬起头看她,但她没直说,既没说她要去,也没说她不去。反问了一句“你知道我爸当年为什么打赵平吗?”余霞不明所以。

 沉韶把烟摁在自己手心,很轻很轻地笑了。“他搞女人,,之前在人下面了两个高尔夫球,去医院取出来的,我爸受不了这个,他连想一下都受不了。”

 她起身,烟从她手心里落下,她说“今晚我一定会去。”***绿灯,保姆车慢慢启动,继续往前开,沿街的绿化带虚晃着倒退。

 沉韶补完妆,把镜子装回手包,坐在车上假寐,车走上高架桥开始提速,眼前的画面重迭,她有一瞬间的恍惚,恍惚间,她看到一辆跑车在空旷的高速公路上疾驶,因为跑得太快,车尾卷出风,像一道橙红的闪电。

 她记得那也是个夏天。沉韶和殷北坐在后座,开车的是沉谙,他一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搁在敞篷的车门上,收音机放的是他刚刚得奖的那首歌,他们在空旷的高速路上去,这首歌就这样跟着炸了一路,燃着风,燃着轰鸣的跑车,一路蹿行,畅通无阻。

 这一年他们十七岁。匿名发了唱片,获奖,顶级乐评人发来邮件,邀请他们参加来年的格莱美现场,以创作者的身份,她和沉谙拥有一切。

 美貌,才华,金钱,社会地位,他们在庆功宴的夜里飙车疾行,把深夜的高速公路都灼得发红发热,就这样撞上了那辆一家三口的车。

 母亲和小女孩当场死亡,沉谙把还有一口气的男人抱上车,男人被救了回来。女死亡,那个男人不接受任何的补偿,一心想要沉谙偿命。

 但深夜的高速公路监控模糊,一方超速,另一方疲劳驾驶、突然转向,责任对半,沉家出钱出力,再加上沉谙尚未成年,只关了一夜就回了家,后来沉韶每次回想,她都觉得。

 她和沉谙的人生停在了那个上半夜的庆功宴里,此后再没有往前挪动一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好像只是把眼睛睁开。

 她就坐在了这里,那个男人实施自杀报复,第二场车祸发生的时候,沉韶被沉谙抱在怀里,她失去爸爸,失去妈妈,失去哥哥正常的右手。

 什么也没有了。上半夜的庆功宴,他们一伙人在泳池里玩骰子,托盘被打得摇摆,不停有红酒混入泳池,骰子一掉,他们找不到,说要出去玩。是殷北提议,要他们去飙车,她和殷北在一起三年,她爱他又恨他,耿耿于怀。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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