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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无语问苍天
 然后便糊里糊涂的,连那最亲密的行为也做了。身体进展顺利,心灵层面却跟不上,下场便是现在这样—上不上,下不下,不知该前进还是打住…

 半梦半醒间,有人轻轻走了他额上的照片,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微凉的掌,轻抚着他的额…那宜人的温度徐缓渗进了他的四肢百骸,松了他紧绷的神经,让他忍不住轻吁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

 他对上了一双透亮的眸子,在昏黄的灯光下,那眸子袒着赤的情意,毫不遮掩…他还记得,第一次对上这双眼眸时,心中赞叹着:一个男人,竟有双这么好看的眼睛…吴眼一眨,两行眼泪闷不吭声地落下。

 “对不起…”他轻喃。***张起灵没有立即回应,他只是默默地顺着吴的发,看着他泣…直到那细瘦的肩终于止住了颤抖。他才开口:“为什么道歉?”

 吴顺手抓过他的袖子,抹去脸上的泪痕,模糊的嗓音从他袖口透出:“因为我…害得你让曲小姐…”

 对方强迫张起灵做了什么事?除了陪她出席宴会,两个人单独相处,还做了什么?有没有…肌肤相亲…?吴不敢想下去,也鸵鸟地不敢问…而这一切,如果他们两人的关系可以公开的话,原本不会发生的—说到底,都是他害的…

 “不是害。”张起灵淡淡地说。澄澈的黑眸里倒映着吴傻楞楞望着他的脸庞。“为了得到你,我是心甘情愿的,不是害。”吴望着那双眼睛里,自己的倒影,感觉整颗心拧得发疼,好不容易干涸的眼眶又再度起了涩意。

 “你这人…”他咕哝着。再度抓起张起灵的袖子胡乱擦着自己的眼。“别对我这么好啊…”他好怕…好怕自己越来越习惯他的温柔,越来越享受为他所爱,然后,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不能给他个承诺。

 他移情别恋了。自己将什么都不剩…那种连心脏都要停止跳动的感觉,真的太可怕了…张起灵有些莞尔,为了这种小孩子气的话语。

 “不对你好对谁好呢?”他道。无波的语调难得透出一点脆弱,一点无奈。栗眼眸从脏兮兮的袖口后方了出来,不赞同地睨着他。

 “你该对自己好一点,多为自己想一点啊!说实话,那曲小姐除了娇纵了点,任了点,财大气了点,狗眼看人低了点。

 其实也没什么大缺点…城里的人见你们两个只觉得才子佳人,如此登对,也不用像跟我、跟我…”吴原本振振有词,说到后来又气虚了。声音也低了下来。总不能为了跟他儿女情长,吴家长辈的感受、脸面都不顾了吧!实在两难啊!薄薄的隐隐勾起一个弧,随即隐没。说什么曲小姐没什么大缺点,这不是把人家批评得一文不值吗?小家伙可能不晓得:自己在谈论起那曲小姐时,是怎样一个“妒夫”的嘴脸…张起灵的长指轻柔地游移在那灵动的眉眼、直的鼻梁、柔细的嘴

 漫声道:“都等了这么久,早习惯了。”于他而言,吴还活着。再度回到他的身边,让他能像这样碰触着…已经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天大恩赐!

 其余的…等待、忍耐、妥协…他都欣然接受。太久了…那么漫长的岁月里,抱着微弱的希望,绝望的想念,复一的。

 看着太阳升起又落下,想着那个人何时会推开那扇门,朝自己走来…这样的日子,他不想再经历一次。张起灵收回手臂,替吴拉整好被子,轻声道:“你身子还没恢复,再睡一下吧。”

 只不过几句对话而已,他便感觉吴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他是听旋解释了那情蛊造成的影响,也不敢拿吴的身子去犯险。吴眨了眨眼,的确感觉眼皮有些沉重。

 “我这…到底是什么病啊?”义兄说他这是心病,口郁气不散,反噬心脉…他是有听没有懂,只知道义兄喂他的药古怪得很,鲜红如血,还透着腥气…每回他都得捏着鼻子才能喝光。问句方落,不待张起灵回答,他的眼皮已经沉沉地阖上。

 张起灵站在旁,静静看着他许久,才转过身离去。脚跟才旋,衣角突被抓住—他面惊讶地半转过头,望着上那依旧闭着眼的人儿,苍白的脸孔上,隐隐有抹红。

 “你…陪我睡吧…”吴这么说。***其实他也不懂自己何来这么大胆的举动。只知道张起灵一离开,失去了他身上淡淡的药草香气,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有些寒…于是他下意识地探出手,抓住了他衣角,还说了那句羞死人的邀请。

 张起灵闻言,眼眸黯了黯,倒是没说什么,干脆地和衣躺在他身边。不知为何…明明已经做过了那么多次,像现在这样肩并肩地躺在一张上,竟让吴回想起他们两人第一次擦走火的那晚。

 那时,他们原本也只是单纯地像这样,肩并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当然,大多数时候是他负责说话,张起灵通常是静默。

 或只回答一两句,然后…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的…似乎是自己不晓得哪筋不对,问了张起灵一句:“两个男人,也能做那种事吗?”哇啊…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真是自掘坟墓、自寻死路啊!可那时,他当真只是纯粹好奇而已,真的!他完全可以指天发誓:自己绝对没有一咪咪可鄙的思想,绝、对、没、有!那时候,张起灵是怎么回答的…?“你想试试吗?”那副向来单调的嗓子突然低了好几度。

 那双原本透亮的眼眸突然幽闇得让他不过气…薄薄的,殷红得不科学的瓣凑了上来,封住了他…他们接吻过很多次,但那晚,张起灵的舌前所未有的火烫,像是要融化他一般…停停停…

 吴突然全身泛起一股颤栗,彷佛有个火种在下腹突然炸开一般,那热源沿着血管窜,让他部以下都生起一种甜蜜的酸疼。哎哎…别想了…那么羞人的…吴着。背转过身去,不敢再入张起灵身上,那一再勾起他回忆的,挑情般的气息。

 怎么回事…?方才明明很想睡的,怎么这人躺在身边之后,不但让他睡意全消,还净想些要不得的事情…

 真糟真糟…吴心中着慌,越是想让自己睡着精神便越是亢奋,更悲催的是,微凉的身躯从他身后缓缓偎近,张起灵呢喃般的嗓音在他耳旁响起:“冷吗?怎么在发抖?”

 他问问就算了。手臂还横了过来,将吴搂入怀中。吴瞪着前方,当真感到什么叫哭无泪,无语问苍天,他哪里冷了。都快要烧起来了。

 “不…不冷…”他在张起灵的怀中微微挣动,想与对方隔出一段距离…可是…天杀的!他身上的体温要不要这么吸引人!他身上的气息要不要这么好闻!这、这简直是引人犯罪啊!薄薄的睡衣根本阻挡不了自对方身上源源辐过来的肤触…与他浑身的燥热相较。

 那温度舒得让他直想不顾一切地呻出声。啊…真想光衣服,赤地磨蹭他…这念头一浮现,吴便扎扎实实地吓了一跳,他、他这是在意对方啊!天哪!虽说两人的误会总算解开,也算是互诉了情衷,但是自己是学过礼义廉的,怎能想这种猥琐之事!太不像话了!他在心中深深地唾弃自己,在同一时间。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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