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允许不知
他抿
,
皮疙瘩隐隐爬了起来,靠近山林的酒店出里现这种东西…该说情理之中吗?可是真的很恶心。
其实姐弟俩都不算特别怕虫的人,小时候还一起抓过蝉玩,但对于这种腿脚特别多的,不约而同有种敬而远之的…畏惧。于是两人僵硬地挪出房间,坐到
上。沉默了一阵,洛烛总算想起自己应该做什么。
“姐姐,你先在这儿坐着。我去联系前台,看看他们是要…处理掉它,还是能给我们换房。”
“嗯…”应得乖巧的洛萤丝毫没有放开他的意思,洛烛只好拉着他姐一同躺下,再伸手去摸房间电话。嘟…通讯电波在工作。咚。鼻尖是熟悉的沐浴
香气,头顶是弟弟与前台
涉的谈话声,但更清晰的声音是身前逐渐平静的心跳,徐徐跳动的声响让洛萤感到内心安稳。咚。小的时候。
尽管他们都有自己的房间,但更多时候他们习惯凑在一起玩耍,再一起睡去,妈妈爸爸也没有刻意将他们抱回各自的房间,他们曾无数次挤在同一张小
上聊着没头没尾只有彼此才能找到逻辑的话题。
在絮絮叨叨中相伴而眠,那时她需要比常人更多的时间才能进入深度睡眠,偶尔在浅眠阶段,她会被弟弟无意识凑过来的动作惊醒。嗅觉触碰到空气中小孩子特有的气味,不知道那味道源于她自己还是身旁的弟弟,不香,也不臭。
房间里的灯不知何时被来看望的大人关了。脑海中似乎有开关被咔哒按下的印象,又似乎没有。
她回忆不起具体的答案,迷茫睁眼,朦胧的目光注视着被夜午蓝色笼罩的天地一隅,天花板上的纹路微茫不清。静谧的世界里,她察觉不到自己匀称的呼吸声,却意外能听见身侧弟弟平稳的心跳。
咚。咚。为什么呢?咚。咚。因为他们紧紧相贴在一起吗?又一次,意识在规律的心跳声中缓慢下沉,世界随着宇宙的节奏逐渐陷入模糊,她在温柔的安宁中睡去。
“…他们答应给我们换房了。说等确认房间就联系我们。”她闭着眼没有应声。“姐?你睡了吗?”洛烛的声音放轻。
“…没有。”洛萤叹了口气“我听见了。”“怎么了?你不想换?”洛烛对她突如其来的低落摸不着头脑。
“不是…”她
言又止,最后还是摇摇头。前台的电话在五分钟后打来,彼时他们正在把不多的物件装回行李。
洛萤看见接起电话的洛烛从表情淡定到眉毛一拧,像是遇到什么纠结的难题。怎么回事?她刚想询问情况就被他抢先一步开口…
“姐,你介意住大
房吗?酒店那边说双
房已经没了。”大
房。换而言之,只有一张大
的房间,他们两人…咚。咚。耳边仿佛又听见了熟悉的律动声。
“我…不要住现在这间。”拐弯抹角的回答。“…好,就换那个吧。”顿了顿,洛烛跟电话那头说,目光犹如机场安检队列的人脸识别仪器一样扫过她的脸。
“…大
房。”他在…确认什么?慌乱突然染上心头,洛萤忍不住咬紧内
。像以美丽得体的打扮踏上舞台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台阶绊倒,被迫无力地趴在舞台与台阶
界处一样。
一股难以吐
的窘迫感油然而生,她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必须说点什么才行。“…你,睡沙发。”至于有没有沙发,那是之后才需要考虑的事。
***尽管酒店人员反复表示新房间已经清理了多次,也由多名员工检查过其干净程度,但在亲眼确认以前,洛萤还是持有一定怀疑。确定搬进去后,她回过头来打量房间,在落地窗旁发现一张单人躺椅,心中莫名放下一块石头,又感到一些别扭。
她在紧张什么?有什么好紧张的?本来换房前也是和弟弟住一间房,现在又有什么差别?就算只剩下一张
…他们也不是没一起睡过,从小到大,他们在一张
上入眠的次数比跟父母睡还要多得多。
她有什么好别扭的?何况这还有一张躺椅。合乎情理说服了自己,洛萤淡定下来,洛烛却在此时出声…“没有沙发。”
“…”无声地指向躺椅,洛萤无声斜睨他。
“那么大的
…也太过分了吧。”
凭什么我要挤在这么小一张椅子上…那双眼里的幽怨毫不掩饰。洛萤心虚地瞪回去:“那你睡地上也行,地板够大吧。”
“哼…椅子就椅子。”人乖乖落座到躺椅上,眼睛却不服气地撇开看向窗外。把他晾在一边,洛萤拿起衣服钻进卫生间洗澡。洗完澡后,洛烛看起来已经恢复原样,将浴室让给他。
她想了想,还是取出纸笔坐到桌前开始写下周要
的作业。题目不多,但每一题至少要写半面作业纸,等到全部写完,已经快九点了。
也许是远离市中心的缘故,天空受光污染的影响也相对较小,将视线转向窗外,洛萤看到的是深沉夜
,附近的树影融在远处山岭的轮廓中,只有出现风的时候才会显
真身。
洛烛早就裹着被子窝到躺椅上悠闲看手机,洛萤打量他两眼,默不作声收拾东西。从卫生间洗漱回来,她坐到
上,闷声将一个枕头丢过去。
“做什么啊姐。”慢了半拍,枕头
面砸脸的洛烛把枕头
到胳膊下,撇着嘴瞅她。“给你枕头。”洛萤客观描述自己的行为。
“真给我啊?”他的语气凉凉的。“你要没枕头也能睡就还给我。”洛烛当然不会还回去,把手机放到一边。
他抱着枕头转向他姐,神情多了几分黯然,哀怨的目光紧锁着她,像喃喃自语,又像为了让她听见刻意
出的话语:“真好啊姐姐…能睡
。”
“…”洛萤不理他,拿起手机钻进被窝,挪到大
中间背对他。风平
静,弟弟没有继续
着她,心口却不知道为什么再次盘踞起紧张与焦躁。
眼睛略过手机屏幕上一条条讯息,看似专注却没有一条在脑海中留下印象,比起这个,身后不远处洛烛的动静更让她在意…他没有动静。
为什么这么安静?他平常有那么乖吗?尽管他有动静也会让她感到不安,但悄无声息更让她闷闷不乐。
这算矫情吗?她不太确定,或许是,可她缺少承认的勇气,似乎一旦肯定那个说法,她就会在聚光灯下成为“难为情”的代名词。
对于这次出游,洛烛给出的理由是庆祝天晴,出门透气,她却不是。天晴又如何,回南天的屋子照样散发皱巴巴的霉味,朝空气伸出手像是在与水汽握手,短暂的晴天并不能给她多少安慰。
她出门的理由只有一个。想见他。想见得不得了。从上次分开起就是这副模样,她没有说出口,甚至回避表达表现,然而她相信他知道,或者说,她不允许他不知道,可是她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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