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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安稳天地(全书终)
 犹记得,以前我跟她躺在她公寓里那张小上,她说她喜欢蚕丝被,我说鹅绒被不行吗,她说蚕丝暖和,我说鹅绒暖和,两个人互相不服气。

 在被窝里从头打到尾,又从尾窜到头,打得是那个面红耳赤,热血沸腾,最后倒是她冰凉的手贴在间,让我彻底服气了,而现在,子缩在熏暖的蚕丝被里面说,我欢喜。

 子将左手袭上我的右手,我的手因为工作的关系,大拇指指节处有层薄茧,子便细细地从我的指尖开始磨蹭,磨啊磨啊…磨到手掌心,继而子柔声道,玻璃罐要不放书柜里面,我怕它跌碎了。

 我说,好。子又道,我看对面那墙好像不是很搭屋子的风格,空空的,要不我们去捡几幅油画,裱一下。

 我蹲在门槛上半晌,灰黄的灯光染了一墙的苍白,那张被得支离破碎的纸,安静地躺在我手心里,指节是茧,蹭得一脸疼痛,却无处倾诉。提笔,我点一休止符,停留在文的最顶端。世事如书,我偏爱你这一句。

 终于,我做了一个逗号,停留在你遥不可及的身后。你将会有你的朗读者,而我,却也不是摆渡人。满目疮痍涂满了那张墙,将空白碾成尘埃,将碎纸成句点,将风声捏成可念而不可言。

 于是乎,子将她的手探在我手心,蚕丝将身上淡淡的体温,慢慢地送到我的怀里,于是乎,子眨着双眼说,我们捡几张油画,裱一裱,装饰一下这座墙吧。

 我愣了一愣,说,我觉得,白墙,好的,就让它白着吧,好吗?后来的事情,我似乎有点记不清了。

 因为子给我的印象,一向都是单纯,子会笑,笑起来两个酒窝缀满了繁星,灿烂了夜空。

 而那一子却推搡着我,那么小的一个身子,却将诺大的我,死死在心墙上,无法动弹。

 子的指尖是冰凉彻心的,子的眼尾没有星光,只有隐没在发梢的落魄,以及满屋子难捱的沉默。

 几后的婚典,如期举行,子巧笑颜开,笑靥如花,挽起我的手臂,就像在漫天遍野的火烧云下,子吻着我的嘴

 吻着我的手心,吻着我的口,吻着我飘的身子,吻着彼此之间的千金一诺。我对她说,是你害死他的。我对她说,我就是想看看你有何下场。

 最后我跟她说,再也不见,好不好,而她说,好,那晚,子前所未有的大吵大闹,似乎平生一辈子的怒气,就在一刻间涌而出,难以收场。

 我被在墙上,背后是那么一面白墙,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子愤慨地喊道,她是谁?她是谁!我想,终究是谁呢。横在你我之间,燃烧成灰烬,熄灭成尘土,山呼海啸之间。

 最后你转身离开的是我,不是你,她出事后离开了w市大概三年有余,在千里他乡,孑然一身,过着属于自己的夏与秋冬。是否不需要试探他的存在,她就能睡得安稳点。

 是否不需要明确我的恨意,她就能过得洒点。是否不需要接受他的离开,她就能活得清明点,那一天。

 她哭着哭着就笑出声来,笑完了又带着哭腔,她说,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你可以走了。

 哈…我确实是个难以揣测的人呢,她在那头,我在这头,我们不在同一个时区,更是一辈子的时差。

 爱情如果能永远停留在清风徐来的那一刻,就不会有永无止境的叛逆与懊恼。热爱侦探小说的我,从她走之后就买了一本。

 在子怀孕三十余周的时候翻了一整夜。我没睡着,只是泪水模糊了视线,浸润了纸角,落拓了篇章。子起时,稀稀落落的穿衣声将我浅薄的呼吸掩盖。

 然后,就再也不敢拿起了。怕自己幡然醒悟后的怅然,会灭了呼啸而过的所有韶光,而她的身影将再也不会在梦里翩然浮现。?她很专心地靠在电脑前,在电子系统里敲打着几行字。

 我太远,她太远,字迹难辨。隐约间,有人唤了我的名字,声音不大不小,局限在这一罅隙,却让我僵硬片刻。

 她是听到了吗?她还是没听到?她似乎还是很专心地打着她的字,眼尾的发梢,蜷缩在那里,不再少年轻狂,她知否?我已有一子。已有一双儿女。已有一安稳天地。

 【全书完】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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