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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是怨恨皇上
 但岱钦既已抢过了剑,就断断不会再任她鱼,抬起广寒剑就去横挡。趁着她收起内力往后退的功夫,岱钦拔足冲去,广寒剑顺风朝她门面劈去。

 原本连冰船都出不了的陆许国骤然转身,一脸惶恐地朝着陆晗蕊跌跌撞撞跑去,一张口,却只能无力地小声唤着:“晗蕊…妹妹…”陆晗蕊见到那个所谓李炽的“小倌”转身,身上的气力顿时就散了。

 她看着哥哥朝自己跑来,不由自主地往前跑去。岱钦哪知道两人会有这一出,气力已然收不住,咬牙切齿地嘶吼一声,强行扭转剑柄,整个人在空中翻飞,锋利的剑刃堪堪从她脸颊擦过,风从她耳边吹过,脸上遮挡的发巾随风而逝。

 岱钦重重摔在冰面上,口一阵闷闷的痛,一咳嗽,吐出两口血沫子。这把广寒剑真不是常人能碰的,只有陆氏那群妖怪才能使得动。陆晗蕊跑向哥哥,不顾脸上的伤口和下的血迹,陆许国跑不动了。颓然地站在原地,朝她轻轻一笑。

 陆晗蕊一头栽进他的膛里,紧紧地抱住他,热泪潸然而下:“我知道你没死,我知道你还活着。”

 ***岱钦强撑起身子,缓缓走到两人跟前,陆许国无法承受地跪在冰面上,他紧紧咬着牙,冷汗涔涔,陆晗蕊惊疑地直起身子,捏住哥哥的手腕。

 手腕上是一双铁铐,陆晗蕊缓缓地闭上眼,岱钦将广寒剑递给她,陆晗蕊意会地接过,举起劈下,哗啦,铁铐应声落地。陆许国如释重负,慢慢地抬起手,看看手掌,又看看手背,似乎一时无法相信。

 “咱们快跑吧!”岱钦听着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心中担忧起来,这火烧得太大,又死了这么多人,不远处的冰面已经裂开,冰船残骸已沉下一半去,还有冰面上横七竖八的尸体。

 陆晗蕊看着哥哥,忍不住伸手拂开他额间垂下的发,他眼中的光黯淡了许多,再也寻不着当年在明月州时的光芒耀眼,意气风发。

 陆许国俯首瞧着妹妹的泪眼,还有她握住的滴血的广寒剑,费劲地张了张口,稍稍一大声,嗓子就跟漏了风似的,格外沙哑:“哥哥…对、对不住你…”陆晗蕊瞧着哥哥的模样,还有今从岱钦口中听来的种种,已大致明白了许多…

 如果她只是心疼得无法息,自小子刚强的哥哥岂不是万箭穿心,哥哥受的苦从来都比她要多许多,他永远只会说:“有哥哥在。”而她只懂得躲在他身后,毫无负担地享受着他的庇护。她轻轻摇头,笑着擦去脸上滑落的泪水:“哥哥没有对不住我,你受苦了。”

 “再不走李炽就要来了!”岱钦看着空中不断盘旋的雪鹰,着急地冲两兄妹喊道“他来了。咱们都跑不掉了!我杀了安平侯,你!杀了李府的家奴!一个都跑不掉。”

 陆晗蕊起身,拦在陆许国身前,看着大火燃烧之处:“李炽来了正好,我要杀了他。”岱钦听着。

 都给气笑了:“谁不想杀李炽?可以,你杀了李炽,朝廷了。明月州了。明月州一,北境空虚恒趁虚而入,你让毕灵渊怎么收场?”蓦然听见“毕灵渊”三字,陆晗蕊的手松了松,眼中坚定的光闪烁不定。

 “让我带他回恒,先把伤治好再说。”岱钦看着陆晗蕊的单薄的背,软了软声,这个陆晗蕊能在险恶的紫城中博得毕灵渊青眼,还将他的心牢牢攥在手里,实在非一般常人。

 面对判若两人备受折磨的陆许国,心里自然是有满腔愤恨,但切不可一时冲昏了头,反而把所有人都搭进去。

 陆晗蕊微微侧过身,冷冷地注视着岱钦:“李炽说我哥哥叛国,可他如今活生生地在京城,他若是和你走了。不正中了恒下怀?”

 “中什么下怀?”岱钦也反驳道“如今恒正借着陆许国的名头互相讨伐,这群虎狼就等这么一个借口好搞垮对方,再说了。

 我前面有七个哥哥,又自小在京城做质子,乌云部谁都不拿我当回事儿,若是陆许国暴,乌云部就成了众矢之的,我是傻了才会把他出去!”

 陆许国拉住妹妹的手:“和我一起走。”***陆晗蕊还未开口,岱钦的脸就白了白:“她不能和我们走,她走了。你们的皇上会找我要人的!”

 “我不能走,”陆晗蕊扶起哥哥“但我会在紫城等你堂堂正正归来那一。”她或生或死没有那么重要,可断断不能牵连了哥哥,他是翱翔天际的鹰,以前是,未来也是。紫城里有太多关于陆氏的秘密,还有李氏,也得有人盯着。

 既然不能明着杀了李炽,她就慢慢地、一点一滴地,搞垮李氏,她是李氏的业果。岱钦扶着陆许国,纵身跃出火圈,陆晗蕊将广寒剑推入剑鞘,紧随其后。火圈外有早早备好的马车,马车疾驰出了无波海,与此同时,四面八方亦有相同的车马分散开,向着京城各道城门飞驰而去。陆晗蕊的头轻轻靠着哥哥,陆许国摸了摸她散的发:“你和哥哥走吧…”

 “天大地大,可并无我们兄妹容身之处,”陆晗蕊轻声说道“宝剑锋自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我们一定会再相见。”陆许国不再作声。

 他不忍告诉妹妹那个纠他两年的噩梦,噩梦里父亲在白梅岭对他痛下杀手,视他如仇敌一般。

 招招致命,从岱钦的口中得知,自他从明月州消失后没多久,便被诬通敌叛国,陆氏全族或抄斩或放,无一善终。妹妹若是独自留在紫城。

 他不放心。岱钦似乎是看出了陆许国的心事,笑着说道:“你是没瞧见皇上跟她里调油似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弱柳扶风,走路都要牵着小手,唯恐丢了。可会装呢!”陆许国静静地听着。陆晗蕊也不气恼。

 只是垂下眼不去理会岱钦。听岱钦声并茂地说完,陆许国轻轻叹息一声:“我的妹妹原本就是这样,看来…皇上待你很好。”这么说着。

 心中百感集,在陆氏一案上,他是怨恨皇上的,可他也知,父亲才是一切的源头,在查清父亲缘何向他挥剑之前,他不可轻易下论断。

 但李炽毋庸置疑是借着陆氏风雨飘摇之际夺了明月州的权。如今他身子羸弱残破,首要的就是离开京城,离开李炽触手所能及的地方,好好地医治休养,方有沉冤昭雪东山再起的机会。

 “万一哪皇上他待你不好了。怎么办?”想到此处,陆许国又忍不住担忧起来,又想同她说一起去恒之类的话。陆晗蕊将广寒剑放在哥哥手中:“哥哥放心,我的靠山不止皇上一人,明我要随太后去万寿园礼佛清修。”

 岱钦听见,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啧啧感叹道:“厉害厉害,太后那只老谋深算的笑面虎都能拿下。”说拿下有些言之过早了。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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