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雄同体的人
经常会反复问自己一个问题:你现在喜欢着的那个女孩子,你究竟是爱着她那个人或者是爱着你自己?答案竟是偏向于后者的,当然这并非只是单纯的自恋,我想说的,是住在我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是我确确实实毋庸置疑的爱。
这是一个女孩,她跟我相仿年纪,大部分的时候她都是穿圆点圆摆的短袖衬衫,冬天的时候穿一个运动外套,四季换不同花
不同款式的裙子,她穿小巧精致不花哨的平底鞋,永远是干净纯白的袜子。她的头发很黑很长,她的五官小小的,算不得美丽,但是却有世上最好看的眉眼,她轻轻地笑一声,叫你在过了很久很久之后都不能忘记。
她是伴着我一路走来的女孩,我们对望着彼此成长。我5岁的时候牵着邻居小女孩的手时候她默默跟在我们的身后;我跟同桌女生吵架之后她悄悄擦去桌上的“三八”线;我第一次恋爱的时候她站在雨中大声喊着一定要好好珍惜啊。当然,最忘不了的是那个漆黑清冷的夜,在学校操场上,我第一次亲吻一个女孩子,而她站在漆黑的夜里那清澈见底的眼睛。
她这样像影子一样不动声
地陪着我,直到有一天我察觉到自己的成长,我见到了世间的千娇百媚,万紫千红,我开始嫌弃她,冷落她,渐渐地把她忘了,然后忽然有一天,我病了,梦见所有的花朵一夜之间全部都凋零,一个声音在我耳边愈来愈响,我忽然想到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笑。
我转了一圈之后筋疲力竭地回来,她依然站在原地最开始的地方,她一动不动,终年不语,她不会老,她周围的时间是静止的,我终于明白,原来从她的样子在我的心里变得清晰的那一天,她就成了不会被抹去的永远。
这是我藏在身体里的一个女孩,藏在我心里最柔软的一块地方。她有很多名字在我的小说里反复读出现,会爱上一些平静温和与我相似的男子,跨过生和死,尝尽爱与恨。我爱她仿似自己,所以能纵容她这样那样的肆无忌惮。我明确地知道,她是永恒的不会消失的,即使我有一天会耗尽光
,长睡不醒。
所以在我仍年轻的此时,在我还有一些力量奋起抵抗的现在,我紧握着这个女孩子的手,仿佛左手握着右手,仿佛左心房连着右心房,我呼吸着她呼吸的空气,我微笑她也高兴,她忧伤我跟着低低叹气,我是她她是我,我们是血与
,魂和魄,我们是并蒂而生的莲。
但我害怕这只是我天真地一相情愿,我爱她我也假想她也爱我,我以为我们是一对完美的恋人只是寄居在一个人的身体里,终于有一天我们会挣脱开去,得到海阔天空的自由。
到了那一天,在一个洁白的房间里,他们终于分离出来,四目相望,这个男人名叫艾成歌,这个女人名叫顾小彩,周围是飞驰而过的过去与未来,他们这才看清楚,一切都是自造的幻觉。
他们根本就是一个人,一个雌雄同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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