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还有但从相貌上
她信任手中的刀剑、信任自己的能力,待昙云意识到存在这种可能后,便对自己会成为将军一事毫不怀疑。姜见月出神地听着,她发现不过一夜,像是拨开云雾般,昙云的思想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就是榜样的力量吗?她原先对于自己未来的迷茫,却因书页上一个女子的事迹通通消散。跨越百年,同为女子带来的鼓舞依然激励着后人。可史书中总是缺乏女
的身影,究竟是历史上不曾有优秀的女
,还是他们因畏惧而选择让她们在历史上失声?所谓以史为鉴,代代女子,却永远只能自己孤身前进,她们就这样正聊着时,突然又有了敲门声。
***门口的女子,一把青油大伞歪歪地撑着,细看会发现伞沿止不住地晃,原来是她的身子在瑟缩。暴雨打
她的下裙和衣袖,苍白的脸上也挂着雨珠,衬得眼睛和头发更加乌黑。
“少夫人…”她的声音从雨幕中飘进来,带着彻骨的寒意。“郦桃?”郦桃仿佛是靠着惯性扑进屋子的,如果不是昙云伸手扶住她,她几乎要跌在地上。姜见月忙从
上走下来,她惊讶地看着即使在椅子上坐下,也气若悬丝十分虚弱的郦桃。
“这是怎么了?”郦桃握住昙云的手不肯松开,然而她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昙云不得不站在一边揽住她的背,给她一点安抚。
只是触碰到她身子的一刹那,郦桃哆嗦得更狠了。昙云和姜见月对视一眼,继续紧握郦桃的手,姜见月半蹲下身子,双手搭上郦桃的膝头“郦桃,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怎么浑身都
了。
便是夏天这样也会着凉的。我去给你弄点热水洗洗好不好?”“不…不敢劳烦少夫人。”郦桃摇头,起身要把姜见月拉起来,却被昙云轻轻制住。“有什么事情只管说。你什么都不说,我和少夫人也不知道你怎么了。岂不是更加忧心吗?”
郦桃惊惶地低头复抬头,她原就有一双过大的眼睛,如今仿佛嵌在消瘦的面颊上,圆鼓鼓的两个,让人害怕眼窝兜不住会掉下来。姜见月回想那
沉珺来做客时见着她,虽说精神不济,但还不至于现在这般。
任谁见了郦桃,都一眼瞧出她病得很严重。“我…”嘴
不安地颤抖着,她始终说不出想说的话。握紧昙云的手,她几经纠结,终于开口:“少夫人,能不能留我在您这几
,就和夫人讲您留我有用。您爱喝我煮的绿豆汤,我煮给您喝,或者夫人常夸我络子打得好,我留下来给您打几幅漂亮的络子。或者…或者…”
“我还会裁衣裳、照料花草、做药膳…我会的很多。”姜见月见她极力想证明自己的模样,嗓中一时有几分酸涩,而昙云站在郦桃的身侧,对姜见月使了个颜色,又指了指郦桃的身体。
“郦桃,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姜见月看着她的
衣裳“我会去和母亲说的,你先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再说话。”郦桃摇了摇头,下巴往衣领里缩去。
“不必了…”姜见月无法,只能先找了个毯子给她披上,正打算和她慢慢说时,却听昙云微冷的声音传来。“那个姓王的是不是打你了?”姜见月知道郦桃嫁人的那晚便忍不住告诉昙云,委实太不般配了。
“你的两肩都有伤,所以刚才来时那把伞撑不住了也没法往肩上靠,只能撑得歪歪斜斜。身上应当也有伤,肿
后身子僵直走动不够灵活。你要在夫人面前伺候,他只敢打在白
衣服遮盖瞧不见的地方。”
“昙云…”姜见月望了望仿佛被这句话刺
到的郦桃,她本打算先安抚下她,再循序渐进慢慢引导。昙云没有松开握住郦桃的手,她紧紧握着她的手。
“你冒着暴雨与受伤的身子前来。难道就是为了说这两句话吗?少夫人的院子本就只有我和她二人常在,其余侍女晚上都是打发走的,她便是去同夫人把你要过来几
,你还是要晚上回王家住。”
“你难道来了,就为了说这几句话吗?!”她又一次问道,她的声音不算大,却还是夹杂了一些冷酷的质问。
姜见月担忧地皱了皱眉,不是为郦桃而是为昙云,她知晓昙云是为了郦桃好,企图疾言厉
地推她一把,让她有勇气迈出第一步。可郦桃正处在不安之中,这样对她好,她可未必领情。万一回头怨上昙云可不好了。
她站起身,从郦桃一进来她便是一副体贴和善的面容,尽管温柔是真、心酸是真、担忧也是真,可姜见月其实并不如昙云那般热心,她当然也看出,郦桃是经历了家暴。偏偏郦桃忍到现在,忍无可忍,却也不过只是来到她的面前寻求短暂的庇佑。
这样姜见月摸不清楚,她究竟是何种心思,她会帮她,可怎么帮则由郦桃自己选择。所以她的不
她,反而有种旁观的冷酷,真正的冷酷。
清官难断家务事,姜见月本是嗤之以鼻的。可若真的能断,房芷珍这样傻到婚后把铺子交给丈夫管的人。
在关于铺子一事上,究竟是站在她这边,还是站在她的丈夫那边?姜见月猜都不用猜,她性格里小时候养成的娇惯任
,夹杂着一些自私自我,在此刻初现端倪。
或者说早有体现,如果不是这种性格,她对于沉琢、沉珏、谢殊的感情也不一定会如此淡漠,她对男子的冷漠,不仅有后来对男子们的厌恶,最初其实只是因为她自身的性格。倘若今儿是沉珺来寻求帮助。
她肯定比昙云言辞更犀利,可现在来的是郦桃一个她有几分喜爱但也仅此而已的一个侍女。***昙云神情冷冷的,可手却依然紧紧攥着郦桃,一时间,姜见月也为昙云认真的神色所震慑。
她看着她开了口…郦桃陷入沉默,她无力垂落的双手,像是一对被人捉了缚住膀子的纤弱白鸽,惊惶不安。这是她的选择,姜见月不会干预。
她同沉夫人说有事要郦桃帮忙,想让郦桃来她这住几
,沉夫人自然没有拒绝,然而出来时遇见了孙嬷嬷,孙嬷嬷就站在门口看着她们离开,她的身子有点驼、半边身子显得有些僵硬,像是被黑暗
噬。郦桃匆匆离开,不敢回头看她。
她在姜见月的院子里住下了,她们终于还是没有让她每夜回家。偏僻小院的安静日常似乎抚慰了郦桃这只惊恐之鸟,她的一双眼睛渐渐灵动起来,出于感激,她为姜见月和昙云打了许多漂亮的络子。
她将小院的花草打理得生机
。姜见月不得不感叹院子在她手下仿佛变了个模样,她什么事都做的很漂亮。唯独对于男人一事上颇为糊涂,孙嬷嬷来找她了。还带来了王兴。王兴先来给姜见月请安,他是个会打
子的丈夫。
甚至于是个会对母亲动手的儿子,他在家庭里嚣张跋扈,但在姜见月面前却很温顺。不,应该说是在昙云的刀前变得很温顺,低垂着头,一动也不敢动。
和他混帐的风评不一样,王兴长得不算丑,浓眉大眼,古铜色的皮肤,身子健硕,是那种媒人最爱夸老实顾家的类型。
因为是夫人陪房家的孩子,穿得也不差。沉夫人同意孙嬷嬷的请求,除了不好拒绝外,还有但从相貌上,王兴和郦桃是般配的。王兴毫不迟疑地跪了下来,实实在在地嗑了几个头,不住地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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