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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诗的浑话
 按照某些人的惯例,文章伊始,先来推销一下自己。

 我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农民,生命里泛着土的颜色。一年到头都被“吃、喝、拉、撒、睡”这些生活的主页充实着。偶尔也读一些诗,古调、新调、长句、短章都看。不过,最让我心动和愉悦的还是那些古调。眼里看着,嘴里应和着,手里打着拍子,耳朵里便听到了琴瑟之铮铮古音,脑子里就映出了高山水、鸟语花香…新调却读不出这些东西。新调太自由,自由得让人摸不着边际,谁知道它是个方的还是个圆的?恐怕这都是没有规矩造成的。近年来新调的新花样越玩越火,一些高难度动作,玩得不但观众看不懂,连评委也不知道该给多少分。

 有时候从一些刊物上看到一些诗评,不着边地吹捧某某的新诗。说怎样怎样好,怎样怎样感人,然后就拿出一些洋人的诗名来,说几乎就可以和这些洋诗比肩了。作为大多在国内发行的刊物,老百姓谁知道这洋人是老几?这洋人的诗为何物?看到老百姓反应平淡,就又搬出古代的某某诗作来作陪衬,以期锦上添花。好让人感觉:这样的诗,不是大手笔累死你也别想写出来。于是我便受了蛊惑,大有不读此诗食不甘味的感觉。就急急地去街头王老板的粮店卖了一口袋粮食。

 等我用布有老茧的手拿过来一看,不嗟叹呜呼:上当!上当!此新调亦彼新调也。所谓不同,无非是李“先锋”代替了张“朦胧”王“现代”又代替了李“先锋”换汤不换药,

 狗换上了羊头的招牌。

 唉!这年头“说”的就是比“唱”的好听啊!

 细想来“说”的比“唱”的好听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如今“唱”者只顾引吭高歌,自己听着得意,哪里还管合拍不合拍、音乐伴奏跟上跟不上?失去音乐和节拍的“歌”自然好听不到哪里去。当然也有例外的,那可是个别嗓音特别圆润的。但是丢了节拍还是难免有时候走调。

 “唱”者丢了节拍、失了音乐,身处“高处”兀自自怜自叹:真是曲高和寡,高处不胜寒啊!

 “说”者比“唱”者可就轻松多了。声调不亢不卑,不趋不缓,始终都用人的中音说话,慢条斯理,不费一点力气。旁征博引,头头是道,更何况身后边还站着一帮高鼻梁蓝眼睛的洋人帮腔说话。

 撇开这些有洋人撑的“说”者、有“说”者撑的“唱”者不说。再说就扯远了,到此打住。

 作为一个农民,我无意也根本没有资格对“诗”这种高雅的、白雪的艺术形式评头论足,但作为一个改革开放后,不再为温问题发愁的新型的农民来讲,我也开始注重精神生活。但我发现,在我们的精神家园里,新诗的存在还是一片空白。不是我们拒绝新诗,而是新诗的确离我们很遥远。它现在还没有时间搭理我们,它关注的是一只蚂蚁在怎样的爬行、一只苹果是甜的还是酸的。

 曾经有一天,我问子:你能完整地背出一首新诗么?她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说:背不全,只记得些只言片语,像“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像“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出的/敞开着”像“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这些从“整个”诗体中肢解下来的只言片语,从她嘴里“诵”出来,哪里还有半点诗意?怪不得人说新诗是不能读的。你蘸着情感读一首新诗与蘸着情感读一篇抒情散文,听者能听出有何不同么?我在这里用笔描述这些诗句的时候,如果不用“/”号隔开,不也就是一些很有哲理的说话么?我又问八岁的儿子:你能背诵一首诗给爸爸听么?儿子咧开小嘴欣然背道: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还要再往下背,被我打断了:你知道新诗么?儿子扑棱棱地眨着眼,一脸茫然:新诗?什么是新诗呀?我哑然。

 我举这两个例子不是想说关于新诗的教育问题,而是想对古诗体和新诗体做一个原始地比较。诗历来被看成人类灵魂上的语言,究竟古诗体与新诗体哪种诗体形式离我们的心灵更近一些,哪一个更容易上口。哪一个更容易被普通老百姓所接受。结果不难看出。新诗历来标榜的是冲破古诗体的限制、冲破古文的限制,采用白话的形式就是想让诗从白雪走向下里巴人,贴近百姓贴近生活。然而一个世纪过去了,新诗并没有起到这个作用,恰恰相反,离百姓越来越远,白话“白”得让经常说白话的老百姓也听不懂了。在此之前,包括现在还没有听到老百姓说古诗听不懂、扭口的。反之,每每读起古诗来,便如嘴里了片驴板肠,越嚼越香。

 我也曾不自量地试着用古诗体和新诗体分别对同一事物进行过描述地比较:

 背景一,有一年春天的一个夜里,天上下着大雨,风刮得也特别大。第二天早晨,发现家前院后的树都被刮断了几棵,园子里的各种花草也东倒西歪的,花瓣落地遍地都是。望着一地落花,心里有种酸酸的感觉。忽然就有股冲动,想写首诗抒发这种情怀。一开始,我苦思冥想,用了一些意象和词藻堆砌了一首所谓的新诗,但无论怎么读,总觉得情感泛泛,言不达意词不由衷。于是又换了个角度,不正面说这件事,擦边鼓,顾左右而言他。诗成后,却是另外一种意境了,离我的初衷有点跑偏。后来,干脆放弃了新诗体而改用古诗体进行表达。我这样写道:

 

 5月12,一夜风雨。次清晨,遍地落花,横斜。因而有感于怀

 谁横魔刀屠千姝?满园一夜无。

 香魂粉泪共泥碾,黛玉能不泣花锄?

 于是,心底的压抑之情一扫而光。

 背景二,一九九零年,我在河南少林寺附近的某部队服役。一无事,就同一个战友去爬山。待爬到山顶之时,面前豁然现一片平地,平地上搭有一间茅屋,茅屋旁是一片竹林,竹林后面有一口池塘。一位老人坐在茅屋前打草绳。在他身后的山坡上,一个孩子斜卧在草地上看着一头黄牛吃草。我们就走过去和老人搭讪。我们看到那茅屋里靠后墙放着一些糖食等生活常用品。泥砌的柜台后面摆着一口缸,缸上面放着一只筛酒用的端子…原来这间茅屋是个酒肆。(我们是从山的背面上去的,大概山的另一面另有山道。)当时,空气清新,阳光明媚,瓦兰的天上镶着几朵白色的云,知了在竹林间快热烈地唱着…此情此景,真让不是诗人的我也萌动着写诗的****。回到营房后,一首古体诗就一挥而就了:

 雅居

 牧童空山外,茅屋清泉边,

 蝉声闹竹林,酒旗醉风前。

 对于这样一种自然美,如果用新诗体进行简短素描窃以为是乏力的,也一定会浪费大量笔墨。也许这就是在新诗中,很难发现有用简练白描的手法,描写自然环境的原因吧。当然,这样说也不一定准确。也还是有一些描写自然的新体诗作的,但,这些诗往往在描写中“自然”大都被“我”化了,失去了纯朴和归真,也绝不会像古体诗这样惜墨如金。也许他们更钟情于“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描述吧,这当然也是无可厚非的。

 对于古诗体和新诗体,诚然,不能兴一家、灭一家。既不可认为从洋人处拿来的东西就一定比我们老祖宗经过几千年修成的诗体强,也不能现在就一子把新诗打死,不让其发展了。有道是,存在就有道理。最好还让事实出来说话,任其自生自灭吧。但是,近年来,一些诗刊上只见新诗自怜自叹,却难有古体诗的一席之地,这也不能不说是有失公允、厚此薄彼。正所谓:我枝头留驻,枝高不与我行路。

 以上是一家之言。是一个农民大胆妄为,不知天高地厚,班门弄斧。势必要遗笑方家。但多年来,我对古诗体和新诗体的看法一直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言罢得去醉酒,酒醉耳笨,好少听得几句骂声。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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