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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失在月亮湾的昨天
 总是在失去之后才想再拥有,如果时光能够再倒

 ——题记

 一

 静静地陪你走了好远好远,连眼睛红了都没有发现,听着你说你现在的改变,看着我依然最爱你的笑脸,连这条旧路依然没有改变,以往的每次路过都是晴天,想起我们有过的从前,泪水就一点一点开始蔓延。

 ——张敬轩《断点》

 从大一起,我的同学就拉着我问一个古老而乏味的问题:“在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之间,你会选择谁?”陆军也不例外。

 陆军是我的高中同学,高考后,他被武汉某二大学录取,而我选择复读。眼看同窗好友各自飞向了大学校园,只有我孤零零的,心里就像倒翻了五味瓶。

 陆军性格内向,见到漂亮的女孩会脸红。他常以文学青年自居,平寡言少语,谈起文学头头是道,他能把那120回的《红楼梦》给你从头到尾说上一遍。别人自习时,他在踢球;别人约会时,他在看黑格尔。在女孩子眼里,他是个顽皮的孩子:地理课上戴女生的发卡,大热天的把臭袜子进抽屉,弄得臭气熏天,险些引起公愤。

 22岁生日那天,他发短信给我:“惠,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从高中起!”眼看大四了,我还是孤苦伶仃一个人。大学里的恋爱昙花一现,我曾经对军信誓旦旦:“有人说大学里不谈恋爱,似乎有点不太正常,可我觉得不太同意,大学里一个人也好的,至少避免了伤害。”每逢节假,面对空的寝室,黄亮的灯光,倒出茕茕孑立的影子,一种苦涩的落寞涌上心头。我常常靠在头,瞅着天花板静静的发呆,从头到尾,我翻遍手机上的通讯录,也没找到几个能说话的朋友,除了军,他的手机24小时不关机。有时,深夜12点多了,我还拨他两下;有时,他要过一两天才会回复我:“怎么了,昨天过的还好吗?”那一刻,我心里暖暖的:在这个世界上,至少还有一个人在乎我。只是心底里,我对涛始终念念不忘。

 高中时,涛、军和我同在一个班,从那时起我就暗恋他。

 我是一条道跑到黑的女孩,情愿在一棵树上吊死的那种傻子。为了涛,我千里迢迢跑去学校看他;我把做家教的钱一分不剩的寄给他。涛不是那种很阳光的男孩,有着鲁迅一般小巧结实的肩膀。跟他逛街,我从不穿高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姐妹们劝我放弃,我始终不甘心。我欣赏他的善解人意,恋他炯炯有神的眼睛,还有挽着他胳膊的踏实感。军比涛小一岁半,1米74的个头,跟1米62的我很般配。他的父母在北京批发水果,每次来学校,大包小包的各样零食分发给同学们,对谁都和和气气、慈眉善目的,没半点富人的轻佻。

 收到短信那一刻,我激动不已,鼻子酸酸的,点点滴滴浮现眼前。高四寒假前,军回过母校,浅蓝色的“李宁”帅气十足。女孩子总是感的,那天中午在校门口吃麻辣烫时,我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第二年的高考,我形同梦游,分数下来,我连专科线都没上。一家人东奔西跑,请客又送礼,好说歹说,总算帮我联系到这间山区的师范学院。

 那段灰暗的日子不堪回首。夜晚伏在枕边写信,排队到宿舍外IC卡亭打电话,和高中同学联系成为我唯一的精神寄托。我所在的师范学院地处偏远小城,找个昔日校友,如同大海捞珍。

 2002年11月,军的到来,给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他傻傻的站在公寓门口,斜挂背包,抱着足球。隐隐的,我有种扑到他怀里的冲动。

 我坐在草地边,托着腮,注视绿茵场来回奔跑的军。天边,最后一抹夕阳散去,我们走出西门,饥肠辘辘。军点了一大盆酸菜鱼,我们吃得满嘴油腻。电影院正上演《河东狮吼》,那晚我看得入神。至今还记得张柏芝的台词:“你要疼我爱我,不许欺负我,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要真心,不许骗我,我不开心的时候你要哄我开心,我开心的时候你要陪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好的,别人欺负我的时候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永远觉得我是最美的,做梦也要梦见我,答应我…要爱我一辈子…”

 女人天生爱流泪,我想起了涛,眼眶里满是两行清澈的体。军递给我手帕纸的时候,我淡淡的说:电影太感人了。

 二

 依然记得从你口中说出再见坚决如铁,昏暗中有种烈灼身的错觉。黄昏的地平线,划出一句离别,爱情进入永夜!依然记得从你眼中滑落的泪伤心绝,混乱中有种热泪烧伤的错觉,黄昏的地平线,割断幸福喜悦,相爱已经幻灭!

 ——周传雄《黄昏》

 2002年的秋天,校园的每个角落都是周传雄的歌声。那绵悱恻的旋律,总能勾起我回忆的毒瘾。

 深秋的夜晚,有风徐徐吹来,和着袅袅炊烟的味道,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我们沿着霓虹灯闪烁的街头往学校的方向走,穿过一座汉白玉的石板桥时,我不打了个寒战。陆军下“李宁”披在我身上:“惠,是不是感冒了?来,快穿上吧!”我羞愧的闪躲:“没事,一会就到学校了。”一股暖涌上心头。

 穿上“李宁”宽大得像唱戏。军身披10号国米球衣(军最崇拜罗纳尔多)的军,双手兜,寒风中,出消瘦而结实的胳膊,边走边哼着BEYONGD的《真的爱你》:

 “无法可修饰的一对手,带出温暖永远在背后,总是罗嗦始终关注,不懂珍惜太内疚——”

 我喜欢听他五音不全的歌曲,喜欢听他侃“荷兰三剑客”、“OK组合”喜欢看他侃球时眉飞舞的表情。高中时,同学们都叫他徐志摩,从没听说大诗人还会上踢球的,速度快,只是球技差了些。老实说,军是那种总也长不大的男孩,写一手漂亮的钢笔字,对朋友竹筒倒豆子,一张娃娃脸,貌似年年16岁,谁都不会讨厌他。

 军牵着我横穿马路,他的手指纤细而温暖,我有种抱住他胳膊的冲动。松开许久,我似乎还在沉醉,快要沉醉在他温暖的手心里。

 快到校门口,军问我饿不饿。我们在西门小吃街一家烧烤店坐下,班上的几个女生恰好结伴路过,她们坏笑着朝我挤眉弄眼,一溜烟全跑光了。军点了我爱吃的韭菜,倚在烤箱边,背过身偷偷着手。

 我所在的小城风景还不错,比较出名的三个景点是星星竹海、马家庄、太乙。俗称“星马太”大有内地版“新马泰”的味道。

 最出名的要数马家庄。汀泗桥就在该市西南汀泗桥镇西侧马家庄的泗水河上,是一座始建于南宋的石桥,桥东群山叠嶂,桥西湖泊密布,其地形十分险要,易守难攻,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汀泗桥是武汉南面的第一门户,粤汉铁路由西南往东北,仅有一座铁路桥可以通行,进入汀泗桥。新军要想攻占武汉,必须先行攻占此桥。历史北伐中的著名战役“汀泗桥战役”就在这里打响的。翻开黄颜色封面的中国近代史(高中)下册就能找到相关阐述。

 竹子是这里的特产,漫山遍野,成片成片的,宛若置身竹的海洋。

 太乙,传说太乙真人曾经修行的地方。“四张门票一百块!”售票的大姐漫不经心的从窗口丢出一句,军翻遍所有的口袋也没凑足五十块,尴尬得面红耳赤。我沉几秒,走上前递过一张四人头,把票揣进兜里,天空开始雾散云开。我们在太乙口合影,沿崎岖的弯道盘旋而上,漆黑的涵里狰狞的怪石形状各一,我们围着聚宝盆祈祷,我们朝鬼拉磨雕塑丢硬币,我靠在山顶的亭子上大声呐喊——

 在我最失意的时候,军给了我许多的快乐,跟他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你来的时候,总是出太阳;你一走,就下雨了”我发这条短信时,军已回武汉上班了。送他上车的第二天,窗外细雨霏霏,打了窗帘,我的心也跟着,满眼是军来那几天灿烂的回忆。

 “那我就天天留在你身边,把太阳也背过来吧!”

 我无语。

 有人说,男人看中事业,女人更看中感情。在这个“找的好不如嫁的好”的年代,军阳光的外表、卓越的才华、优厚的工作,殷实的家境,似乎从不缺少热情的追求者。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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