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恩师
今天在席殊书屋喜获沈祖棻的《宋词赏析》,闲来把玩,不
又勾起对宋词的一腔热爱。加之张先的《醉垂鞭》中那“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
”的女子,叫人想起温庭筠词中的形象,也叫人想起十多年前听讲温庭筠的课堂。
“重入幽香,已入小窗横幅”——过去在课堂上亲聆老师教诲的一幕幕全都定格成美丽的画面。还记得,只喜欢听热闹的学生们从您的课堂上逃之夭夭,说是听了瞌睡,而喜欢您教风的我们却感觉如沐春风。您从来不盲目追求所谓生动,但内容充实,识见卓越。您执教的态度又是那么严谨,翻出从前的作业,见几千字的文章哪怕是漏掉的字您也耐心给添上。
更非常怀念的还有老师每每挂起的条幅,喜欢那端雅的正楷和鲜明的墨
。去年,学生只是一时冲动,斗胆要求您抄录当年所讲的姜夔《暗香》《疏影》二词留作纪念,不想今年春天您竟真的端端正正写了寄来,态度之认真仿佛小学生的作业,而且信中还要自谦自己的字不好看。看您的字,虽一如当年,方正中透着秀逸,叫人满心喜爱,但笔力却不甚健,又想起您教我们时已是长眉垂目,前年您信中又说自己是“垂垂老矣”(当时看到这四字学生泪盈双眶),学生既感您的盛情,又为自己的不懂事而满心愧怍。
还有更深一重的愧怍,每念起不能释怀。您把希望寄托在我们年轻人的身上,而如今的我,欣赏分析古诗词的水平却并不见提高,人前自傲的仍然是当年那篇您判了“优”的作业。毕业十年,光
虚掷,无颜面对恩师,而自己在课堂上是否能将对宋词的热爱传递给更年轻的学子,也是未知数。加之我们学校以后大专生只学习应用文,不再学古典诗词了,真是“又添一段新愁”不胜怅惘。
但转念一想,因为您,那份古典的美丽已经浸润了我们的生命,此已是您价值之体现,已值得我们深深感激,您亦可以此而感安慰。而如何将这份美丽与他人共享,相信除了课堂传授,也还有其它的方式,学生也会努力提高自己,以不负恩师当年教诲。
犹记当年老师与师母相互搀扶,走向学校对面那条小胡同的情景。感谢师母的提醒,使您完成了我布置给您的“作业”更希望您和师母永远健康,永远幸福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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