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是病毒
花开时的绚烂,总是让人不自觉地联想到完美,于是凝视的瞬间在时空的
汇处留下一份憧憬,甚至追求。可是花终要罗去,留下的,除了瓣花片片飘零,岂非就只有那些零碎在回忆中的甜藌?
蜂蝶也都去了,留下一阵清风,似乎仍旧挽留着昨天花的气息。
我踏着瓣花,想感慨,又不能。人活着并不是为自然去浪费自己的感情。我不摘花,也不葬花,不过时欣赏,或者该说只是看看——虽然心里感觉并不舒服。
“你怎在这里?感慨啊?浪费青舂。”老张的声音传过来,从我背后。
“感慨?哪来那么多感慨,只是随便看看,看看花的乘风而来随风而去,今后不留任何痕迹,没人知道它,开过。”我看着地上的瓣花说。
“看这酸溜溜的句子,多愁善感还说没有感慨?”老张走过来,微笑了一下“我就想不通你一天到晚想那么多东西⼲嘛?以为自己是诗人?作家?还是哲学者?”
我心里有些不平“你为什么这么说?就算我不是诗人,不是作家,难道你就是诗仙文圣?我看看落花又怎么了?”我越说心里越气,嗓门也越来越⾼。
“你嚷什么!”老张的声音大得吓了我一跳“不就是一个程序搞杂了吗?这几天一直闹来闹去的,算什么啊你?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解决问题吗?你以为我心情就好?”
我无言以对。不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第一个想用来谋生的程序被现实无情地证明是一个彻底的失败。
老张的怒气似乎消下去许多,声音逐渐平和下来“没错,第一次就失败确实让人难以接受,但是我当初就和你说过要把那个程序顺利地写出来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没想到你一点也受不了挫折。”
我抬头看着他,没说话,,老张叹了口气,缓缓地说:“花落了,确实有些可惜,但是既然已经过去了,怀念和伤感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毕竟落花只是自然的垃圾。你应该这样…”他用脚把那些花往一块攒了攒,然后一脚踏上去,往旁边一拧。
我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它似乎掩住了內心对花的留恋,然后消失了。很快地,我有了一种轻松的感觉。
“明⽩了?”
“明⽩了。”我很轻松地说。
“那好,现在就和我回工作室去,有人找你。”他拍拍我的肩膀。
“找我?”我看着他“⼲什么?”
“以后要和你一起工作的人。走吧?”老张的脸上带着一丝隐秘的微笑。
我和他走出桃林,回到所谓的工作室。没办法,不知道这个工作室到底能否让我在这个都市生活下去——开始不过有些怀疑,现在却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那间屋子的光线不是很好,起码我这样以为。即使在正午打开了所有的灯,也让人感觉有些黯淡。老张神秘地笑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我并不清楚他在玩什么把戏,只是隐隐约约感觉有些蹊跷,但是我没有问。
老张的桌子后面做了一个人,正在那里摆弄着什么,我没有看清,计算机那颗大头正好挡住座位上人的脸。整个屋子飘着一股奇异的香⽔味,与昔⽇那种淡淡的尘土味道相比,更让人觉得像是换了一个环境。那是一种淡淡的果香,应该是桔子——香⽔。
“就是你找我吗?”我和往常一样,一边往下脫⾐服一边问,虽然这样做并不会给来访者什么好感。直觉告诉我那个人已经站起来了,于是我回头看了一眼。
长发,⽟眸,略带甜甜的微笑,我的心跳似乎停了一下,但是那不是房
或者室
的早搏。
“我没说找你啊,只是觉得要在一块做事了,总该见面认识认识吧?”她的话语中略带一些幼年遗留下来的任
,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很
悉的,却又有些陌生,让我不自觉地到回忆中去寻找过去的某些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耳中传来一个声音“你怎么不说话?”
我猛然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慌忙起来点头“是,是,嗯嗯…”其实我并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只是凭着经验,我这样的反应总是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她这个时候却笑出声来“你嗯什么?知道我说什么吗?我见你不说话,就问,你冷吗?你却回答是,难怪张哥说你最近受了打击一天到晚精神恍惚的。”
这个老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才想骂他几句,却又突然觉得幸好有这样一句话放在那里,不然给自己的窘态解脫的借口都没有了。我勉強笑笑“就算是吧。”
她似乎并不在意“难免会的,谁没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呢?我叫⽩姝。”
“叫我阿天好了。”我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做到电脑旁及其无聊地玩起了纸牌。她似乎看了我一会。时间过得很慢,我不能从这种无聊中解脫,这让我感到庒抑。良久,我往后一靠,双手托住后脑勺,望着天花板发呆。
“心情不好?”她转头问。
我苦笑“是没心情,什么心情都没有。”
“要不要今晚请你吃饭?”我没有注意她的表情,只是听她这么说。
我本来想要说不的,但是不知道什么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竟会让我生硬地说出两个字:好啊。
她微微一笑“那好吧,我有事要先走一会,过会联系,我的电话和住址在桌面上都有。”
我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她出去,然后就剩下了我一个人。
还有那种淡淡的香⽔味道。
傍晚的空气中还遗留这一丝⽩天的温暖。我照着她告诉我的路线走过去,远远看见了一个背影。是她吗?不知道,只是那种
悉的感觉让我走上去“hi,你好。”
转过头来的并不是⽩姝,让我心底萌生出一种失落。但是很快地,我感到一种意外的欣喜“凝嫣,是你?”
“阿…天?你怎会在这里?”她似乎比我更为惊讶。
“我现在就是在这里的,人一生,在哪里都不稀奇。”我正想这么说,却接到了⽩姝的电话。她说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向我道歉,同时说下次一定奉陪,罚酒三杯。
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我微微一笑,对凝嫣说:“既然能在此相遇,不如去吃顿饭好好聊聊吧?”
她似乎想要推迟“这个,怕是…”
“怕什么?有人见了会杀了我啊?”我问。
“也没有什么,我只是担心自己的时间。”她似乎下了决心“好吧,就这样。”
灯光映照在我的酒杯里,显得有些媚妩,或者只能叫做多彩。凝嫣沉默着,低头昅着杯中淡⻩⾊的饮料。来此之前还觉得有好多东西想要说,现在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可是我也不能就这样陪着她沉默下去,想了很多句,又觉得不妥,最后终于开口了:“这几年,你…还好?”
她的眼睛往上瞟了一下,随即又低头下去恢复了以前的状态“还行。”
“还行是什么概念?”一出口,我立即意识到这是在是一句愚蠢的话,于是端起酒杯,灌了一大口。
她似乎并没有在意,很随便地回答到:“不好,因为没有想象的那么好,不坏,因为没有想象的那么坏,不好不坏,对我来说就是还行。”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本不该出现的感觉,那种感觉是基于对一个女人为了生活而奋斗的几年中的辛酸和哀苦的幻想。
“男朋友呢?”我也知道,这样问话并不聪明。
她笑了,似乎有些苦涩,摇头摇:“和我本来的做法差不多,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固定的归宿,因为我总是发现别人的缺点,或者我本来就不爱他们。所以我才会到这里来。”
“所以才会到这里来?”我不解地问。
“一种解脫,或者叫做逃避,离开一段时间会好受很多。”她停下叹了口气“记得当初你说现在的人都少了一种坚持,现在感觉,或者那个是真的。”
我也想起了这句话“好像同时我还说过,我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不开的花。”
“可惜有的花真的就是从来不开的。”
“不是不开,只是谢了。开的时间太短,没有留下一些香气。而这个原因,不过是还没有一个懂得欣赏这样的花的人出现。”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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