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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红尘》:这些个千生万生
   “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世的我

 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想是人世间的错或前世传的因果

 终生的所有也不惜获取刹那的交流

 本应属于你的心它依然护紧我

 为只为那尘世转变的面孔后的翻云覆雨手”

 如果没有看过《滚滚红尘》,我大约还接受《理发师》之的电影,一个小人物在一个巨大的历史背景下苦苦挣扎求活,颠沛流离几年离索的难堪,与相爱的人分离相聚再分离的悲哀。而它的基调也十分明显,通过陈坤的画外音一早述出“人的命运就像大海中的一条小船,我无力掌握,也无法逃避,在滔滔的人生巨里,陆平,我这个平凡的理发师,只能任凭命运的摆布和戏弄。”据说此作28在全国各大影院上映,截至当晚8点,全国票房已经接近百万,成为继《千里走单骑》后,中国第二部票房首近百万的文艺大片。

 我对“文艺”这个评价本有微词,在我看来,文艺片至少不能将受众“弱智化”以为不清清楚楚使用独白便不足够让受众了解小人物的悲哀。还画蛇添足般的加上“大片”二字,仿佛人不知此乃陈逸飞的遗作。“而不少观众在看到电影最后剪辑的陈逸飞拍摄花絮时,感动流泪,特别是当最后出现"谨以此片纪念陈逸飞"时,很多影院观众都纷纷站起,鼓掌致意。”死者为大,一旦人死言也善了,心也软了“遗产争夺战”人们也不再喋喋不休。生前《人约黄昏》在业界毫无影响,一死百好,连电影都卖座。剪辑一段生前片断来做纪念,做缅怀,倒也不足怪。只是事从开端以高调维系始末,不免让人存了丝不以为然来。

 我爱惜低调,因此爱三在生命灿烂时匆匆淡出,爱她的最后一部作品《滚滚红尘》,自此以后,生活写无可写,生命了无可了,以丝袜吊亡,死的方式如她人一般绮丽,鬼魅。这种举动自不免让我想到《滚滚红尘》中章能才送予沈韶华一支玻璃丝袜,围着五彩花绸带苏披肩,唱着“这美丽的香格里拉,我深深的爱上了她”轻轻拥抱齐齐迈着醉生梦死的舞步,朝朝暮暮,楼台之上。

 如果这部作品仅仅是影张爱玲和胡兰成之间情感的,那么我们只要将林青霞,秦汉诸人的演绎当作又一部琼瑶片去看便可。然而最终此片荣膺金马奖8项大奖,证明评委大众认为它不是虚妄空的。一男一女的恋情不够,因而还需一个女主角的好朋友月凤的参与,让我们看到女子和女子间的婉婉柔情。可仅凭一男两女又是不够的,所以还有痴情如一对韶华的余老板,有让月凤甘愿一头栽进“危险”而不悔的男友小勇,有风情万种的容生嫂嫂,有楼下的一对贫小夫,还有“戏中戏”里的玉兰和望。不同出身不同背景不同的个人,在历史风声水起的车轮下被碾,被狂扫,被烙成一条扭曲又漫长的车辙。

 三笔下68场剧幕,大致可按时间分为四个阶段。开场为1943年2月11,稍懂历史的人就知道那是太平洋战争爆发的前期,而上海正在武力统治下。沈韶华在那一年注定认识章能才,一个作家和一个“汉”发生了感情。短促的交往在小小的房子内显得更为局促,战局的混乱又使得男人竟不能对女人给予承诺。虽然他们也曾天喜地,他们也曾举案齐眉,究竟不能久长。当中华民国的国旗在空中风招展时,是1945年8月15日本宣布投降,章能才因着身份特殊被迫藏身小镇,韶华坚定的带着一箱衣物前来投奔,只是这个男人身边有着另一个她。韶华的爱情如她写上生辰八字的信札,注定随一把火燃烧殆尽,空留余灰。深爱的人如此不可靠,心爱的女友亦死于世集会。雨,倾天而降,不可置信的在韶华白色衬衣上添上虹影。——血雨——纷纷扰扰降临在这滚滚红尘。1949年,解放军渡江,被时局战吓破胆的人们抢上开离大陆的轮船。韶华又偏遇能才,电影里林青霞在秦汉无声的口形中读出三个字“我爱你”只为这一句,断肠亦无悔。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爱她,她便愿意抛弃全世界,只为得你好。如果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跟我走?当仁不让吧。然而韶华手里只有一张票,要么给能才让他走,要么她和余老板走。韶华给了他,能才在人如海拥挤中被推入船舱,关上顶棚的那一刹那,就是关上了生死离别的大门。三在剧作中有这样的字句“他们不是达官贵人,他们只是意识到,在过去的生涯中,背负着派的烙印,而又不明白中共接掌政权之后,自己命运如何的一批又一批,被时代追赶的普通人。”一别40年,能才再次回到祖国大陆,公安干警告诉他韶华已去世,留下一本名叫《白玉兰》的小说,能才接受馈赠,读毕,哭无泪。小说中写“生下娃娃的那一夜,月亮白白的,照着孩子,好像月娘娘送来的凤凰一样,就叫她月凤好了。”韶华已逝,流年残损,他们这一代的故事已经完结,惟一庆幸的是思想永存,韶华用一种文字的方式将时光永远定格了。

 突然想起李敖说的一个故事,宋朝著名算命师邵尧夫到京城,很多人来找他问个人祸福当如何,只有一个年轻人询问他国家的命运。他觉得此人不同常人,便让其明天单独来谈。第二天,年轻人来了,邵尧夫就给了那个人一本书,着他去看便能领悟。年轻人回家后打开一看,是《五代史·晋书》中的最后一段,亡国。所以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个人的命运在历史洪中不足道焉。只有生在平安岁月里,才能安享太平。如不然,小人物或离奇或悲惨的境遇是我们都无从想象的。无可奈何,无能为力,种种词句尽在我眼前翻转。

 影片最后同剧本还是不同的,据严浩导演说,为了它许多影界人写过检查。于是乎,我想照三原来的意思确实是行不通的了。看到能才踽踽独行于一片白茫茫的大地,就像宝玉“落了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此时,旁白响起“我以为韶华会老,会死,可是没想到,她会死在另一个动的时代。她把生命换给我,而在最伤心的时候,她只有自己。也许,惟一的安慰,就是整个民族,陪她一起受难。”电影里没有说动的时代是什么,我们也都知道。可我还是那么的喜欢三本来的想头,字幕出现“剧中留在中国大陆的余老板,谷音,老谷,小子,王司机,小建,小建子,谷音小孩…一个——一个——死在不同的动和命运中。

 沈韶华——死于“文化大革命”

 当时中国人口——四亿五千万。

 目前中国人口——超过十一亿。

 剧终”

 《滚滚红尘》上映于1990年,1991年1月4清晨三去世,又是一个16年的等待,中国人口于今——超过十三亿。她的剧目合起来像一首词,虽可在苏轼一些词中拼凑到原句,但悲惋绝决仍不失三。“楼高尽/望断天涯路/来时陌上初熏/有情风万里卷来/推枕惘然不见/分携如昨到处萍漂泊/浩然相对今夕何年/谁道人生无再少/依旧梦魂中/但有旧新怨/人生底事往来如梭/醉笑陪君三万场不诉离伤/禅心已失人间爱/又何曾梦觉/这些个千生万生只在/踏尽红尘何处是吾乡。”我们怎能轻易看出来那尘世转变的面孔后的翻云覆雨手,世景荒芜,人情薄凉,只道是张爱玲最后亦只能恹恹的对胡兰成说,我自将萎谢了。

 我自将萎谢了,于事无补,于情无益。这一出恼人的戏,血雨腥风落入苍茫大地,我心澎湃,更心痛神驰,终于明白某一天他留给我们密实而细致的课件结束,括号附注一行小字:“这些个千生万生,都只在滚滚红尘。”

 “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愁

 于是不愿走的你要告别已不见的我

 至今世间仍有隐约的耳语跟随我俩的传说

 滚滚红尘里有隐约的耳语跟随我俩的传说”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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