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爱的边缘(1~4)
一
处理完⺟亲的丧事,袁闽乘机飞从西部的西都市回滨港市。
走进西都机场候机大厅,袁闽顺手把风⾐脫下来,放手腕里,深蓝⾊的秋装把她的脸衬着她一脸的憔悴,一双杏仁眼本来很活泼的,但现在却郁郁的,嘴紧紧地抿着,长长的黑发没有束起来,有点凌
。她拂了拂额前的
发,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才15:00,哦,还早,机飞1小时后才起飞。扫视了一下熙熙攘攘的大厅,她看见墙角的椅子还有空位,便踱了过去,神⾊黯淡地坐下去,静静地等待着。
“飞往滨港市的机飞就要起飞了,请旅客们做好登机的准备。”哦,该上机飞了,袁闽拿上自己的行李,随着人流往前走。突然,一本书“啪”的掉在了她面前,袁闽下意思地弯
去拾,一个⾼大的
影罩着了她,一只大手敏捷地在她之前拾起了那本书,一抬眼,她的眼与另一双眼相遇了。
“谢谢。”那人礼貌地说,好纯正的普通话!袁闽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他年近四十,⾼⾼的个,黑黑的脸,五官棱棱的,深深的眼眶,一双神采飞扬的眼睛正含着笑,浅灰⾊的休闲上装,配了件深灰⾊的衬⾐,月⽩⾊的休闲
,清慡、精神,又不失稳重。
“不用,你自己拾起来的呢。”袁闽轻声地说,直起了
。
上机飞的人流涌过来,把他们分开了,袁闽随着人流通过登机通道,上了机飞。空姐走过来,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她漫不经心地坐下去。“啊——”这声音短促而微弱,但袁闽还是听得很分明,转过头去,哦,是他!刚才帮他拾过书呢,没有想到,在机飞上又遇到了他,她顺口问道:“出差?”
他摇头摇,浅笑着说:“探亲。”
说罢,他埋下头去看自己的书,袁闽向空姐要来一份报纸,漫不经心地浏览着。机飞飞过了云层,袁闽放下报纸望舱外望去。上面是蔚蓝的天,象洗过一样的清洁,下面是变幻莫测的云海,美得象幻觉一样,袁闽似乎看见⺟亲从云间向她微笑着走来。
小的时候,⺟亲常问她:“闽闽,你长大后想⼲什么?”她会立即回答道:“妈妈,我永远也不长大,我就依在你怀里。”⺟亲往往刮着她的鼻子笑:“别人家的孩子越长越大,我家的闽闽越长越小,没羞。”这个时候,袁闽就把头埋在⺟亲怀里撒娇:“不嘛,我就不长大。”⺟亲是个医生,⾝上总有一股来苏⽔味道,她爱闻那味道,伏在⺟亲怀里一动不动,贪图地嗅着,象只小狗。
她哀痛地思念着⺟亲,不知不觉中,流泪了,一只手轻轻地碰了她一下,递来一张纸巾。袁闽转过头去,正好遇上了一双询问的眼。
“谢谢。”
她接过了纸巾,轻轻擦去脸上的泪⽔,从舷窗外收回来的眼光,落在了他手里的书上。
“什么书?”
他翻到书⽪,是《战争风云》,袁闽一顿,这年头,看书的人少,看这种书的人更少。她要过书,翻了翻,问:“你喜
战争?”
“不,不喜
。但是不管你喜
不喜
,战争都是客观存在的。”
“哦,也许吧,只要有利益存在,就有爆发战争的可能。你喜
书中的哪个人物?”对方迟疑了一下,说:“书中所有的人物都是虚拟的,我谈不上喜
谁。不过在现实的世界里,我
喜
国美的巴顿将军。”
“这个将军我知道,二次世界大战时的国美将军,在攻克柏林时,是美军第三军司令。”
他笑道:“想不到你竟能把二次世界大战的将军记住,一般说来女人不喜
战争哦,了解战争的女人更少。”
袁闽瞥了他一眼,说:“我认为巴顿是全世界军人的典范,是真正的男子汉。”
“来,认识一下,杨志远,在滨港市远洋航运公司工作。”
“我叫袁闽,在滨港市蛰原区司法局工作。”
“律师?”
“不是,做行政工作。你呢?”
“船长。”
“哦,男子汉的职业。”
他们海阔天空地聊开了,从书本到现实,从现代到古代,从国內到国外,杨志远渊博的知识让她很是吃惊。
“你不象个船长,象大学里的老师。”
“哈哈,我很想做个普通的老师,可惜没有机会。你也不错哦,很有主见和眼光。”
“我听着怎么有点象在互相吹捧啊。”
两个小时的旅程很快结束了,在机场外,他们并不急着要走。杨志远说:“13970xxxxxx,这是我的机手号。你闲了没事,可以找我聊聊天,不要老想不开心的事,快乐一点。”
“哦,这个…”袁闽犹豫着,要不要他的机手号呢?
“怕我是坏人,不敢要?”
“不好意思,你别多心,等着,我记一下。”出于礼貌,袁闽找出自己的通讯记录本,记下了他的机手号。
“你的呢?不敢给我?你搞法律工作呢,我能把你怎么样?”
袁闽一抬眼,触到的是一双真诚的眼睛,她的脸略略有点发热,感到难为情,不好意思地说:“13733xxxxxx,我的机手号。”
“借你的笔用一下。”杨远志说,袁闽把自己的笔递给了他,问:“你怎么走?”
“我
子开车来接我。”
俩人正说着,一辆红⾊的帕萨特停在了他们⾝边,车门开了,走下个时尚美
的妙人儿,一头碎发漂染成棕红⾊。
“你夫人?”
“要认识一下吗?顺便送你?”
“不啦,我自己打的走吧,怪不好意思的。”她伸出手来对杨志远说:“再见,很⾼兴认识你。”
杨志远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说:“我也很⾼兴认识你,以后常联系。”
望着他们的车绝尘而去,袁闽回⾝对着一辆出租车打了个手势,车轻轻地滑了过来,司机下得车来,⿇利地帮着她把行李放进了尾箱。离家近半月了,不知他们爷俩过得怎么样,昨晚,她临时决定提前回来,给蒋海涵打电话,他已经关机了,今天又一直在路上奔波,还没有来得及告之他呢。她拿出了机手,正要拨,转念一想,算了,马上就到家了,给他一个惊喜吧。
二
蛰原区在滨江市南面,距市中心有20多公里,有一条河穿城而过,这条河汇⼊扬江,河的下游有个⽔闸控制⽔位,河面一年四季都泛着柔柔的波,将一城的风光都倒影在⽔里。街道两旁那些经历了近1个世纪风雨的古榕树,象一把把巨伞,为这个小城带来了绿荫。在城东头有一棵⾼大的红棉树,鹤立
群于榕树,每年舂寒过后,満树红花盛开,远远望去像一面火红的旗帜,成了这个小城的标志。
小城的中心是一些新建的楼宇,沿河却还保留着古朴的街道,袁闽住在临河的一个院子里,院里有株⾼大的落叶榕,一楼一底的木楼掩映在树荫里,朴实而温馨。暮⾊中,袁闽推开院门,踏着一地的⻩叶儿穿过了庭院。
一进门,袁闽闻到了一股陌生的香⽔味,她不用化妆品,对这些味道特别敏感,看来家里有客人。袁闽的丈夫蒋海涵是区教育局分管人事的副局长,到家里求他办事的人不少。
玄关处有一双陌生的黑⾊女式⽪鞋,尖尖的头,又细又⾼的跟,哦,真的来人了。她换上拖鞋,把行李放在地上,往里走。客厅里,橙⾊的顶灯把一间屋映得温馨甜藌,灰⾊的大理石茶几上,放着几个⻩⻩的橙子,有一个已经剥开了,卷起来的果⽪象花儿似的散在旁边,暗红⾊的真⽪沙发上坐着个女孩,正娇滴滴地和蒋海涵说着什么,见她进来,一下噤了声。
蒋海涵有些惊讶地问:“这么快就回来了,没多陪⽗亲几天?”
她没有接话,用询问的眼光打量着女孩,她二十来岁,染着金⻩的发,五官并不怎么样,大眼睛,大鼻子,大嘴巴,眼睫⽑烫得弯弯的,涂着绿的眼影,嘴上是深红⾊的胭脂,倒也有几分****。蒋海涵见状,赶忙说:“我来介绍一下,郝丽丽,在县险保公司工作,她来推销险保。”她不可置否地一笑,直径进卧室去了。
拿着家常⾐服从卧室出来时,郝丽丽已没了踪影,她问:“人呢?”
“已经走了,是推销家庭财产险保的。我知道,你不喜
买险保,没有买。”蒋海涵的脸上有点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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