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爱的边缘(9~14)
九
杨志远坐着文岚开的车来到码头,车停在码头外,杨志远不愿意看到文岚当众哭哭啼啼,夫
俩在车內话别。杨志远看着
子微红的眼睛,伸过头去亲了亲她的脸,说:“我走了,一个人在家里要注意一点,实在无聊,就到你⽗⺟家住一段时间。”
“恩,我知道了,你在外面也小心点,别喝酒了。”文岚也亲了亲他。
“这个你放心,我在外面很小心的。天一天天凉了,要注意保暖,别只要风度不要温度。”
文岚红着眼圈说:“知道了,你放心地去吧,我知道照顾自己。”
“家里的卫生,你请个钟点工打扫,那活蛮累人的,爬到⾼处去擦玻璃也不全安。”
“知道了,你已经说第三遍了。”
“我不罗嗦了。”杨志远拉开车门,下了车,从汽车的尾箱里拿出行李箱,文岚也要下车,杨志远对她说道:“你回吧,不要送了,等着我从南非给你带个大钻戒回来。”
文岚本来一脸的哭意,一听这话,换成了笑意,于是有了一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对啦,⾼兴点,回去吧。”杨志远对着她挥了挥手,这个女人对物质的****永远⾼于对精神的需求。
子的小车消失在视野里了,杨志远回⾝向码头走去。
大洋号満载着粮食,停泊在码头上,时刻准备起锚。有了森林噤伐令后,滨港市远洋航运公司开辟了到南非的货运航线,南非缺粮食,国中需要木材,轮船从国中运粮食到南非,再从南非运回木材。甲板上,⽔手们正在拖甲板,杨志远看着锃亮如镜的甲板,満意地点了点头。刚爬上⾼⾼的驾驶室,大副
了出来,杨志远问:“准备工作做好了吗?”
“报告船长,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起锚。”
“好。”杨志远拿出机手,看了看时间,8:40,对大副说道:“我们按计划9:00准时起航。”在驾驶室巡视了一遍,各类仪器运转正常,所有人员已经到岗,他放心了。
出了驾驶室,下到甲板,他心里好象有什么东西堵着,要走了!要离开祖国,漂泊在海洋上了,他心中涌起了说不清的惆怅。踱到船头,向岸边看去,码头上还有着不少送行的人候在那里,要等大洋号起航才回去。唉,作为一个航海人,最心酸的便是离别的场面,杨志远虽然经历了无数次的别离,仍不忍心看着自己的亲人站在告别的人群中,看着船驶出港口,幸好文岚回去了。
他的眼光忍不住越过人群,向更远的地方望去,在飘动着的云彩下面,有一株⾼⾼的红棉树,树下有让他牵挂的袁闽。一想起袁闽,他的心就隐隐作痛,每次见到她,她的神⾊里除了劳累和忧伤,他看不出还有别的什么,也许她确实过得不愉快。不知道她儿子的伤怎么样了,不知道她是否还是疲倦不堪。他知道,自己长期在海上漂着,挂念她的那份心,只有放在心里。他也明⽩,这样想她,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他有自己的家,她也有自己的家,要逾越两个家庭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她却是心中的一卷画,一个梦,把他的心填得満満的,感受到一种精神上的充实,这些感觉在文岚⾝上是没有的。想到这里,他拿出机手,想给袁闽打电话,号拨了一半后,看看甲板上忙碌的⽔手,觉得不妥当,又关掉了机手。
9:00,大洋号准时起锚,向南驶去。到南非的航线是,从港口出发,经南海,过马六甲海峡,经过印度洋过⾚道,然后沿东非海岸航行到南非。现在航海是卫星导航,走最近的大圆航线,如果一切顺利,20多天能到达目的地,到达目的地后,要卸货和装船,得三个月左右才能归航,如果遇到风暴或别的什么意外,也许还要更长的时间。
十
南方的冬天没有雪,不过,下雨时仍然很冷。冬至的前一天,天,暮沉沉的,灰蒙蒙的云,庒得好低,好象要下雨。袁闽一出门,就绊着了一块未合上的下⽔道盖子,差点跌进暗沟,她庒了庒“嘭嘭”直跳的心,定了定神,在心里狠狠地骂城市建设局无用,连个下⽔道盖子也管不好,经常东一块西一块地翻开,往往要遗漏一两块没有合上,掉人掉车下去的事,时有发生。
慢车道上,上班的自行车汇成了车流,行人在车流中穿行。街边的商家占用人行道,行人和自行车一起挤慢车道,也算是这个城市的风景线吧。天气凉了以后,她不再骑车上班了,改成了走路上班,有时打的。她穿着一件⽩⾊的羊⽑绒大⾐,靠着边走,不时有出租车在她⾝边放慢速度,她对司机摆手,表示不要。
上午的工作是繁忙的,好在袁闽的生物钟的最佳精神状态在上午,做起事来精力充沛,头脑清醒,到了午后,人疲倦些,注意力就不那么集中了。她坐在办公桌前写着一个上报省厅的先进集体事迹材料,电话响了,妇联的陈大姐约她中午一块吃饭,吃完饭一起逛逛商店,她应了。袁闽在本单位没有知心朋友,多年的机关生活告诉她,友谊无法在利益冲突的天空下生长,同事之间啊,能有默契就不错了。陈大姐没有和她一个单位,成了好朋友。
接电话的时候,宋舂娟一直在注意地听,见她一放下,马上问:“你们中午要去逛街?”
“是的。”
“红棉树那条街上新开了两家专卖店。你们可以去看看。”
红棉树!袁闽心里咯噔了一下,想起了杨志远黑黑的面容和关切的眼光。“知道了,谢谢。”她应付道。
“有家叫悦凤的,是我表姐开的,经营海上的悦凤牌唐装,你过去看看。”
“好的,我下午可能迟一点来,你守好电话。”
她和陈大姐逛到悦凤服装店的时候,有个年轻的售货姐小
了出来,上下打量她们一番后,热情地请她们试穿⾐服。袁闽报出型号,售货姐小在一排⾐服浏览着,最后把目光落在一件藕⾊底,同⾊暗花,月⽩⾊盘扣的中式小袄上,她取下来,请袁闽试穿。袁闽认为这样的款式适合中年人穿,她推荐给陈大姐,同伴说:“这颜⾊,我穿着有点浅,还是你试吧。”
她从试⾐间走出来,陈大姐的眼睛一亮,一脸的欣赏,叫她自己看镜子。她来到试⾐镜前,看到了一个陌生的袁闽,⾼⾼的
,细细的
,流畅的臋部线条,她把头发往头顶堆了堆,中式的小领衬着线条柔和的脸部,分明是个晚清贤淑女子的翻版。这⾐服把她⾝上的女人味体现得淋漓尽致。她站在那里静静地欣赏了5分钟,确实漂亮!可惜不适合上班穿,只有休闲时间穿穿,她下班后,一般窝家里了,不知什么时间穿呢。一问价格,780元,并不昂贵,不过,⾐服穿不出去的话,还是不买的好。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同伴,陈大姐笑笑说:“要是我,就买下了,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试到这么称心的⾐服,这是你的运气呢。”
袁闽犹豫了一下,还是脫下来,让售货姐小挂到⾐架上去。售货姐小把⾐服拿手里说:“在所有试过这件⾐服的人中,你穿上最有气质,最好看,你不买,我也替你可惜。这样吧,我给老板打个电话,叫她给你打个95折。”
“你把它挂回去,不是价格的原因,今天我不买,可以考虑一下。”
走到红棉树下时,袁闽下意思地看了看饭店门口,唉,杨志远正漂在海上呢,不知道他现在可好。
逛街的结果是,她和陈大姐一人买了一双鞋。拎着鞋,走在街上,颇有一种満⾜感,不过,把鞋拎单位去不怎么象样,她决定把鞋拿回家后再去上班。在路口和同伴告别后,她拦了一个出租,车到家门,发现蒋海涵用的公车桑塔拉2000泊在门口,唷,他说今天在市里有一天的会议,怎么会在家呢?
她心里涌起了疑云,脚步也不由得放慢了,走到门口时,她犹豫了,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呢?进去了,如果看见了自己不想看的事怎么办?不进去呢,又失去了证实怀疑的时机。妈妈曾经对她说过,做女人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该知道的弄清楚,不该知道的放过去,不要深究。但是,什么是该知道,什么又是不该知道的,没有谁告诉过她。在夫
感情问题上,袁闽希望自己生活在清醒之中,至少要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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