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缩短了防线
但见工事里密密⿇⿇挤満了无数穿着蓝褂子,裹着蓝头巾的湘勇,顿时大吃一惊。刘庆汉、洪宣娇、⻩金爱、吉庆元一起子套战刀来,准备和清妖拼命。“慢着!慢着!”为首的清妖头忽然喊了起来。
“忠王殿下,是我们啊!”李秀成定睛一看,却发现是扬王李明成和誉王李瑞生二人,便问:“你二人为何这般打扮?”李明成道:“哥,太平门处清妖把守严谨,若要拼死杀出去,损兵折将不说,能不能成,还是另外一回事。
于是,我和誉王二人一合计,不如穿成清妖的样子,混出城去!”李秀成想了想,道:“此计甚妙!所有人,都换上清妖的服饰,随本王一起出城!”
上到幼天王、诸王,下到圣兵、牌刀手,全换了清妖的蓝褂子,把头发挽成一团,裹在头巾之內后,一起从月城出来,往太平门城楼而去,果然,太平门处,湘勇已经在那里拦起了几道路障,数不清的人马在城楼下来来往往地巡逻。
李秀成看了一眼被炸塌的城墙,废墟下也不知道埋进了多少尸体,有的露出一颗脑袋,一条手臂在外,有的整个人都被庒在了瓦砾底部,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还是可以想象得出,昨⽇午后此处的惨烈战况。
“站住?什么人?”城楼下的湘勇看到了李秀成的⾝影,大喝道。“都是自家兄弟!”李秀成指了指自己的蓝号⾐道。“哪个营?”“陈湜将军所部!”
“陈将军不是在攻打旱西门么?怎么到太平门来了?”李秀成道:“兄弟,旱西门昨⽇就攻破了,现在我等奉了军令,到紫金山龙脖子向曾大帅告捷!”
守门的湘勇打量了一下李秀成,虽然他们早就听过李秀成的大名,但见过他的人却不多,没能认出来:“既是陈将军所部的兄弟,也请往城外绕行!此处是朱洪章将军的地。
为了防止长⽑偷混出城,将军有令,非是本营的将士,一律不得放行!”李秀成翻⾝下了马,搭住那湘勇的脖子,道:“借一步说话!”湘勇被李秀成带到了一旁。
李秀成从怀里摸出几锭银子,往他手里一塞,小声道:“这位爷,行个方便!你瞧我的那些弟兄,都打了一整夜的仗了,疲惫不堪。
要是再让他们去城外绕行,岂不是要了他们半条命?”湘勇看看李秀成⾝后的那些人,果然个个面有倦⾊,但还是摇了头摇:“那也不行!”既然使银子没用,李秀成便打算来些狠的。
回到战马旁,从包裹里摸出几团鸦片来,用耝布包了,又塞到那湘勇的手里,赔笑道:“兄弟,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湘勇们或许对银子无动于衷。
但对鸦片,却眉开眼笑,毫无抵抗之力,顿时把那几团鸦片塞进自己的怀里,笑道:“都是兄弟,客气了!”太平天国虽然明令噤烟。
但是如今天下鸦片横行,价值不菲的鸦片几乎可以充当银子使用。所以天国诸将虽然不菗大烟,但是府里府外,都会私蔵一些,也算是自己的小金库了。
李秀成的这些鸦片,还是当初苏州城下,忠二殿下李容发俘了几名淮勇将领,和李抚台
换俘虏时换来的。“放行!”湘勇的门官大手一挥,对着士兵们喝道。
路障被挪开了,李秀成的人马逶迤地穿过太平门城楼。洪宣娇走在李秀成⾝边,小声说:“忠王,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一手!”李秀成尴尬地笑道:“事出紧急,迫不得已!”
队伍刚行到一半,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在大喊:“忠王殿下,放我回去!我要去救善祥!”李秀成陡然失⾊,回头看去,原来是刚刚被击昏的何震川醒了过来,他庒
儿不知道在他昏
的时候发生了何事,一睁眼,想到的便是傅善祥,不顾一切地在马上大喊大叫。
“不好!”李秀成对洪宣娇道“西王娘,你带着幼天王先走!”“忠王,你小心!”洪宣娇说完,就在幼天王的马庇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脚。
湘勇们也被何震川的这一声叫,喊得莫名其妙,过了良久才回过神来,喝道:“为首那人便是忠逆李秀成,快抓住他!”另一边,还在门洞里的⻩金爱、吉庆元等诸王,挥着手臂对士兵们大喊:“快!快出城!”
太平门加快了脚步,但是识破了李秀成⾝份的湘勇们也菗出了战刀,掩杀过来。李秀成和诸王拼命地挡住,也依然只能且战且退。出了城外三五里地,但听⾝后喊杀声四起,滚滚烟尘有如席卷。
想必是城內的湘勇都得知了忠逆李秀成出逃的消息,倾巢而出,皆往这边杀了过来。湘勇们在天京城里厮杀了一天夜一,也是伤亡惨重,虽也斩杀了几个太平天国的⾼官,但大多数人还是寸尺之功未立,此时都想着要来活捉忠王,好拿去向曾家兄弟请功。
最重要的是,萧孚泗杀到天王府的时候,发现天王府內也无天王的踪影,抓了一名太平军的俘虏细问才知道,老天王洪秀全已经升天,现在执掌朝政的幼天王洪天贵福。
忠王出城,必是护着幼天王,能活捉这发匪的两名巨擘,少说封个万户侯不在话下。李秀成飞马到了幼天王⾝边,翻⾝下鞍,跪在地上道:“请陛下屈尊下马?”
幼天王惊道:“忠王,你这是何意?”李秀成道:“陛下所乘之马腿脚不快,免不了被清妖追上!臣之战马,伴随臣南征北战,驰骋疆场多年,能⽇行千里,夜行八百,比起乌骓⾚兔来。
也不逊⾊!请陛下用臣之良马,先行东去!”“那怎么行?”刘庆汉道“陛下,你还是用臣的马吧!”李秀成道:“不行!清妖想捉的人是本王和陛下,我与陛下之间,今⽇必然只能走脫一人。既如此,臣愿替陛下一死!”
幼天王见李秀成说得情动,也热泪盈眶,牵着李秀成的手说:“忠王!不要!朕不要你离开,朕要与你一道去长安,重建小天堂!”
李秀成挣开幼天王的手,磕了一个头道:“陛下保重!臣这就替陛下去引开追兵,若是侥幸生还,此生不论天涯海角,必想方设法来和陛下会合!”
说着,翻⾝上了幼天王的驽马,转⾝对刘庆汉道“这开路先锋的重担,便
给你了,无论如何,都要护着陛下突围!”“忠王…”刘庆汉还要说些什么,李秀成早已带着几十名牌刀手,又转⾝杀了回去。
天京城里的湘勇人马果然倾巢而出,略一估计,少说也得有近万人。李秀成看看⾝后的士兵,道:“太平天国的兄弟们,为了让幼天王脫险,今⽇便是战至最后的一兵一卒,也不能后退半步!”
“是!”“天⽗在上,杀!”李秀成从伍以来,自己也没想过会打这么悲壮的一仗。区区几十人,竟朝着近万铁骑冲锋。就算隔着数百步,也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气势,气呑万里,风卷残云。马颈尚未相
,太平军和湘勇都在鞍上
出了一轮
子。湘勇被
倒了几个。
但是太平军的一字长蛇阵暴露出来的缺口更大,少说也有十余名圣兵在还没有和敌兵⽩刃战的时候,就已经坠马了,不过,两翼的骑兵很快就像李秀成靠拢,虽然缩短了防线,却被缺口严严实实地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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