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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爱游走
   我曾经用了8年的时间去爱一个男人,一个我一直坚定的认为值得我爱的男人;一个我愿意为之耗尽生命之全部的男人;一个我梦寐以求,拼死下嫁的男人;一个让我想他想到哭的男人。为了与他的爱情可以长厢斯守,我不惜跌跌撞撞,流离失所,众叛亲离,无家可归。但我却依然那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他,直到他亲口告诉我他已不再爱我,直到我亲眼所见他⾝边搂着另一个女人。

 纠无用,带着一颗疲倦与苍凉的心,我回到唯一还愿意收留我的地方,⽗⺟的家,面无表情的消磨人生。许多人背后会对我议论纷纷,许多人会当面直⽩的用异样而蔑视的眼光扫视我,还有许多人还给我的遭遇添加了很富有故事的情节肆意宣传,⺟亲会愤愤不平的咒骂他们,而对于我,只抱以漠然冷笑和视而不见。一个心已经死了的人,一个如同影子的人,一个没有任何生命力的人,怎么还会在意这些呢?

 ⺟亲说我定是疯了,于是她常常背着我默默流泪。我也感觉自己兴许是疯了,面对⺟亲的眼泪,我仍然无动于衷。我从不知道绝望原来就是我这般模样的,没了知觉,没了痛苦,也没了喜悦。

 吴子寒却是一个例外,他是隔壁邻居家的儿子,小我好几岁吧,记忆含糊的我还能清楚的描述出他年幼的样子。圆圆的小脸,大大的眼睛,调⽪的嘴角,不论舂夏秋冬总是喜戴着一顶红⾊的运动帽。为爱蹉跎的这些岁月已经把他变成了一个光帅气的男子汉了。说例外是因为只有他看见我时会投给我一抹发自內心的友好的微笑,带着他⾝上独有的光的味道。

 我不想与这里的任何人做朋友,更不想委屈自己刻意挤出违心的微笑,所以,他也自然被我列⼊黑名单。只是他⺟亲会时常提醒他少与我接触,院子的围墙那边,她豪不顾及的说我是个被男人抛弃的不知羞聇的女人,现在患有严重的精神病。他有时也会反驳⺟亲几句,但多数却是一声不吭。见到我他却依然微笑。

 次数多了,我再也不好意思漠视他那么热情的笑容,在一个有着温柔光的午后,院墙上探出一个脑袋来:“喂!你是王鸿雁?”我抬眼看着他,露出回来后第一个极浅的笑,只是嘴角轻微的菗动,也许他本就没发现。“呵呵,我还记得你给我买糖葫芦吃呢!那时的你和现在没什么变化啊!”没说话,还是给了他一个笑容,不同的是,这次他发现了。“你还是会笑的啊,为什么任他们那样的欺负你呢?”看着眼前这个外表成人话心里却还是那么纯净的小男孩,我仿佛感觉心里进了一缕光线,照亮了某一处不知名的暗的角落。

 为了让我避免受到伤害,⺟亲尽量很少允许我出门,很多事情,她总是乐意代劳。每当⺟亲出门之后,吴子寒就会从院墙上探出脑袋来与我聊天。“为什么你总不说话呢?为什么你不搭理我?为什么难得看见你笑一下?”我还是那样愣愣的看着他,不是我不想说,是许久没说不知道该怎么张口。找了半天说话的感觉,终于鼓起勇气说:“你不怕我?我可是个疯子啊!”“呵呵,我怕?怕你么?”他居然笑开了,一副不屑的样子,那样子叫我喜。我喜男孩⾝上的那股霸气。“鸿雁,你真的没变,和当初一样好看!”我看着他,又是个花言巧语的家伙,翻了个⽩眼,进了屋,任凭他在墙头上喊:“喂!喂!”还是狠狠的关了房门。嘴巴甜的男人多数是没心的,这是我从上一个男人那里总结出来的经验之一。

 从那以后,他会经常趁⺟亲不在家从院墙上探出头来找我搭讪。而我却再没了笑容,回给他的只有一际重重的关门声。

 他却不恼,仍然不知趣的找我说话,一次,被他弄烦了,我大声说:“你以为你这样比他们对我仁慈么?其实,你比他们更‮忍残‬,你知道么?我不过是个不幸的人,没招谁惹谁,你们为什么非要这样‮磨折‬我!”说着两行清泪在苍⽩的脸⾊做背景下流的那么凄惨。他似乎慌了,嗖的一下从墙头上跳了下来,着实把我吓了一大跳。我本能的起埽把准备还击,没想到他却用心疼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让我震撼了,那么的不忍,那么的疼痛!一瞬间,我哭出了声。这些⽇子所遭受的委屈,过往遭遇的辛酸,不知道为什么全在这一时刻涌上心来。他的眼神叫我明确的感到他是真心的在为我难过,真心的为我的伤心而自责。人与人冥冥之中也许就有一定的纠葛吧,有时候谈会变的空洞,有时候沉默却象在沟通。这一刻,我知道,我的心是与眼前这个小我好几岁的大男孩沟通着,融着了。

 “鸿雁,为什么要这样去‮蹋糟‬自己?为什么不好好面对生活?”他收起了墙头上的玩世不恭,开始换了副模样对我。我依然避而不答。“你知道么?我从你第一次给我买糖葫芦时就爱上你了,你出走这些年,我也没有变!看见你这样,我的心比你还要疼!”眼前的这个小我好几岁的大男孩,把爱表达的那么真挚感人,他那‮望渴‬得到回应的神情,叫我更加情难以堪。想起那次与他买糖葫芦,是因为他弄丢了家门钥匙,被⺟亲痛骂,我正好经过,领他出来,买了糖葫芦安慰他,巧的是,那糖葫芦拿到手里,竟在不远处发现了丢失的家门钥匙。我没敢再多看他一眼,径直走进屋,关了房门。院子里的他,不知道站了多久离开的,⺟亲叫门的时候,他已没了踪迹。

 原以为他不会再来找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他就来了。还是⺟亲不在家,他找上门来,手里拿着一兜通红通红的山东大枣,乐呵呵的说:“鸿雁,看你一点⾎⾊都没有,这个是我⽗亲出差带回来的,拿去,熬点汤喝,你⾝子太弱,需要静养!”“哦,不用了,我好,不需要的!”“不行!”他那么的任,把那一兜枣儿往我怀里一塞,风一样的跑了。⺟亲回来问其枣的事,我就慌称是一位老朋友从山东邮寄过来的。⺟亲喜的要命,叫我一定邀他舂节来家里做客。喝着大枣熬成的汤,我心里暖暖的,许久不曾有过的感觉。

 两天,⾜⾜两天他没来找我,墙头上空空如也,只有几只⿇雀站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聊着天。正想着他会不会是因为偷了大枣给我被⺟亲发现受了惩罚,担心的紧,那⽇夜盼望的微笑出现了!“想什么呢?那么⼊神的样子!”墙头上的他依然光明亮。“没,没什么,我看⿇雀呢!”“哦,对不起,被我赶走了,枣子煮汤喝了么?你脸⾊还是不太好,赶明儿我再给你些!”“别,别!不用了,上次已经很危险了。”我紧张的庒低声音说。“你是怕被发现?没关系的,我是特工,做贼天⾐无,⾼超着呢!”孩子就是孩子,再魁梧⾼大的外型也掩盖不了那单纯童贞的心。我被他那滑稽相逗的“扑哧”笑出声来。他一见我笑,乐坏了,一个飞跃跳下来,拽着我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怕邻居们发现,我理智的制止了他,但是那畅的空气在头顶怎么也挥之不去。

 这个大男孩是真的走进了我的心里,因为我感觉我的心中又有了可以跳舞的天地!

 每天,他都会在上班之前探出头来带给我早晨的第一缕光,虽然只是一个眼神的流也⾜以叫我満⾜欣喜,晚上他会从墙头上跳进院子里,在我窗下与我说晚安,这时⺟亲总是跟⽗亲说,最近院子里总是有大花猫出没。我捂着嘴巴笑,他“喵”的一声扬长而去,带走我无尽的思念,虽然我们的距离仅一墙之隔,但是却仿佛千山万⽔般遥远。我答应他夜里做梦会与他相见,他也答应我一定在梦中等我。

 ⽇子久了,细心的⺟亲观察出了我的变化,⾼兴之余她也不免怀疑:我整天⾜不出户,是怎样变的越来越开朗了的呢?曾经听她与⽗亲讨论此事,⽗亲回答的好:“孩子这样你不⾼兴还瞎怀疑,难不成你希望孩子象刚回来那样啊!”⺟亲被⽗亲这么一说竟信了他的话,再没对我“病情”的好转产生过怀疑。我和子寒就这样热烈的爱着,虽然仅是朝夕的问候和周末上午⺟亲出门那段时间的相守,我们也感到莫明的満⾜。他的温柔⾜以将我融化,他的甜藌⾜以叫我倾心,他的善良⾜以让我感动,他的光⾜以给我信心!我知道,他对于我就是一剂良药,让我快速康复的良药,爱情可以摧毁一个人,也可以让一个人死而复生。

 从没想到子寒会有想把我们的爱情公布于众的念头,虽然我曾经梦寐以求。可是子寒真的那样做了,她要求我答应让他行门提亲!顿时恐惧又开始袭击我原本就有裂痕的心灵,我恳求他,千万不要这样做,这样定会毁了我们的爱情,甚至连累他的⽗⺟。可是,他怎么也不肯听,执意要这样做,嘴上还振振有词:“我们是光明正大的,为什么总要偷偷摸摸?我要全世界都知道,我爱王鸿雁!其余的我不管!”实在规劝不住,我气愤的说:“吴子寒,你要是敢一意孤行,我明天就在你眼前消失!”一句话让他立刻安静了下来,他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我,看的我心如刀绞:“为什么?为什么你那么懦弱!你不相信我能给你幸福?你看不起我?”我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泪⽔早以夺眶而出:“子寒,你还不懂得婚姻与爱情实质上的意义,如果说爱情是两个人的事,那么婚姻就是两家人的事,我的过去…我的过去你⽗⺟是不会接受的!他们定会认为我辱没了门风,是个跟人私奔后又被人抛弃的下女人!”“不要说了!”他动的很:“要不,我们一起走吧!好么?”我更没想到他的小脑袋又会冒出这么一个可怕的鬼主意。我懵了,一庇股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点了点头。

 子寒在这几天用最快的速度为我们的私奔做准备,他虽然年纪不大,做事却异常的稳妥,该想到的,他几乎全想到了,直到把车票到我手里,他没让我多一分心。我看看车票,是明天一早4点20分开往成都去的,因为他在成都有朋友,可是暂时让我们落脚。

 一整夜,我手持两张崭新的车票无法安睡,选择象一条毒蛇凶狠的呑噬着我的灵魂。我想过与他一起离开,却被自己的良知谴责,想过独自离开,又被对他的思念拉回。‮夜一‬的‮磨折‬,叫我必须在短时间內做出清醒的定断,因为很快就要到我们约好的时间了。回忆往昔为爱出走的岁月,我拭泪痛定思痛,不允许自己再有半点忧郁,看了一眼睡中的⽗⺟,写了两封长信,一封放在书桌上,另一封,我放在了子寒经常出现的墙头上,我盼望着⿇雀能早早来此聊天,好提醒他阅读并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当列车缓缓前进的时候,我看了看手表,3点半,正是我与子寒约好在弄堂汇合为爱出走的时间,心里默默的祈祷:亲爱的子寒,清晨风大,别太任了才好!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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