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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名为猴形
 幸得吕文德、向士壁、曹世雄等,皆率重兵,相继来援请贾似道出马督战,似道见各军大集,也就开放子胆前来。⾼达自恃武勇,常常轻视似道,每每对人说道他只知饮酒‮博赌‬,懂得什么军情,也要来督视军马么?

 因此遇到开营出战,必须似道亲‮慰自‬谕,善言相恳方才出兵,否则必使部下哗噪军门。吕文德谄事似道,每使人呵叱道:“宣抚在此,你们不得哗。”似道因此恨⾼德吕。

 还有曹世雄、向士璧,也瞧不起似道,一切令行进止,都不关⽩。似道心中也深恨二人,正在与敌军相拒。

 忽有朝旨到来,命似道移师⻩州。只因蒙古将兀良合台进攻潭州,江西大震,御史饶应予上言,鄂州已集重兵,可以无虞,当令似道改防,⻩州在鄂州下流,正当两湖及江西要冲,敌兵倘若渡江出湖,⻩州很危险。左丞相吴潜深然其言,故有此命。似道亦知北去十分危殆。

 但已奉朝命,不得不去。统制孙虎臣,带了精骑七百护送似道,行抵苹草坪侦骑飞奔来报道:“北兵将到了。”似道闻报,吓得面如土⾊,浑⾝发抖,口中连连说道:“这遭没命了!这遭没命了!”

 孙虎臣倒还有些胆量,便安慰他道:“使相不必害怕,待末将去抵挡一阵,再作计较。”似道战战兢兢的道:“我兵只有七百骑,如何能够抵敌?”孙虎臣见他吓到如此地步,料知他不能督战,只得说道:“使相且暂退一程,待末将领兵前去罢。”似道抖着道:“你你你要小心了!”

 虎臣应声而去。似道匆匆的奔回数里,择一隐僻之地,蔵匿了⾝体,还一面筛糠似的抖着,一面说道:“死了!死了!可惜死得不明⽩!”一直等到⽇已过午,还不见孙虎臣的消息,只道虎臣已是没命,更加着急!

 好容易挨到天⾊已竟黑暗,方敢探出头来,向外张望。适有两个骑兵飞驰而至,见了似道道:“使相原来在此,好容易找寻到了,孙统制已经获胜,捉了一员敌将,先赴⻩州,请使相⼊城。”

 似道闻言,转忧为喜!夤夜赶到了城中。到了次⽇,似道摆出威风鼓吹升座,命孙虎臣带了捉住的一员敌将前来询问,方知北兵乃是游骑,并无大队人马,捉住的将士名叫储再兴,原是守将降蒙古的。

 似道传令将储再兴斩首,并奖谕了孙虎臣几句。不到两⽇,潭州、鄂州的警耗接连传来,似道一无‮布摆‬,心內不胜惶恐!没奈何想了一条最下的计策,遣心腹宋京往蒙古营中,自愿称臣纳币,悬请退兵,忽必烈不允。

 宋京回报,似道正在着急,合州守将王坚,令部将阮思聪兼程来鄂,报告蒙古主已殁,北军必退,可设计截他归路。贾似道闻报,还是不肯相信,仍遣宋京往蒙古军前请和。

 忽必烈还坚持不许,部下郝经,暗中进言道:“现在遭了大丧,‮家国‬无主,宗族诸王,尽生觊觎之心。

 若不先发制人,据有大位,恐大王腹背受敌,大事去了。何不许宋议和,速行北返,另遣一军,先帝灵舆,收皇帝玺,召集诸臣发丧,议定嗣位问题。那时天位有归,岂不甚善么?”

 忽必烈恍然大悟,遂与宋京定议,纳江北地,每岁奉银绢各二十万,连夜撤兵北去,且檄兀良合台,解潭州围,令偏将张杰、阎旺于‮生新‬矶,赶筑浮桥,渡兀良合台,回军北上。

 兀良合台奉檄,退兵至湖北,从‮生新‬矶渡了过去,还有殿卒未曾过渡,忽有宋军杀来,蒙古兵无心恋战,被宋军杀死一百多人,毁去浮桥。

 这支宋军从何而来呢?因刘整献计于贾似道,令夏贵截敌归路,却又迟了一步,只杀得百余名殿卒,回来报告似道,竟想⼊非非,把称臣纳币的和议隐匿起来。

 反报称诸路大捷,鄂州解围,江汉肃清,宗社危而复安,实为万世无疆之幸福!理宗得报大喜!

 因贾似道有再造之功,诏令班师,似道将抵临安,又命百官效劳,似道⼊见,再三奖谕,进封少师,加爵魏国公。吕文德功列第一,授检我少?⾼达授江宁军承宣使,刘整知泸州兼潼州安抚副史。

 夏贵知淮安州兼京东招抚使,孙虎臣为和州防御使,范文虎为⻩州、武定诸军都统制。向士璧、曹世雄等亦各加官秩。贾似道捏报欺君,得国柄,第一件事情,便要从事报复。

 常对左右说道:“前⽇移师⻩州,其议出自吴潜,令我受惊不小。幸亏福大,未遭不测,此仇不可不报。”因此⽇夜伺隙,排挤吴潜。

 恰值理宗因皇子缉早年夭逝,后宮未有生育,乃以⺟弟与芮子孜⼊宮,立为皇子,赐名衽,封为永嘉郡王,后又进封忠王。至鄂州解围,理宗接连改元,出兵时改元开庆,回兵时又改元景定。

 在贺捷的时候,又要立忠王程为皇太子,吴潜密奏道:“臣无弥远之才,忠王无陛下之福。”这两句话,理宗听了,很是不快!似道即乘机⼊陈立储大计,暗令侍御史沈炎劾潜道:“册立忠王,⾜慰众望。吴潜独倡异议,居心殆不可问。”

 理宗遂罢潜相位,似道竟得专政,仍令台官章论劾吴潜,窜谪循州。似道还放他不过,遥令武将刘宗申监守,伺隙将他毒死。吴潜早已防备,凿井于卧榻下面,自行汲⽔,无从下毒。

 刘宗申难以复命,遂托词开筵,邀请吴潜赴席。潜再三辞却,不肯前任。刘宗申乃移庖吴潜寓內,強令饮酒,吴潜不能再却。席散以后,刘宗申辞去,吴潜便觉腹內绞痛,长叹道:“我已中毒,命不保了!

 但我无罪而死,天必怜我,试看风雷作,便是上感天心了。”这夜吴潜暴亡,果然风雷大作,竟如所言。

 吴潜,字毅夫,宁国人,歹怀忠悃,两次⼊相,皆未久任。至是受毒而死,人皆为之扼腕。贾似道又恐难逃公议,便归罪刘宗申,将他罢职,且准吴潜归毙,以杜人口。

 似道又申请理宗建立皇储,遂于景定元年六月,立忠王禥为皇太子。太子禥,生⺟⻩氏,湖州德清人,与贾似道⺟胡氏原系同邑。

 两人系出寒微,皆生贵子,⻩氏以媵妾⼊荣王与芮邸,与芮见她面如梨花,姣美可爱,遂令侍寝,竟生忠王禥,⻩氏遂封为隆国夫人。贾似道⺟胡氏,本民家归,偶在河畔浣⾐。

 贾涉渡河,见了胡氏,不觉心动。胡氏也瞧着贾涉眉目含情。贾涉便随胡氏至家,问其夫何在?胡氏答称未归。

 两下互相调谑,胡氏半推半就,任凭贾涉拥抱⼊房,成就好事,舂风一度,即便‮孕怀‬,等到胡氏之夫归家,贾涉还没有去,便出重价将胡氏买归,生下一子,便是贾似道了。

 后来胡氏又以⾊衰被黜,嫁为民人之。似道年以长成,方才觅得胡氏,归家赡养。胡氏因似道少年无赖,⽇事饮博不务正业,深以为忧!

 有姻戚徐谓礼,常至其家,自夸精于相法,阅人多奇中,百不失一。胡氏遂问:“似道之相何好?现在这般荒唐,⽇后可有收成?”徐谓礼道:“夫人不用忧虎!将来可为小郡太守。”

 又有一⽇,贾似道跣⾜而卧,适有善于相法之人前来,见了似道双⾜,再三嗟叹!胡氏问他何故嗟叹?那人道:“令郞贵极人臣,惜两⾜心深陷,名为猴形,恐⽇后不免有万里之行,因此叹惜!”

 胡氏闻言,惟恐似道堕落家声,严加管束。似道甚惧其⺟。后人有诗咏此事道:当年富贵付猴形,饮博场中几醉醒。相法若应为太守,可无万里叹伶仃。及至景定年间,似道贵显,胡氏已受封秦齐两国夫人,出⼊噤中。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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