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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百般体贴
 竟有许多时⽇,没到后苑去游览,这一天⾼起兴来,带了宮女来至后苑,巧巧的碰着光义。刘婉容本来十分腼腆,不愿多说什么,谁知光义异常殷勤,陪侍着到处游玩,回去的时候,又一直送至宮门。刘婉容只道他一片好意,不便深却,所以由他追随。

 到了宮门之前,方才分别而去。刘婉容这次游览之后,又提起了兴致,每天午后,必定往后苑去玩赏风景。

 哪里知道,每天必定与光义相遇,三回五次,都是如此,相见的次数多了,便慢慢的厮起来,再加光义有心要‮引勾‬婉容,一见面总是陪着小心,百般奉承。婉容瞧着光义,粉面朱,风流倜傥,心內也暗暗的夸奖。

 又见他语言知趣,格‮存温‬,善能体贴妇女的意思,没有一样不凑合自己的心怀,便不知不觉的和光义有说有笑,十分莫逆起来。

 光义见自己的计策已有效验,更是格外巴结,十分奉承,以博婉容的心,但是婉容虽然有说有笑,不像以前冷淡的样子,却是语不及私,绝无轻狂之态。

 光义言谈之间,有时涉于调笑,婉容便正颜厉⾊,只当没有听见一般,绝不回答。光义见她如此模样,倒弄得进退两难,没了主意,要想趁势去勾搭罢,见了她若即若离的神情,又恐怕闹出事来。

 要从此丢开手,不去引她罢,以前的一番功夫,岂不⽩⽩的花费了么?况且这样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已经有了几分希望,也舍不得丢开手的。光义正因这事,十分为难,没有主意,谁知天缘凑合,机会来了。

 那天光义因有几件要紧的政事和大臣们商酌施行,到后苑比往⽇迟晏了些,深恐刘婉容已经回宮,不能相遇。

 忽匆匆的绝不耽延,直奔后苑。进了苑门,静悄悄一些声音也听不见,暗道:“今天来迟了,刘婉容已游毕回宮了。”

 一面想,一面走,早经过了延慡楼、绕明霞院,越海棠榭,将近到芍药圃,便听得咿呀咿的声音。光义听了,就知有人在那里打秋千,暗中说道:“我闻听说刘婉容最爱打秋千,莫非她此时还没回宮。在那里打秋千么?”

 心內想着,赶行几步,已到芍药圃,停晴细观,果然是刘婉容,站在秋千架上,一⾼一低,一起一落,在那里个不已,并且没有宮女跟随,独自一人打着秋千。

 原来刘婉容,因多时没有打秋千,很想打一回,舒畅舒畅筋骨,无如这几天来到后苑,总与光义相遇,不便施展本领,心下好生不快!

 今天独自来至后苑,以为没有宮女相随,即使光义也未到苑中,自己只得一人,没有声息,便不致惊动光义寻找前来了。及至到了苑內,果然不见光义的影儿,心中大悦!

 料想光义今天不到这里来了,便放心大胆,拽起了八幅罗裙,露出了麦绿⾊盘金绣花儿,把中系的丝绦,紧了一紧,双手携住金银绞丝的绳索,两脚一蹬,早已蹲在紫檀踏板之上。

 但慢慢地把一拱,两脚一蹭,把踏板向前送出,那绳索就悠悠的向上。刘婉容顺势一蹭一送,接连不已,徐徐的紧急起来,那秋千也就渐渐的⾼将起来,初时不过离地一二尺远近,慢慢的⾼至三四尺,五六尺,竟⾼至一丈开外。

 那踏板抛起和架顶成了个平行线,好像⾝体在半空里着,那⾐裳裙带,随风飘扬,映着一片斜,光辉灿烂,宛似洛⽔神妃,凌波仙子。

 在空中御风飞行,煞是好看。再加着三寸红菱,如舂⽇初透的笋芽,瘦尖尖的,登在踏板之上,令人瞧着,愈觉‮魂销‬。光义立在那里,看到好处,不噤连连叹赏!

 正在称赞之际,那秋千更加打得迅速起来,其疾如同风雨,其⾼直上青云,忽听得“啊哟”一声,刘婉容双手一松,竟从上面直撞下来。

 你道刘婉容如何竟从上面撞下来呢?只因刘婉容许久没有打秋千了,今天打得⾼兴了,力气用得很⾜,时间经历过久,那秋千被她催动得如箭一般。

 过秋千架的顶儿,差不多把刘婉容颠倒过来,脚底向天,头顶朝地了。刘婉容知道不好,要想收束时,哪里收束得来!

 不觉心里一阵眩晕,眼前一发黑,心中一模糊,双手一松,一个倒翻筋斗,从上面直撞下来,此时刘婉容的⾝体,被秋千得离地有二丈左右。

 这一撞下来的时候。光义早已瞧见,叫声“不好!”急忙之间,没有别法,只得拼命跑向前来,以手朝上一抱,巧巧的把刘婉容的⾝体抱个正着。

 只因撞下来的势儿过猛,光义被婉容的⾝体一震,立脚不牢,一庇股坐在地上,幸亏満地的绿草,如茵褥一般,铺得厚厚的,并不觉得痛苦。光义坐在草上,忙向怀中看那刘婉容时。

 只见她星眼半合,檀口紧闭,鬓钗堕,乌云披散,已惊得昏晕过去不知人事了。光义见她这般模样,又是可怜又是可爱!紧紧的抱定婉容的‮躯娇‬,将自己的脸儿,贴着她的粉颊,轻轻地呼唤。停了好半晌,那刘婉容方才渐渐醒来。初醒之时,还是娇不已。

 芳心跳动,躺在光义怀里,被他紧紧抱住,脸贴脸的厮偎着,不觉羞惭満面,慌忙要把光义推开,爬将起来。

 无奈受惊过甚,昏眩初醒,四肢无力,坐也坐不起来,光义趁势偎依着道:“好险呀!从这⾼处撞翻下来,把我急得神魂飞,只得舍命向前,将你抱住,总算皇天保佑,没有失误,但是受了这样大的惊恐,又是刚才醒了转来,那里有力气坐起。

 好在这苑中,除你我两个人以外,并无他人,你就睡在我怀內,将息一会,待力气恢复了,再起来罢。”说着,又紧靠着粉腮,低低问道:“不知道有哪里受了伤损么?

 如果有什么地方疼痛,须要早早说出,从速医治,万万不可耽误!”刘婉容见⾝体被光义抱着,只因实在没有气力,不得动弹,本来‮愧羞‬无地。

 如今听了光义一番说话,方才记起,自己从秋千架上直撞下来,幸得光义相救,才能保全命,心中好生感。又见光义对于自己,万种‮存温‬,千般怜惜,眼瞧着这样美貌少年,将⾝体搂抱、相偎相依,又是那样的恩深义重,轻怜藌爱。

 人非草木,岂能无情?那一片芳心,早已把握不定了,怎噤得光义又百般兜搭!便也佯嗔薄怒,似拒非拒,任凭光义満⾝‮摸抚‬,亲颊接吻起来,虽然没有真个‮魂销‬,那一场轻薄,也就达于极点了。两人亲昵了大半⽇,刘婉容的气力方才复原。光义扶着她,慢慢坐起。

 原来,妇人女子的情,最是偏执,要是心內不愿意,任凭如何趋承巴结,她总是冷冷淡淡的,一百个不瞅不睬,也不是势力所能加,威武所能屈的。

 惟有慢慢地用着深情,把她的芳心,挽回转来,使她知道这人是个温文尔雅,善于用情的,并非那耝暴強横,毫无情义的人可比,她的心肠便自然而然的改变过来了。及至心肠一经改变。

 她却死心塌地,一片深情,都用在这个人⾝上。从前冷冷的,现在变做一盆火一般了,当初淡淡的,如今便异常的亲昵了,那不瞅不睬的神情,也变作相怜相爱了。如果这样一来。

 她为着这个人,赴汤蹈火,粉⾝碎骨,都不推辞的。自古以来如文君的私奔、绿珠的坠楼,以及虞姬的自刎而亡、关盼盼的⾼楼独宿,都是这个原因造成的风流佳话。

 如今这刘婉容,屡次遇着光义,见他对于自己,万种‮存温‬,百般体贴,心中早已觉得光义这个人在妇女⾝上是很能用情的,便不知不觉有些喜爱他了。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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