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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映着朱滣粉面
 谢晦的军心早,顿时溃败,谢晦便逃还江陵,哪知守城的周超,又归降了宋兵,谢晦忙与弟谢遁,其侄世基、世猷七骑逃出北城。

 到了安陆,便给该处守吏光顺之擒住,七骑无一得,打入囚车,解送至宋营。宋主便班师回都,即下诏将谢晦、谢遁、谢世基、谢世猷,又提监在狱的谢嚼,一并押赴市曹斩首。

 在没有行刑的时候,世基尚句道:伟哉横海鳞,壮矣垂天翼。一旦失风水,翻为蝼蚁食。谢晦听了,便也道:功遂侔昔人,保退无智力。既涉太行险,斯路信难陟。

 他们叔侄两人诗既毕,便伸颈待戮,这时忽有一个‮妇少‬,披发跣足,号啕而来。见了谢晦,便双手抱住晦头,且嗔且哭。谢晦瞋目道:“速即归去,善事夫主!”

 那‮妇少‬只是痛哭不去,等到行刑官见刑期已至,便劝‮妇少‬让开,‮妇少‬即与谢晦永诀道:“大丈夫当横尸战场,奈何凌藉都市!”谢晦厉声道:“事已至此,不必多说话了!”话声未歇。

 只听见一声炮响,行刑的手起刀落,谢晦的头颅,便滚了下来,那‮妇少‬也昏了过去,经人救了她苏醒,舁入舆中而去。

 阅者可知道那‮妇少‬是谁?她乃谢晦的女儿,嫁与彭城王义康的便是,她虽做了宋王的弟媳,却也无能为力救她违犯大逆的生父,只好到刑场痛哭了一番不提。

 且说宋主义隆帝平了逆,便大封功臣,加封檀道济为征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兼江州刺史,到彦之为南豫州刺史,此外各将士,各赏赉有差,不题。

 小子写到了这里,又要掉转笔儿,将北魏的事情,表白一番,原来北魏自嗣帝病没,太子焘即位以来,与南宋相安无事。这年听说夏主已死,由子赫连昌继位。

 北魏本与夏国亦有宿怨,惟因赫连凶狡善战,北魏也惧他三分。现在听说死了,魏主焘便有并夏国之意。遂与宰相长孙嵩商议定当。

 即率兵伐夏,破了夏都统万城。夏主赫连昌逃往了上邽,夏国的后妃公主,俱被魏兵所获,献与魏主焘,魏主便将夏后夏妃没入庭。

 夏公主中有三女绝美,俱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容貌,三女俱为赫连所出。一个叫做赫连英,一个叫做赫连容,一个叫做赫连婷,魏主便将三女召纳后宫。

 第一夕便幸赫连容,赫连容誓死力拒。魏主焘哪肯甘休,竟命宫女们将赫连容全身赤,魏主乘醉迫,赫连容宛转娇啼,遂受污辱,这也是亡国人的惨苦。魏主第二夕,便命赫连婷侍寝。赫连婷也知避免不来,忍辱含垢,与魏主燕好。

 第三夕便轮到了赫连英,自然也是红颜力弱,勉抱衾袖禂。从此三女轮常夕,给魏主乐。魏主降恩加封,俱封做贵人。

 到了这时,三女却忘了亡国的苦楚,反媚事魏主,各争恩宠。自己姐妹,倒自相妒忌,各各不肯相让。其中却以赫连婷最为狡黠,本来她生得最为美,魏主便也最宠爱她。赫连容和赫连英难免心中怀恨,便伺连婷的短处,预备中伤她。

 哪知赫连婷分外机警,早猜破了两个妹子的心事,一面和她们二人佯为亲昵,一面却深结宫娃内侍,使他们忠心于己,伺察赫连英和赫连容的短处。偏是赫连英成,竟私通了一个宫门守卫葛恩。

 那葛恩生得面如冠玉,十分美貌,更是力大如虎,勇猛过人。赫连英和他私通了,如胶如漆,非常恩爱。此事怎能瞒得过赫连婷,不上几天,就被她知道了,她却不动声。有一天,她暗里对赫连容道:“我们姐妹三人,为了国破家亡,到了此间,圣上加恩,封为贵人。

 我们姐妹三人,应当各相和爱,同事圣上,怎能够各生意见,自相残害呢?英妹妹却也太不应该了,竟在圣上面前说你的短处,我特来告知你一声,须留神些儿才好。”

 赫连容听了赫连婷的话,不怒道:“婷姐你怎知英妹在圣上跟前说我歹话?”赫连婷故意道:“不说也罢,只要你自己留神便是了。”

 赫连容哪里肯不问个底细,硬着要赫连婷说出。赫连婷吐吐了一回,方道:“昨夕圣上问我,你可知道赫连容背后有怨朕的说话?我听了圣上的话,很是诧异,料想圣上必有用意,但是我也知道,你是个静默自好的人,决不至会口出怨言。

 当时便对圣上道‘没有。’圣上也不再问了,后来我从圣上语气中探出,才明白上一夕圣上宿在英妹那里,英妹妹说了你的歹话了。”

 赫连容听了这些话,不柳眉倒竖,咬齿道:“阿英婢,我定不与尔干休!”赫连婷忙道:“你快不要如此暴躁,英妹妹也是年幼无知,不晓轻重,待我去警戒她一番。

 你也不要生气,我们三人,终是同胞亲姐妹,决不能自相摧残!”赫连婷说到了此处,竟眼圈儿一红,声儿哽咽起来,赫连容哪里知是伪,便也簌簌下泪道:“往日只道你婷姐是个不好相处的人,今才知道竟错怪了你。”

 赫连婷见她已入自己计中,便又安慰了她一番而别。赫连婷随后又到赫连英那里,故意装得十分惊慌的模样。赫连英好不诧异,正要问她,赫连婷已是双泪直,指了她道:“英妹妹你怎干出这般事来?”

 赫连英原是心虚,一听此话,不粉面通红,心中别别跳,偏要强作镇定。嗫嚅着道:“婷姐此话怎讲?”赫连婷惶急道:“英妹到了此刻,你自己干的事,还要瞒我?本来你的事,我也有知道,方才在容妹妹那里。

 她将你和葛恩的事告诉了我,她说要告知圣上,以免将来破了下来,也带累受罪。给我喝住了她,叫他千万不要在圣上面前漏!”

 赫连英听了这一番话,早已花容失,珠泪直。便双膝跪倒在赫连婷面前哀求道:“此事全仗婷姐替我设法了。”赫连婷扶了她起立,便正道:“本来此事,你也太糊涂,我和你自己亲姐妹,哪有不助你的理。

 但是从今以后,你却不许再与葛恩来往。容妹妹那里,我自有法儿使她不声张出来,”赫连英忙道:“我不再与葛恩来往了,你婷姐我是信得过了,只是容姐一面。

 她的心思究竟与我怎样,却说不定了。婷姐说有法儿使她不声张出来,不知是怎样的法儿?”赫连婷便附在英的耳上说了一番话,赫连英喜得不住的点头。

 赫连婷嘱咐完毕,她便姗姗自去。赫连英即命一个心腹宫娃,去招葛恩到来,没一会时候,葛恩已悄悄的踅入。赫连英将此事说了,葛恩吓得面如土色。赫连英又将赫连婷所授的计划,也附耳说给葛恩听了。

 葛恩沉一会道:“这事恐怕不能干。”赫连英怒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这般婆子气息,你自己不要命了吗?”葛恩恩索了一会,猛然道:“就如此干了!”正是:祸到切身谋解策,饶了人时人不饶。

 ***玉漏沉沉,炉香未残,月移花影上栏杆。皇宫地,在这深宵子夜,更是静悄悄无一点声息,在那朱栏回曲的花廊前,却有一个黑影,越过花廊朱栏,掩到一首屋子门前。

 那黑影便矮了一截。不多一会,那扇室门半启之后,黑影即已不见,室门也依旧闭上,这时室中却多了一个身长七尺开外的美男子。

 他一身轻装软束,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他轻移脚步,走到了那罗帐低垂的牙前,侧耳一听,知道上睡的人,睡得正酣。

 他便轻轻揭起罗帏,借着灯光望到上。便见一个美人,香息微微,睡在鸳鸯枕上,漆黑的青丝,映着朱粉面,娇模样好不动人。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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