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这田老三见状
田老三打开袋子,里面还有小袋子,他抓了两把大米放在一只小袋子里,递给肖木,吩咐道:“你去街上,用这粮食雇一辆车过来…我是走不得了,只能坐车子回府里了…”
肖木肺都要气炸了,这可是堂堂御林军护军尉,那是连许多朝廷大员都支使不动的人物,想不到今
却要听一个小小的商人命令,而且这商人还不是真正的东家。
忍着气,接过小袋子,肖木看了韩漠一眼,见韩漠微微点头,这才快步离去。如今粮食就等于银子,田老三两把粮食,那是有大半斤的大米,按照现在的价格。
那是值上好几百文铜钱,用来雇一辆车子,那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肖木很快便雇来一辆车子,当下将田老三扶上车子,韩漠和肖木也钻进车内,顺着田老三的指点,径自往田府上去。田府座落在县城的南边,其实他这样的富商,在夕
县城也是不少。
他不过是在米行生意中数得上号而已,这夕
县城做生意的多如牛
,各行各业都是有商户,还有不少庆商也是在这边做生意,所以田家府第也不算多宽阔。
不过门前两头大石狮子倒是威猛的紧。田家米店的东家,叫做田布仁,在夕
县城也算是一号人物。这人五十岁上下,却精力旺盛,养了四房小妾,而且也极精明。
在大常江的江水尚未漫起来时,他就敏锐地感觉到了商机的存在,所以一咬牙,将手头上的现银都调拔出来,四下里购粮,大肆储存粮食,那是准备着大常江决堤后,能够发一发灾难财,从而成为真正的大富商,他这是咬紧了牙,那要大干一场。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虽然大常江真的决堤,可是他却没能借此发财,反倒是自己的死对头洪家。
在大常江决堤之前,竟是悄无声息地将漂亮的女儿送到了郡守府,郡守大人也看上了洪家的女儿,这样一来,洪家便与郡守攀上了亲,有了大大的靠山,更因此垄断了夕
县的米店生意。
田家的一切准备,就像其他几大米店一样,全都付诸
水。田布仁那心中的恨意,用一句话形容,那便是“此恨绵绵无绝期”他心里那是对洪家已经仇视到了骨子里。***
田家恨洪家,但是洪家的后台太硬,以田家的实力,那根本是无法撼动如今洪家的位置,更是不敢去与洪家相争。三家米铺子关上了门,伙计们无事可干,田布仁也不是善男信女,自然不会白白养着这二三十号掌柜伙计。
但是这个时候若是将这一帮子人赶走,只怕这名声传出去,落个心肠歹毒为富不仁之名,这
后在夕
县也就难混了,想来想去,心生一计,便是暗中吩咐这一群人,每
里乔装打扮,每人各自带着十斤二十斤粮食。
在街上搜寻买主,然后以低于大鸿米店的价格出售出去,虽然传下命令不许私下买卖,但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虽然大部分的粮食因为县衙的命令卖给了大鸿米店,但是所剩下的粮食却也不少,眼看着黄金般珍贵的粮食堆积在仓里,这田布仁自然是要铤而走险的。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这年头,就得冒险才能得财。
如今市面的价钱,那是一吊钱一斤粮,比之当初正常价格,那是高出一百倍有余,就算按八折将自家粮食偷偷卖出去,那卖出一斤粮食,就等于以前卖出了八九十斤,利润巨大,这完全值得去冒险。这事儿做的隐秘,那是宁可少卖。
也不去打草惊蛇,所以几
下来,虽然粮食卖出去的不多,但是却也没有被逮着,不过今天却有些古怪。按照往常,这个时候,派出去的十几号人。
这时候也该回来一两个,但是如今快到了大中午,却是一个人也不见回来。田布仁的心里升起一种极怪异的感觉,颇有些不安。
这要是被抓住,事情那是可大可小,真要有人借这事儿来借题发挥,田家那也是不好应对的,他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子,脸上布满不安,有小妾见他烦心,上来讨好,也被他骂了下去。
等了许久,才有人来禀道:“田三掌柜回来了!”田布仁松了口气,还未多说,下人已经接着道:“三掌柜…三掌柜受了重伤…”田布仁面色一沉,惊道:“什么?重伤?怎么回事?”
他话声刚落,已经响起田老三有气无力的声音:“叔,你要为我报仇啊…叔…”从旁转出几个人来。
正是肖木抚着田老三过来,韩漠则跟在后面。田布仁看到田老三鼻青脸肿不成人形,那身上更是血迹斑斑,大吃一惊,上前两步,上下打量一番,沉声道:“怎么回事?谁干的?”
“大鸿米店!”田老三有气无力地道:“他们十几个人围殴我,二话不说。就是往死里打我…”
田布仁急切地问道:“他们认出你了?”“我什么都没说。”田老三道:“他们见着我,将我
近一个胡同里,那是拳打脚踢…幸亏这两个路人见到我,才雇车将我送回来…叔,你可要为我做主啊…”田布仁看了肖木和韩漠一样,在他眼里,不过是两个普通百姓,也不多看,而是沉着脸,问道:“我问你,他们有没有认出你?知不知道你做些什么?”田老三只能道:“我这张脸,他们眼
,是认出来了…”
田布仁皱起眉头,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若有所思,半晌过后,才冷着脸,恨恨道:“洪家现在还真将自己当成夕
县城的主子了,既然认出你,还敢对你动手。
那真是不将我田家放在眼里了。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他们这般打你,那便是将我田布仁不当回事…”他这话说的不好听。
那是将田老三当成了狗,田老三听着虽然不顺耳,但是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道:“是啊,叔,打我就是
你的脸,咱们…咱们不能教他们这般欺负…”田布仁来回踱着步子,喃喃自语:“容不得他们这般欺负人…容不得他们这般欺负人…”片刻之后。
他才停住步子,恨恨道:“事到如今,只能备上厚礼,往大老爷那里去一趟。咱们每年都往贺家
银子,如今大老爷总要主持一番公道吧…”韩漠闻言,心中冷笑:“这家伙只怕是气糊涂了。
那洪家的后台是司徒静,若没有贺学之的许可,司徒静哪敢这般放肆,将整个米行都交给洪家做?
洪家是
,司徒静也是
,拿
的人正是贺学之,打的就是你们这些商人,你们这些猎物去求
手,那能讨到什么便宜?”韩漠刚刚这样想,果见田布仁忽然摇头:“不行不行…洪家这般做。
那是有郡守撑
,郡守敢这般做…嘿嘿…”田老三忍着疼痛道:“叔,你的意思,是咱们就这样算了?”田布仁咬着牙,半晌,才长叹一口气,无奈道:“罢了,我们又能怎样?”那眼眸子极是复杂。
即满含怨恨,却又闪烁无奈之
“你先下去处理一下伤势吧!”田布仁挥挥手,看起来心烦意
。“叔…”田老三看了肖木和身边的韩漠一眼。
终于道:“这两个家伙救了我,您看…您看能不能留他们在府里做事?”田布仁看也不看韩漠二人,淡淡道:“府里已是有几十口吃白饭的,人多活少,还添吃饭的嘴巴做什么?”顿了顿,才道:“每人给几斤粮食…”
田老三有些失望,毕竟这样一来,让他很没面子,不过此时田布仁心情不好,他也不敢多说,向韩漠二人道:“你们扶我下去,回头领些粮食!”韩漠已经笑着点头道:“好好!”他和肖木当然不会真的留在这里,只不过是到这里来观察一下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至少现在让他明白,田家确实对洪家是深恶痛绝,仇怨极深。
有时候高高在上坐在府里或是军营里,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当地的真实格局,但是只要你深入其中,四处走走看看听听,你就能知道一些很有用的事情,以此亦能推测出许多有用的事情来。
韩漠二人正要扶着田老三推下,却听一阵脚步声响,一名田府下人连滚带爬地跑过来,声音打颤:“老…老爷…洪家带人上门…上门了…”“什么?”田布仁面色大变,随即
出恼怒之
。
叫道:“叫齐府里的人手,都拿上兵器随我去大门…他
的,还真当我田布仁怕了他不成?竟敢欺到我的门前…”那下人结结巴巴道:“老爷,可不是…可不是只有…只有洪家的人。
那县…县太爷也带着一大群衙差来…来了…”“衙差?县老爷?”田布仁脸色发白,他一个小小的商人,那可是得罪不起官府,忙道:“我…我去
知县老爷…”不敢怠慢,抬起步子就往大门去。
还没出院子门,院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田布仁惊骇间,已从院外冲进数名手持大刀的皂衣衙差,如狼似虎,在他们之后,又窜进来十余名劲衣大汉,手头上还真是握着寒光闪闪的大刀片子。
这一群劲衣大汉,韩漠一瞧装束,就知道正是大鸿米店的那群打手护卫,他听那夕
县知县到来。
那是见过面的,怕被认出,向肖木一示意二人扶着田老三,不动神色地转到了旁侧的一处假山后面。韩漠更是用手在假山边抓了泥灰。
在脸上蹭了蹭,免得被发现真容,肖木也是在脸上抹了泥灰,这田老三见状,倒是一脸的稀奇。田府里的下人们也是得到动静,那杂役护院们都拎着兵器赶来,聚在田布仁身后,不过见到洪家除了打手,竟还有皂衣衙差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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