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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朱小言,话
 “不用急。”韩漠摆了摆手,平静地道:“等见过我爹爹再说吧。我想他很快就会找我们过去的。”忽然问朱小言:“你会不会说谎?”朱小言岩石般的脸上没有表情,反问道:“你要我说谎?”韩漠也站起身,握着道:“如果你真想让我保住你,真想欠我一条命。

 这一次就要说几句谎话了。你长相冷酷,说起谎话来,怀疑的人会很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对我说过谎。”“你教我说谎。”朱小言悠然道。

 “我靠!”韩漠瞪了朱小言一眼,撇撇嘴:“莫非你以为本少爷会说谎?”朱小言瞥了韩漠一眼,没有正面回答,淡淡地道:“好子!”***

 黄班头的死,很快就传了开去,在人们口中传最广的一个版本,那是很有趣的。大家都说,田寡妇同时和三四个男人勾搭在一起,或许是因为争风吃醋,黄班头被田寡妇的其它姘头给杀死了。这个版本像模像样,传的也最广。

 那些姑婆媳妇娘们最喜欢的也是这个版本,私下里嚼着舌头,本来她们就喜欢议论这种有些荒的风月私事,更重要的是,她们希望以此警示自己的男人,若是在外面瞎勾搭,说不定就会丢了性命。

 民间的小道消息在官府的眼中只能作为一个参考的信息,而萧幕瓒是不信的,他不相信以黄班头在东海城的威,有人真敢为了一个寡妇而对黄班头动手。

 黄班头是萧幕瓒就任东海郡守之时,从燕京带来的亲信,可以说是他最信任也最器重的部下,在东海城这几年,明里暗里也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亲手持这些事情的,都是黄班头。

 黄班头的死,就等于折断了他一条手臂,他除了气愤,更多的是焦急,因为再过几季的税银将会从东海起程,运往燕京交给户部,而之前负责监督运输的,便是黄班头。

 税银的运输是各郡府衙最重大的事情,不但派出上百人的护送队伍,最为重要的是护银队的总管一定是自己的亲信。税银到了燕京,不可能所有的银子都会到户部。

 就好比萧幕瓒上去的税银,必定会从中拉出一部分,暗中交给自己的主子萧太师,而作这样的事情,必定是暗箱操作,操作人总不能是外人。

 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最为器重的黄班头却突然死了,这怎能不让萧幕瓒愤怒,他第一时间派出三班衙差,全力追查真凶。黄班头与田寡妇的情虽然是一条线索。

 虽然与田寡妇有染的其它几个男人也都押到大狱中严刑拷打,但是萧幕瓒心头唯一怀疑的对象,还是韩家,在他看来,自己刚刚与韩家发生了争执,大家在面子上甚至撕破脸。

 那么韩家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暗中弄死黄班头或许就是韩家报复的一种手段,所以从一开始见到韩玄昌,萧幕瓒就阴沉着脸,眸子里闪烁着无比的怨毒之

 “韩大人,刚刚本官听到了一个消息。”萧幕瓒黑着脸道:“你家的少爷昨天收容了一个来自魏国的马夫,你知不知道这事儿?”

 韩玄昌依旧显得温文儒雅,脸上带着笑,淡然道:“郡守大人该知道,我清吏府上下有几百口人,每天的事儿没有一百件也有八十件,下官自然不能什么事儿都知道。

 更何况一个马夫,即使是魏国人,那终究也是一名马夫,下官也是没有空闲去问一个马夫的事情。”韩玄昌现在的心情其实很不错。

 那个黄班头一直是韩玄昌极为厌恶的一个人,一直以来,只是因为涉及到萧韩两家的关系,所以才没有出手,这一次黄班头突然被杀,就韩玄昌内心来说,是很惬意的,至少萧幕瓒少了一条为虎作伥的恶狗。东海城少了一条恶狗,总会太平一点。

 “韩大人或许不知道。昨那名马夫在街头表演马技,被黄班头看见,怀疑他是魏国黑旗探子,本想带回府衙审问,却被你家少爷仗势带了回去,你家少爷更是在人前大大的侮辱了黄班头一番。”

 萧幕瓒冷笑道:“这事儿为何那么巧,昨天下午发生这件事儿,今天凌晨黄班头就被人杀了,韩大人,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倒也没什么奇怪。”

 韩玄昌淡淡地道:“黄班头平里尽职尽责,为我东海城的安危,也曾错认不少外地人是探子,那马夫若真是魏国的探子,我想也不会傻到在大街上招摇,暴漏自己的身份行踪吧?郡守大人,您说呢?”

 萧幕瓒冷声道:“韩大人,虚以实之,实以虚之,这魏国人的伎俩多的是。既然韩大人认为那马夫不是探子,不如本官派人去带他过来,亲自审问,由他自己解释自己的清白。黄班头是朝廷的人,遭此横祸,本官是一定要彻查到底的,若是此事不查清,说不定下一次凶手就要杀到本官的头上来了。”

 韩玄昌眼中闪过犀利的寒光,凝视萧幕瓒,声音倒也平静:“郡守大人,那马夫既然被我家漠儿收容进府。

 那也就是我韩府的一员,大人若是将他带来府衙,明白的倒也罢了,不明白的,还真以为黄班头被杀与我韩家有关。

 我韩家百年清誉,自问在东海郡也是颇有威望,若是扯上这件事,只怕会令先祖蒙羞,郡守大人若是想从我韩府抓人,还是先请衙差们查出证据来,只要有了证据,下官会亲自押送那名马夫前来府衙领罪。”

 堂上的气氛顿时极为阴冷,萧幕瓒几乎都要将自己的牙齿咬碎,而韩玄昌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倒是好深的涵养。“韩大人,依你的意思,你家马夫有韩家护着,便查不得?”韩玄昌摇摇头。

 正道:“人命关天,东海城这等大案,自然要彻查。”顿了顿,才淡淡地道:“郡守大人,既然你怀疑我府里马夫有问题,下官这便回府亲自查问,若是果真有问题,必定送郡守府,你看如何?”

 “你亲自审?”“莫非郡守大人认为下官不能胜任?”萧幕瓒怒极反笑,道:“好好好,韩大人,你就回府去好好审吧,本官等你的好消息。”韩玄昌起身拱了拱手,转身便即离开,等他走出院子,萧景从旁钻了出来。

 恶恨恨地道:“韩家还真是狂妄,爹,咱们写一封信告诉干爷爷,让他好好治一治狂妄的韩家。”萧幕瓒背负双手,望着韩玄昌远去的背影,冷冷地道:“韩家迟早会从世家族谱中被抹去。”

 “韩家!”萧景咬牙切齿,目凶光:“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韩玄昌的书房没有大宗主那般的寒森然,更没有那一架子一架子的书籍,在这里更多的是东海郡各种税务收支的统计表。书房里很干净,窗户打开着,窗外的风儿吹进古古香的书房中。

 那点燃的檀香在书房内暗香动,就是有一种舒服的感觉。韩漠带着笑,朱小言岩石般的脸庞没有丝毫表情,一前一后站在书桌前,按照韩漠的待,朱小言尽量让自己的身体弯曲一些,表示对韩玄昌的恭敬。

 “你就是朱小言?”韩玄昌凝视着朱小言问道:“就是那个马夫?”“我就是那个马夫朱小言。”朱小言平静地回道。

 韩玄昌淡淡问道:“你杀了黄班头?”这话问的极其直接,韩漠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心中一紧,这种紧张从他的表面是绝对看不出来的,就像从外表看不出其内心的朱小言一样。

 朱小言抬起头,看着俊雅的韩玄昌,摇头道:“不是我。”韩玄昌并没有介意朱小言这个下人在他的面前自称为“我”韩家是世家大族,规矩甚多也严格。

 但是在并不是极为正式的场合,韩玄昌并不忌讳太多东西,这或许和他那个开朗调皮的夫人有关,韩玄昌夫妇对待下人想来还是比较温和的。“漠儿,你应该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韩玄昌盯着韩漠:“你告诉我,这件事情和你们有没有关系?很多人都看见,昨天下午,你们和黄班头起了争执,今天凌晨黄班头便即死去,这中间莫非真的没有一丝联系?”韩漠恭敬道:“爹,昨天下午确实和那黄班头起了一些争执。

 不过在场的人都能证明,是那黄班头出言不逊,之后自己扇自己的耳光,与孩儿无关。至于他的死…爹,孩儿心中也确实很厌恶他,但是还没有傻到刚刚起争执随后便去杀他。”顿了顿,嘿嘿笑道:“依孩儿之见。

 那黄班头说不定是黑阎王派人暗中杀的,好将此事扯到我们韩家的头上。”韩玄昌脸上忽然出现淡淡的笑容,悠然道:“聪明人有时候也会办傻事的。”这话让韩漠忍不住看了朱小言一眼。

 “你是魏国人,这并不要紧,漠儿既然让你进府,就说明你身上有值得他欣赏的东西。”韩玄昌探头在檀香炉上闻了闻,一副沉醉的模样,平静地道:“既然进府了,那就是我韩家的一员,你的生死,韩家会负责。

 这个世界,忠诚的人,总会得到主子的欣赏,但是别有用心的人,我韩家也绝对不会手软,朱小言,我的话,你该明白!”

 “我明白。”朱小言看着韩玄昌,眼中竟然划过尊敬之:“既然是韩家的马夫,我会做好分内事!”韩玄昌似乎很满意朱小言的回答,点点头:“你可以下去了。”朱小言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就如此轻而易举地过去了,等到朱小言出去后,韩玄昌的神色彩冷峻下来,问韩漠:“你知道他的身份?”

 “不知道。”韩漠在父亲的面前,特别是父子单独相处的时候,向来都是实话实说。他心中明白,如果在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值得自己说实话,那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儒雅却极其智慧的男人。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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