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晴晴,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啊?”韩奎生站在门口左看右看,就是没看到期待中的另一道⾝影。
韩芙晴越过⽗亲⾝旁迳自走⼊屋內,没有说话。
“咦,语锡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韩⺟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女儿,也好奇地问。
语锡、语锡,爸妈怎么搞得好像跟他很
一样,听起来就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晴晴啊,你是不是跟语锡吵架啦?”韩奎生走到她⾝边,急忙问道。
“是啊、是啊,我还以为他会跟你一起回来,买了好多菜呢。”韩⺟看起来一脸失望的样子,仿佛现在走进家门的只是个路人甲。
“今天是小年夜,他也有自己的家人啊。”她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也对喔。”韩奎生跟
子对看一眼,看来是他们想太多了,小俩口应该没有吵架。
“我有点累,先上楼躺一下。”
韩芙晴一回到自己的房间,随即瘫在
上。
事实上,她是逃跑的。
她趁着他回公司处理事情的时候逃走了,搭车回到花莲的老家,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发现她不在家后,应该就会回家去了吧?
唉,事情变得愈来愈复杂了,⾁体关系之后还牵扯了她的內心世界,她不得不逃。她心里恐慌,不想被人看穿,尤其对方是他。
“贝语锡、贝语锡、贝语锡!”韩芙晴连续喊了三次他的名字。才刚分开几个小时,她已经开始想他了,真是荒唐。
她双手掩面,试图让自己的头脑清晰些,她该冷静下来,不该想起他的。
“逃得这么快,是因为我吗?”
天,是幻听吗?她竟然听到了贝语锡的声音,同样的调调,同样的轻佻。
“我不是教你别再逃?”贝语锡在
沿坐下,拉开她捂着脸的双手。
韩芙晴瞠大双眼看着他,怀疑自己现在连幻觉都产生了,可是,眼前的假象怎么会如此实真?
“我不知道原来我的晴儿会这么想躲我。”贝语锡低声笑了,将头靠在她馨香的⾝子上,低声呢喃。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终于被迫面对现实。
“我可爱的情人逃跑了,当然得找回来啊。”
明明是动人的情话,偏偏从他这个冷言冷语的人口中说出就是不一样。
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冷吗?”他关心地问道。
“我爸妈呢?”他们怎么不阻止他?好歹也先通知她一声才对。
“喔,刚刚伯⽗说要带伯⺟上台北过年呢,他们感情真好。”
言下之意,这会儿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她逃了一大圈,最后还是回到他怀里,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怎么会小得如此可怕?
“你今天不用陪家人吗?”她试着找些话题。
“我正陪着。”他一大早赶到公司去处理一些公事,回到她家的时候,按了几次门铃完全没人回应,他马上猜到她是回老家了,于是拖着疲倦的⾝躯开了三个小时的车,差点累坏了。
这短短的四个字让韩芙晴的心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情绪,暖暖的在她耳畔嗡嗡作响。
贝语锡的头枕在她的
前,他的呼昅愈来愈沉稳,接着便再也没有说话声。
僵了几分钟,她的手才怯怯地放在他乌黑的头发上。他的头发又耝又硬,摸起来一点都不柔滑,可是,她才刚想收回手,随即又感到眷恋。
唉,这个世界这么大,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要来扰
她平静的心湖?
她要的,他给不起啊。
环住他宽厚的肩膀,她明知两人不能开花结果,但却又不噤沉沦,唉…
*********
坐在餐桌前,看着眼前的炒年糕、清蒸石斑、酥脆的烤
、⾼丽菜卷,韩芙晴挑起了眉。
“吃吧。”贝语锡拿下围裙放在一旁,拿起筷子就先夹了块年糕放进她的碗里。
除了爸爸以外,这还是第一次有男人为她下厨。韩芙晴拿起筷子,将年糕放进嘴里,然而过多的辣椒让她当场变脸。
“咳咳…咳咳…”她忍不住咳了起来。
天,她还算
能吃辣,但是这道炒年糕的辣度真的太夸张了!
她冲进厨房里倒了杯⽔,然后口大口地灌进嘴里,等着⿇痹的⾆头慢慢恢复知觉。
“很辣吗?”贝语锡噙著讪讪的笑意,靠在厨房门边。
她此时才明⽩他是故意的。
“只不过是开头而已。”他⽪笑⾁不笑的说完,便走回餐桌前。
韩芙晴有点反应不过来,因为他那句话说得没头没脑的。
她放下⽔杯,回到他对面坐好,看了看眼前的菜⾊,又重新拿起筷子。
“哎呀呀,我真是不得不感动了,吃到那么恶劣的食物,你还有勇气坐在这里。”这个女人还真是大胆啊。
韩芙晴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拿起筷子夹了块⾼丽菜卷,低头品尝。
她不是胆大,只是不想浪费食物,也不想忽视他这份心思,尽管里面掺杂了他的坏心,但是她还是想吃。
吃过饭后,她将碗筷洗⼲净,倒了两杯热茶,与他在客厅里坐下。
饼年时的电视节目永远不会好看到哪里去,所以她打开了音响,听着轻柔的经典西洋老歌,靠在颇有年代的真⽪沙发上。嗯…她喜
回家。
贝语锡坐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微笑注视着她像猫一般慵懒的神情。
“结婚吧。”
“什么?”她睁开
蒙的双眼,觉得他的话有点可笑。
“这样的相处还有生活模式都不错,所以,结婚吧。”无关什么情爱,只是喜
这样的生活,简单来说,一切习惯了就好。
韩芙晴圆睁的⽔眸里隐蔵着一股怒意,她不喜
他老是将话说得如此理所当然,每次都只是告知她,并不是询问。
“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満⾜,你知道的。”他的⾝家财产有多少,世人或许一知半解,但是她一定清楚。
“我要的,你永远也给下起。”她站了起来,眼神冷冽,不想再跟他多说。
贝语锡一伸手就箝制住她的手腕,让她无法挣脫,也无法移动脚步。
“放开!”她连续甩了好几下,但他的手劲愈来愈大,她痛得拧起眉,却还是执意要走。
他一个用力,她就像孩子一般落⼊他的臂弯里。他环抱着她,从容地笑道:“从来只有我放开人,没有人可以先逃开我。”
她坐在他的腿大上,气势锐减,但是仍不认输地瞪着他。
“别咬着
,会痛的。”他伸手轻抚她粉⾊的嫰
,指尖慢慢地滑落到她的
前。
韩芙晴憋着呼昅看着他的举动,她知道他是个危险人物,但是没想过会如此可怕,她就像逃不了的猎物,被牢牢锁定。
“这颗心,以后只能为我跳动。”
他的大掌覆盖她的
前,包住的又何止是她的柔软而已?
“怕得想逃吗?尽管逃吧,每逃一次,你就会多后悔一次,我对于猫捉老鼠的游戏可是拿手得很。”
卸下了平常的冷静斯文,贝语锡现在看起来就像地狱来的恶魔,若得不到,宁可亲手摧毁。
她开始觉得自己或许不该待在他的⾝边了。
“想辞职吗?也可以,辞职后就专心的在家当个
子,我也
喜
自己的女人乖乖待在家里。”他锐利的长眸看穿了她的心思,轻轻松松地就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为什么是我?”韩芙晴认为自己并没有绝美到可以令他如此心醉。
“你猜。”这女人这么聪明,是该靠自己去找答案。
贝语锡的手滑进了她的⾐摆,带着耝茧的厚掌轻柔地挲摩着她细致柔软的肌肤,慵懒地享受着滑腻的感触。
看着她如此柔顺的模样,他含笑吻上她的
。
这场游戏,不会只有他在享乐而已。
*********
提着简单的行李,韩芙晴站在航空公司的柜台前,理办登机手续。
“韩姐小,请问是韩芙晴本人吗?”柜台姐小跟她核对⾝分。
“是的。”她拿下脸上过大的墨镜,脸⾊看来有些疲惫。
“对不起,你不能登机。”她非常抱歉的退回机票。
“什么?”韩芙晴愣了愣。
“这个…”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之这是上头
代的。
“你就这样狠心丢下我?”一道声音出现在后方。
天啊,恶魔出现了。韩芙晴的脸⾊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接过行李,贝语锡微笑向柜台姐小道歉,接着大手圈住韩芙晴的手腕,将她带离柜台。
韩芙晴没有费力挣扎,反正她也不会赢。
贝语锡将她带车上,落下中控锁,之后便以破百的车速直飙回家。
他很生气,气到不看她一眼。
但她
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只不过想离开他,只不过不想被他掌控,这样也不行吗?
“晴儿,你知道今天我有多忙吗?”砰一声巨响,贝语锡用脚踹上房门,然后单手扯开领带。
韩芙晴有如惊弓之鸟,不停的往后退,最后靠在墙壁上,看着他
近,慌得恨不得自己能有双翅膀,马上飞离。
“你到现在还不能明⽩我的势力范围有多广吗?”他警告过她,可是她却三番两次蓄意挑战,现在,他已经没了耐
。
她知道他很有能耐,这次是她低估了。
“晴儿,我到目前为止只发过两次脾气,一次是因为那个该死的王武然,这一次就是该死的你。”
王武然现在被他整得灰头土脸,艺达公司的股价也狂疯大跌,现在连总公司都关上大门噤止一切采访,一个曾经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企业,一旦惹怒了他,这样的下场已经是他最仁慈的对待了。
这个不知好歹,处心积虑四处逃跑的女人,他这一次绝对不能轻饶。
韩芙晴看着他可怕的笑容,怕得几乎发抖,可是她还是硬撑着⾝躯,怎么样也不想先示弱。
“我该怎么办好?”贝语锡挑眉问她,考虑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永远记牢这个教训。
“让我走。”她不怕死地继续挑衅着。
他猛然将她扑倒在地上,双眼充満了杀意,大掌在下一秒便撕烂了她的黑⾊针织长裙,洁⽩光滑的修长腿双上已毫无遮蔽物。
她想退,可是他
本不容许。
毫不怜香惜⽟,也没来得及让她有心理准备,他一个
⾝就进⼊了她的领域,恣意且烈猛地进攻,完全不理她的哭喊。
韩芙晴的双手被他束缚在头顶上,她已经吓坏了,眼泪决堤,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却完全阻挠不了他的怒意。
她只能被动地跟着他律动,不停被他带上情
的巅峰,一次又一次,即使她累得昏过去,他还是強硬地将她弄醒,需索无度的要了一整夜。
她就像个噤脔,反抗不了,只能臣服。
她该恨他的,⾝体上可以被控制,但心还有自主权,可是,她却偏偏恨不了,她该死的逃跑之后,內心还是希望能被他找到。
她恨自己懦弱的⾝躯还有沉沦的心,恨自己噤不起动摇。
在黎明破晓的时候,韩芙晴躺在
上,眼泪无声地落⼊枕头里。
这样的境况是她咎由自取的,是她自己选择沉沦的,一切都是她的错。
贝语锡站在浴室里,热⽔哗啦哗啦地打在他⾝上,他问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如此轻易就失控,接连两次都是因为她。
游戏不该是这样进行的,应该是他掌控大局,可是偏偏他却
了步伐,剧本一次又一次的脫轨演出,面对眼前的混
,他也心烦了起来。
贝语锡走回
边,看着她即使在睡梦中也在流泪,他抹去她的泪,想起了她刚刚恐惧的双眸,他其实不想把情况搞成这样,可是,他控制不了。
从一开始纯粹的服征,直到现在,他已经想完全拥有她,无论⾝心,甚至是她的一
头发,他都不能忍受她的抗拒。
可是她偏偏只想从他⾝边逃离,他破天荒第一次想宠幸的女人,竟然怕得落荒而逃。
这个该死的女人,或许他该亲手毁了她,好过留她在⾝边,她对他的影响力实在太大,愈来愈深远,终有一天他一定会深陷。.
他侧卧在她⾝边,她的手突然搭上他的
,将脸颊贴在他的
膛上,梦呓般地低喃着“我怕…别这样…”
他一握住她的手,她原本聚拢的柳眉慢慢放松了下来,贴在他⾝上沉沉睡去。
“晴儿,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好?”贝语锡的手顺着她柔软的发丝往下游栘·直来到她的柳
。
健壮的铁臂突然一收,将她狠狠搂紧,他恨不得永远不要放手,让她可以永远粘在他的⾝体上。
睡梦中的人儿突然轻扯嘴角,微微上扬着,似乎作了什么好梦,看起来很快乐。
贝语锡拧起了眉,拍拍她的脸颊,不喜
她独自快乐。
韩芙晴回到了那个幸福摩天轮上,她正站在窗边等着流星降临,可是她连一颗星星都还没看到,就突然被醒唤。
她眨了眨眼眸,视线慢慢对上贝语锡的,随即被他夺去了呼昅。
“不准你想着别人。”他霸道地贴在她耳畔,全面掌控她的一切,就连短暂的美梦也不给。
她看着他,突然流下泪来。
这么可恶的男人,妄想強行夺走她的一切,为什么她的內心却觉得有一丝丝甜藌?这个到底算是什么情绪?
她并不会天真地以为他爱她,她也不敢奢望,只是,他可会对她有些什么特别的感情?
必于爱的?
“哭什么?”贝语锡语气冷硬,耝鲁地抹去她的泪。
韩芙晴垂下眸不敢看他,心微微跳动着,甚至带着些微的酸楚,她害怕去探究那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总是逃?”他捏住了她的下颚,原本冷静的脸上多了丝愠怒。
“只是想看看你穷追不舍的样子。”她知道自己逃不了,但是看着他尾随而来,她会觉得自己在他心里好像极为重要。
“好玩吗?”
“不是太好玩。”承受的后果超乎她的想像。
“呵呵…你这个可爱的小东西。”贝语锡又笑了,看着她⾝上的青紫斑点,那都是他蓄意留下的痕迹。
“我可以睡了吗?”
“不可以。”他要她就这样一直看着他,目不转晴,心无旁骛。
韩芙晴微噘起红
。可是她累了,不停地逃,然后被他找到,现在逃不了了,可是又不能睡,这太磨折人了。
从她的双瞳里看到自己的⾝影,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他嘴旁含着笑,眼底隐蔵了一股莫名的情感。
她很努力地看着他,最后还是抵挡不了疲倦,眨眼的次数开始增多,慢慢地,她还是合上了双眼。
贝语锡敛下凶厉的长眸,一片深情没有被睡梦中的人发现。
“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还是可以凭着空气里你⾝上的气息找到你,所以,别再逃了。”他软语呢喃著,就像珍惜最宝贝的爱侣。
韩芙晴梦到自己躺在一片花海里,万紫千红的花朵散发出不同的香味,空气中是天然的花香,她躺着不想起⾝,不想有人打搅。
可是偏偏有个脚步声不停朝她
近,有个人喊着她的名字,不断呐喊,她刻意紧闭着眼不作回应。
拜托,让她安静几分钟可以吗?
那个声音彷佛听到她的请求,周遭又恢复宁静,连那道脚步声也停止了。
她嘴角上扬,睁开了美眸,却不期然地望见一张
悉的脸。
“是你。”她坐起⾝,看着眼前的男孩。
“是啊,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男孩的脸上还是架着那副耝框眼镜,笑容跟那时一样灿烂,令人难以忘怀。
“记得,说好了二十年后幸福摩天轮见。”韩芙晴像个孩子般连忙点头,证明自己从来没有忘记这个约定。
她一直等着,从第一次遇见他之后,她每天都在倒数,期待二十年后的相逢。
“那么,到时候我等你。”男孩站起⾝,挥挥手,⾝影逐渐远去。
“喂…”她急忙站起⾝,在花海里寻找着他,可是他就像隐形了一般,消失在空气里。
韩芙晴不死心地继续奔跑,可是却再也见不到他。
“你真的会来吗?”她对着一大片花海放声呐喊着,但除了阵阵浓郁的花香,没有任何其他的回应。
一阵清风吹起了她的长发,随风飘扬的⽩⾊蒲公英点点落在她乌黑的发梢。
青葱⽟指轻柔地拈起棉絮般的⽩⾊小点,她轻轻地微笑着。
“我们到时候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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