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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正要发作
 眼前一黑,温香罩头,是可依把大衣丢在了他头上,还没来得及扯下,脑袋上不轻不重挨了一下。

 反正是要洗的,卷做一团,扔在一边,扭头怒目而视。可依并膝抱腿坐在上,下吧抵住膝盖,小脸红晕未退,眼中笑意盈盈仍不乏嘲弄捉狭。

 岳寒瞥了一眼,不敢与她对视,低头摆弄水瓶:“果然是个女鬼。”“你不是说,女鬼都是有情有义的么?”背后的声音听来未必骨悚然,却如同魔音咒语,让岳寒心旌摇。“应…应该吧。”他忽然结结巴巴的不知如何对答才好。

 “那你怕什么?”略微沙哑的尾音里,几乎可以数清楚细碎的颗粒夹杂着香暖的气息在耳边回,岳寒下意识的摸了摸耳朵,语心慌,憋红了脸。

 “你不会…没做过吧?”只有秦爷能问出杀伤力如此爆表的话来,酒意未散,顽心又起。这个才见过两次面的大男孩儿俊逸出尘,温良洒,不但襟怀坦然,还心灵手巧,心中早怀了不设防的亲近。

 见他被问得像个偷看姐姐洗澡的中学生,现出生平未见的傻样儿,捉弄之心更重,故意挤兑得他无地自容。

 岳寒面红耳赤,一仰脖儿把剩下的水喝完,接的却是上一个问题的答案:“女…女鬼都是含冤受屈的,指不定找谁报仇撒气呢,能不怕么?”不知怎么“含冤受屈”

 四个字一个比一个生硬的砸在可依的心头,一瞬间,经年累月的芳心可可,用情良苦,不可遏制的涌上心头,昨晚那一下冷彻寒夜的关门声之后憋闷的委屈终于抑制不住,眼泪像崩了线的珠子,一串串的滚落桃腮粉靥,饮泣无声。

 岳寒沉默半晌,没听到动静,才想起总坐在人家女孩子的房间里不合适。看了看表,十一点多了,起身想要告别才发现可依抱膝而坐,珠泪涟涟,一下子慌了“诶,你怎么哭了。这…”手忙脚的抓过纸巾盒,揪起一团就往她脸上擦“不是,我也没说你害人啊,不算欺负你吧?别哭啊,哎呀…不哭不哭…”

 可依接过纸巾,白了他一眼,胡乱擦拭,浓密的睫上也挂了细小的泪珠,目光斜望着铺越发的楚楚可怜,似乎听不见他的连声劝解,幽幽一叹。自言自语:“唉,是我犯…”

 一句话没说完,悲从中来,眼泪再次潸然而下,成了小河。岳寒一听更慌了神儿,迈着长腿跪在上,手足无措,试着拍了拍她纤薄的背脊,语无伦次:“秦老…

 不是,可…可依,我没有…我是那什么…你别瞎想,我…我其实…喜欢你的…可是…”可依听着他七八糟,水淋淋的大眼睛转过来瞪了他一下,忍住悲声鼻子却是堵的,哽咽着轻斥:“胡说什么,跟你没关系!”

 说完把脸埋进膝间,长发垂落,双肩微微耸动。岳寒被呲儿得一愣,心中懵懂,眼见越劝越糟糕,没关系也变成有关系了,心里一急,伸手搭上了可依秀气的肩头。

 接连不断的噎带起的轻颤顺着手掌传递,岳寒心头忽然涌起了莫名的柔软,探问和劝解的焦急消散了,无论是因为什么,自己的过失还是别人的原因,都不那么重要。

 眼前这个原本明媚鲜妍的女孩儿心里的悲伤需要发和抚慰,而此时此刻,她的身边只有自己。

 记得他还是个小学生的时候,有一次,放学回家发现妈妈独自垂泪。以他小小的心思,自然无法理解妈妈为什么哭。

 感觉到的只有朦朦胧胧的心疼,他只是走过去,伸出双臂拢住妈妈的双肩,把头靠在她的颈窝里,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没过一会儿,妈妈就不哭了。

 那时的小岳寒就隐约明白,有些事,不是非要分个是非,问个究竟,解决问题需要的可能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个拥抱。岳寒不再说什么,只叹了口气,便俯下身去。

 双臂伸出,一只胳膊穿过可依的腿弯,一只搂住她的背,一气把她抱了起来,紧接着一扭身靠在头坐了。

 可依便像个乖顺的小猫一样依偎在了他的怀里。寒夜幽深,时光宁静,有温香在怀,不免气息微,心里却是柔软平和,不生杂念。***

 阳光白得晃眼,毫无遮挡的罩下来,地上的沙石都在反光。所有的人都穿着白衣服,戴着白帽子,面目不清的奔跑。可依被人裹挟着,冲进走廊。

 嗡嗡的耳语在狭长空旷中回,雪白的墙壁上开着明亮的玻璃窗,大家都在朝里面望着,是妈妈,躺在病上,一身绿色的工作服上面洒满了花瓣儿似的阳光。对面的墙壁忽然分开了,所有的病开始缓缓的向外移动着。

 妈妈的目光扫过人群,终于发现了她,笑着摆了摆手,转过头去。一张张脸被照亮,所有的人都在笑,唯独可依睁着错愕又惊恐的眼睛大喊:“妈妈!

 妈妈你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没人能听见,包括她自己。玻璃窗消失了,可依第一个冲了出去,却在抬脚的一瞬,走进一间空屋子。追着妈妈的最后一片白光消失在门口,一个高瘦男人的背影“砰”的带上了门。

 可依心头一震,一个箭步冲过去握住门把手拼命的拉…“诶,可依,可依醒醒…”可依轰然睁眼,发现自己双手抱着一只胳膊,整个身体依偎在男人的怀里,‮腿双‬搭在他的大腿上,悬空的脚丫裹着雪白的棉袜正沐浴在清晨的阳光里。心头的惶急无助渐渐远了。

 淡了,意识重新支配了身体,才清晰的听见了另一个人的呼吸。昨晚,自己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可依深深舒了一口气,却别扭的不想抬头。一团温暖蓬的气息煨得她浑身舒暖,虽然腿有点酸麻,却丝毫没有宿醉之后的空乏疲倦。

 那一下关门声带来的委屈不甘,以及长久以来的累累郁结,似乎都被昨夜的眼泪连同酒一起涤一空。一觉醒来,可依有点儿神清气,怕是脸蛋儿都是红扑扑的。

 他就这样搂着我坐了一夜…想到这,可依才发觉男人的两只手,一只在自己上,一只搭在腿上,自然而然的拢住自己。

 如果是寻常女子,怕是要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跳开,做完周身安检之后瞪着惊恐的大眼睛回望质询,可是,可依姑娘本不是池中之物,都搂一晚上了,这会儿一惊一乍的也太特么绿茶了。

 心头的羞意扑腾了两下就偃旗息鼓,莞尔一笑,竟张开双臂,把男人抱了个满怀。岳寒不知道自己是被当成门把手被摇醒的,只觉得背都快断成好几截儿了。

 正盼着起身活动活动,疏通下血脉,没想到体贴的围上来一圈儿依恋牌儿的护腹之间上来的娇弹酥软挤得他气息一滞,心中却有一团柔波化开,满怀馨香四溢。

 岳寒从小就知道自己很受女孩子,不光外形阳光俊朗,性格也随和洒,既不孤僻清高,也不张扬霸道。

 按说到了二十五岁,两之间的亲密经验早该丰富得不能再丰富了,谁成想,今天,他还是破天荒头一遭被女孩子如此大胆的投怀送抱,直到昨天,他才算跟这个女孩儿有了真正面对面的接触。

 虽然不是初识,从下午到晚上,在一个基本陌生的女孩儿面前,轻松言笑,举杯畅怀,那是在他的人生中从未体验过的美妙滋味。

 女孩是美丽的,跳的,像一只提早飞来寻找春天的雀儿,有着骄傲鲜亮的羽和一张锐利的巧喙,只是,在这冬日里终究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白里不着痕迹的戚然落寞,餐桌上薄言稀语的贪杯买醉,直到夜深人静时花堤尽溃般的嘤嘤恸哭,自始至终,岳寒都心有所感,戚戚共鸣,当然,那应该是个牵扯着另一个男人的故事,跟自己渺不相涉。

 然而,不论是机缘抑或单纯的凑巧,总有一份不辜负的信任让他把她搂在了怀里。“哎,我说,睡醒没?还赖上我了合着。”可依姑娘不是不知道尴尬。昨天哭天抹泪儿的狼狈相一定丑死了,全被他看在眼里。恰恰是怀了避免面对面平添尴尬的心思,才搂住了他的

 敞开了心怀的小动作是撒娇也是谢意的表达,可就是有人不懂得未雨绸缪周全婉转的女儿心,不由得一阵羞恼:“别那么小气!再歇会儿…”

 “姐姐,不是不让你抱,我这老快报废了,再不让活动活动,下半辈子得坐轮椅。”“哦!那…我给你捶捶…”可依微微欠身,握拳在岳寒背上轻捶。

 只是不肯抬头。哪知道这一番动作惹得岳寒连声叫了起来:“诶呦呦!别动…麻了!麻了!麻了!”只觉得岳寒浑身一僵,顺着头倒了下去。

 可依被他叫得一动不敢动,被带着顺势趴在了他怀里,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分外辛苦。过了一会儿,她才抿着笑抬起澄澈如新的大眼睛,总算找到了自然话题:“好点儿没,给你?”岳寒伸臂舒躺在息一阵。

 除了两条腿不敢动,背渐渐恢复知觉,闻声低头,只见可依发丝散,眼角鼻洼还残留着哭过的痕迹,却转动着漆黑的眼珠,笑得跟个水桃似的,不由得一呆,恍惚间觉得下肿坚硬陷入大片绵软温柔,一阵舒难言。

 突然意识到那是晨起的生理反应,条件反似的往后撤了下股,立即惹来两腿过电似的酸麻,不龇牙咧嘴。

 可依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正要发作,全程观赏到了那傻瓜的一串连锁反应,更加忍俊不。顶在腹之间的条状物她早留意到了,形势本不容她躲避。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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