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曲
自从嘉悦帝即位之后,南韶国虽然不能说是夜不闭户,却也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
照理说这天子脚下该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可是在这天进城的一路上却是
飞狗跳的,到处都有路人惊叫着四散逃命。这一切只因为一个风尘仆仆的北荒男人打马狂奔,想要追回他逃跑的爱人。
“见鬼!”
下的马儿有越跑越慢的迹象,燕赤烈心里焦急万分。
而更让他心急的是,那个出尔反尔的南韶皇帝居然要将雅竹嫁给别人了。
眼见吉时将近,若不能及时赶到的话,他心爱的小妮子就要是别人的了。
“该死,快跑啊!”燕赤烈打马狂奔。
他
下的胭脂马早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竟口吐白沫一头栽倒在地。
燕赤烈身手敏捷,这才没被
在下面。
“该死!”
燕赤烈环顾四周,正打算再去抢一匹马,却忽然发现写着“青云街”三字的界碑。
“我家就住京城青云街的西头,隔壁就是邵记绸缎庄,很好找的。”
到了,他终于到了!
燕赤烈正在狂喜,却忽然听到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再一听,那吹奏的不正是成亲时用的喜乐吗?
可恶,小妮子是他的,就算必须抢亲,他也绝不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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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街一座新建的府邸门前,红灯笼一溜的排开,喜气的红光照得“林府”这两个字更是金光灿灿。
门上、窗子上、柱子上…府邸里到处都贴着大红喜宇,礼堂里更是挤满了前来道贺的宾客。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
,身着喜袍的新郎倌更显得面如冠玉、清雅至极;而站在他身边的新娘子虽然红巾蒙头看不到面目,却也是身材窈窕、别有风情。
“真是一对璧人啊!”“郎才女貌,相得益彰啊!”“…”满堂宾客欢笑盈盈。
“吉时到,新人
拜呀!”礼炮一响,司仪立即宣布。
“拜堂了拜堂了!”
“…”人群一阵騒动之后,娇俏可人的丫环扶着新娘子站到了红毡的一边,和一身喜气洋洋的新郎倌并肩而立。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随着司仪的高声唱礼,一对新人分别拜过天地以及高堂,正要行
拜之礼。
“不许
拜!”人群里忽然传出一声暴喝。
“什么人?居然敢捣乱?”
“让开,挡我者死!”燕赤烈迅速打倒那些妄想阻拦他的家伙,大踏步冲进了满是宾客的礼堂,随即“砰”的一拳打倒那个有点面
的新郎倌。
“这是怎么回事?”
“出什么事了?”
这突如其来的
曲,让所有人都怔住了。
“小妮子,快跟我走!”燕赤烈的那双鹰眸里只有那蒙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其他人都是空气。
“这位兄台,你拉的是拙荆…”新郎倌挣扎的爬起身,被鼻血染红的脸上带着诚恳的笑容。
“小妮子是我的!”燕赤烈不听他啰嗦,也不想跟他啰嗦,一把扛起新娘就走人。
“有人抢新娘啦!”
“北荒蛮子打进来了!”
“…”礼堂里大
,喊什么的都有,就是没人敢上前帮新郎倌抢人。
可怜哪!文弱的新郎倌哪会是北荒蛮子的对手呢?眼见不单是新娘子,就连不肯放手的新郎倌都要一并被带走了。
“喂,你这蛮子还不放下人!”人群里忽然响起银铃般的清脆怒喝。
这声音怎这么像小妮子的?燕赤烈很吃惊。
不对啊!小妮子明明就扛在他的肩上,根本不可能…他摇摇头又要往外走。
这时…
“混蛋!”一个娇小的人影冲过来,用脚上的小蛮靴在他的小腿肚上狠狠踹了两脚。
“这声音…”燕赤烈猛然转过身,这才发现…
吹弹可破的水
肌肤、总是骨碌碌转的大眼、尖尖的小下巴,还有那晕染了双颊的
人绯红,这分明就是他的小妮子嘛!
“怎么会有两个小妮子?”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笨蛋,还不把我大嫂放下来!”雅竹跺足叫道。
这世上只有小妮子才敢凶巴巴的喊他“笨蛋”这么说成亲的确实不是他的小妮子啰?
“小妮子,我终于找到你了!”燕赤烈顿时开心不已。
“还不快把我大嫂轻轻的放下来。”雅竹忍不住翻个白眼。
“好好好。”既然亲亲小妮子开口,他哪有不从的道理?燕赤烈赶紧照办“小妮子,我的小妮子…”
他一把抱住心爱的女子,再也舍不得放开。
“你在搞什么呀?我辛辛苦苦的赶回南韶国帮你们谈生意,你倒好,居然跑到我家来打我大哥,还想抢走我大嫂,太过分了!”雅竹一脸忿忿的控诉道。
“我是心里急嘛!谁敦你一声不吭就逃走了。”燕赤烈觉得自己
委屈的。
她这哪是一声下吭的逃走呀!明明就是被那个无良的北荒皇帝给威胁的。雅竹忍不住傍了他一个大白眼。
不过看他不远万里赶来抢亲,她还是觉得
感动的。冲着这一点,她就原谅他的莽撞吧!
“小妮子你是我的,我不许你走!”燕赤烈将她抱得更紧了,胡子脸在她柔
的面颊上蹭啊蹭的。
“放开我,这么多人,你这大蛮子怎么…”雅竹被他弄得双颊红得都快着火了。
“我不管!”继续蹭,他就是要宣示他的所有权,省得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又打起他家小妮子的主意。
在大庭广众之下亲热,未免也太有伤风化了吧?满座宾客看见这情景,眼睛都有点凸出来了。
“小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新郎倌林志扬走过来,关切的问道。
“咦?他不是你的大哥吗?怎么会在这里?”燕赤烈这才发现之前会觉得眼
是因为这新郎倌就是雅竹那个书呆子大哥。
“原来我跟你说了半天都是白说。”
“我就只顾着想你啊!”燕赤烈不好意思的说。
“你呀…”雅竹忍不住戳戳他的额头“今天本来就是我大哥娶
的日子。”
“不对啊!我打听得很清楚,嫁人的明明是林雅竹。”
“不是林雅竹,是凌雅筑,凌寒独自开的凌,文雅大方的雅,建筑的筑。”雅竹又是说又是比画的。
“可是…”燕赤烈开始搔头。
“再说了,这是林府,有在女方家拜堂成亲的道理吗?”她又给了他一个白眼。
“我这也是因为太紧张你了嘛!”他搔头、搔头、再搔头。
唉!这
吃飞醋的蛮横醋男,竟然连自个儿大舅子的醋都吃,还真是没救了!雅竹忍不住再翻个白眼。
“还不去向我大哥大嫂道歉?”手里“狠狠”的揪着他的耳朵,心里却冒起了甜蜜
的泡泡。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来捣乱的。”燕赤烈直到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没关系,你这也是太紧张小妹了,我跟雅儿不会怪你的。”林志扬还能怎么说呢?只能一边擦鼻血,一边道。
“其实皇兄并没真的要我娶珠牡的意思,他只是希望我帮他拖延时间,好让他继续调查一些事情。”燕赤烈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解释道。
“可是陛下他明明说…”
“难道你没发现,皇兄他以捉弄我们两个为乐吗?”
天哪!想起自己冲进皇宫拍御案、抢男人的事情,雅竹简直要呻
了。
“在我心里,只有你才够格做我
子,所以不许你不要我!”燕赤烈抬起她的小脸,深情款款的道。
“你是我林雅竹认定的夫婿,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呢?”见他一脸风霜,英俊的脸也因为胡子而失
不少,雅竹心里的爱意却越发膨
了。
“小妮子,你答应嫁给我了?”燕赤烈惊喜的问。
“你该不会是想始
终弃吧?”雅竹微笑着调侃他道。这些被迫别离的日子让她明白了,所谓幸福就是每天都能与他相伴度过。
“太
了!”燕赤烈开心的把她抱得高高的,转起圈子来。
堂内的众人生怕被他们误伤到,纷纷四散逃避。不料他们才刚跑出礼堂,就看见院子里站着嘉悦帝和一对异族打扮的年轻夫妇。
“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赶紧跪拜
接。
“免礼免礼,都平身吧!陛下你说的一点也不错,还真是一场靶人的好戏,哈哈哈…”听得出嘉悦帝的心情很好。
与嘉悦帝一起出现的是燕赤怀夫妇。
他们和燕赤烈其实是同一天出发的,只因为骑的是真正的御马,沿途又很顺利,因此几天之前就已经与雅竹会合了。
这几天他们在南韶皇宫商讨南韶商人借道北荒的事情。
雅竹最初的设想是:原先南韶商人经由横山山脉运货到月海国,不但耗时久,而且货物与人员的折损都很大,不如改由官方出面向北荒国借道,而南韶商人则
纳税额作为酬劳。这样北荒国能有收益,商人也能有更大的获利,不失为两全其美的法子。
让她惊喜的是,嘉悦帝不但对借道这件事表现出浓厚的兴趣,还提出由北荒军队沿途提供保护,商人支付一定费用的设想。
而在听说北荒皇帝一行只花了十天的工夫,就从北荒京城来到南韶京城之后,嘉悦帝对北荒国的御马也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交谈之中,两位皇帝才发现对方也是爱马之人,当下凑在一起大谈养马经。等想起了雅竹的大哥今天成亲,匆匆的赶来,正好看见了燕赤烈抢亲的那一幕。
呵呵!看着自家皇弟捧着醋坛子,不,是捧着醋缸狂饮的样子还真有趣呵!燕赤怀坏心的想。
“皇兄,你怎么也来了?”看见他们,燕赤烈很惊讶。
“我说皇弟呀!这御马可还合你意?这可都是皇兄我的一番心意呀!”燕赤怀笑眯眯的问燕赤烈。
“皇兄你…你使诈!”他还在想这御马怎么这么不济事,没想到竟然是皇兄从中搞鬼!燕赤烈气得都跳起来了。
滔天的怒火还没爆发,温热的小手就钻进了他的大掌中。
“其实我们应该感谢皇帝陛下的,如果不是他这么做,我们又怎会知道自己这么在乎对方。”雅竹的俏脸红红的。
所谓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也不过如此,看着她娇羞的小脸,所有愤怒、报复的念头统统都被抛到九霄云外。燕赤烈心中唯一所想的是抱紧她,用一生的时间好好爱她。
“还喊什么皇帝陛下呀!懊跟赤烈一样喊皇兄啦。”北荒皇后东方醉雪
进来笑嘻嘻的道。
“皇兄。”她红着脸小声喊道。
“我听见了,弟妹。”跟她的蚊子声相比,燕赤怀的声音倒是大得要命。
人群中爆发出低低的笑声,让雅竹窘得要命。
碍于南韶皇帝在场,燕赤烈不敢做太过大胆的事,只能捏捏她的小手以示安慰。
“陛下,关于借道所须支付的税率,就按我们之前说定的办吧!由北荒军队提供保护所需要的费用,就麻烦你的人整理出一份清单。”嘉悦帝道。
“好。”燕赤怀点点头。
“啪啪啪”两位皇帝三击掌。
“皇上,俗话说择
不如撞
,正好双方家长也都在,不如这两兄妹的婚事就在一块儿办了,正好应了好事成双这句话。”有人出主意。
“陛下,不知你意下如何?”从这句问话中可知嘉悦帝的心里已经同意了。
“就按照陛下的意思办吧!等我们回到北荒国后,再举行北荒的仪式。”燕赤怀也同意了这样的做法。
两位皇帝的金口一开,自然是一切从速照办了。当下抓着吉时的尾巴,两对新人喜气洋洋的拜了堂、入了
房。是夜,幸福的氛围笼罩着林府…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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