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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妈咪…妈咪…你在那儿啊?妈咪…你回答我啊…”童稚的叫喊声响遍整个宁静的山区,小女孩惊慌的脸上亳无⾎⾊,全⾝伤痕累累。她沿着被杂草覆盖的小径全力奔跑着,四周⾼耸的树木被山风吹得飒飒作响,彷若恶魔的笑声般回在她四周。她用小手捣住耳朵,不敢再听,也不敢再看。小女孩的不安达到了顶点,她终于忍耐不住地嘤嘤地啜泣起来…

 “快跑!快跑啊…”‮妇少‬尖锐的嗓音同样带有极端的恐惧,夹杂在沙沙的树叶摇曳声里,相互错出凄凉诡异的气氛来。

 小女孩听到悉的呼唤,四处寻找张望,但仍然找不到⺟亲。情急之下,她只能用童稚的语调反覆地叫着:“妈咪!妈咪…”

 “跑啊!快点跑啊!不要再叫了,他们快追上来了,你快跑啊!”‮妇少‬的语气是无力的,在空气中四散飘浮。喊叫声愈来愈低,终于完全静止下来,再也听不见了。

 茫然的小女孩全⾝打着哆嗦,打从心底发出一阵阵的寒意;⺟女连心,她有预感,或许今生今世都再也见不着她妈咪了!再也见不到了…

 “妈咪…”凄厉的喊叫声割破天际,小女孩跪倒在枯⻩树叶铺盖住的泥泞地上,忍不住地号啕大哭起来。

 “小小年纪居然如此刁钻!害我们差点失手。再跑啊!看你能往哪里逃?”

 虽有光,却看不清来人的‮实真‬面容,他们的模样和童话故事里的恶魔一样恐怖,一颗颗森森大板牙向外翻出,咧开大嘴放肆狂笑。他们一步一步的近,冷冽的气息你漫着,小女孩听见自己心脏剧烈跳勖的声音。

 “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爹地、妈咪,救命啊!爹地、妈咪…”

 “哈!炳!炳!…”丑恶的笑声在空气中散开,团团围住小女孩的⾝躯,如枷锁般噤锢得好紧好紧。她挣脫不掉,不由自主的一直往后退去。

 “哈!炳!”笑声更加得意,更加狂妄。

 “啊…”凄厉的惨叫声撼人心扉…

 “晓语!艾晓语,醒醒!喂!快点醒醒啊,艾晓语…”

 艾晓语感觉到一双纤细的手正拭去她从眼角滑落到脸颊的冰凉泪珠,焦急的叫唤声轻轻的在她耳边回,企图‮醒唤‬仍昏昏沉沉的她。

 她终于缓缓睁开眼睛,尚可茵那张丽无比的脸庞正在她眼前不停的晃动着。

 “你又作恶梦了?”尚可茵困惑地看着她,说:“这个恶梦深烙在你的脑海里已⾜⾜有十五年了,怎么会这个样子,你自己有没有研究过?”

 尚可茵关心的注视着五官细致、我见犹怜的艾晓语。她那娇憨的气息、清新自然的亲和力,无时无刻散发出一股人的魅力,让人想去接近。就连好胜心极強、从小就在一群孩子里做大姐头的尚可茵也惜她如妹;纵使她们是同年龄。

 艾晓语突然从上跃起。她用力拍拍自己的脸颊、皱皱鼻子、深昅几口气,平复紊不已的情绪,朝着尚可茵甜甜一笑道:

 “这只不过是个普通的恶梦嘛!有什么好奇怪的?梦,人人都会作,还要拿来研究,这未免太小题大作了吧?”

 “话不能这么说,你难道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吗?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对⽩、同样的结局…”

 “同样是你帮我拭去泪⽔,也同样是你叫醒我,又同样是你跟我一起研究这场梦。”艾晓语握住她的手,说:“可茵,我知道你关心我,一直以来也都很照顾我;我更记得我们在‮儿孤‬院那两年‮共中‬同一张的⽇子,加⼊溜冰团后又住同一间房,整整共处了十三年,可以说对彼此都很清楚。但了解归了解,我可不愿意连作梦这等⽑蒜⽪的小事都要追究底,要你替我头痛。”

 尚可茵撇撇嘴,莫可奈何地叹口气,道:“真搞不懂,我怎么会有你这种‘不求甚解’的好朋友?”

 “嘿嘿!谁叫我命好,碰上了一个正义凛然、喜穷追猛打、自信心十⾜、万事喜扛在肩上,又最喜爱保护弱小的好姐妹:”艾晓语调⽪地伸伸⾆头。

 “_小滑头!我真服了你。认识你这种人,可以说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不幸。”

 艾晓语甩甩头,贼兮兮地笑道:“什么不幸?你说的是哪门子的鬼话?你要改口说很幸运!你要对全世界的人说:能认识艾晓语是你尚可茵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不幸!”尚可茵不甘示弱地反击。

 “幸运!”艾晓语大吼。

 “不幸!”

 “幸运!”

 两人笑闹着,又同时抱着肚子在地板上打滚,笑得子诩合不拢了。

 “哎呀!痛死人了。”艾晓语呻昑地哀叫。

 “喂!你没事吧?”尚可茵坐起来,紧蹙眉头审视着她。

 “你别瞎紧张好不好?我是说我的肚子笑得痛死了。”

 “可恶!你居然寻我开心。”尚可茵别过脸去不再理她。

 “小气鬼,喝凉⽔!”艾晓语逗弄着她,却见她表情凝重。“真的生气啦?”艾晓语也停止了说笑。

 “骗你的!”尚可茵狡猾地给她一拳。“哇!”她还加上一个惊逃诏地的叫声。

 “被打的人都没有叫出声来,你这个打人的人倒是喊得惊逃诏地的,你的脑袋坏了啊?”艾晓语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快点收拾!都已经来不及了,你还坐在地板上?快一点啦!都已经五点钟了。”尚可茵语无伦次地叫着。

 “五点?”这回换艾晓语哭无泪的说:“完了!毁了!糟了!这下不被教练骂死才怪。”

 两人急匆匆地刷牙洗脸,将练习的服装、冰鞋摆进袋子里,三步并二步地往距离宿舍二百公尺远的溜冰练习场狂奔而去。

 ******

 艾晓语任意驰骋在冰面上,尽情舞动自己的⾝躯。她毫不费力地跳跃、旋转,动作⼲净俐落,毫无瑕疵。

 她从六岁起开始接受一连串的严格溜冰训练。当第一次穿上属于自己的冰鞋时,她就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今生的最爱;她原意用一生的时间与精力来投⼊这项运动。个活泼、没有心眼的她,每当穿上冰鞋,站在冰面上畴,就畲燮成另外一个人似的;随着古典乐曲的旋律前奏摆动飞舞,她那优雅的动作、沉稳⾼尚的气质神韵,深深昅引在场边围观的人,以及在角落练习的其他团员。她幻想自己正优游于天地之间,没有任何庒力,尽情的展现自我,让自己和观众享受一次最完美的演出盛宴。

 “太了!晓语,你表现出来的优美溜冰动作,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无懈可击!”所有的团员均鼓掌叫好,弄得艾晓语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她顽⽪地吐吐⾆头,怪不好意思地道:“其实也没有那么好啦!有些动作依然不够完美。我还得改进呢!你们不要那么夸张好不好?”

 “晓语,不是我们夸你,是你表现出来的感觉真的很!每回你在冰面上表演,那份优雅的艺术感和平稳的技术展现,可以说是人生的一大享受。我想,就目前溜冰界来讲,你确实可以称得上是独一无二的。这次‮国全‬比赛我最看好你跟可茵,你们绝对能够挤进‮国全‬女子溜冰的前二名,代表‮家国‬去参加世界杯的比赛,替我国拿到奖牌,然后再进军三个月后的奥运,到时候你和可茵一定可以扬名‮际国‬的。”一位团员由衷的说道。

 艾晓语侧头看着不发一语、若有所思的尚可茵,开口说道:“要说是可茵会跻⾝‮际国‬大赛的前几名,这话我还相信;至于我吗?可能还得加把劲。你们都知道可茵的技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就连三圈半这种⾼难度的动作,她都能轻而易举做到,所以可茵才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艾晓语用手肘撞了撞她,说:“喂!我说的话有没有道理?”

 尚可茵回过神来,拨拨微的波浪发丝,说:“我的能力你们应该都很清楚。”她抬了抬下巴,一脸的神采飞扬,虽然让人感觉她是骄傲的,但事实上她的确拥有不容任何人质疑的实力。

 艾晓语用支持的眼神殷殷注视她。她们两人从小就喜黏在一起,有着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深厚友情;从刚开始只是在冰面上互逐嬉戏,以至于到今天有跻⾝‮际国‬运动员的能力,这其中她们历经过摔跤、跌倒、撞得鼻青脸肿的痛苦过程,但她们总能咬着牙、呑下泪,二地熬过了。她们互相安慰、互相励、互相打气,也勇敢地朝自己的目标努力迈进。

 尚可茵左手扶着栏杆,右脚的冰刀用力来回地划着冰面,吱吱声相当刺耳。她低着头,剖析自己一贯的舞步;空中旋转三圈半虽是⾼难度动作,但有资格跻⾝‮际国‬的溜冰选手似乎都做得到,若想要先声夺人并且取得冠军的宝座,必定要有更难的技巧来作为后盾。

 这些年来,她一直在尝试空中旋转四圈的动作,但总是不能做得很完美。纵是如此,却无论如何一定要练成功,因为这是她扬名名圆隙的一项利器。

 尚可茵滑向冰场‮央中‬,⾝影开始急速地转动着,一次比一次更为烈。她舞得如痴如狂,简直到了忘我的境界。

 大伙儿全屏息以待,静静地等着她表演最重要的动作…空中旋转四圈。

 她轻灵的⾝影一跃而起,但并未如预期般的‮全安‬着地;她⾝形不稳,一个踉跄便摔卧在冰面上。

 “可茵,你要不要紧?”艾晓语起忙滑过去,扶起了她。

 “没事!我还要继续尝试。”尚可茵拨开她的手,再度滑进冰场‮央中‬,仍不死心地一遍又一遍的尝试。

 尚可茵拼命地这么告诉着自己。“冰刀只是我驾驭的工具,我一定可以控制住冰刀,我会成功的!对!我一定得成功,我要每个人都追不上我,我将是溜冰界人人望尘莫及的巨星!”

 “邵夫人,你觉得如何?”⾼台上站着一男一女,从头到尾都细心观察所有团员的练习过程。

 女的是这溜冰团的支持人邵孟情;男的是专程由‮国美‬聘请而来、整整训练选手十余年的知名溜冰教练伯斯先生。

 年届五十的邵孟情,专注地凝望场內所有选手的一举一动。她浑⾝上下散发出⾼贵的气质,一眼望去就可以立即判断出她绝对是出自名门;如今,她的神⾊却是变幻不定的,一会儿是満意的赞叹声,一会儿又皴起眉来直‮头摇‬。

 “晓语这个孩子颇有大将之风。她的动作流畅,所有的编排也都能一气呵成,

 虽然仍有一些动作上的瑕疵需要改进,但只要她勤加练习,应该可以弥补过来的,看她的演出真是视觉上的一大享受,她确实有昅引观众目光的本事;反之,可茵就显得急躁多了!她太在乎⾼难度的动作,老是想要拼命完成它,却忽略了另一项要素…艺术的气息。她的表演虽然精彩,但也很令人替她担心。伯斯,你该给她一点建议。”邵孟情侃侃地分析道。

 “我也深有同感。放心吧!我会特别注意她的。说实话,这两个孩子倒真有夺标的本领。”

 “那一切就⿇烦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邵夫人,你确实有⾼人一等的眼光,当年能从助养的‮儿孤‬

 院里挑出这两个有天分的孩子来,也原意花费巨资栽培她们,她们能有今⽇的成就,你功不可没。”

 “不!是她们原意吃苦,也比别人投下更多的时间与心力来练习,所有的成就

 懊属于她们自己,我不能居功。”邵盂情露出欣慰的笑容,她的眼神里包含很⾼的期待。“说实在话,我相当期望她们俩能替我一圆年轻时的梦。”

 音乐声流泻在整座溜冰场內,只见大家又开始忘情地挥汗练习。

 ******

 ‮国美‬洛杉矶的某一区。.

 这里是离市中心相啻遥远的偏僻地带,过往的行人及车子是少之又少,再加上这地方一直有着绘声绘影的无稽传说,更让一般人不敢靠近一步。

 尤其是那幢建筑在山坡上五层楼⾼的公寓,它孤零零地耸立着,虽不至于到达断垣残壁的地步,但因经年累月的失修,显得十分斑驳不堪,总有一股掩盖不住的苍茫意味。

 结果这里成了一些不良少年在此贩毒、昅食大⿇的犯罪温。据调查,过有一大批的械蔵在这座公寓里头,当地的警方不敢轻举妄动,深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引发不可收拾的严重后果。

 邵南星、楚扬,和‮国美‬联邦调查局所精心挑选出来的二十多名⼲员,埋伏在这个地方已经整整三天三夜了。其间虽然看见不少奇装异服、标奇立异的‮国美‬人、华人,和各⾊人种的外来移民不停的进进出出,但指挥全局的邵南星并没有下达任何命令。

 他沉着地等待着,等待最重要的人物出现…‮国美‬华人帮派首脑古天涯。

 “南星,‮报情‬真的正确无误吗?三天了!那个古天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出现。”楚扬沉声问道。

 邵南星扬扬浓眉,亮如星子的眸子冷得吓人。“_消息不合有错的,古天涯绝对会现⾝。这几天是他们分脏的好⽇子,各地区的主要人物都会出现,他怎么能够不来?要是没有他来庒阵,就算是自己人,这群人渣也必定会拼个你死我活。”

 楚扬明显地感受到他庒抑在口的怒火,眼前的他虽然外表平静,但內心的愤恨却有如浪涛般汹涌翻腾。

 楚扬闭了闭眼,不忍回想三个礼拜前所发生的惨事…为了获取这份珍贵的‮报情‬,他们损失掉三名大将,而其中一个是邵南星的生死至,也就难怪邵南星拼了命也一定要捉到古天涯了。

 袖珍型的无线电对讲机传来低低有节奏的鸣叫声。

 “来了!”邵南星瞬时全⾝僵直,神经绷得很紧。

 “南星!”楚扬不安地望着邵南星,心想:他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以往的任何一次行动,他总是一副谈笑风生、轻松自如的神情,但是这一次他郜把自己的神经绷得那么紧;这是因为他太在乎了,而这种在乎的情绪,会让他的判断力发生偏差的,因此楚扬不得不用眼神来提醒他。

 “我知道。”邵南星感的一笑,道:“我会冷静下来的。”

 鲍寓大门前停了一辆黑⾊的凯迪拉克,从车上下来四名孔武有力的年轻男子,他们的一双手都摸着间,似乎随畴准备掏出手给侵袭者致命的一击。他们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在确定没有任何异样后才恭那仍坐在车內的最后一名男子下车。

 男子及肩的头发用发圈束住,⾼挑的⾝材穿着紧⾝的黑⾊⾐服,展现出他壮硕的体格。而此畴天空早被黑幕所笼罩,但下了车的古天涯郜依然戴着墨镜,像个鬼魂般的令人生畏。

 突然卷起一阵阵的冷风,冷飕飕地,但没有人敢缩起⾝子,他们全部直背脊立在古天涯⾝后。废墟般的死寂和神秘的黑暗笼罩大地,气氛闷得简直叫人无法呼昅。

 迸天涯终于行动了!他举起右臂一挥,紧闭的大门马上‘刷’的一声打开了。他和⾝后的四名保镖随即隐没在这座五层楼的公寓里,门又再度关上了。

 “古天涯果真是⽇月教的第三号人物。”楚扬从望远镜里看到他右臂的⾐袖上绣有杠⾊的火焰记号,那代表着他在⽇月教里的⾝分。

 红的火⾆向上攀升窜烧,呑噬大地的野心正是这记火焰所代表的意义。

 邵南星点点头,道:“这下子更能确定,家傲用生命换来的‮报情‬没有一丁点的偏差!这十年来所发生的数椿重大案件,⽇月教应该都脫不了关系,而‮国美‬的华人帮派大概也全被⽇月教给控制住了。”

 楚扬倒菗了一口气,说:“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帮派组织?势力居然大得吓人。甚至到目前为止我们仍然燕法进⼊他们的內部组织,⽇月教的组织真是严密得可怕。”

 “家傲的命也只能换到古天涯的一点⽪⽑资料罢了。狡猾奷诈的古天涯已经够难应付的了,单单要打击他,我们就付出了庞大的心⾎,而他郜只是⽇月教的第三号人物!他的上头过有蓝⾊火焰、金⾊火焰等⽇月敦的主要‮导领‬人。但是除了古天涯之外,我们连他们的长相都过不知道呢!”

 邵南星笑得好冷,道:“就算如此,这个胡作非为的帮派过是一定得铲除。”

 楚扬虽深表赞同,但他心理也有数,想要将⽇月教连拔起,或许得牺牲无数的生命来换取。

 “楚扬,我们行动了!”邵南星迫不及待地用无线电对讲机下了行动的指示。

 “等等!”楚扬按住了他,道:“再等一下,先别冲动。”

 “楚扬!”邵南星按捺不住的低声怒吼着。

 “我明⽩你的心情,但如果时机不对而打草惊蛇的话,岂不是前功尽弃了?”楚扬的话提醒了邵南星。没错!现在的状况决不容许出错,否则之前所花的心⾎都将化为乌有。

 冷静点!清醒点!邵南星教自己千莴别失了方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好不容易终于等到古天涯走出大门。

 时候到了!这正是他们最疏于防范的时刻。

 在公寓四周埋伏的人员全接到邵南星的指示,披挂好具有強大火力的武器开始行动。

 邵南星等人从建筑物的四面八方慢慢靠近,准备来个一网打尽,让古天涯及那些黑道人物没有半点逃脫的机会。

 伴随在古天涯⾝边的四名保镖,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闷哼一声后便全部倒地不起。

 迸天涯料不到有这突来的状况,脸上闪过一丝短促的惊慌,随即转⾝往屋子里头退去,里头立即声大作,‮弹子‬像雨丝般密集的往屋內去。

 在林弹雨下,⽇月教的人全都抱头鼠窜、狼狈不堪;倒地的到地,哀号的哀号,这次的突袭行动给了他们致命的一击。

 而屋子里的陈设也让冲进去的‮报情‬局人员大吃一惊;这简直就是小型的械弹库嘛!“古天涯呢?”邵南星侧⾝躲过敌人的反击,问着对面的楚扬。

 “刚才明明看他进了屋,找了半天郜不见人影。”

 “他不可能逃离我们的对锁,一定还躲在屋子里的某个地方。就算用挖的,我也要把他给挖出来!”

 “我们分头去找。”

 邵南星、楚扬分头去找古天涯的蔵⾝之处。

 突然,肆无忌惮的笑声挑衅似地扬起,古天涯双眼布満⾎丝,脸被火光映照得満面通红。他立在二楼栏杆前,看着眼前的一片凌说道:“邵南星,你想捉我?等下辈子吧!”

 轰然一声巨响,火花爆烈,熊熊火焰开始直冲窜烧,古天涯的⾝影也消逝在烈焰中。邵南星见火势‮烈猛‬,立即下达撤退的指示。一团烈火顿时呑没这座五层楼的建筑物。

 “楚拐!这里由你来负责,我再进去里头看看!迸天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不可能就这样束手待毙。”邵南星往浓烟密布的公寓里走去。

 “你站住!你疯了是不是?你进去找什么?灰烬?那团烈火自会将古天涯烧得尸骨无存,你又何必进去,更何况等会这栋公寓很可能会‮炸爆‬;你别忘了这可是一座火葯库,你想进去送死是不是?”楚扬一边指挥混不堪的现场,一边对邵南星大吼着。

 邵南星的⾝体因气愤而微微地发颤着,两个拳头紧紧地握着。他对楚扬的劝告置若罔问,只是坚定不移地向前迈开步伐。

 他必须放手一搏!就算拿生命当赌注也在所不惜,因为这次要是仍然捉不到古天涯,往后势必会更加困难重重,花费的心力也会比这次多上十倍、百倍;而今好不容易才取得如此良机,无论如何都不该轻言放弃。

 楚扬阻止不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重返摇摇坠的公寓。

 霎畴,极远处的上空传来隆隆的巨响,那是直升机所发出来的声音。

 受遇特殊训练的楚扬,隐约听到火焰中传来细微的‮弹子‬掠过声。

 “老天啊!”楚扬暗自叫道:“这么大的火居然还烧不死他!真该送古天涯一个九命怪猫的称号。”

 直升机由远处渐渐飞近,在大火中的公寓上空不停地盘旋着,而直升机上的人正朝下方扫一发发的‮弹子‬。

 “该死!”楚扬骂了一句,抛下现场的指挥工作,奋不顾⾝地直往火焰团里冲。他一边狂奔一边拼命祈祷,希望一切都来得及挽救。

 那直升机是属于⽇月教的,而‮弹子‬扫的目标正是邵南星啊!

 轰隆隆的巨响掩盖住楚扬叫唤邵南星的吼声,而本来一直停留在上方的直升机郜突然转向,开始朝西方飞去。藉着熊熊火光,楚扬终于看清楚直升机的座舱中延伸出一条长长的钢索来,而古天涯正攀附在上头。

 他嘲弄似的对地面上的人群嚣张地吼着:“邵南星,你绝对赢不了我的!胜利

 永远都是站在我这边的,你就好好等待死神的降临吧!”

 直升机渐渐远去,终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但楚扬知道,这宛若特技般的表演对古天涯来说只不过是离虫小技罢了。

 “楚扬!你楞在这裎做什么,还不快去追。”此畴邵南星气吁吁地由里面冲出来;他没有任何损伤,只是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庞被烟给薰黑了几处地方。

 楚扬一把拉住他,气急败坏地嚷道:“今天到此为止吧!你听我说,我们的收获也够多了,就先留古天涯一条狗命,过阵子再收拾他吧!”

 楚扬忧心的眼神焦躁地盯着他;他实在太反常了!已经失去往常客观冷静的判断力…余家傲的⾝亡对他来说实在是打击太大了。

 邵南星终于疲累地叹口气,眼眸里的失望令人感到凄凉。“对不起!”他轻轻地道着歉。

 “没事就好。”楚扬拍拍他的肩,道:“别忘了!我们也是好儿弟,也是有生死与共的情谊对不对?”

 邵南星感地对他一笑,搭着他的肩,一起离开这个火焰将熄、残破不堪的伤心地。

 ******

 ‮湾台‬。

 “好了!今天的练习就到此为止,全体集合…”伯斯教练对场內所有选手大声地叫唤,五男五女立即停下脚步聚集在伯斯教练的面前,静待他接下来的指导。

 伯斯教练有着満头灰⽩的发丝,严肃的面孔上布満了岁月的痕迹,一丝不苟的行事态度更塑造出他专业的权威。

 曾经在溜冰界叱咤风云的他,确实拥有丰富傲人的教练经验。数十年来,在他全力指导下的溜冰选手个个都有非凡的成就。而对他来说,艾晓语和尚可茵是他近年来的心⾎结晶;纵使她们未曾在正式的‮际国‬大赛中露遇脸,但他深信,双十年华的她们必定能展现一鸣惊人的实力。

 而目前的第一要务,就是先取得代表‮湾台‬参赛的二个女子花式溜冰名额。

 “一个星期后就要举行‮湾台‬代表的资格赛,这一仗相当重要,大家务必要全力以赴的去争取,知道吗?”

 “知道!”大家异口同声的回答,事实上,每个人早就摩拳擦掌地等待接这场硬仗了。

 “还有,不用太紧张,要以平常心来面对,如此才能发挥平⽇的训练⽔准。”伯斯教练走向男子选手欧立修的⾝旁,鼓励似地轻轻开口道:“立修,不要把比赛看得太严重,尽量放轻松些!你最吃亏的地方就是个上太放不开,也就因为这个原因才舍影响到你的出赛⽔准。”他又侧头对练习双人花式溜冰的林杰威和⽩漫凌指正地道:“你们的默契仍有待加強,今年的比赛就把它当成是一个经验。你们的年纪尚轻,只要多磨练一下,将来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伯斯教练一针见⾎的纠正各人的缺点,他希望每个人都能达到最好的境界。

 “晓语。”伯斯教练含笑的看着她说:“你只要保持一贯的心态,就绝对可以达成你想要的目标。”

 “好的!”艾晓语也甜腻的回答。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大型的比赛,不管这次是否能顺利取得代表权,她只求能无拘无束的在冰面上尽情演出,其他都是次要的。

 “可茵!”伯斯教练面⾊有些凝重的说:“你必须知道,艺术与技术的分数比重是相同的,但我发现你太执着、太注重于表现⾼难度的技巧,这对你而言并非是件好事,反而让你整体表现不够顺畅。你的能力在所有团员当中算是潜力最好的一位,我也相当看好你,但你在心态上郜有调整的必要;你不要満脑子地想控制冰刀,要将溜冰当成是一种享受、一种‮趣兴‬,而非驾驭它。唯有如此,才有办法把你本⾝的潜能全部发出来。”

 他虽然语气有点严苛,但字字句句郜全是发自內心的建言;爱之深,责之切.这也是他对她的殷切期望。

 尚可茵垂下头,脸上是晴不定的表情。她紧紧地咬住下,没有说出任何一句反驳的话来,但这并不代表她赞同伯斯教练的见解。她心里在呐喊着…太可笑了!要她把溜冰当作是一种休闲的‮趣兴‬而已;试问,‮趣兴‬能够当饭吃吗?‮趣兴‬就能让她随心所地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吗?光是唱⾼调,对她并没有实质上的帮助。她十多年来艰辛地努力练习,所为何来?还不是想得到扬名‮际国‬的机会,进而获得与利。对于溜冰,她只有一种定义…那只是她用来争取名利的工具而已。

 没有⾝世背景的小甭女想要出人头地,唯一的希望全都放在这上头了。

 而尚可茵也早就作好了打算;她会让教练自动收回那番话,她会让教练对她刮目相看的!

 尚可茵温驯地对伯斯教练点点头,她不想节外生枝。

 “教练你放心,这次选拔赛中的二个名额中,有一个铁定是可茵的。”艾晓语对自己没抱持多大希望,对尚可茵倒是自信満満。

 “谢谢你!”一直低着头的尚可茵终于抬起脸来,给了艾晓语一个无所谓的笑。艾晓语这才稍感放心,在这个节骨眼上,尚可茵要的是鼓励而非打击啊!“晓语、可茵,杜院长在休息室里等着见你们雨个!”助理教练⾼新平喊着。“呀呵!”艾晓语呼一声,拉着尚可茵直往休息室里冲。

 “院长!”艾晓语大喊着,‮奋兴‬之情溢于言表,并且将整个人都投⼊杜院长的怀里,依偎地撒嫣着说:“您好久都没来看我们了!”

 杜院长宠溺地‮摩抚‬她那乌黑亮丽的长发,笑容可掬地说道:“你们这阵子为了比赛而加紧练习,我不想妨碍你们,让你们分心。”她捧起艾晓语那张洋娃娃般精致的脸庞,问:“练习得怎么样?有没有信心啊?”

 “怎么每个人都问我相同的问题呢?”她嘟起嘴,咕嚷地道:“我的目标是…尽力而为”

 “这也没关系啊!只要你尽力就好了。”杜院长最疼爱的就是她了;虽然艾晓语和尚可茵只在育幼院里生活了短短二年左右的时间,之后她们就被邵氏集圆接走了。但是只要一有时间,她依然会风尘仆仆地从花莲赶到台北,看看她们是否一切安好。

 “院长。”一直立在门边默然不语的尚可茵,此畴才静静的唤了一声;没有动,郜带着些许的敷衍。

 育幼院出⾝…这是她一直想抹灭的记忆,或许终其一生,她都必须想尽办法跟这种不名誉的背景战斗。

 “可茵,一切都好吧?”

 “我们都很好,谢谢院长专程跑这一趟。”她勉強地对杜院长一笑,说:“对不起!我还要赶着去练习。”她的⾝影立即从休息室里消失。

 “她这阵子太累了,院长,您千莴别放在心上喔!”艾晓语赶紧替尚可茵解释一番。

 杜院长露出苦涩的笑容来…她当然不会介意尚可茵的冷淡对待;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够坦然面对自己是个‮儿孤‬的窘境与打击?尤其是心态上一直无法释然、个向来敏感的尚可茵。

 “对了!晓语,那倜⽟佛你有没有带在⾝上?”杜院畏突然问道。

 “有啊!我保存得很好,也一直都不离⾝。院畏从小就告诫我了嘛!您说这个⽟佛是我的守护神啊!”艾晓语从领口掏出一个晶莹璀璨的翡翠⽟佛来,握在掌心中可以感到冰凉沁骨,一望便知这块翡翠⾝价不凡。

 “收好它!还有,没有必要的话不要拿出来,也不要告诉任何人。”杜院长的目光竟是意味深长的。“这个⽟佛或许是让你找到亲生⽗⺟,及了解⾝世的唯一线索。”

 案⺟?艾晓语⾜⾜楞了十秒钟依然反应不过来。

 案⺟!这个悉郜又陌生的名词。

 她也曾经编织过与⽗⺟相逢畴的情景;有欣喜悦的,也有悲情难耐的…,但十多年的畴光匆匆流逝,她所编织出来的情景郜一个也没有发生过。

 幻想嘛!幻想总是会破灭的。近年来,艾晓语倒也不再认真的去研究自己的⾝世问题。

 “院长,我一向都很想得开的。”她收起忧伤的情绪,用力昅昅鼻子,重新展开笑容来.说:“其实我不该再贪心奢求了,我有您疼我,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杜院长的眼眸中尽是疼惜之意,也为由晓语眼底闪过的无奈感到心痛。

 她将晓语搂进自己的怀中,心想:愿上苍保佑,赐福给这位善良的好孩子。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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