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倒在血泊中
“大妃如何了?为什么会醒不来?”医士面色隐晦,起身将季婉请到了外殿,四下无人时才敢说了真话:“大妃如此情况罕见,若只是受
过度,不会醒不来,鄙人怀疑是中毒了,可惜这种毒太过刁钻,很难看出,希望是鄙人错诊。”
季婉愕然,柳眉紧紧凝起,哪怕医士还不敢确认,她却是有了几分把握。“大妃迟迟不醒,只怕是应了先生的猜测,还求先生再仔细诊治,务必查出是什么毒。”如今阚平昌生死未知,大妃又中毒不醒,无疑是给了阚首归致命的打击,最终的受益者是谁,显然就是那个幕后黑手了。
“莱丽,立刻让人去传信,告诉他…”季婉唤来了莱丽,在她耳边私语一番:“让人在后面跟着悄悄跟着,看看送信的人能不能出王庭去。”吩咐完后,季婉回到了内殿里,心绪久久不能平静,紧张的等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莱丽再回来时,已是匆忙的不安,凑近季婉的身侧说到。
“送信的人还未出王庭就被带走了,娘子,我们该怎么办?”果然如季婉所料,她委实没想到阚义成会如此心急,刚刚坐稳王位便要铲除阚首归,连阚平昌和阿卓哈拉都不放过,这会儿她若是带着大妃离开王庭,八成会被直接扣下。
“让外面的侍卫暗中戒备,若是阚义成的人来了,必须挡在外面。”入王庭时,季婉带的侍卫并不多,再加上大妃的人,若是阚义成要强攻,也只怕抵挡不了多久,现下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拖延时间等着阚首归回来。
未至傍晚时,有人奉王命来请季婉去西宫用膳。“多谢大王的美意,只是大妃如今情况不好,我暂时还不能走开。”
奉命前来的人也精明的很,只笑了笑,鞠着
便道:“来之前王说了,请王子妃务必前去,若是担心大妃,他那里倒是有些灵药,王子妃亲自去取,自然要给的。”
季婉脸色微变,话外之音已经很明显了,为了让她过去,阚义成不惜抛出解药的饵子来,为了大妃,她确实是不得不去了。走在金壁长廊上,季婉早已没了初次来这里的新奇,这是阚义成以前的住处,开
后的碧树花影开始繁茂,入了了无人影的庭苑,季婉就看见一身汉家深衣的少年坐在地毡上,倚着引囊将白玉盘里的鱼食投入石壁堆砌的花池里。
“就知道阿婉会来,我等你好久了。”季婉目光幽幽掠过阚义成的脸,他笑的格外温和无害,招手示意她过去。
她却迟迟不动,他颇是失落的说道:“我若是心情不好,这东西倒了也罢。”只见他拿起一指小瓷瓶,倾出的药
缕缕入了池中。“住手!”季婉大概猜出是解毒的药。阚义成手一抬。
终于不倒了,眉目间隐约有了喜悦的温暖,长指摩挲着玉瓶,缓缓说着:“谁也解不了的毒,唯独这东西可以,奈何世间只此一瓶,阿婉要珍惜。”
季婉负气的上了地毡,却不坐下,阚义成已经对她动过杀心,这会儿又怎么敢掉以轻心。“我很不喜欢别人站着和我说话,瞧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不坐下尝尝吗?”阚首归指了指地毡上的小几,摆满了琳琅的水果,抬头看向缓缓坐下的季婉,笑道:“真怀念你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
季婉嗤之,那时她一心当他是朋友,却不知这人是什么恶毒心思。“阚义成,多行不义必自毙。”闻言,阚义成笑出了声,对上季婉厌恶的眼神,神情陡变,恶狠狠的咬牙切齿:“他们都该死!
阚伯周
锢了我母亲十几年,哪怕娶了
也不放走她,她又做错了什么,而阿卓哈拉,为了报复阚伯周,用药毒死了我母亲,我眼睁睁看着母亲七窍
血而亡,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多行不义!”腕间剧痛,被阚义成失态地抓住,季婉疼的脸色一白。
“我忍了这么多年,终于不用再忍了,谁也别想活,统统都要死!”他眼中的
毒让季婉不寒而栗,挣不开他的手,反而被拉的往前一倾,小腹实实地撞在了案几的尖角上,痛的她额间冷汗隐隐,还来不及说话,就被阚义成
在了地毡上。
“放开!”少年冠玉般的面庞因为情绪过
而染上了一层疯狂,冰冷的长指急迫地抚摸着季婉惨白的脸颊,兴奋的说着:“别怕,阿婉别怕,我不会杀你的,我怎么舍得呢,我爱你呢。”
***方才那不慎一撞,季婉只觉得下腹坠痛如刀搅般,急促的
着冷气,疼的话也说不出,阚义成反倒整个
在了她的身上,情绪更加失控了。
“你不是已经拿到玉佩了吗,不是可以回家了吗,为什么还要留下来!为什么!是爱上阚首归了?放心,用不了几
你就能看见他的人头了,不回家也好,留下来陪着我吧。”他的目光灼灼,凑在季婉耳畔低语说不出的可怖,他把自己的嘴
重重碾在她的
上。
她的
很凉,褪去血
的淡粉美的让人冲动,想要用力的去咬。季婉却已经疼的意识模糊了,腿双间似有热
涌出,伴着钻心的疼,紧紧抓住了阚义成的手臂,颤颤巍巍的说道:“叫、叫医士来…我,我肚子好疼…”
阚义成皱眉,面上的疯狂凝住了,微抬起身迟疑地往下看去,才发现她穿的月
菱花裙上晕染了大片的血迹,触目惊心。
“你怀孕了?”!他不确定的冷冷问到。季婉难受的瞪睁着目,不可置信,平生第一次体会到如此剧痛,却是自己的骨
。
她甚至还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什么时候有的,心一沉,拼了最后的力气死死抓住了阚义成。“救他…求你…”裙幅上的血迹越来越浓,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极短的时间内阚义成便做出了决定。
他盘坐在地毡上,扣着季婉纤瘦的肩头将她抱到了怀里,神情淡漠的可怕,甚至嘴边还挂起了一抹笑意,抓住季婉冰凉的手握在掌中,一同轻放在她的小腹上。
“阿婉说说,这是不是老天爷都在帮我,乖,忍一忍,等会儿再喊医士过来吧。”彻骨的寒连同绝望袭来,看着裙间的血愈来愈多,季婉红着眼睛开始挣扎,这是她的孩子!
阚义成却将她抱的紧紧,便是她将金簪
在了他的肩上,他也不曾松手,在季婉沾满鲜血的手拿着簪子朝他颈部刺来时。
他堪堪躲开致命一击。手腕撞在他的肩上,金簪从颤抖的手指间
落了出去,那是季婉最后能用的东西了,惨白的脸上除了泪水还有他的血,生生的剧痛让她忍不住尖叫。
“啊!你会遭报应的!”“还疼吗?”坐在榻沿,阚义成拧着微凉的巾帕替季婉擦拭着额间的细汗,无视掉她目中的浓浓恨意,颇是温柔又怜惜的小心翼翼。
季婉却最清楚这温润的表面下掩藏着怎么的毒辣。空
的美目中聚齐了愤怒,干涩的
角微动:“他会回来的,他会回来杀了你,他会给我们的孩子报仇!”
阚义成将手中巾帕扔回了金盆里,蓦然抓住她冰冷的手,在她厌恶的想
回时,他紧紧的握住,也不理会肩头的伤口隐隐作痛,定定的看着季婉。
“知道我派了多少人去杀他吗?六千,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人,阚首归会被碎尸万段,死在没人知晓的沙漠里…而你,是我的了,若是想要孩子。
等你身子好了,我们也可以生很多的孩子。”季婉咬紧了牙
,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那张让人作呕的脸,她很清楚,阚首归会回来的!很显然。
即使派出了数倍的人马围杀阚首归,阚义成也注定失败,阚首归攻入王庭这一
来的很快,快的阚义成甚至没有半点防备。
提着滴血的长剑踉踉跄跄的走进了殿中,阚义成的目光锁定在了
上,隆起的薄被下隐约能看出窈窕的人形,他迟疑片刻抬起了手中的剑。
“既然生不能在一起。那便一起死吧。”长剑重重劈下,填
羽绒的锦被破碎,
出了下面藏着的枕头,而季婉早已不见了踪影。
阚义成愣怔了一下,目光凌厉的扫过奢靡的寝宫,在他进来前,殿门是上锁的,所以季婉根本不可能出去。“我知道阿婉藏着的,没关系,我还有时间,等找到了你,我们就一起死,好不好?”
季婉确实是藏在殿中,而且就在距离殿门近处的紫金桌案下,垂下的织锦桌旗刚好遮挡住里面,她本是打算在阚义成进来后就往殿门外跑,却不料外面还守着他的人。
“是躲在这里吗?阿婉真不乖。那是这里吗?”长剑劈在物件上的声音越来越近,季婉捂住了嘴谨防发出声音来,她很不想和阚义成这个疯子一起死。
“找到了。”眼前突然一亮,季婉惊愕的转过头去对上了阚义成狰狞的笑意,如厉鬼般让人
骨悚然,整个人被他拽出去的瞬间,季婉奋力一挣,从地上捡起了被他扔开的长剑。
她甚至没有丝毫的犹豫,锋利的剑刃劈向了靠近的男人。滴答、滴答。阚义成用手握住了长剑,鲜血淋漓砸向了地面,季婉惧然震惊。
他却连手都不松,就势握着剑刃朝她的颈间
来,季婉仓惶的倒退了几步,后背猛地撞在了金壁上,颈间蓦然一股刺痛。
“我们一起…”就在他
着刀刃往雪颈上最后用力一按时,到口的话再也不曾说出,怔怔低头,从后面
入的弯刀穿透了他的
膛,血水
出的片刻,他跌跌撞撞的转过了身去。
“阚…首…归…”***,那一刀贯穿了阚义成的
膛,倒在血泊中,目光依旧不甘的看着季婉,他颤着嘴想说什么,到口只是死亡扼住喉咙的“赫赫”
,抬起的手砰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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