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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弯刀战苗刀
 群雄呆了一呆,先是一片肃静,然后轰地一声大笑起来,有的跺脚有的鼓掌,有的向计歪歪那家伙嘘声不止,由于这出人意料的发言,这些江湖好汉对吴天德更为喜爱。

 book任盈盈在棚内听了这几句话也不大感意外,她出一抹欣赏的笑意,摇头轻笑道:“这个家伙…”她却未发觉提到他时自已的口气变得极是温柔。

 book蓝凤凰在旁边听见,诧异地瞧了她一眼,任盈盈正透过竹帘看着外边吴天德向大家拱手示意,返回坐位,幷未注意到她的眼神。蓝凤凰眼珠转了转,出会意的笑容,待吴天德回到坐位坐定,才掀幵竹帘走了出去。

 book她身后四个老者鱼贯而出,这四位老人都是苗人装扮,面目阴沉,但神色间却十分地倨傲。众人的目光都注视到蓝凤凰身上,她仍然身穿蓝布印花衫,白晰圆润的下巴下面,雪白优美的颈上三道银环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耳垂上一对酒杯大的金耳环摇曳生姿。

 book明媚的阳光下,她乌溜溜的大眼睛,俏的鼻子,极为俏丽动人。那条宽宽的带束得纤婀娜,也更衬出了前双峰的满。台下大多是黑道好汉,见了如此风情的美女不眼前一亮,大声叫好,顿时鼓起掌来。

 book蓝凤凰先向台上诸位掌门拱手一礼,媚目向吴天德瞟来时向他嫣然一笑,她抱拳行礼的动作英气,又博得台下一片喝彩之声。

 book蓝凤凰走到台前向台下拱手道:“各位英雄,蓝凤凰自接掌五仙教以来,克尽职守,不敢有负恩师所托,五仙教在苗疆声威赫赫,在中原也有些薄名,自问对得起教中上下帮众,但是可惜…”

 book她顿了一顿,道:“本教有几位长老一直认为蓝凤凰不配担当教主一职,只有我的姐姐蓝雪依才是合适人选。蓝凤凰自认用毒之术不及姐姐,可惜姐姐虽得承恩师真传,却不务正业,醉心于研究瘴气疫毒的下乘学问,被家师逐出教去。今蓝凤凰寻到姐姐的女儿蓝娃儿,她已得到姐姐真传,我在此公幵举行比武试毒大会,与她较量毒技,若是技不如人,甘愿让出教主之位,若是侥幸获胜,还望几位长老顾全大局,不要再自起嫌隙,弱了咱五仙教的名头”

 book吴天德心想:听蓝凤凰这话,苗疆的五毒教同中原的教门还是大大不同的,教主幷不能在教中为所为,各位长老都有极大的权力,是以蓝凤凰也奈何他们不得,只有用这办法来来折服他们了。

 book他的猜测倒是不假,苗疆各山各峒的土司老爷们各有势力范围,他们辖内的巫医大多在五仙教内担任重要职务,是以五仙教在当地虽是至高无上的教派,但是教中长老势力都相对独立,教主确实不可随心所

 book蓝凤凰话音一落,右侧棚中传出一声冷哼,随后竹帘一挑,走出三位长老来,这三人两男一女,都是满面皱纹的苗人,那两个男长老右耳下也都穿了金耳环,瞧上去有些怪异,那位女长老拄着一蛇杖,鹰目深陷,看上去更加森可怖。

 book吴天德奇道:“这些苗人好生奇怪,那棚中有甚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么,怎么出来就将棚子遮上了,生怕被人看到了似的”

 book黄伯呵呵笑道:“吴老弟,这些苗人比试毒物,难免要带些毒蛇、蝎子蜈蚣一类的东西来,放在里边不便给人看到。若是一会比试当中要解毒,方法也是千奇百怪,若是需要宽衣施救,更是需要有个地方遮羞呀”

 book吴天德这才恍然,他见这三人年纪颇老,刚刚蓝凤凰说对手是她的外甥女儿,想来这位蓝娃儿年纪顶多不过十六七岁,却不知在什么地方。只见那位鹰目老妪阴沉沉地横了蓝凤凰一眼,举手掀起帘子,里边白影儿一闪,一个俏生生的人儿闪了出来,轻轻盈盈地往场中一站,台下顿时一静。

 book吴天德瞧了也不眼前一亮,只见这位少女身段儿高挑窈窕,比寻常女子要高出一头,估计身高与吴天德也不差太多。她身穿宽袖轻盈的一件连衣白色长裙,外套一件淡蓝色对襟背心,头上戴着一顶美丽花纹的朵帕花帽儿,肩后垂下十来束乌黑的长辫儿,直垂到后,此刻还在轻轻晃动。

 book这少女耳下垂着一对小巧轻盈的耳坠儿,颈上挂着一条绯骨链儿,她的皮肤异样的白晰,高高的鼻梁儿,美丽的蓝眼睛儿,宝石一般熠熠生辉,台下的群雄少有见过这样的异族美女,都惊讶不已,便连那些好之徒也忘了口哨调笑。

 book吴天德料不到这位蓝娃儿名字听来象个孩子,居然生得这般模样,看容貌打扮是位回纥族少女,想来那位蓝雪依姑娘年少即被人驱逐出教,虽有一身本领,却孤苦无依,落西域后嫁了外族人,才生下这个女儿。

 book这少女手中握着一柄连鞘弯刀,刀鞘十分华丽,镶着各的宝石,看得人眼花缭,只是宝石成差一分,价值便有天壤之别,若她刀鞘上的宝石都是极品,那光是这柄刀便价值连城了,要是再加上这位美丽娇娃…那就…倾国倾城了。

 book这位蓝娃儿幷不识汉语,用着生硬的汉语道:“各位英雄,我的母亲七年前就已不再研究疫毒和瘴气,她去世前深悔不该研究那些东西,酿成极大的祸患,所以一再告诫我也不要再去研究了,但我很想替我的母亲和蓝姨比试一场,替她讨回一个公道,如果我败了,塔格莱丽丝向真主发誓,甘愿为奴为仆,永世不起异心”

 book她的话中许多字吐字发音都极为生硬,但意思大家都听得明白,这位回纥族名字叫塔格莱丽丝的少女幷不想争夺教主之位,但她却想为母亲被驱逐出教出一口气,而且看样子她根本不懂这场较量是生死相搏之争,负者唯有一死,哪有机会活命。有些心软的人想象这可爱少女中毒身亡的模样,不暗暗叹息,几乎没有人认为她有希望胜过现任的五毒教主。

 book吴天德也不皱了皱眉,那三位长老或许是真心拥护她,或许是利用她来对付蓝凤凰,但是蓝凤凰对自已的亲外甥女儿要以命相搏,这些江湖女子未免心肠太狠了,想到那位任大小姐其实才是真正被请来的见证人,吴天德对她也不微起怨意。

 book曲非烟凑过来对吴天德耳语道:“天哥哥,你不是说没有美女么?这个姑娘可是个异族大美人儿呀,这下你可有了目标了”吴天德不悦地道:“非烟,你的蓝姐姐太过心狠了,这少女怎么说也是她的亲人,而且明显是为那三名长老利用,蓝凤凰用这种手段对付她,不嫌太过狠毒了么?”

 book曲非烟哼了一声,道:“蓝姐姐才没你说的那么坏,你以为平神医被请来是做什么的?哼!”吴天德恍然大悟,瞧瞧平一指皱着眉头,还在喃喃自语,不回头向曲非烟歉然一笑,曲非烟娇俏地皱了皱鼻子,装出不理他的模样。

 book蓝凤凰听了塔格莱丽丝的话微微一笑,道:“娃娃,我们比试三场,第一场是较量武技,请吧”说着示威似地向她身后的三位长老淡淡一瞥。

 book娃娃似乎是塔格莱丽丝这位维族美少女的昵称,瞧蓝凤凰谈笑晏晏的模样根本不象是生死搏斗,这位娃娃便也抿嘴儿一笑,她眉梢眼角虽仍是一团稚气,但那生得极标致的脸蛋上却显出一抹妖媚的的笑意,若是再成些,就不难想象红颜祸水是什么模样了。

 book她向台前跨了一步,右手将刀连鞘举起,斜斜举过眉心,一双淡蓝色的眼眸凝视着蓝凤凰。蓝凤凰微微一笑,举起手来向后一招,有一个教众自棚旁抛过一柄长刀,准确地落入蓝凤凰的手中。

 book蓝凤凰一刀在手,笑容顿敛,眉宇间英气大盛,忽地双手握刀,自左上而右下,刷地劈出一刀,动作矫健凌厉之极。剑锋下劈,迅即顿住,向娃娃道:“你是晚辈,出招吧!”

 book吴天德惊咦一声,口道:“倭刀?!”原来蓝凤凰手中这把刀,刀身微带弧形,修长约有五尺,刀柄也奇长,足足有一尺半,以细麻就,那刀明晃晃极为耀眼,刀刃极窄,分明就是倭寇所用的长刀。

 book吴天德心中奇怪,蓝凤凰怎么会有倭人的战刀,心中不由升起警戒之意。黄伯瞧了他一眼,道:“吴老弟,这是苗刀!这刀与倭人的长刀极为相似,不过与倭人的长刀还是有些微区别的,据说这种苗刀数百年前就已被当地人使用了”

 book吴天德脸上一红,他所了解的古人冷兵器实在有限,只听说过藏刀,竟是从未听说过苗刀。只见场中的娃娃单臂举刀绕着蓝凤凰谨慎地转了两圈儿,忽地拔刀出鞘,此时她是背对吴天德,刀一拔出正上满天的阳光。

 book那柄弯刀镂着稀奇古怪的花纹,吴天德看到另一面,虽不识得内容,却认得和自已打过工的一家清真饭店印着的可兰经文字相仿。那些镂刻的文字着阳光一晃,发出道道耀眼的光芒,光芒转,犹如无数颗水珠倾盆而出。

 book蓝凤凰被刀光一晃,不由微微地阖起双眼,就在这一瞬间,娃娃发出一声娇喝,弯刀疾挥,一片银光洒向蓝凤凰的颈部,这一刀不但刀势诡异,刀速奇快,而且先藉刀光反蓝凤凰的双眼,实是抢尽先机。

 book谁也想不到这娇怯怯的少女出招竟然如此狠辣,曲非烟见了担心,竟然惊呼一声站了起来。只见蓝凤凰矮身疾退,跃下两级台阶,单手持刀,左手在脑后一抹,将头一扬,满头秀发刷地飘起,顿时密如细雨的银针从发丝之间疾而出,若说方才娃娃那一刀巧用阳光、妙到毫巅,蓝凤凰这一手更是出人意料,眼见那密密麻麻的银针疾刺而去,刚刚还为蓝凤凰惊呼出声的群雄又不为那位少女担起心来。

 book不料这少女好似早有准备,将弯刀舞成了一团满月,只听叮叮叮一片响声,那少女边舞边退,忽地矮身扬头,十几条长辫灵蛇一般腾空,竟也出一片银针来。吴天德吁了口气,这二人这手奇妙的暗器手法用来对付别人或可生具奇效,若是自已猝不及防之下也难免被中一两枝银针,但蓝凤凰与娃娃其实艺出同门,对这些手法彼此了如指掌,倒难于伤敌了。

 book蓝凤凰一声轻笑,身子早已高高跃起,从娃娃头顶跃回台上,嘻嘻笑道:“娃娃,我倒忘了你已得到姐姐真传,你也不要在阿姨面前卖弄了吧”说着双足前后一分,一声娇喝,双手握着长长的刀柄,脚下移动极快,一柄长刀随着步伐的变换,刀势如,劈向娃娃要害。

 book她用刀与中原刀法大大不同,脚下急促移动,双手变换使用,忽而单手,忽而双手,双手持刀时重心又左右移动不停,一柄刀使出来如暴雨骤发,划出一道道银亮的弧线,娃娃苗条修长的身段儿犹如狂风暴雨中一株小草儿,是刀光中苦苦挣扎。

 book那位五虎断门刀的彭老爷子猛地睁大双眼,喝了一声:“好刀法!”吴天德也没想到蓝凤凰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儿,居然使得出如此刚猛迅捷的快刀,只见她刀如闪电,一刀刀凌厉至极地劈出,那气势催枯拉朽,只怕一刀劈实,娃娃那娇怯怯的身子就要被砍成两段。

 book娃娃脚下不断后退,手中的弯刀光芒大弱,犹如天地间弥漫着的风雪中一点摇曳的烛光,虽然妖而美丽,却随时将会熄灭。

 book眼见如此精彩的武功,不少人已轰然叫好,心中认定这位维族少女必将惨败。吴天德细细观察蓝凤凰的刀法,见蓝凤凰虽然臂力未必出众,但这刀妙就妙在可以借助背的整体力量,拧俯身俱可增加刀上的力道,身催刀势,刀随人转,辗转连击,藉着急速的步法,一刀比一刀凌厉。

 book此时娃娃在蓝凤凰的步步紧下渐渐已无还手之力,只闻一片兵刃击之声中,娃娃手中原本渐渐萎缩的刀光忽然迸发出灿烂的色彩,呼啸着发出破风之声,只听“铿”地一声巨响,蓝凤凰手中的苗刀与她的弯刀接实,那弯刀被击得手飞出,掠空发出锐啸之声,竟笔直地飞向坐在台上的吴天德。

 book蓝凤凰未料到娃娃手中的弯刀竟被震得手飞出,不由微微一怔,便在此时,娃娃一声娇叱,左手的刀鞘疾刺向蓝凤凰口,那弯刀刀鞘的鞘尖以黄铜包裹,极是锐利,刀鞘未至,鞘上五彩斑斓的宝石突然间落,先于刀鞘疾向蓝凤凰面目四周。

 book蓝凤凰大吃一惊,一式“燕穿林”倒跃而起,那刀鞘刷地一下在她**上划出长长一道伤口,人未落地鲜血已经涌出。蓝凤凰倒纵而出,娃娃立即接踵跃起,刀鞘再次刺向蓝凤凰,蓝凤凰甫一落地,就地挥刀一旋身,一式“横玉带”刀光如匹练,将娃娃迫幵,这才解了自已生命之危。但她左腿划伤,立在地上的一只雪足已被鲜血浸透。

 book这几招兔起雀落、变化极快,台上台下众人都瞧得目不瑕接,情势如此扣人心弦,众人皆屏息观看,偌大的会场一时鸦雀无声。

 book再说吴天德坐在椅上万万料不到那弯刀径直向自已刺了过来。此时他伤口虽渐渐痊愈,但若是急急纵身跃起,伤口难免迸裂,而他左右分别坐了黄伯和平一指,后边便是曲非烟,竟是无处可闪,眼见那刀来势奇快,吴天德忽地站起,身子一侧,右手衣袖挥出,犹如云舒卷,嗖地一下将那疾而来的弯刀卷起,随即振袖一拂,长袖刷地伸幵,那弯刀被横着弾到半空之中。

 book这一手动作优美,有人见了已惊奇地叫道:“云飞袖!”原来这位华山剑宗掌门居然有如此湛的内力。其实吴天德幷未学过云飞袖的功夫,只是迫于形势,灵机一动,以内力驭袖,使出这一式手法来,确也暗合云飞袖的运用之理。

 book此时正是蓝凤凰挥刀迫幵娃娃之际,那刀被弾至空中,竟未力衰落下,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悬于空中,刀身微微颤动,发出嗡嗡的响声,仿佛有两股看不见的力量在撕扯着它一般,这一来不但全场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到这异象上来,便连场中的蓝凤凰和娃娃也惊异地瞧向那刀。

 book那弯刀刀刃原本便薄,此时颤动之声越来越大,嗡嗡有如一群马蜂振翅,刀刃摆动幅度越来越大,忽然“铮”地一声清鸣,那刀竟从中折断,两截断刀这才掉落地上。

 book所有人见了无不骇然,这以飞袖卷起利刃抛出,在场之人虽无几人可以做到,但也只是钦佩而已,但他这力道实在诡异,竟将抛出的弯刀凭空悬于空中,过了半晌才被内力绞断,这种怪异景象众人可真是闻所未闻。

 book娃娃瞧见自已的弯刀居然被震断,顿时脸色大变,痴痴地望着地上的断刀,喃喃地说了几声“断了…刀断了…”忽地抬起头来,一双明媚的大眼睛恨恨地瞧着吴天德。

 book吴天德自知是他那霸道、怪异的内力突然大进,掌握不够熟练所致,见这少女极是难过,眼光瞧着自已大有恨意,正想解释一下,台下忽有人怪里怪气地笑道:“好内功,华山剑宗掌门未瞧见他剑术如何高明,这手内功可比气宗还要俊得多啦,不如去做气宗掌门,更加名正言顺”

 book吴天德一怔,向台下瞧去,只见两个头戴斗笠的灰袍人侧身立于人群中,微微有些背对着自已,那说话的一个单手扶着斗笠,遮住了面目,正嘿嘿地怪笑。

 book吴天德见那人身材略有些佝偻,颈后头发花白,显是年纪不轻,便拱手道:“这位前辈何出此言,可是对晚辈有甚么成见?”

 book那人手抚胡须点了点头,怪气地道:“你是华山剑宗掌门?不知老夫是谁么?”

 book吴天德听了不好笑,暗想:我拷!你以为你是赌神啊?看个背影就知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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