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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滚在庥单间
 (番外)奕从小就很黏沈毅。几岁正是懵懂之际,奕却格外活泼聪慧,同龄小孩还在闹闹哄哄,早的她融入不进去,跟提自己要去上学,同意了。

 她每次‮试考‬都要争取拿第一名,颠地让打电话跟爸爸夸自己的成绩,听爸爸在电话那头笑,她心里就像吃一样甜。

 一年到头,奕最期待的事情,就是等过年,等爸爸从东莞回来,和她团聚。沈毅的年假少得可怜,一年又只回老家一次,其实在读书年代,沈毅学业功课名列前茅。

 然而造化弄人,大学时父亲欠一股赌债跳河自杀,债主们拿着菜刀一批批上门来,母亲吓破了胆,为躲债主,被得只能逃去深山山里,如果沈毅不去找,她不敢出来。

 最终沈毅出面,咬牙在债主面前立下誓言,一一写欠条,承诺在十年之内还完债款,这让身负重担的他被迫退学,早早进入社会。

 后来,他得知有了奕这个孩子,不得不更加努力打拼,在外地工作也始终牵挂着家里的老母亲和小女儿,奕舍不得和他分开,他一回来就变成了牛皮糖,几乎是他走到哪儿,她就要跟去哪儿,一找不到他人就哭,夜里还要他哄着睡,好像永远长不大的孩童,抱着他的让他讲故事。

 记得她十岁时的一个小年夜,沈毅给她讲过《庄子·应帝王》中的一则寓言。据说南海的帝王名为“倏”北海的帝王名为“忽”中央的帝王叫“混沌”倏和忽常常一起在浑沌的居地相遇,浑沌对待他们非常友好,倏与忽商量着报答浑沌的恩情,说:“人都有七窍,唯独浑沌没有七窍,让我们试着给他凿出七窍吧。”

 于是倏和忽每天替浑沌开一窍,到第七天,浑沌就死了,奕听得似懂非懂,小猫咪似地蹭着他的手心:“啊,为什么混沌就死了呢?”

 沈毅一下一下抚摸她的发顶“混沌本是盘古开天辟地之前天地模糊一团的形状,无知无觉,混沌开窍后,混沌不再是原来的混沌,混沌就死了。”

 这样的故事有些深奥,达到催眠的效果,奕呵欠连天,很快要睡着“哦…爸爸,庄子为什么要想出这个故事啊?”

 “这是道家思想的体现,他在政治上主张无为而治,认为万事万物都要遵循规律,不可率妄为。”

 在奕老家爸爸房里有个旧书柜,里边放了些页面泛黄的古典书籍,她曾经翻阅过,文字读来晦涩难懂,她兴致缺缺。

 但这篇很有意思,她倒是有印象,她发表感慨:“才不要…我不喜欢无为而治,我觉得要有所为有所不为,想做的就一定要去做!”

 沈毅低笑:“傻瓜,你那是望文生义,真正的无为而治可不是这么理解的。”真正的无为而治是什么样的呢?实质上奕并不感兴趣,她只是想听爸爸哄她睡觉,给她讲睡前故事罢了…

 其实吧,她才不喜欢什么庄子和老子,她更喜欢听公主和王子的爱情故事…听着听着,她开始呼呼大睡。沈毅这一个月简直度如年。

 他回忆和奕过去的点点滴滴,忆起那晚给她讲的故事,耳边回想着,她在遁入睡眠前,信誓旦旦说的那句:“想做的就一定要去做。”她做了。

 做得轰轰烈烈,做得惊心动魄,让他五雷轰顶。他冒出一身冷汗,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自己的感情开始变质的呢?他面上是若无其事,心口却钻进无数蚂蚁,不容分说地啮咬。他搬出来,住去苏香那里,苏香欣喜不已。

 满脸堆着甜蜜的笑,忙将他的行李箱接过,生怕他反悔似的,取出他随手带来的衣和袜子添进她的衣柜里。与苏香的喜出望外截然相反,沈毅似乎越来越沉闷不语。

 每天深夜关店回来,苏香画着精致妆容坐在客厅等他,感的‮趣情‬睡衣将她身材凸显得愈加丰有致,如山野客栈中的丽美人妖,热情地扑进他怀里来,百般挑逗勾引。

 看她那张脸,与从前并无区别,他却不知怎么,不由地恍神,蒙中青葱的少女钻进他怀里来,俏丽娇的脸庞上粉腮如桃花,灵气十足的双眼乌溜溜的,粉一撅,娇滴滴地喊着爸爸,神容我见犹怜,说不尽的可人。

 他不由得心神漾,身上的女人跨坐在他间,被他并拢翻飞的长指搅得气吁吁,眼角眉梢极致的难耐与痛快织,咿咿呀呀地放声哭着捶着。

 沈毅猛然回过神,看向苏香的丽的脸。迥异的一张脸,与她毫无瓜葛的脸。他顿时清醒,冷汗直,失了兴致,心烦意。他脸色发沉,猛地出黏答答的指头,轻推开身上死抵达高不住搐的苏香,翻身进了浴室。

 急切地用冷水冲洗全身,望依旧火热得人,他闭上眼,手握住上下动,脑袋里闪过她白花花的体,动作便不由得越来越快,耳边吐气如兰,她挂在他脖子上,白豆腐般生生的两条细腿儿圈在他间,软娇娇地贴着他嘴,叫爸爸,爸爸…

 沈毅心猿意马,闷哼着在墙上,白灼黏稠,浓浓的几股。他睁眼,盯着浴室光滑的瓷璧,直往下蜿蜒而下,他楞楞地注视,目光漆黑,半晌才扭开冷水,用蓬头对准冲去。变天了,一切都变了,苏香在上被冷落了,她从没受过这待遇,她是个性强的,委屈不已。

 娇嗔地怪他不解风情,上来问他最近怎么回事。沈毅一言不发,拉开窗帘,推窗看向夜空中挂着的冷月,沉着脸,烦躁地只是一接着一抽烟。凌晨两点已过,对面整栋楼只有一扇窗户始终亮着。

 他眼灼灼地注视许久,熄灭了烟,躺去上,沉声对再次贴过来求的苏香道:“睡吧,香香,我累了。”怎么就累了!

 这不才刚开始么?苏香见他讳莫如深的模样,愤愤咬求不满的她气得脸都白了,却又无计可施,翻了个身,憋屈地睡了过去。***

 沈毅搬出去后,奕几乎每夜都失眠。自从被沈毅带在身边同住,她再没同他分开过,哪怕他每晚三更半夜才回来,她也觉得安心。

 她知道他是在楼下干活,赚钱养家,忙完就会回来。她睡得很踏实。可现在,他真的完全不回来了,无论是夜里一点。

 两点,还是白天,他都不会回来了,她明白他是要避嫌。晚上她翻来覆去,心神不宁,只要外边有一点动静传过来,她便会爬起来去看,以为他回来了,可每次都是空欢喜一场,原本她还带着侥幸心理,以为他或许只是吓吓她,过两天就回来了。

 可等到第十天的时候,她彻底绝望崩溃了,她忍受不了,为了试探他,只得使用将法。大姨妈来的前几天,她下课故意拽着邹凯去小卖部买冰凌,挑了看上去最凉的那种冻冰,找个角落,手亲呢地搭在他肩膀上,装作非常享受的模样,柔情意地朝邹凯抛媚眼,随手拍一张看似嗳昧的照片。

 邹凯清楚她是为了气她爸,在他爸那儿刷存在感,也没多说什么,配合地当了次演员,结束后干脆地将她只了一口的冰凌夺过给丢了,骂了她一声傻子,她也好心地不计较,没生气。

 她发在朋友圈,邹凯刷不到,问她:“咋回事?你发了吗,我要点赞。”奕将手机关机进口袋里:“你刷不到的,我只设置了给我爸看。”

 邹凯翻了个白眼,表示无语。这个白眼被奕捕捉到,她踮起脚尖揪住邹凯的耳朵,凶道:“敢瞧不起你姐姐?”

 她没轻没重,邹凯被她揪地嗷嗷叫:“沈奕,你放手!一个女孩子怎么这样鲁,小心嫁不出去…呀呀呀,别拧了,祖宗!”

 奕无所谓地瘪嘴:“切,嫁不出去就不嫁嘛,我爸说会养我的。”邹凯缺心眼道:“那万一你爸二婚生了个儿子呢?万一那二世祖继承了你家烧烤店呢?”

 这的确会在不久的将来变为事实,奕被他说得悲从中来,双眼中瞬间水花闪烁,抿着推开他失落地走了。

 邹凯后悔不迭,哄了她一天也没哄好。奕是越陷越深了,这一个月,继大冷天发吃冰的照片后,她又发了“大姨妈肚子好疼,睡不着。”、“天气一冷就想早恋,一中校草蛮帅的,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江城好冷啊,读大学一定要走得远远的,去一个冬天时天空不会霾的城市。”

 …可无论她发多少,无论她刷新多少次,都没有看到他的回复,没有接到他的电话,哪怕是骂她也好啊!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

 对面的窗户每天深夜都拉得密不透风,奕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他们在做什么,可她已经没有身份去干涉,她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唱着独角戏,愚蠢地蹦哒。

 她好委屈,蹲在浴室里,嚎啕大哭,哭得昏天黑地,哭得痛不生。她心死了,决定放逐自己。去华美宾馆前的那天上午,她换上暴的酷妹装,坐在窗台上化妆,在她的正对面,有个男人站在窗前,皱着眉头一直盯着她的举动。

 她所住的这栋楼一共六层,主卧没有飘窗,但是有一个还算宽大的窗台,可以放点花草盆栽,上方则晾衣服。

 如果坐个人在那里,就显得非常危险,之前五楼有个小孩在窗台上玩,铁栏松动,家长没留意,那孩子翻身摔了下去,当场毙命。

 沈毅为此特意加固了她窗台外的铁栏,三令五申不要坐到上边去看书,因为奕之前这样做过,当时奕看他那么严肃,被惊得一愣一愣,老老实实答应。

 可如今,那些话,她早就抛之脑后。她是无所谓了,摔下去就摔下去吧,又怎么样?沈毅一颗心被这小姑娘捏得死死的,简直快窒息,他边给她打电话边往家里赶,电话接通一秒,里头出现短促的“嘟嘟嘟”的忙音提示,尝试几次都是如此,他再给她打微信语音,惊诧地发现她已经把他给删了。

 沈毅被这小姑娘气得要死,十万火急赶回来,她竟然视若无睹,语气尖刻,当着他的面要跟外边的小混混去约炮,沈毅怒火中烧,一个月以来的强制忍耐瞬间功亏一篑,接下来说的话做的事全然失控。

 如果这就是她想要的,那就给她吧,这人世间,还有什么比她更重要?让她如愿以偿,也放他自己一马,别再装作若无其事,人却在油锅里煎熬。

 不去想,一起陷入罪恶滔天,一起身陷囹圄,一起沉沦于血相连的畸爱之中。不去想。等他稍微清醒过来,两人已经胶水似的粘在一块儿,滚在单间,水融地叠着。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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