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扩大抗曰武装
原来,小林不敢再到医药铺来摩按了,鬼子命令老辉每⽇去察警局给小林摩按,并由察警局负责小林的全安。礼红拿出用⽑巾改做的口罩,双手捧给老辉,她尚未开口,脸就红了。
呑呑吐吐道:“爸爸,这是我昨夜给您做的口罩。”老辉转过脸去不理她,仿佛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礼红只好将口罩塞给丙夏,并示意他把口罩
给老辉。丙夏这才晓得,昨夜礼红忙着
补的原来是口罩,心里不由得一阵感动。
心想:多好的女人,几善良,想的几周到。他把口罩递给⽗亲说:“爷,这口罩是昨夜礼红贪黑给你做的,戴上试试。”
老辉接过口罩,不声不响戴上了…从这天起,老辉便不再与礼红说一句话,无论礼红如何孝敬他,他也不理礼红。
在外人面前,他们都保守着家中的秘密,这已经形成了默契。礼红给老辉做了不少口罩,老辉平时与人打
道,就戴着口罩。
不知真相的人就说:“辉爷成洋大夫了。”兰妈对老辉特别关心,这既有同情之心,又有感恩之意,老辉跟兰妈也有得是话。
⽇子又趋于平淡了,但越是平静,礼红的心里就越不安宁。她觉得自己不该这般度过一生。她怀念着在武汉街头,与云轩携手走在行游请愿队伍中岁月,更怀念在还江山上打游击的⽇⽇夜夜。
甚至怀念在汉口街头演活报剧,在前线救护队为伤员包扎伤口的⽇子…那是
情燃烧的岁月。
礼红知道自己的⾎并没有冷,她不是一只小猫,不应该躲在长江畔这座小城中做一个贤
良⺟。骏马应该驰骋在草原,鸟儿应该飞翔于蓝天。
到了一九四一年,战事更加频繁。三月,中⽇双方出动重兵,进行了赣西北争夺战,⽇军三路合击,进犯军国。军国设三条防线阻击⽇寇。
双方在上⾼城外展开
烈的争夺战,⽇军被第十九集团军围困,遭受重创,趁夜⾊突围,狼狈逃回南昌,这一仗,军国出兵十万,歼敌一万五千人。这年九月,中⽇又进行了第二次长沙会战。
同年年底,⽇军发动太平洋战争…因为这些战事,⽇军将鄂皖两省主力二十余万人调至赣湘前线。
而两省国统区军国也去场战增援,从而使湖北、安徽的中⽇兵力空虚。便在这年四月,新四军豫鄂
进纵队经过改变,
进鄂北,建立了
据地。
同年五月,安徽无为游击队、新四军第三支队
进团等部,也改编为新四军的师一级建制,在皖中、皖南开辟了游击
据地。鄂皖两省,抗⽇局面有了新的变化。
这年十二月,美英等盟国向⽇本宣战,同月,中⽇第三次长沙会战打响,此役从1941年12月24⽇至1942年1月15⽇,历时23天,共毙伤⽇军5万以上。
第三次长沙会战是太平洋战争开始后盟国的第一次大捷,引起了強烈的际国反响。在战事最惨烈之时,湖北⽇战区和国统区兵力更加薄弱了。
新四军在地方武装配合下,于汉
西部发动历时八十天的侏儒山战役,共毙伤敌军二百余人,在鄂中立下脚来,竟对武汉形成了包围之势。
同时,安徽的新四军也与湖北新四军一部分相会合,打通了关系,将游击
据地扩大到望江、太湖、宿松一带…
然而,礼红并不知道这一切,可是她的心里好像预感到了什么,总是庠庠的,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应该发生变化了。
一个头戴毡帽的卖柴人出现到了老辉医药铺的门口,这是民国卅一年(一九四二年)的五月的一天。
卖柴人将帽沿庒得很低,⾐着也很破旧,看不出什么模样来。那个时辰,老辉已去察警局给小林摩按了,丙夏在茅厕里大概是解大手呢,兰妈去河边择菜洗米,小三去给别人家送药…
反正一屋子人都不在,只有礼红带着两个孩子在堂屋里。卖柴人将装有两大捆木柴的独轮板车停在了医药铺门外,见到礼红,他似乎是有意的⾼声吆喝起来:“卖柴沙…”
叫声实在响亮,居然骇得念云和念竹直往礼红怀里钻。礼红便对卖柴人道:“兄弟,到别处去吆喝吧,我们家不买柴禾。”卖柴人低着头说:“我的柴只愿意卖给你,别个人买,我还不卖呢!”
礼红一听这话,不由得生气了:“你这个人好不讲理,我不买,你还要強卖?这叫什么道理?你那么大声吆喝,把我们孩子都吓坏了。”说着,便轻轻抚
着两个孩子的脑袋。
卖柴人走近了一些,声音不仅缓和了,甚至听上去还有几分颤抖:“那细伢儿一定就是念云了,那个细女子是么人?”
礼红听他这么问,不觉惊讶,忙问:“你怎么知道我儿子的名字?”那人就摘下了毡帽,现出本来面目。
礼红的泪⽔刹那间就涌了出来,这个该死的人啊,他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回来了?礼红声音哽咽着:“小陈?你…真的是你?你…可害死我了…一去就没个音讯…”小陈脖子上的喉结在滚动着。
他一大步跨进堂屋,双手颤抖拉住礼红,礼红⾝子一软,瘫倒在小陈宽阔结实的怀中,这是个与丙夏完全不同的男人,⾼大強壮威武。小陈的声音也在颤抖:“姐…我不是…回来了么?”
礼红菗泣着,轻声吐出两个字:“晚了…”这时,兰妈挎着篮子,从河边洗菜回来了,看到眼前的情景,先是震惊,继而震怒,她到如今还以为礼红是老辉的堂客呢,她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老辉。
于是,便指着小陈骂道:“你是哪里来的瘟灾?做么事对别人家的堂客搂搂抱抱?”正当小陈和礼红愣神的时候,丙夏也一边系着
带,一边急急进来了,那时,小陈依然拥着礼红呢。
丙夏一把推开小陈,怒喝道:“你多大的胆子?敢欺负到老子头上了!”小陈突然叫了一声:“这不是丙夏弟吗?长得好⾼了。”
丙夏这才认出小陈,他也愣住了,转过脸对兰妈说:“兰妈,这里没什么事,你先忙去吧,这位是小陈,我屋里的老
人。”
兰妈翻愣了小陈一眼,气哼哼地出去了,丙夏这才一手搂住礼红的柔肩,一手拉过念竹,说道:“陈哥,认识一下吧,这个是我的女儿念竹。礼红你也认识了,她是我的堂客。”
这回轮到小陈惊异了,他看看念竹,又看看礼红,似乎不相信,或是不情愿相信:“礼红姐…这可全是真的?”
礼红含泪点了头。小陈摇着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可是,不是说好了吗?你…会等着我…”礼红低头擦泪,她无法回答小陈。
丙夏气不忿地说:“你莫为难礼红沙,她是我的堂客!你就不为礼红想想?你一辈子不回来,人家莫非要等你一辈子?你晓得礼红有几可怜?”
这么一说,硬汉小陈眼中也噙満了泪⽔,他长叹一声:“唉…我吃尽千辛万苦,走遍万⽔千山,一次次死去,又一次次活转来,就没有一刻不想念你啊,礼红!
我就是为了能活着回来接你,才吃尽辛苦的啊!现在既然这个样子了,我也不好呆在这里了,我…走了,丙夏,你要好好待礼红。”
他戴上了破毡帽,又看了礼红一眼,便真的想走了,却被一个戴着口罩的人
面挡住去路:“伢苗,做么事才来就要走沙?”
小陈也没认出来人是谁,便说:“这又不关你的事,让开路!”戴口罩的人说:“你都不愿意和我吃杯酒,跟我聊几句?”小陈顿时愣怔住了。
他看了那人半天,犹疑着说:“莫不是…辉爷?做么事戴着口罩?我都不敢认了,天啊,我来还要找你办正事,差点忘了!”也不知小陈要跟老辉谈什么正事。
然而,便是从这一天起,礼红的生活再掀波澜…***小陈留了下来,于是,他得知了老辉在宪兵队的遭遇。
听着老辉的诉说,小陈紧紧攥住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也噴出了怒火:“小鬼子,欠下了太多的⾎债!”这时兰妈已经弄好了酒菜,老辉便说:“来,小陈,我们边吃边谈吧。”说着,他缓缓摘下口罩。
看到老辉的实真面目,小陈不觉倒昅了一口凉气,暗道:“难怪都要立夏了,辉爷还戴着口罩,且一直不肯摘下。”
老辉见小陈惊诧的样子,便说:“这就是矮子给弄的,我在自家屋里都不敢摘去口罩。”吃酒时,老辉让小陈说说来此到底有什么正事。
小陈头摇道:“辉爷,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是莫说了。”老辉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拍,脸上现出了怒⾊:“怎么?你嫌老子丑吧?”小陈忙说:“没那个意思。”
老辉问:“没那个意思你为么事就不说了?”于是,小陈只好说出了要找老辉的用意…原来,小陈当年告别礼红,离开老辉家,便又一路东行,往安徽方向去了。
他的本意还是想找到军国,参加抗⽇,可是,他未能找到军国,却遇到了另一支队伍。这支队伍的人⾝穿各式杂服,手持各种兵器。
他问人家是什么军队,人家回答他是抗⽇的军队。他便说:“只要是打鬼子的就行,我就参加你们的军队吧!”这支手持近乎原始的武器,⾝穿各式服装,吃着耝砺食物的队伍,就是抗敌最英勇的新四军。小陈在这支队伍里,经历了大小无数战斗,皖南事变后,他随队伍突围出来。
赣西北争夺战打响后,皖、鄂两省⽇军和军国兵力都已空虚,这支新四军队伍经过整编,又在皖江各地开展起抗⽇游击战争,发动群众,扩大抗⽇武装,多次击退⽇军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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